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你傷勢痊癒了?”
沈辰轉身看向白狐,立刻輕聲問出口。
這是母親親口所喚的姐姐,沈辰對白狐很尊敬。
至少沒有接回明月心前,沈辰打心底把對方當成了‘母親’。
聲落,白狐一直盯着沈辰後背猛看。
“辰兒,你過來。”十息後,白狐顫抖着聲線開口。
沈辰聞言,下意識朝着白狐走去。
片刻後,白狐終於看清楚那忽隱忽現的守望之刃。
“辰兒,你後背的守望之刃何時被何人印刻下的?”
白狐聲線越來越顫抖,所有人都發現事情不簡單,有些蹊蹺。
“三個月前,偶遇一位手持一柄綠色古刀的古聖。”
沈辰一五一十,直接說了出口。
“果然,那個‘負心漢’寧負我白狐不願負守望二字麼?”一抹慘白笑容掛在白狐臉上,旋即她也就釋然了,“辰兒,這是十方守望護道人的標誌,除了這守望之刃,還有守望之影,守望之心以及守望之聖!”
白狐一口氣說完,反倒心中不在糾結。
數百年的誤會,這一刻煙消雲散。
或許是因爲九兒九尾天成的緣故,白狐心中的戾氣漸漸消散。
“你口中手持綠色古刀的古聖,應該是巫族最後的傳人,那柄翠綠古刀其名苗刀!”
“守望之刃由他揮出,就證明辰兒得到了十方守望至少一半人的認可,一旦你身上再度烙上守望之影和守望之心,十方守望將無時無刻不保護你!”
“當守望之刃,守望之心和守望之影同時出現在預言之子身上時,傳說中的守望之聖有可能出現!”
白狐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那個‘負心漢’的名字。
那便是守望之聖,當年‘負了’白狐不負整個中千世界的男人。
“辰兒,既然這守望之刃已經揮出,那麼千年決戰風暴已經形成,你做好準備了嗎?”
白狐壓下心中情緒,有些秘密已經無需說出口。
“白姨我是來道別的,三千辰盟有難!”沈辰語氣凜然,說道,“斬神天盟行事乖張無比,我沈辰身邊任何人對方都會毫不留情挾持做文章!”
“我要確保每個人安全,這樣我才能心無旁騖決戰天盟!”
“千狐白荒便是第一個地方,下一站阿鼻鬼荒,百長蟲荒,四洲四域那些前輩所在的任何地方!”
沈辰和盤托出,已經沒必要隱瞞了。
“九兒你過來。”沈辰聲落,白狐將目光看向藍玲。
原本九兒衍出九尾的喜悅,瞬間被千年來臨的血戰取代。
“母親。”藍玲乖巧應道,她從母親認真神色中察覺出了什麼。
“九兒你隨辰兒出荒,記住母親的話自己的男人自己保護,這是我們狐族女子的天性!”
“辰兒肩上扛着整個中千世界所有人的期望,這就是你的相公!”
白狐雙手放在藍玲肩頭,或許這是白狐第一次對藍玲這樣說話。
千狐白荒九公主,從來都是整座大荒寵溺的對象。
“母親您放心吧,我和相公可是要前往我狐族先祖所在的太古青丘狐山呢。”
“誰人阻我相公,九兒就殺誰!”
藍玲斬釘截鐵,沒有任何猶豫說出口。
“事不宜遲,這是最後一杯狐心血酒,辰兒,九兒,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喝下這杯酒!”
“去吧,幽兒送他們出大荒!”
聲落,白狐轉過身去。
她生怕忍不住,就將兩人留在千狐白荒。
“沈辰,九妹我們走吧。”
幽狐聞言,無奈對着兩人開口。
“白姨,各位姐姐沈辰暫且別過。”沈辰拱手,凜冽道,“我體內有中千羽山數百名古聖的寄託,有數百名古聖絕望的過往,有數百名古聖的傳承,放心吧斬神天盟要斬我還是我斬天盟,誰說了都不算!”
沈辰聲落,牽着藍玲義無反顧轉身離去。
直到三人離開千狐白宮,白狐才顫抖着身軀轉過身來。
“深深嫚,千千結。”白狐輕聲默唸,而後開口,“世人皆謂你浦深乃是守望之聖,你以爲這個世界就你能斬斷情愛爲大義麼,我白嫚也能別忘了我白嫚可是第一代十方守望之心!!!”
直到沈辰離去,這一刻埋葬了千年之久的秘密才浮出水面。
“浦深八百年前,你隻字未提只留下唯一的一個字,您!”
“哼!都快入土的人了,還如此不要臉!”
“心上有你麼?你這個孬種!!!”
“你可知道,我白嫚用了八百年的白狐囚荒的囚字,跟您這個字是一樣的啊!!!”
白狐幾近失控,七女見狀瞬間飛身扶住母親。
八百年的往事,只剩下彼此生生錯過的兩個字,您和囚。
一個是心上有你,人世間最短最摯情的情話。
一個是吾心深鎖,此生自囚再不會動心,除了那個人。
“玄兒,將母親封印了八百年的白刃拿出來吧。”
十息後,白狐渾身戾氣被抽乾了。
那柄白刃,刀柄處鐫刻着唯一的一個字,您。
“浦深你心上有我,卻不得不爲了整個中千世界選擇了忍字吧?”
“心上有刃,的確可悲啊。”
白狐碎碎念,一直在碎碎念。
有時候愛情很簡單,並沒有死去活來那般光景。
世間最摯情的時候,沒有千言萬語,沒有海誓山盟。
甚至無聲無息,甚至不離不棄,千年未變!
“明明是榆木疙瘩,卻用這樣的方式,浦深我恨你!”
白狐情緒已然崩潰,真相如此殘酷。
驀然發現,一個恨了八百年前的男人是那般深情。
白狐終於明白明月心當年的感覺,這種感覺很痛很痛。
守望之聖至少比蒼武大陸的蒼生,好多了。
後者寧負紅顏不負蒼生,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悲劇。
浦深至少寫下了一個字,您。
一個字,足矣。
一個字即使時光流逝,也不會抹去他當年的心跡。
“罷了,辰兒可非你一個人要保護的對象,他還是我女婿!”
“這柄白刃,便是你當年所謂的守望之心吧?”
“刃上刻字,這個字要印刻在心上。”
白狐接過火狐遞過來的一柄白刃,這是一柄純白色短刃,似是匕首。
“母親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們去將千狐白荒最強精銳集結,而後整裝待發。”
“這一戰母親也要參戰,去吧。”
聲落,白狐的身影消失在千狐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