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一進去,流塵就發出了感嘆,不是因爲這個冒險者酒館有多麼的金碧輝煌,而是因爲這個酒館簡直太糟了,真是見面不如聞名。
站在門口根本就看不見裡面的一切,昏暗的燈火在風中搖曳,周圍人聲嘈雜。酒話,罵娘,應有盡有。
突然進來的兩人並沒有打擾酒館內衆人的喧譁。每天有各種各樣的人出入其中,大家都習以爲常了。
最讓流塵受不了的就是那刺鼻的莫名味道,瀰漫在整個空氣之中,只要稍微加重呼吸,就能沖入鼻中,讓你都能翻出五臟六腑。
“這裡,這裡真的是冒險者酒館麼?”流塵都不知道說什麼好,這裡的景象太超乎他的想象。這麼髒兮兮的地方怎麼,可能是大名鼎鼎的冒險者酒館。
“就是這,沒錯的。你可不要小看這個地方,這裡臥虎藏龍,以後你在這待的時間長了,就明白了。”
流炎肯定地點了點頭,心中是一陣感慨,這裡的一切還是老樣子,什麼都沒有變。想當年自己也是經常來到這,點一瓶酒,安靜的聽着經歷過一些風浪的修士,訴說自己的故事。
說到動情處,自己也會被帶入其中。陪着說故事的人,一起哭,一起笑,一起感慨,一起罵娘。
雖然這裡又破又爛,但是這裡的確能給人帶來家的溫暖,這就是冒險者酒館受歡迎的地方。有時候給人難忘的,不是外表,而是溫暖的內心。
“啊?我要在這待多久?”再次環顧了一下四周,流塵眉毛緊鎖,心中裝滿了厭惡。這裡的一切,他都看不慣。讓他待在這,無異於要他的命。
“那要看你自己了,少則一年半載,多則三年五載。”流炎微微一笑,一臉玩味地看着流塵,“這裡將是你改掉不好的性格的地方,也是這第二個考驗的第一場考驗。你自己好好把握吧。”
“改掉不好的性格?”流塵有些不解地望着流炎,雖然他知道自己有很多不好的性格,但是也沒有必要在這麼個地方。
這是能改掉性格的地方麼,看看這些人,流塵覺得自己不沉淪就不錯了。
“當然,這裡算是整個城中最熱鬧,匯聚了上中下所有階層的人,在這裡你能學到很多的。走吧,去見見你的師父吧。”
流炎看出了流塵心中的不滿,卻沒又多說什麼,要是流塵能理解,流炎又怎麼會帶他來這呢?當下一邊說,一邊拉着他就要向酒館更深處走去。
“師父?什麼師父?”聽到叔叔居然還要帶自己去找師父,流塵又好笑,又不解。不過好奇居多,他想知道這一次考驗究竟是啥。
“當然了,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你就要跟他學習,他是這個酒館的老闆,也是我的好朋友。我和他好久都沒見面了,這一次說什麼也不能空手,就把你當做禮物送給他吧。哈哈……”
流炎並沒有放緩前行的步伐,而是一邊走,一邊爽朗的笑着。
“這……”流塵無奈地摸了摸鼻子,很是無語,感情自己這是被賣了啊。
到了如今的地步,流塵只能逆來順受,跟着流炎向酒館更深處走去。他知道叔叔是不會害自己的,而且說起來他對這聞名天下的冒險者酒館,他還是很好奇的。
就這樣,流塵跟着流炎在昏暗中走了幾步,就到了櫃檯處。依舊是昏暗的燈火,但是卻能看見櫃檯後,有一雙明亮的小眼睛,正四處打量着,而它關注的最多的地方,無外乎是客人手中的酒,自己手中的錢。
“哈哈,錢萬貫,好久不見了!”流炎快步櫃檯前,對着面前的那雙精明的小眼睛拱了拱手,一臉的熟絡。
“呦,這不是流炎老弟麼?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那雙小眼睛聽到耳邊竟有這樣熟悉的聲音,立馬變得更加精明。
黑暗中,隱約能看到有個人影擡起了頭,略微一打量,就認出了開口問候的人是誰。
不得不說這個錢萬貫記性真好,一天接待幾千人,每一張臉他都記得熟熟的,一看到就能叫出名字。但是幹他們這一行的,就需要這樣的記性。
在說話的時候,錢萬貫已經從櫃檯後面走了出來,流塵定睛一看,差點沒笑出來。
來人身材矮小,但是佔地面積非常大。肥頭大耳,滿臉橫肉,一雙小眼睛都深陷頭顱中,若是不仔細看,還以爲是兩條門縫呢。挺着西瓜般的大肚子,要是低着頭,絕對看不見自己的腳尖。
下半身就更不用說了,那腰跟個水桶似的,那腿是又粗又短。總之一句話,是要多醜就有多醜,要多胖就有多胖。除去四肢那就是一個肉丸子。
流塵儘量控制自己不去看他,眼神飄向遠方,他怕自己看他會情不自禁地笑出來,那可就得罪人了。
錢萬貫在出來的時候,就上下打量了一番流炎身邊這個小子,有點驚異他跟流炎的關係。
閱人無數的他,當然知道流炎和流塵的關係。當然正因爲這樣他才驚異,一是這孩子的身份,另一個是他的品行。
精明如他,當然捕捉到了流塵那眼神中隱藏的笑意。按理說,流炎的性格他了解,想不通他怎麼會有這樣一個,只知道以貌取人的侄子呢?
