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達和其他負責探路的環師回到北冰獵團的隊伍之後,朱團長就沒有再繼續派獵團的環師繼續探路了。
期間金達來向朱團長彙報過一次前方路線上的情況,雖然在朱團長身邊見到羅動讓金達在一瞬間露出詫異的表情,但是對於本職工作的盡職盡責讓金達很快恢復過來,只是在向朱團長彙報完之後,不自覺地多看了羅動幾眼才離開。
金達的舉動當然被朱團長看在眼裡,當然朱團長並未多說什麼。
李家商會的隊伍自從和北冰獵團的隊伍合流之後,趕路的擔子頓時輕了許多,一路上完全不需要出任何力氣,路中所遭遇的環獸也均是被北冰獵團絞殺一空。
無論是鄭陽還是李家商會的其他人,都明白這並不是北冰獵團有意照顧他們李家商會。李家商會和北冰獵團無親無故,而且又沒有給予北冰獵團任何好處,北冰獵團當然就沒有向李家商會示好的理由了。
李家商會自身沒有,卻並不代表和李家商會一起的羅動身上沒有。朱團長能夠主動提出要幫羅動的忙,這也許就是最好的證明。
羅動和朱團長依舊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着,雖然路上也遭遇到幾波環獸的襲擊,但朱團長都是吩咐自家獵團成員去解決,一如他們之前趕路時的做法。
本來羅動還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因爲這樣就好像搭上了北冰獵團的順風車一樣,無論是他還是李家商會的人都和僱傭這獵團的韓夕享受着一樣的待遇。
朱團長卻跟羅動解釋說這是爲了給獵團中一些成員鍛鍊的機會,羅動看着北冰獵團中這些參與對抗環獸的人,似乎真的都是一些境界稍低的環師們,於是也接受了朱團長的說法,倒也有點心安理得的享受這種待遇了。
北冰獵團的環師們第四次將遭遇的環獸消滅之後,包括李家商會在內的這支趕路隊伍終於是真正走出了衡遙森林。
與衡遙森林接壤的是一片因爲夕陽的照耀而發出金黃色光輝的平原,原本在衡遙森林中因爲樹木枝幹而遮擋的視野,陡然變得開闊明亮起來,甚至這夕陽的餘暉之下本應該溫潤的光澤也有那麼一瞬間讓人感覺耀眼奪目。
“前面就是東溪城?爲什麼會叫東溪城這個名字?”羅動順着平原延伸的方向看去,一座城池在遠方靜靜聳立。
朱團長點了點頭,伸手指向北面的一條河流:“這條河本是衡遙山脈上若干溪流匯聚所成,河流在衡遙山脈之上匯聚之後,卻又沿着衡遙山脈自身分別向東向北分爲兩脈。東脈的河流被稱爲東溪河,當地居民臨河而居,漸漸規模龐大,發展起來之後就索性叫做東溪城了。”
“還有北溪河?難不成還有北溪城?”羅動問道。
“你這問題當初我也想過,後來我才知道這北溪河確實有,不過北溪城的話,那道沒有,北域那邊畢竟和東域還是有不同的。”朱團長笑着回答羅動的問題。
羅動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目光順着朱團長所指的方向,沿着東溪河的流向移動着,似乎是想要看看這東溪河的流向一般。
“東溪河從這東溪城邊上一直向東延伸,直到最後匯入東域內海,別看這東溪河寬度不過七八丈,但養育的可不止是東溪城的居民,甚至東域內海邊上的臨岸城也離不開這東溪河。”朱團長給羅動解釋道。
“這麼說沿着東溪河向東就能到臨岸城?”羅動問道。
朱團長點頭道:“說是可以這麼說,但實際上卻沒這麼簡單,臨岸城和這東溪城雖然有着百里距離,但真要沿着東溪河走的話,這個距離恐怕就遠遠不止了,畢竟這河流可不像人那樣可以翻山越嶺選擇路線。”
此時雖然距離東溪城尚有一段距離,但東溪城的城門已經隱約可見,平原之上視線可及之處也不僅僅只有北冰獵團這一支隊伍,甚至可以看到有着不少商隊獵團都從其它方向向着東溪城前進。
“這東溪城這麼繁華?”羅動雖然沒去過東溪城,但是看着這四面八方向着東溪城趕路的商會和獵團,也能感覺出這東溪城的熱鬧。
朱團長也注意到這種情況,不由得眉頭皺起:“東溪城雖然不差,但是以往來的時候也不見有這麼多商會獵團,今天這商會和獵團的數量有點不對勁啊。”
“這種情況不正常?”羅動很奇怪朱團長竟然也是這種反應。
朱團長搖了搖頭:“不清楚,不過前段時間我帶人來這的時候也沒遇到這麼多路商會和獵團,總不能說大家今天都趕巧趕一起了吧。不過沒關係,等過一會到東溪城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朱團長話說完沒過多久,一直沒有絲毫動靜的馬車內,也是有了聲響,似乎是車內的人剛剛睡醒,在伸懶腰至於打了個長長的哈氣。
