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兇刄,遠超自己原先想象。
何人一座兇刄,看似遍佈奇花異草、怪石嶙峋、視野內除卻荒蕪再無任何吸引人的一面。
甚至,一個月沈辰親臨毒刄那一刻。
都以爲毒刄,或許只是九山八海的延伸罷了。
本以爲十二兇刄,應該是武者探險尋找天材異寶的兇境僅此而已。
然而一個月時間過去,兇刄哪裡是試煉兇境簡直就是活受罪的死亡之地。
正如女魃所言,毒刄內若非舍脂,薛琳,緋緋和嬌菟存在。
沈辰已經死了,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能看清自己的差距,辰小子還算你有些自知之明。”女魃聲音再度響起,旋即沉吟再道,“十二座小世界也就是你口中的十二兇刄,每一座都異常詭異,甚至比神界還要光怪陸離。”
“此話怎講?”沈辰下意識再問。
“這十二小世界,應該是神界孱弱萬族生靈人爲佔據的生存之地,並且井水不犯河水,每一座兇刄深處或許都藏着超越七帝宮之上的‘怪物’存在,老身口中的怪物就是人族仰望的對象,神武天境!”
“老身之所以言十二兇刄怪異,只是這些小世界只存在僅僅萬年,就暗中衍生堪比神界幾近三萬年,纔有可能誕生的神界珍寶……怪就怪在這樣的小世界本不應該出現在須彌世界,因爲太古仙忌的存在……”
“這股仙忌存在,須彌三千本不該創造出神界纔有可能存在的位面……”
“前輩,可能太古神界那個位面萬族都錯了!”忽而間,沈辰神念一凜再道,“所有人都以爲萬年前血戰,應該只有孱弱萬族生靈纔會被孽龍一族驅趕出神界,殊不知有可能當年有萬族生靈主動離開……”
“不可能!”女魃堅定開口,而後一道淡弱青雷乍現,“嗯?萬里外那三個古帝螻蟻鬧哪樣?”
“前輩,小爺只是爲了內斂毒刄一行覺醒的全新底牌。”沈辰一怔,旋即道,“有時候多活一些時間,反而有助於小爺釣魚,我既離開毒刄必然是要親臨帝城大開殺戒!”
“辰小子,你的身邊永遠不會缺少強者殺你的血戰!”女魃哀嘆一聲,“你就不想想,爲什麼嗎?”
“借用胖子的話說,小爺天生覺醒仇恨武魄,不現在應該稱之爲仇恨神魄纔對!”沈辰自嘲一聲,“赫連三刀甚至完全稱不上敵人了,不過是赫連一族麾下八隻走狗罷了。”
“辰小子,知道爲什麼你入毒刄前,過往十二年雖然幾度瀕死,卻每次都能絕處逢生嗎?”女魃忽而間,聲音漸漸冰冷無情,語氣十分生硬再道,“你自己血戰瀕死狀態你自己最清楚,辰小子你應該明白應哥哥天生是龍祖犢龍誕下的大善祖獸!”
“你真以爲,每一次都是運氣好才能不死?!”女魃話鋒一轉,已經不是語氣生硬而是帶着強烈的怨念啐罵道,“你知不知道,過去十二年我的應哥哥明明沉眠萬年,卻暗中爲了你一再縮短他的時間,在辰小子你眼中應哥哥還有九十九年可以等,在老身眼裡只剩下不足五十年了!!!”
“不止應哥哥,還有你口中戰神大叔,九世頑人雖然頑劣,但你在蒼武大陸,小千世界幾度瀕死,你難道忘記九世頑人第一次宿主那一戰嗎?你越整整兩個大境界斬殺死敵,那是九世頑人放棄自己最後一絲殘魄,躲在角落等着你真正承襲十世戰神之名!”
轟隆。
剎那,女魃聲淚俱下的哭訴令得沈辰整個人臉色慘白。
此刻的沈辰,要比身中雙重太古荼毒還要可怕。
原來自己多次‘不死’,背後竟然是祖獸和戰神大神暗中相助!
“還有老身既然選擇待在你的神念,陪着我的應哥哥等着你凌雲那一日!”女魃稍微壓抑抽泣聲,再道,“你真以爲你很厲害以區區帝峰二重境,就能獨闖毒刄不死?”
“十二兇刄的確是一個完美反殺死敵額十二個小世界,追殺你的任何敵人你都可以在兇刄誘殺,或許辰小子你自己沒有意識,你敢說你每次以一己之力抹殺死敵的瞬間,神念內沒有將老身的力量考慮進去嗎?”
“你沒有將老身青雷和紅蓮雙決力量,算計在內嗎?你依然敢獨身闖入毒刄,你可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老身的存在,你若死了老身就連見應哥哥最後一面都做不到了,你可知道!!!”
“呼,辰小子還記得你人生第一次渡帝劫那八座蓮臺嗎?還記得終品青蓮,紅蓮業火嗎?現在你告訴我你怎麼孤身一人,怎麼肆無忌憚抹殺你心裡所有敵人?你告訴老身啊!!!”
“我……”
半晌後,沈辰整個人臉色無比凝重。
自己從來都不曾考慮這些,此刻女魃無情揭開這個秘密。
沈辰彷彿感覺心頭一陣窒息,原來自己並非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真正戰無不勝的原因,只是因爲戰神大叔和祖獸應龍暗中縮短了活下去的時間!
時限,突然從九十九年縮短不足五十年!
“當初你渡劫成功,老身還有最後一句忠告沒有告訴,因爲那時候老身還不知道,我的應哥哥居然將你視如己出,可是我和應哥哥可沒有孩子啊,就算老身求求你今後不要令得應哥哥暗中遁開大善神念,一再縮短他本就不多的時間,好嗎?”
無助,哭訴。
女魃本可以呵斥沈辰,最後的最後卻還是心軟了。
沈辰除了狂傲,沒有任何毛病。
女魃實在雞蛋裡挑不出骨頭,她只是希望應哥哥能夠醒來!
“辰小子,既然你都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經親臨十二兇刄,老身知道我無法阻止你,也沒有資格阻止你!”
“因爲應哥哥說過,這是我們所有人欠你的。”
“老身還有最後一句話要告訴你,絕對不可以對我、應哥哥還有九世頑人暗藏力量,無意識狀態下產生依賴性,你要用自己的雙手一點一滴找到這些力量,這些本就屬於你沈辰真正的力量!”
“所以辰小子,不論最後不足五十年,你在須彌世界也好,還是終有機會親臨太古神界也罷,千萬要真正衡量自己真實的戰力,不然你很難覺醒真正屬於你沈辰的力量,那些名爲日月星辰獨屬於你自己的東西。”
“一旦動用老身、應哥哥和九世頑人力量時,整個須彌世界根本無人可以殺你,你不可能遭遇真正的險境,這種無意中心靈依賴最致命,切記!”
“老身怎能不知,你是應哥哥和九世頑人雙雙看中唯一的傳人,甚至老身也這麼認定,千萬不要讓自己心靈產生潛在的依賴,這對你日後飛速成長會造成極大的遏制,甚而辰小子你再無機會打破所有武道桎梏……”
女魃最後話語,一字一句極爲肅穆。
這一刻的女魃,再不是如同少女吃醋的女子。
女魃的話語,如同親歷十萬年武道風雨和無盡歲月用心良苦的體悟。
彷彿一代仙魄荒神,對唯一弟子諄諄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