在林易和賀鷹初次見面的時候,兩人身份地位有如雲泥之別,若非明月宗宗主出面,當時賀鷹直接把馮家家主護住,林易還真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然而,人還是那兩個人,一切卻已然是今非昔比。
林易在名義上,仍然還只是一個真傳弟子,可門宗現在對他的重視程度,已經所給予的待遇,早已經超過了一般的堂主。就連賀鷹,都不敢保證自己在高層心目中,有沒有林易來得重要。
一個來自東陵城的少年,短短一年多時間,就爬到了如此高度,回想起來,實在是讓賀鷹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場間很多長老,並不瞭解他們之間的恩怨,見兩人都如此面露鋒芒,互相敵視,其中一箇中年婦女模樣的長老,便和氣地道:“都是青山宗門人,有什麼話好好說就是了,何必如此針鋒相對?”
林易道:“回稟長老,不是我不想和和氣氣地解決事情,只是這賀堂主,至始至終都污衊我爲明月宗內奸,從不把我當成是青山宗門人,我實在是很難心平氣和地面對他啊。”
聞言,賀鷹立即便說道:“還請宗主大人和諸位長老明鑑,我懷疑他,並非是無憑無據,當初在五城聯賽的時候,甚至向司徒長老稟報過此事,只是後來齋老突然出現,所以才……”
話還沒說完,林易便冷冷道:“如此說來,你還是在質疑齋老咯?那你怎麼不去親自向他老人家問問情況?”
既然齋老之前說過,只要有人質疑,就直接搬出他的名號來,那此時林易當然不會吝嗇利用自己的靠山。
賀鷹道:“齋老乃是我青山宗最高輩分的長老之一,我當然不會去質疑他老人家對門宗的忠心,但世事難料,誰知道你小子有沒有耍什麼奸計,矇騙了他老人家?”
林易道:“那也就算說,你認爲齋老他老糊塗了?”
賀鷹一愣,頓時語塞,這才發現只要把話題目標轉移到齋老身上,不管怎麼說,自己都會出言得罪到他老人家,說得越多,錯得越多!林易這語言陷阱,實在陰險!
便在這時,宗
主大人終於開口說道:“關於林易身份的事情,齋老早已經前來和我說過了,所以從今往後,賀堂主你也不必再多加猜疑了。林易是我青山宗的弟子,絕不可能是其他門派派來的內奸,你大可放心。”
賀鷹心頭一顫,沒想到居然連宗主大人都相信了這小子,那看來今後想要再以這個理由去對付這小子,恐怕是行不通了!
緊接着,宗主大人又繼續道:“何況,我今日叫你們前來,並不是爲了討論誰是不是內奸的,而是想要說說關於寂幽谷行動的事情。”
這一次,賀鷹不再讓林易有先發制人的機會,率先拱手說道:“宗主大人,林易作爲隨行的弟子,不聽號令,私自鼓動其他弟子前去參戰,這完全違反了門宗戒律。雖然事後,他在機緣巧合之下,的確發現了元力地脈,但違逆上層命令的行爲,絕不能輕饒!否則的話,這次是違逆我一個堂主,將來等他聲望漸高之後,那可就不知道會違逆什麼程度去了!”
林易冷哼一聲,立馬問道:“賀堂主的意思是,照我這個情況發展下去,將來說不定會違逆長老大人,甚至違逆宗主大人?”
賀鷹道:“你這傢伙狼子野心,唯吾獨尊,還有什麼事情會做不出來?”
被扣了這麼大的一個罪名,林易倒也毫不緊張,依舊從容淡定地看着那些門宗高層,說道:“那我今天,也就把我的話放在這裡了,如果將來,長老大人、哪怕是宗主大人,做出了什麼危害門宗存亡的錯誤決定。那我林易,也一樣會和在寂幽谷時那樣,違逆諸位,還望諸位能夠明白我的意思。”
賀鷹大驚,指着林易痛斥道:“你好大的膽子!”
上方的司徒長老也忍不住罵道:“你這傢伙最近名聲鵲起,是不是真以爲自己很了不起了?連我們這些長老和宗主大人都不放在眼裡?簡直是目無尊長,膽大包天啊!”
而作爲青山宗權勢地位最高的宗主大人,聽到這番話,非但不怒,反而是笑了起來,看着林易說道:“你這小子,果然是膽量過人啊,不過,我倒覺得你說得沒錯。”
賀
鷹雙目急瞪,問道:“宗主大人,您這是……”
宗主大人道:“不論青紅皁白,事事順從上層的命令,那種愚忠之性,不是一個武者應有的素質。當然,在正常情況下,違抗命令是萬萬不可取的。可在某些特殊事件中,當知道領頭者的決策有錯誤,敢於站出來反對行動,這樣的行爲,就十分難得可貴了。這不僅僅是針對賀堂主你那件事,整個青山宗的事務,亦是如此。如果哪天我當真犯了什麼危害門宗的滔天大錯,也希望你們能夠及時站出來指證我,千萬不要死死地守着愚忠二字,眼看門宗陷入危機啊。”
一番解釋後,幾位長老也都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紛紛點頭,齊聲道:“謹遵宗主教誨!”
而此時的賀鷹,就顯得有些尷尬了,他所倚仗的兩個抨擊林易的理由,此時都全都被林易那如簧之舌給擊潰掉餓了,甚至還險些被冒犯了宗主大人,被冠以“愚忠”之名。
宗主大人能有這樣的氣度,讓林易感到很是敬佩,同時也慶幸,當初自己選擇留在青山宗,並非是個錯誤的選擇,有這樣英明的宗主在位,這武道門宗再怎麼差,也不至於差到哪裡去。
深吸了口氣後,林易那從容的臉色,瞬間就變得凝重了起來,將銳利如劍的目光落在了賀鷹身上,問道:“你想說的話,說完了嗎?如果完了,那就該輪到我了吧?”
賀鷹心頭一沉,大感不妙,林易這傢伙蓄勢已久的反擊,終於是要來了。
不等賀鷹回答,林易就直接說道:“稟報宗主大人,在寂幽谷行動之中,賀堂主罪狀有三。其一,他因爲固執己見,不肯與明月宗合作,導致我們有二十多個弟子死亡,此乃害命之罪!其二,也正是由於他不同意合作,以至於煉血宗在谷中佔據上風,險些讓我們青山宗失去了對元力地脈的控制權,此乃失利之罪!其三,他不但不肯幫助向來與我們交好的明月宗,破壞了兩宗的情誼,反而差點助長了煉血宗的勢力,此乃有損門宗顏面、有害門宗安危之罪!”
三條罪狀,每一條都一針見血,直指賀鷹的所做過的那些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