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大牛的這一巴掌可是實打實的,一點都沒有那種虛頭巴腦的多餘動作,乾脆利落。
清脆的響聲在這拍賣會的會場中響起,雖然不至於滿場都能聽到,但是卻讓滿場的人都知道了一個事實,一個讓人不得不揉眼以爲自己看錯的事實。
餘大牛竟然打了自己弟弟餘二牛一巴掌!
“整天惹是生非,你什麼情況我還不清楚?別人鬧事還是你自己找茬?真當別人都是瞎子聾子?”餘大牛的訓斥聲緊接着巴掌聲之後,聲音不是非常大,但是距離不遠的人卻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餘大牛向來對餘二牛的行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即便有些情況他出面,那教訓的也是不痛不癢,更別提動手了。
可偏偏今天餘大牛動手了,而且雖然只是一巴掌,但是餘大牛那什麼境界?即便他不解放鬥環,光憑脫俗境三階境界所帶來的提升,這一巴掌要真打到普通人臉上,非把人抽飛不可。
餘二牛雖然沒被抽飛,但是也被抽翻在地,這巴掌比起羅動之前將他掀飛那一下,威力更甚。不只是給餘二牛帶來疼痛上面的感覺,更是讓餘二牛吃驚到無以復加。他是萬萬沒有想到他大哥竟然會動手打他,而且竟然一點情面都沒給他留。
一時半會餘二牛甚至連餘大牛教訓他的話都沒聽進去,只是捂着被打的臉瞪大雙眼盯着餘大牛,似乎想要從餘大牛臉上看到一點倪端。
餘大牛身爲這穿山堡北街集會所拍賣行的大管事,喜怒很少形於色,此時教訓起餘大牛來卻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可是誰都知道,餘二牛能夠這麼囂張這麼跋扈,那完全是餘大牛放縱的結果。偏偏今天餘大牛轉性了,竟然動手教訓起餘二牛來,就連那些圍觀的人都有點不明所以。
“餘管事,你這……”謝冬福也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略帶疑惑的問餘大牛。
“謝管事,不用勸我,今天這事我知道定然是我家二牛的過錯,都是我這個做大哥的管教無方,才讓這小子屢教不改。”餘大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似乎真就如同他所說的那樣。
“你先在這別動,回頭我再跟你好好算賬。”餘大牛沒有再給謝冬福說話的機會,而是指着餘二牛命令道。
餘二牛哪敢動,他大哥的性格他怎麼不清楚,他這時候要是真動了,恐怕後果會很嚴重。
餘大牛這才轉身走到羅動身邊。
羅動一見餘大牛再次向他走來,又不自覺地警惕起來,誰知道這人會不會各打五十大板,然後好向大衆交代。
羅動可不想步了那餘二牛的後塵,警惕之意更重了。
“羅動羅兄弟是吧,別緊張,我不是來問責的,我知道這事都是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引起的。”餘大牛當先叫出羅動的名字,態度上比對餘二牛時要好上太多,而且言語之中也沒有一點點追究羅動的意思。
“你認識我?”羅動當然不可能認識這餘大牛,所以那只有餘大牛認識他這一個原因了。
一個人認識另一個人的方式有很多,或者道聽途說,或者經由人介紹,又或者是那種一面之緣。
單方面的認識那就更加無跡可尋了,所以羅動纔會這麼問。
“當然,昨天堡主府的晚宴我也去了,不過我沒坐在主桌,而是和主桌相隔了兩張桌子。”餘大牛說道。
怪不得。
這倒讓羅動有了幾分明瞭,餘大牛參加了昨天的晚宴,那對於自己印象肯定也不淺了,所以纔會在剛纔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餘大牛何止對羅動印象不淺,可以說印象那是相當深刻,昨晚的晚宴雖然宴請的是黑水商會的一行人,卻因爲韓賽的攪局,差點演變成了以羅動爲中心的晚宴了。雖然最終被唐堡主及時控制住,但是在場的人難免都記得了羅動的姓名和樣貌。
羅動昨晚的表現和唐堡主對他的態度,當時在場的人怎麼可能不清楚。而餘大牛也不是糊塗人,自然也是明白。雖然其中一些利害關係不甚明瞭但是也能估摸出一個表象。表象之下的東西雖然看不到,但是大的方向也是能確定的。
所以餘大牛知道,這羅動不能得罪。
如果放在往常,自己家的兄弟惹了事,搞出亂子來,他定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畢竟他餘大牛這集會所大管事的身份在這,沒人敢真的在他頭上惹是生非,自然也不敢過多遷怒他的弟弟。
可這羅動不同啊。
身份上雖然是個謎,但是能力上昨晚已經稍有展露,那根本不是尋常人家能夠培養出來的,這代表了什麼不言而喻。
餘大牛見羅動沒有反應,又加了一句:“羅兄弟放心,今天我餘大牛放話了,這拍賣會上的事和你無關,沒人會追究,也沒人敢追究你的責任。”
餘大牛的態度很明確,幫理不幫親。
“那謝謝餘管事了。”羅動淡淡的道謝,心中對於餘大牛的身份也猜出了一二,而且從餘大牛之前的舉動上看來,這拍賣行他確實能說的上話。
“不用客氣,這都是應該做的。要是讓唐堡主知道我怠慢了她的客人,恐怕她會責怪我。”餘大牛說道。
“這些和唐堡主沒關係,也不存在怠慢不怠慢的。”羅動還是很明白餘大牛的小心思的,也沒有絲毫想要去告訴唐芊芊的意思。
餘大牛當然是怕羅動在唐芊芊面前告狀,畢竟羅動可是唐芊芊的客人,真要在吃飯的時候隨意說上兩句,那對他們的影響可就不那麼隨意了。
“那我先代我弟弟向你賠不是了。”餘大牛說着,轉身對着餘二牛道,“還不過來道歉!”
