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杜變躺在牀上思緒萬千。
他知道如果依靠這具身體的素質,不要說半年時間,就算十年八年在武道上也很難有長進。所以畢業大考是絕對沒有指望的,唯一能夠依賴的就是夢境這個金手指。
於是,杜變強忍着渾身的痠痛讓自己進入夢鄉。他真的非常擔心夢境會不起作用,習武畢竟和腦力學習不一樣,他更加擔心不會進入特殊的夢境,就讓他在現實拼命苦練。
然而,他多慮了。睡着之後,他立刻進入了全新的夢境之中。
在夢境的世界中,他一次又一次地練習扎馬步。十次,一百次,一千次。
在現實中他的身體會無比的痠痛,所以狀態越來越差。而在夢境中每一次他都能完全恢復所有的精力,所以一次比一次進步。
夢境的時間是現實的十倍,夢境中的身體不知道疲倦。
所以杜變近乎瘋狂地練習着,當他進行第二百次練習的時候,已經能夠堅持五分鐘馬步姿勢了。當他進行五百次練習的時候,已經能夠堅持十分鐘不動了。
當然這種練習雖然有用,但是談不上驚豔。
真正的驚喜和收穫是領悟,對筋脈和力量關係的領悟。
因爲他練習扎馬步的時候,腦域都參與整個過程,深入瞭解扎馬步時候全身筋脈骨骼的細緻張力。
當他進行509次練習的時候,忽然開竅了,領悟到了扎馬步想要一動不動的絕對真諦。
不是靠毅力,也不是靠什麼韌性,這二者都是有限的,就算再強也會瓦解。
想要維持完美馬步依靠的是平衡,筋脈骨骼力量等所有因素的平衡。只要進入平衡狀態,那就會毫不費力地堅持一刻鐘,半個小時,一個小時,而且是真正的紋絲不動,連白川都做不到的紋絲不動。
於是,杜變在夢境中尋找這種平衡,並且進行精密的計算。
又經過了一百多次的練習和領悟之後,杜變掌握了這種平衡之道,筋脈,骨骼和力量的平衡之道。
然後……他的馬步進入了完美狀態。
最完美的馬步姿勢,完全紋絲不動,能夠堅持很久很久,超過幾個小時!至少在扎馬步這一項上,他遠遠超過了教官白川的造詣!
如果閹黨學院有扎馬步比賽,那杜變絕對能夠問鼎第一名。
……
次日,杜變再一次來到了一年級基礎武道的課堂之上。
老師白川還沒有來,但這些十三四歲的閹黨少年對杜變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圍觀和嘲諷,口氣之惡毒讓人很難相信這是十幾歲的小少年。
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閹黨之內尤爲如此。
“你還有臉來,看來當時不但閹割了你的蛋,還把你的羞恥也閹割掉了。”
“我們要是你,早就溺死在糞坑裡面了,竟然還有顏面出來丟人?”
“滾出我們的課堂,不然打死你!”
一些高大強壯的閹黨少年已經捋起袖子蠢蠢欲動了,欺軟怕硬在閹黨內部簡直是天經地義的,這或許也是閹黨文化之一,落後就要捱打在閹黨內部簡直就是鐵律。
四五個高大一些的閹黨少年直接圍了上來,要動手開揍。
然而就在此時,外面響起了腳步聲,白川走了進來。
頓時,所有的閹黨少年立刻排列成隊,比小貓還要乖,甚至都不敢呼吸。
白川見到杜變後,淡淡道:“沒有聽到我昨天說的話嗎?滾出我的課堂,否則接下來就要被擡出去了。”
接着,他舉起手。頓時四個高大的閹黨少年上前幾步將杜變包圍在中間,只要白川一聲令下,他們就將杜變揍得半死然後擡出去。
杜變道:“白川導師,昨天你說過,只要我完成了扎馬步的學習,我就可以來找你。”
白川道:“那你完成了嗎?”
“已經完成了。”杜變道。
“你當我是傻子嗎?”白川寒聲道:“昨天不到五分之一刻鐘,你就直接癱在地上了。僅僅一天你就完成了?就能夠維持正確的馬步姿勢一刻鐘了?你究竟是在說夢話,還是把我當傻子?”
