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嵐笑道:“謝師父。各位前輩,晚輩覺得,渾天輪必須要在一個強有力的人手裡纔會讓人放心。假如一泛泛之輩擁有,定會被強者搶去。這樣,戰神學院也就失去這至寶。所以晚輩斗膽建議,渾天輪應該被戰神學院年輕一輩的最強者擁有。”
這建議足夠犀利,也足夠有說服力。無論是錢廖俊一派,還是武祖一幫人,都覺得這建議可行。
武祖道:“姚長老,你的意見很中肯,但誰是戰神學院年青一代佼佼者,該如何判定?”
“武祖,很簡單,比武奪寶。”
武祖稍沉吟一下,眼睛不由自主偷瞟了秦不凡一眼。
秦不凡別看沒參與整件事情的討論,但他的心思卻無時不刻在這上面。
戰神學院的事情,秦不凡本不想參與進來。不管怎麼說,這是戰神學院內部的事情,秦不凡既然確定要爲鴻蒙學院挑大樑,那參與別的學院內部事務就是非常忌諱的事情。
可戰神學院的內部爭鬥,其複雜慘烈程度遠遠超出了秦不凡的意料。在鴻蒙學院,即便是胡不棄專權,也沒誰敢這麼大張旗鼓反對。
戰神學院的內訌看樣子快要到了流血的地步,武祖,佟鼎天和四位戰神學院太上長老,可都是尊他爲師叔祖,如果這樣的嚴重事態都不管不問,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姚嵐提出的比武奪寶,算是雙方真對渾天輪歸屬的一個妥協方案,如果這個建議都不能讓雙方接受的話,衝突再升級,恐怕真的要醞釀出鉅變了。戰神學院甚至可能就此沉淪,一蹶不振。
想到這些,秦不凡衝着武祖微微點點頭,示意自己同意這個方案。
武祖凝重道:“比武奪寶,倒是個比較公平的方案。我同意,錢院長,你怎麼說?”
錢廖俊十分痛快表示同意,看來,他對此是早有預案,也許在來之前,這些都應該在他的團隊中討論過。
秦不凡走了出來,淡淡笑道:“姚長老你好,既然說起比武,秦某是一定要參加的,我想姚長老也會參加吧?”
姚嵐挺直腰桿說道:“爲戰神學院留下渾天輪,是每一個戰神學院年輕人義不容辭的義務,姚某身爲戰神學院年輕一輩,自然責無旁貸!”
這話就有些含沙射影了,其中心意思跟錢廖俊一樣,就是影射秦不凡是外人,那意思就是不能讓渾天輪落入外人的手裡。
秦不凡略略一笑道:“姚長老,看你英姿颯爽一表人才,想必是師出名門吧?”
說着,秦不凡用眼睛偷偷看了一眼錢廖俊,其實他知道姚嵐就是他的徒弟,剛纔說話都已經叫了師父。
姚嵐自豪道:“鄙人未必就是什麼人才,只不過蒙師父諄諄教導,按照師父說話辦事,自然是錯不了。”
秦不凡面色陡變,森然道:“見了長輩該怎樣說話,難道你師父沒有教導過你麼?”
說完,秦不凡目光灼灼看着姚嵐。
姚嵐真想針鋒相對跟秦不凡對視,可他想起來了,武祖這幫最老的傢伙都叫秦不凡師叔祖,他就更應該叫了。他偷眼觀瞧錢廖俊,希望師父能夠給解圍。
錢廖俊頓時頭大,有些事情可以憑實力說話,有些事情則是必須要按照規矩來。就像剛纔探討渾天輪的歸屬,那就是所有權的問題,得按照規矩討論。現在秦不凡佔着輩分,同樣是規矩,姚嵐作爲晚輩就應該尊重。
“跪下!什麼時候戰神學院的人見了長輩可以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了?”武祖嚯的起身,在錢廖俊還沒說話的時候,就怒斥姚嵐。
姚嵐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他想要發火,想要動手,但最終還是乖乖跪下了:“晚輩姚嵐,見過師叔祖。”
秦不凡一擺手道:“罷了,都是一家人,何必這麼多禮呢?”