即便朱團長不說,羅動也知道定然是那個韓賽的二叔韓夕了。
馬車內的那陣動靜之後,韓夕並沒有想要出來透透氣的想法,只是稍微掀起薄紗看了眼外面,便又沉寂下去。
雖然羅動沒看到韓夕長什麼樣,但是光是他掀起薄紗時露出的那肥厚的手掌,羅動就知道這韓夕恐怕得是個大胖子,而且是那種走兩步路就能喘半天的類型,怪不得之前一路都坐在馬車內,合着是根本就不能動吧。
夕陽半落之際,羅動終於是跟着北冰獵團的隊伍來到了東溪城的城外,不少各地來往商會和獵團都排着隊伍向東溪城內挪動。
原本遠遠看去較爲分散的人羣,一旦集中起來,給人的感官就不同了,無論是數量還是密集程度,都有着極大的反差。
“這麼多人?”就連朱團長都不禁疑惑起來。
這入城的人多了,辛苦的自然是東溪城的守衛,畢竟他們可不僅僅是負責看守城門的,更得維持這入城的秩序。
羅動此時跟着北冰獵團的隊伍入城,雖然周圍人聲嘈雜,但是身邊一些東溪城的守衛抱怨的聲音也都傳入羅動的耳中。
“你說這些人不會都向着臨岸城去的吧。”
“誰知道呢,據說這次的臨岸城撈到的海櫃得有二三十個,而且都是完好的。”
“這麼多?往年每年也就三五個吧,而且往年不都是開春化冰那段時間才漂來的麼。”
“所以今年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怎麼突然就出現這麼多海櫃。”
“這玩意撈一個就發了吧,甭管裡面裝的是什麼,肯定能賣個好價錢啊。”
“這東西老百姓哪兒能碰到啊,內海漂來的,真想撈也得看有沒有實力,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隨着進城人羣的移動,那些東溪城守衛之間的閒聊聲漸漸被嘈雜聲所淹沒,但是羅動卻從中得到了一個比較有意義的消息。
待到北冰獵團的隊伍完全進了東溪城,身邊不再像城門下那般擁擠之後,羅動才找到朱團長問出了剛纔聽到的東西。
“朱團長,海櫃是什麼?”羅動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東西,但是簡單的複述一下還是沒問題的。
朱團長此時正在清點人數,畢竟這麼多人擠來擠去,無論是獵團的人還是委託人身邊的護衛,走散都是很正常的。
聽到羅動的問題,朱團長似乎一下子來了精神:“你說海櫃?你怎麼會知道這東西的?”
“剛纔路過城門的時候聽東溪城守衛說的。”羅動說道。
“這就說的通了,要真的是海櫃的話,東溪城這麼多人倒還是正常了。”朱團長恍然大悟道。
朱團長當然也沒忘了回答羅動的問題:“這海櫃,其實說白了就是海里面漂來的櫃子,但是並不是簡單的衣櫃首飾櫃之類的東西。真要說的話更接近藏寶箱的性質,但是這臨岸城最初撈到的時候稱之爲櫃子,於是這海櫃的名稱就這麼流傳開來了。”
“海櫃裡面藏着寶貝?”羅動算是聽懂了朱團長話中的意思。
朱團長搖了搖頭:“這可不一定,海櫃中有什麼只有打開才知道。可能是千萬難求的印器,又或者可能是那種環級上百的環技,當然也可能只是尋常石塊,又或者是破銅爛鐵一堆。”
“海櫃這種東西能讓這麼多人趨之若鶩?”羅動有點不解。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海櫃最爲值錢的時候,就是還未打開的時候,凡是到了拍賣行的海櫃,哪怕後來打開之後裡面的只是尋常石塊,卻也在未打開之前就能拍到百萬以上的價格。”朱團長說話的時候多少有點激動。
“賭?”羅動有點反應過來,“賭海櫃裡面的東西?”
朱團長雙手一拍:“對,就是賭。”
一旁的鄭陽似乎也對於海櫃知曉,也是湊上來:“這海櫃不是每年開春纔出現麼,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有消息,而且穿山堡都沒得到消息。”
朱團長看了鄭陽一眼,並沒有因爲鄭陽的突然插話而面露不喜,而是對於鄭陽的說法感到贊同:“恐怕是這幾天穿山堡忙着和黑水商會交流而忽視了這方面的消息,但是這海櫃在這個時候出現好像也沒有過先例吧。”
“是沒有先例,但是臨岸城的消息不會假,確實是海櫃,而且數量還不少。”渾厚的聲音從馬車方向傳來,此時被人稱爲韓二爺的韓夕,正在隨從的攙扶下從馬車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