不過錢萬貫也沒有多說,只是裝作沒看見的樣子,徑直走向流炎。
“你說你小子,多少年沒來看你老哥了,真是想死我了。”錢萬貫一下子保住面前的流炎,激動得聲音都哽咽了。
“呵呵,這不是來了嘛,老弟我在外面闖下那麼大的事,那不得避避風頭啊。”見到錢萬貫笨拙地撲了上來,流炎也是一臉笑意的行了上去。
“唉,你小子真不讓人省心,你可知道你出事之後,老哥我有多擔心。一年之內,我回了十趟總部,你說說我一路顛簸爲了誰,還不是爲了你,這個竟會惹事的小弟。”
聽到流炎提起當年的事,錢萬貫就忍不住抱怨起來,已然一副兄長教訓小弟的樣子,看得流塵都呆了。
他雖然是個廢人,但是敏銳的神識還在,一眼就看出來,這個錢萬貫不過是黃階巔峰的修爲,比流炎差上一大截。低階位者居然敢這麼教訓高階位者,真是奇了怪了。難道就不怕被對方反教訓呢?
更讓流塵吃驚的是,自己的叔叔居然在錢萬貫數落他的時候,一句話也不敢說,只是面帶笑容,不住的點頭。
只是在他說完之後,才一臉堆笑地說,“當年不是小弟太年輕了麼?不懂事,害得老哥也跟着受罪。”
提及當年的事流炎也是唏噓不已,當年因爲自己的年少衝動,惹下禍事,倒是連累了不少人。
這個錢萬貫當年也是爲了他而四處奔波,勞累很多。兄弟的感情也是那時候培養起來的,所謂患難見真情。
“唉,過去的事,就過去吧,提它做甚。”雖然這樣說,但是錢萬貫的聲音也是充滿了滄桑。
“不提了,不提了。”流炎見到他如此說,也不再重提舊事。整理了一下傷感的心情,開始提起自己的來意。
“錢老哥,其實我這一次來還給你帶了禮物。”流炎說到這,故意停住了,拿眼睛直瞅着錢萬貫和流塵兩人。
“是這小子?”流炎的這點關子,錢萬貫哪能不買?一眼就看出了,流炎是有事求他,“你這是有事求我呢?”
“呵呵,是的。”流炎倒是爽快人,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單刀直入。“這小子是我的侄子。”
“噢?流風的兒子?”錢萬貫倒是沒有吃驚,一看到流塵就知道了他的身份。這時流風再提,錢萬貫還是重新打量了一番流塵。心中也是大體知道流風的來意。
“嗯嗯,他爹走得早,現在跟着我過日子,如今想和老哥你學個手藝,混口飯吃。”流炎倒是沒有說讓流塵來磨練磨練性格,而是以普通百姓拜師的說法來闡明來意。
“呵呵。好啊!”錢萬貫第三次上下打量了一下流塵,小眼睛眯在一起,很欣然地點了點頭。
“小夥子還是不錯的,有潛質。我這裡剛好缺了一個雜役,本來還想下午去大街上找一個,你到好直接給我送來了。”
說到這,錢萬貫的小眼睛變得更小了,臉上的橫肉不住地顫抖着,證明他在笑。
流塵被他這麼一打量,再加上這麼一笑,脊樑骨都在冒汗。雖然這個錢萬貫滿臉堆肉,看不清他具體的表情,但是流塵能感覺到他那肥肉背後隱藏的邪惡的笑容。
“雜役?可以吧,正適合這小子呢。不過這小子從小笨手笨腳的,恐怕會給你添很多麻煩。”流炎也是笑了起來。
“沒事的,誰生來會做這些事,就交給我吧,我會把他**好的。”錢萬貫倒是沒有嫌棄流塵。
“那就好,流塵,還不謝謝錢掌櫃,他以後可就是你師父了,跟他多學着點。”流炎一臉笑意地望着流塵。
“額。”流塵徹底凌亂了,來到這居然是爲了當一名雜役,這讓他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