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頭……他是真的到這了裡,還是……這僅僅只是我的幻覺?”
腦海中最後閃過這個念頭,林易便再也無法繼續堅持下去,手中長劍一鬆,整個人的身體,便不由自主的摔倒在地面,只是雙眼還似睜非睜的盯着正前方。
對於現在的林易而言,他的全部意識,都已經介乎於清醒和昏沉之間。
而其他同樣處於那片硃紅色霧氣所籠罩的人,則大多都與他沒有什麼兩樣,就連陳青也不例外……
對於那些倒在地上的人,洛天衣完全沒有半點心思去探查這些人是不是真的暈了過去,因爲他的全部精神,都已經集中在了另外一個人的身上。
腳下這座無名孤山,是他毒手藥王洛天衣的地盤。
在自家地盤出現了外人,而且這個人此時正朝着他所在的方向前進,只要雙眼沒瞎,就不可能會看不到那麼一個大活人。
“你是誰?”
目光森冷的盯着那位正一步步朝着自己所在之處走來的黑衣老人,洛天衣的雙眼不禁微微眯了起來。
雖然並未真正交手,可憑他的武道修爲,自然不難看出,這位老人的修爲,絕對不在自己之下。
但是,這卻不算什麼。
他毒手藥王想殺人,憑的從來也不是什麼武道修爲,而是毒——能夠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劇毒。
“我是誰,這個真的一點也不重要。”
身上仍然披着一件黑色斗篷,鬚髮皆白的李青松在走到這座無名孤山最高處時,仰頭朝着天上那輪太陽望了一眼,隨後不禁頗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說句實話,不管你想殺什麼人、殺多少人,這都和老頭子我沒有半點關係。”
話說到了這裡,擡手朝着如今倒在地上的林易和陳青指了指,這位鬚髮皆白的老人輕聲笑道:“今天,我要帶他們走,你有什麼意見嗎?”
“跟到我的地盤,而且還想要帶走我看上的人,你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我過分?”
聽到這三個字,李
青松臉上的表情在這一瞬忽然變得很古怪。
“要說看上,這小子也是我最先看上的,世間任何事,總歸都要講究一個先來後到,似乎真正過分的人應該是你。”
“呵呵,真是好笑。”
豎起一根食指左右搖了搖,李青松幽幽地嘆了口氣:“看來……這件事沒得談了?”
“想把人帶走,你最少也要給我個理由。”
面無表情的說完這句話,洛天衣緩緩朝着遠處那位黑衣老人伸出了右手:“我洛某人的地盤,也不是你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的……能在我手底下活下來,你自然能把人給帶走。”
“我在你的手底下活下來?”
伸出一指手指,朝着自己的臉上指了指,李青松的臉色在這一刻變得極爲精彩:“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
“你說呢?”
“好吧,你不是開玩笑。”
盯着遠處那位紅袍老者的身影,將此人上上下下都給打量了一番後,李青松不由笑問道:“我只是想問一句,你就這麼想找死嗎?”
“放肆!”
“放肆的不是我,而是你。”
耳中聽到這句話,紅袍老者眼中殺機爆閃,原本只是朝李青松虛張的五指立時收緊成爪狀。
而隨着他的這番動作,整座無名孤山之上,頓時有一股無形的波動以此人爲中心,飛快朝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去,只在眨眼間,便將整座孤山頂峰這片區域盡數覆蓋掉。
在這一刻,不論是泥土、石塊,還是花草樹木,全部都升騰起一團又一團灰濛濛的霧氣。
毒手藥王親自出手,這團霧氣自然非比尋常。
林易、陳青等人,如今整個人的意識,都已經陷入了模糊的地步,就算還沒有完全失去意識,但也差不了多少。
處於像他們這樣的一種狀態之下,自然無法分辨形式。
但是,遠處的蒙悠悠、蒙堅、許熠等人,他們的意識卻是清醒的。
可是,也就在這些人對洛天衣的手段由衷感到震撼的同時,卻只見
那團灰色霧氣所凝聚而成的大手,在朝着遠處那位黑衣老人狠狠抓下的同一時間,對方卻只是緩緩揚起一隻手掌,而後並指成刀,斜斜向下一斬。
“何必呢?”
淡淡說完這句話,李青松幽幽的嘆了口氣:“區區一個武侯,在我老頭子面前,還真沒什麼值得你張狂的。”
在所有人的眼中,那位黑衣老人只不過是看似混不着力的隨手一劃,但這個看似簡單的動作放在洛天衣的眼中,卻可怕到了不能再可怕。
武徒、武士、武師、武將、武侯……
神武大陸之上,武者的壁壘等級森嚴,處於低層境界,根本無法窺視站在高處才能望見的風景,究竟有何等的動人。
和武將、武師相比,武侯的眼睛,能看到很多前者根本看不到的東西。
所以,他完全能夠“看”到,一股無形的力量,就這麼隨着那位老者那個簡簡單單的動作,將整片虛空給從中一剖爲二。
不論是那些灰色霧氣,還是他整個人的生命,亦或是整座無名孤山,在對方拿看似簡簡單單的一劃之下,都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兩斷。
一刀,兩斷。
物如是,人如是,命亦如是。
首先,那隻幾乎已經把李青松頭頂天空給遮住的灰色大手,被分割成左右兩半。
緊接着,土石飛濺、煙塵四起,地面出現了一條深深的溝壑。
最後,在那位“毒手藥王”洛天衣的眉心處,忽然出現了一條有些詭異的紅色豎線。
那條紅色豎線,就彷彿有着自己的生命一般,自打浮現在這位毒手藥王的眉心處那一刻,便飛快的向下蔓延。
僅僅只在兩個眨眼的功夫,它便已然蔓延到了洛天衣的全身上下。
隨着鮮血自那條紅色豎線之內流出,毒手藥王洛天衣,便這麼永遠的成爲了過去。
因爲,他整個人的身體,都已經被從身體中線斬成了整整齊齊的左右兩片。
“本來是要給你一條生路的,但你爲什麼偏偏要選一條死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