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天倫小算盤打得挺精,他認爲自己大喝一聲,對方必然會理論一番,正好鄭巍然就出來了,他也就能夠出了風頭而且沒了危險。
但這只是他的一廂情願,他面對的可是刀尖上跳舞,水裡火裡血裡摸爬滾打出來的秦不凡。
“擒天手!”秦不凡暴喝一聲,手臂一甩,一道白芒閃過,已經兜胸把鄭天倫抓到了自己的手中。
鄭天倫嚇得亡魂皆冒,險險暈過去。
“秦,秦……表哥,你這是要幹什麼?”
鄭天倫跟鄭天風不一樣,鄭天風多少還有點骨氣,鄭天倫則純粹是一蜜罐子里長大的少爺羔子,所見到的血腥場面也就是他帶着一幫打手毆打弱者見到的血跡。現在一地死屍,距離弄出這一地死屍的秦不凡這麼近,鄭天倫感覺到尿意頻頻。
“表哥?在我被攫取出來戰神骨的時候,你是怎麼稱呼我的?嗯?”
秦不凡手上微微一加力,雖然只是鄭天倫胸口的衣襟被抓緊了,可鄭天倫還是嗷的一聲就哭了,他再也沒有有忍住尿意,直接就尿了。
“呵呵,千人疼萬人寵的小少爺啊,我也不爲難你,看你的表現我再做決定好吧?”
秦不凡風輕雲淡一般笑着,像拽着畜生一樣拉扯鄭天倫到了一個鄭家男丁的面前。
“天倫啊,這個人要置我於死地,你說他該不該死啊?”秦不凡一邊說着,另一隻手輕輕摸上了鄭天倫像姑娘一樣細膩的脖頸。
“啊!”鄭天倫就感覺對方的手像是鋒利的刀子一般,那種森然入體的感覺讓他大叫了一聲。
“呵呵,鄭天倫,我是不會留着不回答問題的人的,看來你很有個性,寧死不屈是麼?”說着,秦不凡輕輕點了一下鄭天倫的脖頸。
“啊,表哥,不要啊。這個人想殺你,該死,絕對該死!”強烈的求生慾望,讓鄭天倫毫無顧忌說出了這句話。
“對,就是該死!”秦不凡一擡腳,把這個鄭家男丁也給踢死了,拖拽着鄭天倫到了下一個男丁的面前。
“秦不凡,你給我住手!”一個衣着華貴,威風凜凜的中年人大聲喝道。
這個聲音,秦不凡實在是印象太深刻了,鄭巍然,從人倫上是他的親孃舅,然而就是這個人在秦家落難的時候非但不伸以援手,反而是圖謀他的戰神骨。
秦不凡沒有停下,就像是拖着死豬一樣拖着鄭天倫,把被魂力波衝擊到的鄭家男丁,一個個踢死。
鄭巍然悲憤得雙目盡赤也不敢上前,秦不凡的手裡,還有他的小兒子。
秦不凡手腕一抖,把鄭天倫摔倒在地,一隻腳踩在了鄭天倫的胸口上。
“爹,救我啊。”鄭天倫也不敢使勁掙扎,生怕惹惱了秦不凡,一下子就把他踩死,所以只能向鄭巍然求救。
“秦不凡,對不起你的是我,有什麼事情,衝着我來就是了,放了我兒子!”
“鄭巍然,你可知道這些年來,我是怎麼想你的麼?”秦不凡沒有理會鄭巍然的請求,反而是說起了其他的事情。
“哼,秦不凡,你必然是在內心裡詛咒我不得好死,難道不是麼?”
“錯,我每天在練功最爲疲乏,不想在堅持下去的時候,總是會向上蒼祈禱,千萬保佑你平安健康。若是你死了,我會向誰去發泄心中的仇恨?難道是這個少爺羔子麼?”
秦不凡腳上微微一用力,鄭天倫頓時如殺豬一般嚎叫起來。
“你,你放開天倫,你不是想着找我報仇麼?我給你這個機會!來,咱們像男人一樣對決,不要牽扯到其他人。”
“哈哈,鄭巍然,你少跟我來這套!當初你從我身上取走戰神骨的時候,有過這樣的想法麼?會想到有今天麼?那個時候,你爲案板我爲魚肉,這沒什麼好說的。今天,一切的規矩都得按照我的來,有本事殺了小爺永絕後患,沒本事鄭家就等着滅門吧!”
鄭巍然臉部的肌肉忍不住抽搐了幾下,他腦海中,閃現了那個被取走戰神骨,眼睛裡帶着無比怨毒神情的那個小男孩。
現在,這個小男孩長大了,有了實力來報復了。人生的無常,就在於短短的幾年時間內,一切會發生滄桑鉅變,有些事情,想要挽回都是不可能的。
鄭巍然確實是有些梟雄潛質,眼睛裡的兇光一閃而逝,從剛纔的無比關愛的父親,彷彿又變到了一切在他眼中什麼都不是的那個人。
“秦不凡,你說的沒錯,現在你掌握主動,好,你劃出道來,我就陪你玩上一回!”
