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面開始暖和起來。
沉默之中,好一會兒後,秦香才慢慢的感覺到暖和。凍久了的人,對於溫暖是很難立刻感應到的。
對於華容悅的此番到來,秦香認爲華容悅是來看她的笑話,是來奚落她的。
當然,恭喜秦香,她猜對了!可是,華容悅一直不說話,秦香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要她先跟華容悅問安?她做不到。
僵硬着身子等待了好半晌,秦香一點一點的扭過脖子,悄悄的看向唐菁月。
對於秦香投射而來的打量目光,唐菁月並沒有放在心上,甚至連一份的關注都沒有給予。
唐菁月只是用很隨意的態度掃視着秦香屋子裡面的物件。這裡的一切都能用兩個字概括:窮、舊。
當初秦香進入王府時,羅管家給她配備的物件,除去那些損壞不能用的,剩下的八成是一樣不少使用至今。秦香每月的月錢大都補貼給了養父秦大虎,自己所剩無幾。再者,就算是有結餘,積攢下來也就夠偶爾買些府外的零嘴和絹花了。
不過,對於這陳舊的一切唐菁月是不會生出輕鄙之心的。人富、人窮,有可以改變的,也有無力改變的,評判一個人的好壞,如果單以金錢來衡量,那爲富不仁者則會越來越多。
只是,唐菁月雖無輕鄙之心,但還是終歸扭頭看向了秦香,輕聲的笑了出來。
笑聲裡有幾分譏諷和不屑,被現在心思敏感的秦香聽進耳朵裡,十分的不舒服。
不過,對於這陳舊的一切唐菁月是不會生出輕鄙之心的。人富、人窮,有可以改變的,也有無力改變的,評判一個人的好壞,如果單以金錢來衡量,那爲富不仁者則會越來越多。
只是,唐菁月雖無輕鄙之心,但還是終歸扭頭看向了秦香,輕聲的笑了出來。
笑聲裡有幾分譏諷和不屑,被現在心思敏感的秦香聽進耳朵裡,十分的不舒服。
“王妃笑什麼?妾身這裡廟小破敗,容不下王妃這尊大佛,王妃還是就此離開,省得心裡不痛快!”
這是秦香第一次敢在王妃的而面前如此態度不馴的說話。此時的秦香顯然是已經再也無所顧忌的模樣。反正自己的兩條腿也沒有了,給姑姑送去求救的信也已經被送出去,所以就算是得罪了華容悅也沒什麼大不了!既然如此,爲何她還要忍?
她就是忍,才忍到現在人都費了!
又一次想到自己失去雙腿,秦香心痛的兩隻眼睛都紅了。
見此,唐菁月微微的眯了眯眼眶,拿帕子摁了摁額角。就是聽出秦香口氣中的怨恨又如何,秦香能將她如何?
“你這裡雖然廟小,但也不該是破敗的,”唐菁月沒有理會秦香急欲讓她離開的心情,反而語氣更加輕緩的道,“若是我沒記錯,就在前不久,秦姨娘的姑姑可是好生接濟過你一些金銀財物的。怎麼,天氣如此寒冷,秦姨娘都不捨得給自己添些過冬新物和炭火?如此節儉,也真是叫我打開了眼界呢。”
別人過冬靠取暖,秦香過冬靠扛。
唐菁月沒好笑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這裡雖然廟小,但也不該是破敗的,”唐菁月沒有理會秦香急欲讓她離開的心情,反而語氣更加輕緩的道,“若是我沒記錯,就在前不久,秦姨娘的姑姑可是好生接濟過你一些金銀財物的。怎麼,天氣如此寒冷,秦姨娘都不捨得給自己添些過冬新物和炭火?如此節儉,也真是叫我打開了眼界呢。”
別人過冬靠取暖,秦香過冬靠扛。
唐菁月沒好笑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青嫩嫩的聲音沒有故作老道,而是很天真似的在笑,仿若並沒有什麼嘲笑秦姨娘的意思。但就是這種聲音,卻讓秦香的心頭被重重插上一刀!
“你!”
秦香本就因爲害怕而睜圓的眼睛,在聽到唐菁月提起她的姑姑時,就更是瞪得眼珠子幾乎要託眶而出了!
華容悅是怎麼知道她有姑姑的?不!不!
她和姑姑相認的時候根本沒有一個人曉得,就連她也是偶然在賣首飾的鋪子裡才遇見的姑姑,姑姑一認出她,就將她帶往隱秘的茶樓裡相認了。所以這件事怎麼會被別人知道,又怎麼可能會傳到華容悅的耳朵裡?!驚惶之下,秦香藏在被子裡面的手狠狠的握緊了被角,不自知的,起了一身的冷汗,身子僵住了。
華容悅一定是在胡說的吧……
這樣想着,就越是想要說服自己一樣,悄悄的、不斷的重複着這一句話。對的,一定是對的,華容悅就是在胡說,華容悅只是湊巧說了一句,畢竟一直以來她孃家就只有父親一個人,從哪裡來的姑姑!
