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將火,把妖將燒得無影無蹤。
秦源聽着妖將最後的那句話,隱約感覺出,似乎它對妖王妖域的現世,持必然的心態。
也對,要掘妖域的可能有皇帝、有火島,也有各種各樣的勢力。
這些瘋子,都認爲自己能從妖王妖域中獲得什麼,卻似乎沒有一個在關心,萬一敵不過妖王怎麼辦?
而在秦源看來,殺一個妖將就這麼費力,那麼等妖王和一大批妖將出來,自己大概是隻能提桶跑路了。
等下,是不是可以請兩個老婆,跟妖王打個招呼?
再怎麼說,小妖本來就是妖王級的狐狸,而蘇若依這隻火鳳凰,據說也是妖王級別的。
所以有沒有一種可能,等妖王妖域現世後,她們兩個拎點禮物啥的,上門去跟妖王談談呢?
吶,大家都是妖王,給個面子,以和爲貴咯。
能不能請諸位高擡貴手,放過這位玉樹臨風、瀟灑倜儻、精壯能幹的人類帥哥?
要是面子不夠,咱這邊還有一隻傻狐王可以來湊,就在幹西宮底下。
好吧,有點扯。
畢竟小妖、蘇若依和那隻呆狐王,根本就沒有妖王的實力。
所以根本沒有資格,從實力的角度出發,跟妖王談判
想到這,他就嘆了口氣。
而更讓他失望的是,方纔在用將火的時候,他並沒有感覺書魂有什麼異動。
尚牙說過,自己如果能通過將火領悟到書魂的妙用,那麼就能悟百家真道,可讓正氣獲得一日千里的提升。
一日千里啊,多誘人的說法,可是到底該怎麼日.咳咳,該怎麼悟呢?
如果悟不出來,那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哪怕自己能不斷地獲得士兵們的感激,可離一品依舊遠之又遠。
有多遠?大約是他的牀,到敏妃的牀那麼遠。
得,出地宮,準備打道回府吧。
從黑洞裡出來後,秦源突然問小妖,“他們這種障眼法,妖氣沖天,應該是屬於妖術的一種吧?你會嗎?”
小妖咯咯一笑,“我自然會了,你是說?”
秦源點點頭,“也給他們整點懸念啥的,別特麼每次都是我去猜他們。”
“咯咯,好,那還得把地下我們進去的痕跡抹平,然後掩蓋掉我們用過的仙氣。”
“這麼複雜,能辦嗎?”
“若是尋常地方是辦不了的,因爲要掩蓋就得用妖術維持,一用妖術就有妖氣,高手自然能看出來!”
小妖明眸一彎,笑靨如花地說道,“可是這裡本來就妖氣沖天,我用多少妖氣他們都不會懷疑,所以應該可行。”
秦源笑了笑,“所以說,事物都有兩面性,那就這麼辦吧。”
小妖讓秦源和蘇若依退後,然後對着蘆葦蕩,擡手輕輕一揮。
很快,那蘆葦蕩又被一片深澤覆蓋,與之前的看上去一模一樣。
不用說,連黑洞裡頭肯定也變得一樣了,不撤去妖氣就看不出來。
火島衆人大約在兩三裡外等了兩三個時辰。
眼看着那些官軍士兵把他們的屋子全部推倒、燒掉,然後又在他們的院子裡埋鍋造飯,好好地飽餐了一頓,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待他們回到院落,只見滿地一片狼藉,甚至地上還有一坨坨不可名狀之物。
島主紅眉老者,氣得老臉發紅,跟煮熟了的螃蟹似的,就差耳朵冒煙了。
而就在這時,阿凡達一個閃現,就給他帶來了一個更糟糕的消息。
“島主,妖將不見了!”
阿凡達說的是中原語,其實除了緊急時刻,爲了讓表達更加流利不耽誤事,他們說火島話,其他情況下他們一律都說中原話。
爲什麼呢?
因爲他們準備在中原長待了!
爲了更好地融入中原人,他們必須會說一口流利的中原話,這對他們未來的計劃,大有好處。
否則,他們的外形可以改,但一開口就會暴露。
紅眉老者聽完阿凡達的話,眼中頓時閃過一絲驚愕,隨後問道,“障眼妖術可有被破壞?”