秦不凡臉上露出了一絲殘忍的笑意,雙手結印,猛然向下一拍,在鄭天倫的身上,不下了一道厚厚的結界。
“你的寶貝兒子,就在這個結界當中,老狗,你可聽好了,這是跟我的玄紋陣法相呼應的結界,你想着破解我的陣法,你的寶貝兒子就要飽受結界擠壓的痛苦而死,到時候,你自己可要選擇好喲。”
鄭巍然一怔,沒明白秦不凡是什麼意思,下意識問道:“秦不凡,你這是什麼意思?”
秦不凡單腳一跺地,輔助增益玄紋瞬間纏繞了全身,他雙手飛快結印,一道道簡奧玄紋如電光火石一般釋放。
一個個玄紋陣法,如泉涌般從秦不凡的手中飛出,一個個在半空中緩緩飛行。
“結陣!”秦不凡暴喝一聲,這些玄紋陣法四射而出,全都隱沒在鄭家的周邊。
鄭巍然心中泛起了不詳的感覺,他指着秦不凡喝道:“小崽子,你做了什麼?”
“老狗,鄭家的人如果能夠從這裡逃脫,那豈不是沒有天理可言?這些玄紋陣法,把你們鄭家所有的出路都給封住了,今天,你們就等着亡族滅種吧。不對,還有個鄭天風在外面漂着,不過不要緊,我保證他一定會跟你們團聚的。”
“你!”鄭巍然點指着秦不凡,半天說不出話來。他現在才明白,秦不凡爲什麼會給鄭天倫弄那麼個結界。
如果形勢不好的話,鄭家這麼多人,完全可以逃出去一些,不至於被人滅門。可秦不凡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居然用玄紋陣法給封住了所有退路。
鄭巍然憑藉強橫的修爲倒是可以破開一個缺口,可那樣一來,就等於是他親手把自己的兒子給幹掉了。
秦不凡殘忍一笑,向旁邊隱藏的陣法猛地擊出一記斷魔拳,陣法一陣劇烈抖動,泛出陣陣光芒,就見結界猛然咔擦作響,裡面的鄭天倫嗷的一聲叫了出來。
“爹啊,您千萬不要輕易破陣啊。我,我實在是受不了啊。”
鄭巍然搖頭嘆息罵道:“不成材的東西,丟盡了鄭家的人!”
說完,鄭巍然轉面秦不凡,森然說道:“秦不凡,你可謂是算無遺漏啊,可你想過沒有,你只不過是命泉印的修爲,而我已經是第四大境界的修爲了,你難道就這麼有把握對付我麼?”
“既然有屠戮別人的想法,就要有自己被幹掉的覺悟。老狗,聽你的語氣,好像是很不自信啊,難道第四大境界的高手,都淪落到要害怕低一境界的人麼?”
鄭巍然身體一顫,沒錯,他是害怕了,沒有誰能比他更關心秦不凡了,這可是致命的敵人,他對於所有有關秦不凡的消息都格外關注。秦不凡的一舉一動,做了什麼事,取得了什麼樣的成績,他太清楚不過了。
第四大境界?鄭巍然有些迷茫了,沒錯,第四大境界的高手對於命泉印的人來說,一般是碾壓性的優勢。可對秦不凡,鄭巍然心裡一點底也沒有。
“秦不凡,看來今天真的要上演一場骨肉相殘了。”鄭巍然悽然笑道。
“閉嘴,老狗,你當初從我身上攫取戰神骨的時候,咱們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了。親情對你而言是不存在的東西,你不要褻瀆親情這兩個字。”
“好,小崽子,那我們就手下來見個真章!六脈印,驚濤掌!”
шшш¤тт kǎn¤C〇
鄭巍然一步跨出,一掌虛空向秦不凡劈來,滾滾狂風般的掌風,直奔秦不凡面門襲來。
一切彷彿是舊日的翻版,在過去的某個時刻,鄭巍然還是命泉印,秦不凡還清晰記得這位舅父腳下踩着陣陣波紋,以命泉印的修爲讓他動彈不得。
那個時候,秦不凡就只有乖乖等死的份兒。
到如今,鄭巍然的修爲竟然到了六脈印,那磅礴的掌力有碎石裂金之威。但是,秦不凡已經不是那個被牢牢壓制,只能任由對方隨便宰割的小孩了。
秦不凡單手結印,一道殘缺的封印印出,鄭巍然滾滾掌風,竟然無法穿過那道殘缺的封印!
“斷魔拳!”秦不凡抵住了鄭巍然的攻擊,雙腿紮紮實實一步步前行,在行進的過程不斷給自己加持,他用上了修爲疊加之術,也打出了六脈印的攻擊水準。
鄭巍然一驚,忙用雙臂風擋,兩人結結實實對撞到了一起,就聽見轟的一聲巨響,兩人都退出去了十幾步,才穩住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