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沈辰希望時間停下來。
他心裡，終是有一股說不出的安寧。
好似，自己跟妻子們日常拌嘴。
“歲月，終是無情！”沈辰緩緩起身，他生怕下一刻恢復如初的鳳凰將他打個半死，看着眼前紫珊的模樣，那難以挑剔的容顏，輕聲再度嘆息道，“然而，鳳凰最是無情卻也最有情！”
聲落，鳳凰不由沉默。
一瞬間，沈辰親眼見證一息十二變。
鳳凰，從北冥菱的模樣轉瞬變幻成紫珊的樣子。
看着枕在自己雙腿的男人，鳳凰顫抖着雙手輕撫他的五官。
那劍眉英氣逼人，那麼自然。
彷彿，輕撫九萬年前令人心疼的太初省龍。
一股別樣的思緒，瀰漫此刻鳳凰心頭。
九萬年的追逐，並不是夢。
自己腿上的男人，他是十世道胚絕世仙體。
這，不是假的！
太初省龍，必定只是他其中一世。
當年，太古神界緣慳一面。
太初省龍和太古鳳凰，只是隔空遙遙對望。
那一眸的凝視，似乎早已註定兩人的前世今生。
即使轉世輪迴，即使九萬年時光一去不返。
他，還是那個人。
此刻的鳳凰，早已恢復如初。
但，她自己不願意醒來。
最後的時間，就讓九萬年前的遺憾親手彌補吧。
當初的太古鳳凰，一如九萬年前崑崙雪山追逐應龍的女魃。
她不過一個少女，但鳳凰背後有一個人默默注視着她。
漫長的九萬年，鳳凰曾懷疑這一切是假的。
所以，鳳凰衍出五鳳七凰。
想要追逐那道身影，要對方親口告訴她一切都是真的。
答案，這一刻已經不重要了。
這一切，是真的！
因爲，摸着沈辰臉龐的瞬間鳳凰知道這一切那麼真實。
眼前白髮人族男子，是不是太初省龍。
似乎這一刻，鳳凰都覺得不重要了。
至少，眼前的沈辰真實可觸。
“你欠我的。”似乎感應到不周山畔，天命龍女的迷惘，鳳凰輕撫沈辰臉龐輕柔再道，“我不希望最後兩次機會，最後都變成跟你吵架，儘管你還沒有找回省龍的記憶，但這樣就好。”
“鳳凰，九萬年了。”沈辰入戲，這時候的他分不清自己是沈辰還是太初省龍，很奇怪的感覺，彷彿眼前鳳凰就是他此生最心愛的女人，“九萬年愛恨情仇糾葛不斷，我也不知道欠你多少了。”
一男一女，整個鳳凰武界天地寂靜。
清風微拂，像是溫柔輕撫這對離別九萬年的眷侶。
清涼中帶着暖意，讓人昏昏欲睡。
這不是幻覺！
鳳凰第一次法相現身，距離她消失不足半個時辰。
沈辰就躺在鳳凰大腿上，低聲呢喃。
有一句，沒一句的輕念。
這一刻，沈辰多想放下一切就這般過一生。
但，他不能！
若是五鳳七凰俯身，聽到沈辰這樣‘無恥’的話語。
十餘女，定然會啐罵不已。
然而，此刻的鳳凰是九萬年前的鳳凰法相。
她沒有多語，只是安靜看着懷中沈辰。
“省龍，我與你所見過的五鳳七凰十二魂魄並不相同。”鳳凰輕輕捋了捋三千雪絲，輕柔再道，“我將自身法相金身衍出五鳳七凰，遺留於世間，以期在自己九萬年前主動湮滅那一刻，讓鳳凰二字得以傳承。”
“我亦分離出十二花神，只不過十二花神落地生根的過程，五鳳七凰最後的力量與血脈賦予你的妻子！”
“你的妻子成長越快，越強大，我消散的速度就越快。”
鳳凰娓娓道來，語氣中第一次產生了不捨。
她，多想親眼見證沈辰覺醒太初省龍的那一世。
哪怕，再遠遠看那個人一眼。
只是一眼，便好。
但現在這機會，鳳凰只能留給五鳳七凰分身。
“那……你是鳳凰的法相？鳳凰的金身去哪裡了？！”沈辰聞言，頓時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我的女人，不管是分身還是金身，抑或法相，是我的全部是我的，不是我的我親自創造出新的你！”
撲哧。
剎那，鳳凰嫣然一笑。
眼前人族白髮小子，跟七息記憶的太初省龍不一樣。
但，又是同一個人。
若九萬年前，省龍如此霸道。
自己，或許不會選擇衍出五鳳七凰的做法。
“你眼前的鳳凰，便是你的妻子五鳳七凰魂魄分身的主人。”鳳凰語氣輕柔無比，所有怨氣被沈辰霸道的一面衝散，“借用我分身佛慧雙凰的話語，呆子現在的你承載着九萬年太初省龍一絲記憶。”
“你的確只是你，但你也是太初省龍。”
突然間，鳳凰掌心莫名其妙出現一片五彩羽毛。
太古鳳凰法相金身的信物，十二花神的道胚！
“無論你是呆子，抑或是省龍！”鳳凰不由對沈辰說道，“這是五鳳七凰未能覺醒的十二花神道胚，你要悉心呵護，這東西你應該拿去遁悟，它留在我身上再無他用。”
“我的王，雖然這十四年蓮凰分身對你百依百順！”忽而間，鳳凰花神宮雪蓮柔聲再道，“但蓮凰分身，其實到了太古對你幫助很大，一定不要負了那丫頭！”
沈辰愣神一會，旋即臉色驟然一變，驚呼出聲：“你……你居然能隨意切換五鳳七凰的身份！真的是你嗎？太古鳳凰法相本尊！！！”
眼前少女身份，得到對方親口確認。
她不是虛無的生靈，而是自己妻子五鳳七凰的本尊。
更是太古神界，九萬年前鳳凰荒神雙血脈本體。
未死的荒神！
萬年前，太古應龍和九世戰神幾近隕落。
鳳凰，是一個未死的荒神。
“夫婿，你不必驚訝！”鳳凰知道沈辰心中所想，但留給她的時間所剩無幾，鳳凰不再僞裝自己的情緒，柔聲再道，“我雖不死但遠無法達到衍出五鳳七凰前天神的修爲，尚且沒有恢復的可能。”
“只保留鳳凰最微末命源和魄源，無法恢復，並且只有兩次機會跟你相見。”
“雖還能維持人之形態，但和徹底消亡幾乎沒有本質區別了。”
隨着鳳凰點出九萬年前，上古隱秘。
沈辰心中，早已震撼的難以開口言語。
這一刻，沈辰心潮澎湃難以平息。
“九萬年了，真的很久了。”沈辰深吸一口氣，苦笑一聲鏗鏘有力再道，“至少，這一世我不會負你，或者說這可能是我的最後一世，因爲你是我的女人！”
聲落，空氣突然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