“沒有,諒那些凡人也沒這本事!”
紅眉老者眼中的困惑更甚。
“妖將.他不需要我們爲他療傷了?”他自言自語着。
阿凡達想了想,說道,“他一定識破我們的詭計了!”
“詭計?”
紅眉老者的老臉更紅了,狠狠一腳就踹在了阿凡達身上,阿凡達頓時就飛了起來,掛到了一棵樹上。
阿凡達掛在樹枝上,有些憤憤不平。
他覺得自己沒說錯,這麼陰險的計劃,按照中原人的說法,不都是叫“詭計”的嗎?
紅眉老者也懶得跟那蠢貨解釋爲什麼,甚至都不想看他一眼。
只是兀自陷入了沉思。
這時,他身邊一個穿黑衣的紅髮人說道,“如果妖將沒了.那看樣子,得換一隻大妖了。”
被秦源打成殘障人士的紅髮人接話道,“可是哪有大妖?妖將是最後一隻了,現在估計連一品大妖都不好找了。”
紅眉老者忽然哼哼一笑,眼神中閃過一絲陰鷙。
“這不是,還有一隻狐王麼?”
殘障紅髮人一聽,頓時皺眉道,“島主,咱現在不是要與那秦源合作麼?要是殺了他身邊的狐妖,那我們豈不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紅眉老者眉頭又是一皺,緊接着又一腳將紅髮人踢走了。
正好掛在阿凡達旁邊。
兩人一起憤憤不平。
紅眉老者轉頭,又淡淡地對身邊那個黑衣紅髮人說道,“那隻妖王必須抓回來,但是儘量不要讓那小子知道,是我們乾的。”
“知道了。”
此時,幾人的談話,被阿大盡收耳底。
其實阿大離他們的位置不遠,也就是七八丈罷了。
之所以沒有被發現,是因爲他採納了阿六的建議,鑽在了一坨.造型硬朗的便便之下。
試想,誰會無聊到用神息,去仔細辨認一坨那玩意兒呢?
這個計劃是完美的,而且也只有阿大,能毫無怨言地去完成。
要不換了任何紙人,多少都會嘰嘰喳喳抱怨一下。
這種事怎麼說呢其實底線就是一次次被突破的。
阿大一開始對於被人踩在腳底下,就很心有不甘,但是後來習慣了。
再後來,他又被人踩在污水裡,它一開始也很抗拒,但慢慢又習慣了。
再再後來,他又被一個有腳氣的人踩,應該是之前宮裡那個叫周應的太監,一開始他都想吐,但後來也習慣了。
你非要打個比方,那就是一開始只是蹭蹭,但最後還是進去了。
直到現在,即便躲在一坨粑粑下,阿大也不覺得有什麼。
相比之下,阿六這種一天到晚話賊多的貨,簡直就是反面教材。
言歸正傳。
秦源通過阿大,完整地偷聽到了火島人的對話。
雖然心下震驚,但也十分慶幸,還好自己離開前突發奇想,留了一手,要不然可就措手不及了。
不過,現在既然知道他們想打小妖的主意,那就不如靜觀其變,看他們什麼時候動手。
以及,他們會以什麼方式,既抓走小妖,又讓自己毫無察覺呢?
這時,小妖問道,“他們在說什麼?”
秦源笑了笑,說道,“他們在說,妖將不見了,他們打算換個目標,把伱抓走。”
蘇若依秀眉一皺,立馬說道,“他們抓小妖姐姐做什麼?”
“不知道,但是說會殺了她,可能是爲了獲得某種能量?”秦源猜測道。
小妖咯咯一笑,“這麼一說,還真是有點期待呢,老孃等他們來!”
秦源其實也有點期待的,因爲這六個火島人如果在一起的話,要想對付他們很難。
但是如果能殺幾個,再對付他們就容易多了。
到時候,如果那火島島主只是派幾個手下來,秦源不認爲他們有成功的概率。
畢竟小妖可不是那麼好抓的,她要是不願意,自己都按不住她,能把牀給崩了咳咳,那好像是兩碼事?