這一句話也很有講究,秦不凡表達了一個意思,我是長輩,我也是戰神學院的人。
秦不凡環視衆人一眼,朗聲說道:“我覺得姚嵐說得對,渾天輪就應該交給戰神學院最有能力的人。誰是最有能力的人,不是靠說的,而是打出來的。我決定,舉辦比武賽會,所有戰神學院的年輕一輩,都可以爭奪渾天輪。”
錢廖俊這個氣啊,秦不凡等於是越俎代庖宣佈了這件事情。關鍵是他還不能反對,因爲比武奪寶就是他想看到的結果。
更鬱悶的是,他還不能指責秦不凡沒資格說這話,姚嵐的例子就在眼前,一搭話保不準也得給秦不凡跪下。
秦不凡拿眼一看錢廖俊,他馬上就低下頭。秦不凡知道是爲什麼,便沒有搭理他,對武祖說道:“既然沒有反對的,那就定於三日後學院廣場進行比武奪寶吧。”
武祖非常滿意,對秦不凡拱手施禮,然後朗聲道:“大家都沒有意見,就這麼定下來了,三日後,學院廣場進行比武奪寶比賽。年齡在二十歲以下的戰神學院之人,都有資格參加。”
衆人齊聲答應,錢廖俊帶着自己的鐵桿走了,剩下的,都是武祖最近相中的一批人。
佟鼎天有些痛心說道:“武祖,戰神學院怎麼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武祖搖頭嘆息道:“嚴格說起來,我們這些老傢伙失職啊。你我都閉關修煉,幾位太上長老不問日常事情,纔會使得錢廖俊之流如此猖狂。君子漸遠,小人日進,我剛纔所說的那兩件事情,不過是冰山一角。”
佟鼎天身體一顫,說道:“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麼?”
武祖一揮手,對一名長老說道:“明遠啊,還是你來說說吧。”
被點名的,就是武祖怒斥錢楓擠走的那位刑罰院長老李明遠。
李明遠因爲在刑罰院做事,所以錢廖俊的事情他了解很多。
最初錢廖俊當上院長的時候,就開始扶持自己的勢力。其實一朝天子一朝臣也沒有多大過錯,誰上臺都會用自己人,這是避免不了的。
可錢廖俊做着做着就有些過分了,不管用什麼人,都是任人唯親,而且對持有不同意見者打壓非常厲害。
李明遠因爲資格老,威望高,所以錢廖俊幾番打壓都沒有把他怎麼樣。一直到李明遠發現錢廖俊跟學院外的不明勢力有勾結,錢廖俊纔不惜一切代價把李明遠給擠到管雜物的閒職上去。
戰神學院現在也只剩下表面風光了,因爲戰神學院固有的信念已經蕩然無存,每個處在掌握戰神學院命運位置的人,都已經把曾經的信念拋棄掉了,取而代之的是鑽營,爲自己,爲小圈子謀取利益。
武祖前不久出關,偶然間碰到了李明遠,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調查之後,知道的內幕更讓人心驚肉跳。
所以,接着學院大賽進行,武祖帶了一批被打壓的人出去,詳細瞭解情況,然後做了一系列的補救。
佟鼎天大怒:“錢廖俊此人,其罪當誅!當初怎麼就瞎了眼,把院長這麼重要的位置給了他呢?咱們馬上召開全體長老會議,罷免這個不稱職的傢伙。”
秦不凡阻止道:“且慢,你們難道沒覺得,錢廖俊這次來要渾天輪,其目的可不是就在渾天輪上。”
佟鼎天微吸一口冷氣道:“師叔祖,此話怎講?”
“錢廖俊此人心機頗重,若僅僅是盯着渾天輪,斷斷不會這樣着急索要。他完全可以先製造不滿,讓下面的人制造出渾天輪爲外人所得這樣的噱頭,然後借衆意威逼各位。這樣找上門來,反而是有欺壓長上之嫌。”
佟鼎天沉吟一下說道:“有道理,如此說來,錢廖俊是想着借這個機會試探一下,我們幾個老傢伙的態度,以及下面的反應。”
秦不凡撫掌道:“就是這樣。武祖率團參加學院大賽,想必是犯了錢廖俊的忌諱,他感覺地位受到威脅,所以要奮起自保。”
武祖驚道:“師叔祖,你的意思是錢廖俊恐怕會有所行動?”
秦不凡重重點點頭道:“極有可能。各位不妨想一下,渾天輪一旦被別人奪走,咱們會善罷甘休麼?這東西畢竟是咱們千辛萬苦打開的。可渾天輪被我們擁有,錢廖俊會甘心麼?”
衆人的面色一下凝重起來,原本都沒有意識到什麼,經過秦不凡這麼一點撥,發現問題的嚴重性,已經遠遠出乎了他們的想象。
半晌,武祖嘆道:“還是師叔祖想得周全啊,姚嵐那小子的實力相當了得,也是錢廖俊能夠拿得出手的政績之一。要是奪寶比武輸了,對錢廖俊而言,就是他威信的損傷。所以,要提防可能出現的意外啊。”
一名太上長老遲疑道:“武祖,錢廖俊就算是喪心病狂,也不會到這個地步吧?”
武祖悲憤道:“你看看李明遠就知道了,錢廖俊什麼事情幹不出來?師叔祖,您有什麼想法麼?”
所有人的眼睛都集中到了秦不凡的身上,這個年輕人,不言則以,說出話來,就能夠準確切中要害所在,真的該聽聽他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