餘二牛哪敢不聽大哥的話,從地上爬起來垂頭喪氣地來到餘大牛身邊。從之前餘大牛對羅動的態度來看,餘二牛就明白今天自己栽了,不光栽在自己大哥手上,更是栽在眼前這個少年手上。
餘二牛一隻手捂着臉,眼神飄忽不定,聲音更是沒有之前那般沉厚,而變成了蚊子哼一般。
餘大牛又是一巴掌,怒道:“讓你道歉,你在這磨磨唧唧的,誠心點!”
餘二牛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是這種時候即便他想哭,還就真不能流淚,這不僅僅是事與願違,而是面對一些情況他不得不低頭。
“不必了,他也沒什麼得罪我的地方,只是這種事恐怕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我作爲過客也不方便多說什麼,你們的問題還是你們自己解決吧,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羅動經由這麼一鬧,當然也沒心思再留下來看這早場拍賣會了,畢竟他本就是跑到這拍賣會上打算消磨消磨時間的,如今雖然也消磨了時間,但卻用的是另一種方式。
“要不這樣,羅兄弟你看待會拍賣會上有什麼東西看上眼的,你就拍下來,就當我送給你的道歉禮了。”餘大牛當然不希望羅動就這麼直接走,畢竟雖然羅動表示不介意這件事,但是並不表示羅動心裡面對他沒有意見。
這種意見可能只是一種情緒,一種因爲某些事而結下的疙瘩。這種疙瘩一旦形成,如果不能當時化解,那恐怕就是根深蒂固的了。以後即便在一些交際上不會出問題,但也很難深入的去接觸。
餘大牛身爲這拍賣會的大管事,和錢滿也有着相同的理念,那就是在人脈的經營上需要下功夫。只不過錢滿在這點上更容易成功點,畢竟任務街那是什麼地方,無論是任務委託方還是承接方都能接觸的到,而這拍賣會就有點不同了,接觸的人雖然更廣,但是也更加分散了,所以這點上餘大牛的人脈那是遠不如錢滿的。
餘大牛這一招不可謂不狠,不是對別人狠,而是對自己。
讓羅動在拍賣會上選東西,這真的算是大放血了,要知道雖然早場拍賣會不一定會有大價錢的拍品,但是拍賣會這種地方,拍品的價格更大的程度並不是由本身的價值決定,而是由這拍賣會的參與者決定的。
出乎餘大牛意料之外的是,羅動竟然再次搖頭了:“不用,我就是來逛逛,並沒有什麼想要買的東西,錢管事在幫我忙,我還是先回去找錢管事吧。”
羅動口中的錢管事是誰?當然是錢滿了。
餘大牛怎麼可能不認識錢滿,竟然又是錢滿!
提起錢滿,餘大牛自然就一肚子氣,畢竟黑水商會本來他也能通過拍賣行來牽線,卻沒想到被這錢滿捷足先登的利用任務街的資源接觸了。雖說之後黑水商會也會和這拍賣行進行合作,但是這份牽線搭橋的功勞卻全被錢滿撈走了。
不說其他,就昨晚晚宴,餘大牛認爲本來坐在主桌的人應該是自己,而不是那個只有脫俗境一階境界的錢滿。可偏偏事實上,餘大牛被安排在了離主桌有着不遠距離的另一張桌上。
“那我就不耽誤羅兄弟的事了,羅兄弟如果想來拍賣會玩玩的話,叫人通知我一聲,我帶你上二樓。”餘大牛也知道這時候不好挽留,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羅動倒是點頭了,可也就只是點點頭而已,沒有多做什麼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