不要想誆她!
華容悅一定是在胡說的吧……
這樣想着,就越是想要說服自己一樣,悄悄的、不斷的重複着這一句話。對的,一定是對的,華容悅就是在胡說,華容悅只是湊巧說了一句,畢竟一直以來她孃家就只有父親一個人,從哪裡來的姑姑!
不要想誆她!
“妾身不明白王妃在說什麼,”秦香用指甲按向手掌,兩隻手因爲緊張崩得青青白白,“妾身只有父親一個家人,父親因爲並無兄弟姐妹,妾身又從何而來的一位姑姑呢?”
聞言,唐菁月笑盈盈的看她。
“不錯,這等處境下,還能頭腦冷靜跟我解釋,只是可惜了,”唐菁月越說笑容越大,“你聽右相夫人的話來攪亂王府的後院時,有沒有想過自己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秦香一下子就宛若木石僵固了。
華容悅說……右、右相夫人……她知道!
秦香驚恐的看向唐菁月。王妃爲什麼會知道右相夫人是她的親姑姑,這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啊!
秦香根本沒有想過自己以爲的最大的秘密、甚至是自己最後的報名武器,竟然早就被唐菁月知曉了。
“不、我……我沒有……”秦香還試圖辯解。
唐菁月起身,慢慢的在屋子裡面走動起來。路過妝鏡臺的時候,伸出手隨意的在首飾匣子裡面翻一翻,見有抽屜的地方,就拉出來看幾眼抽屜裡面的東西。衣櫃裡被摺疊得整整齊齊的衣物,讓唐菁月用一根晾衣杆攪亂得一塌糊塗。
“不、我……我沒有……”秦香還試圖辯解。
唐菁月起身,慢慢的在屋子裡面走動起來。路過妝鏡臺的時候,伸出手隨意的在首飾匣子裡面翻一翻,見有抽屜的地方,就拉出來看幾眼抽屜裡面的東西。衣櫃裡被摺疊得整整齊齊的衣物,讓唐菁月用一根晾衣杆攪亂得一塌糊塗。
“你……咳、咳咳!咳咳咳咳咳!”看着如此不將自己放在眼裡的王妃,秦香氣得一口氣猛地提上來卡住嗓子,頓時就是玩命的咳嗽,咳得整個上半身裡面的五臟六腑都如同被生生拉扯般,痛得要人命。
她本就是除了失去雙腿外,還沾染了些許寒氣,身體不適,這會兒被唐菁月氣到,如果不是硬扛着不能叫唐菁月看她的小花,簡直就要眼前一黑的暈過去!
她本就是除了失去雙腿外,還沾染了些許寒氣,身體不適,這會兒被唐菁月氣到,如果不是硬扛着不能叫唐菁月看她的小花,簡直就要眼前一黑的暈過去!
不顧秦香的抗議和人命威脅,唐菁月拿晾衣杆當棍子,極爲肆意的在秦香的屋子裡面左鼓搗、右折騰,沒過一會兒,這房間裡面本來都是整整齊齊的地方就都被唐菁月弄得像是被人打劫了似的。
敏蕊也不太清楚主子這是在幹什麼,但能看出來主子是故意給秦香氣受的,所以帶着一份笑意的沉默看着,甚至還出手爲主子打開關閉的櫃門等等不能目及所視的地方。
唐菁月晃了晃手中的細杆:“吶,東西呢?”
秦香:“不知王妃在妾身的屋子裡面找什麼東西?!”
“錢嘍,”唐菁月眉毛一挑,用看白癡的目光看了秦香一眼,“右相夫人呢!嘖嘖。”
唐菁月嘖嘖兩聲,故意扮出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噁心秦香。
“親姑姑呦,對於失散多年的親侄女也不知道貼補了多少。秦姨娘,不用我明說……你怕也應該知道,咱們王府和右相唐府可是不容水火。私自收取右相夫人的饋贈,你說說,該罰不該罰?”
聞言,一時間,秦香沉默了,她倒是巴不準了,是不是王妃如此折磨她,就是因爲她和姑姑的關係被發現了……和何家姐妹的事情,沒什麼關係。
唐菁月扭頭,向敏蕊問道:“敏蕊,你說說該罰不該罰?”
敏蕊點頭:“自然應該。身爲妾室,本就應該和府外斷絕關係,而和右相的關係親密更是犯了王府的大忌。主子不應該僅僅沒收秦姨娘所接受的財物,更應該將秦姨娘一併懲處!”
唐菁月嘴角帶着幾分壞笑的大大點點頭,眼睛一轉,就能看到秦香那張蒼白的臉。
敏蕊所說也是機靈,就應該是對秦香懲處而不是趕出府外。若是趕出府外,倒不是正合秦香的心意了?
呵呵,想得美。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