總之,小妖性情剛烈。
而自己和蘇若依的修爲,也遠比火島人想象的要強。
就比如,自己雖然只是用機關贏了那紅髮人,但其實自己還有冰魄、有將火,這些都沒有用。
更何況,自己的正氣又升了一階,就更不是那紅髮人能比的了。
秦源唯一擔心的,就是火島島主會親自來。
那島主的修爲,他確實很忌憚,更關鍵的是,人傢什麼時候出手、什麼方式出手,他一概不知。
得,那就提高警惕,走一步算一步吧。
翌日,清晨。
天才微微亮,固西城內就一片騷動。
原來是有一隊快馬,飛速地奔入了城內,而領頭的一個騎兵,手上握着一個黃色的三角旗。
旗字是紅邊黃底的,上頭繡着一條張牙舞爪的金龍。
這是皇命旗,意爲此人身上帶着聖旨,沿途驛站、官軍及地方,都必須爲其提供一切便利,任何膽敢阻攔者,殺無赦。
其實聖旨肯定是大宗師御劍傳過來的,之所以要專門來這一出,弄得滿城震動,就很耐人尋味了。
固西城,城守衙門。
景王和慶王,以及鍾載成等一衆將領,單膝跪地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隴西討賊之役,賴三軍用命,將士齊心”
聖旨中,先誇了一番衆將士的英勇,然後用相同的篇幅、差不多程度的詞語,又誇獎了慶王和景王一番。
接着,就來到了主題。
皇帝陛下命令,接到聖旨起,慶王和景王,即刻收攏大軍,三日後班師回朝,片刻不得耽擱!
違令,斬!
注意,是班師回朝,而不是讓他們兩個人單獨回朝!
這意味着,他們帶來的兵,要一個不剩的,全部都帶回去!
這道命令,讓所有人都面露不解之色。
其實景王和慶王都有想過,可能他們很快就要回朝覆命,已經進行最後的角逐了。
但是他們想不通,現在隴西之戰正處於收尾階段,只要再給半個月到一個月時間,就能徹底肅清餘黨,父皇爲什麼要這麼着急,把大軍都帶回去呢?
隴西州牧汪鎮,更是露出便秘般的苦色。
要知道他現在手裡,就只有三萬多精銳,外加三萬多雜牌軍,就這些家底了。
別說隴西州爲何沒有州兵,問就是此前隴西大部分的地盤都在青雲閣和玉泉宗手裡,他汪鎮上哪徵州兵,又上哪徵州兵的餉去?
所以,如果景王和慶王把兵全都帶回去,他別說繼續追剿叛軍餘部,就是如何控制偌大的隴西州,都成了大問題。
但這是聖旨,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太監宣讀完畢,衆人無不扣頭謝恩,領旨。
慶王和景王接到聖旨後,就立即前後腳跑去找秦源了,試圖讓秦源分析分析,皇帝陛下爲何來這出。
秦源得到消息之後也是一愣,心想這皇帝怎麼看上去,有意放叛軍一條生路似的?
難不成他還想利用這些叛軍?
但是轉念一想,他又覺得不太對。
那些叛軍之中,已經根本沒有像樣的高手了啊,而且還都只是一羣散兵遊勇,一觸即潰的那種!
他們充其量,也就只能佔山爲王,處處開花,給汪鎮製造些難題,但是終究成不了氣候,會被汪鎮徹底剿滅的。
就好比是一羣垃圾,無論丟掉和不丟掉都是一樣。
那皇帝幹嘛要爲他們考慮?
所以,皇帝或者說老甲,讓大軍停止掃蕩叛軍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想到這裡,秦源忽然想起慶王昨天剛說過,他的兵在往南追擊殘兵。
而景王的兵,好像也在往南追!
整個隴西,就最南邊的那一片狹長地帶,沒有被官軍掃蕩過了。
難不成,那裡藏着什麼秘密,皇帝不想讓人知道?
那是什麼秘密?
秦源一時半會兒想不明白,但是憑直覺,他就覺得皇帝這麼做,肯定有問題。
但是對景王和慶王,他自然不會這麼說的。
看着屋子裡的兩人,他淡淡道,“既然聖上這麼說了,那就即刻收攏大軍,班師回朝吧。”
頓了頓,他淡淡一笑,又道,“要相信,聖上這麼做,就一定有他的用意在的,我們無需做過多的猜測。”
慶王和景王聽罷,都面色凝重,但不再說什麼。
兩人出去後,也即刻傳令,收攏軍隊,三日後班師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