周圍的閹黨少年也跟着哈哈大笑。
在白川看來,扎馬步確實不難,但也至少需要半個月的時間練習才能完成考覈,沒有半點捷徑可言,這不像是理論知識可以提前背好。而杜變說一天就完成了,完全是在藐視所有人的智商。
白川望着杜變的目光充滿了寒意道:“看來我這個人還是太過於寬仁了,以至於你仗持着山長大人也敢藐視我的權威。你既然說你已經完成了扎馬步的學習,那就當衆考覈,如果成功堅持一刻鐘不動彈就算是通過,我當衆向你道歉。而如果你沒有通過,那麼以後不要在我面前出現,不僅如此,這裡五十個一年級的學員每一個人朝你臉上啐上一口,如何?”
這話一出,杜變真的非常意外。他知道閹黨內部人權非常糟糕,比如閆世長久一來對他的欺辱。但覺得白川作爲導師終究要好一些,他的這種行爲完全稱得上是對尊嚴的踐踏,如何能夠爲人師表?現在杜變真的懷疑白川的內心企圖了。
“現在想要後悔已經晚了。”白川冷笑道:“孩兒們,準備你們的口水吧。”
然後五十個閹黨少年全部在醞釀,只要等着杜變一輸,整齊朝他臉上吐口水。
杜變望着白川,然後緩緩掉頭道:“好。”
白川道:“正確馬步姿勢,堅持一刻鐘,開始!”
杜變當着所有人的面,紮了一個絕對完美的馬步。雙手筆直和上半身呈九十度直角,下身半蹲,小腿和大腿呈現九十度,這個馬步姿勢要比地球上的艱難許多。
白川拿出一個沙漏放桌子上一方,裡面的沙子開始流下,一刻鐘的倒計時開始。
然後他帶着不屑的目光望着杜變,而所有閹黨少年也指指點點,互相在打賭杜變能否堅持五分鐘,會不會直接一屁股摔倒在地。
“我打賭,三分之一刻鐘之後,直接會屁股着地,四肢朝天。”
“三分之一刻鐘,拜託你太瞧得起這個廢物了,最多五分之一刻鐘,賭半錢銀子如何?”
而白川也帶着不屑的目光,眯着眼睛看杜變,等着他顫抖,然後徹底崩潰。
然而,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三分鐘過去了……
昨天這個時候杜變已經完全支持不住,全身如同篩糠一般,,接下來很快就要崩潰癱坐在地了。然而現在,他全身紋絲不動,就彷彿澆築的雕塑一般。
五分鐘過去了,七分鐘過去了……十分鐘,十五分鐘過去了!
所有閹黨少年嘲笑的聲音漸漸沒有了,望向杜變的目光也充滿了驚訝。白川了收起了所有的不屑,目光完全充滿了不敢置信。
扎馬步是最平常的基本功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然而杜變此時真的是紋絲不動啊,這就很難了。
“老師,水!”忽然有一個閹黨少年端來了兩個大腕,裡面裝了一半水。
白川稍稍猶豫一下,將兩碗水放在杜變的手臂上。然而杜變還是紋絲不動,碗裡的水漸漸沉靜了下來,沒有絲毫漣漪。
這下子,白川真的是徹底驚駭了。
“老師,還有兩碗水。”又有一個閹黨學員端來了兩大碗,只不過這次水幾乎是全滿的。這就有些無恥了,真正的考覈也就是一半水。
白川本應該拒絕的,因爲這樣勝之不武,但他還是將兩大碗水放在了杜變的大腿之上。
但是……
杜變還是紋絲不動,不但雙臂上的兩碗水沒有漣漪,大腿上滿滿的兩碗水也如同靜止凝固了一般。
這……這怎麼可能?這也太驚人了?
這些閹黨少年還沒有覺得有多麼驚豔,然而白川自己內心卻非常清楚這代表着什麼。
純粹的扎馬步沒有什麼了不起,白川能夠堅持幾個時辰。但是驚駭的是,碗中的水完全紋絲不動如同凝固,這一點白川也無法做到,甚至大多數人都做不到。
也就是說單純扎馬步的造詣,杜變超過了白川,他可是做了十年的武道老師啊!
扎馬步是最基本功,最最簡單的,練習之後可以輕而易舉拿到80分。但想要拿到95分以上就很難了,白川也就是這個級別而已。
而此時的杜變,僅僅在扎馬步這一項上,可以打驚人的100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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