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土司公主厲芊芊。
這個女人簡直是跋扈的代名詞,她的頤指氣使,囂張氣焰,簡直讓人髮指。
別說她的對頭受不了她的脾氣,就算是厲氏家族的武士也受不了。
所以像她這樣的人毀約,大概也和吃飯喝水差不多吧。
對於某些女人來說,不講道理幾乎是天經地義的。
血觀音冷道:“厲芊芊,你該不會是想要毀約吧。”
褚紅棉將手握在劍柄之上,緩緩道:“李道真宗師,這場賽馬是杜變贏了,你可有異議?”
“沒有。”劍魔李道真道。
褚紅棉老將軍道:“你我見證這場賽馬,並且監督履行賭約。如果厲芊芊毀約不遵,又將如何?”
劍魔李道真道:“我說過了,我幫親不幫理。如果芊芊要毀約,那我就幫她毀約。”
伴隨着這句話而出的,是如同驚濤駭浪而來的殺氣。
頓時,在場的幾匹馬一陣鳴叫,甚至都後退了幾步。
師徒果然一脈相承啊,都這麼跋扈無禮。
褚紅棉冷道:“你堂堂宗師,竟然如此不守承諾,又有何面目面對天下人,又有什麼資格稱之爲宗師?”
李道真道:“我被稱爲宗師是因爲劍術武功,不是因爲人品。”
這句話直接撕破了臉皮,讓人完全無法反駁。
“鏹……”
褚紅棉將寶劍拔出一半。
她身後的幾十名精銳武士也猛地拔出了一半戰刀。
然而,厲氏家族武士直接將戰刀全部拔出,並且彎弓搭箭。
與此同時,李道真緩緩步出,沖天的殺氣鎮壓全場。
雙方戰鬥一觸即發,局面驚心動魄。
而現在,沒有任何力量能夠阻止厲芊芊毀約。
……
厲芊芊的目光恢復了光芒,望着杜變,望着褚紅棉和血觀音,緩緩道:“你們都以爲我會毀約,對嗎?”
“有一句話說得好,任何契約在簽訂的那一天,就是爲了撕毀而準備的。”厲芊芊道:“國家之間的契約尚且如此,更何況是私人之間的賭約?”
“我肯定會毀約的,我肯定會不守承諾的。”厲芊芊一字一句道:“但……不是現在,你們還不配我毀約,你們的分量太輕了。”
這話一出,杜變目光一縮。
這個小賤蹄子和她想象中的稍稍有些不一樣啊。
厲芊芊騎在馬背上,高高在上道:“賭約的內容,如果我輸了,第一條是自打一個耳光對嗎?”
杜變點頭道:“對。”
然後,所有人都望向她粉妝玉琢,精緻無暇的面孔。
厲芊芊舉起右手,對着自己的臉蛋,狠狠一個耳光下去。
“啪……”
這可是真打,而且很用力,聲音非常清脆。
幾乎瞬間,她那雪白絕美的臉蛋,直接出現了一個巴掌印。
頓時,杜變的目光幾乎猛地一縮。
這個小賤蹄子果然和想象中不一樣的,跋扈囂張的同時,也極度的驕傲。
她不是不知道所有的契約都是用來毀的,所有的字據拿來擦屁股都嫌硬。
但是她說得很清楚,杜變還不配讓她毀約。
打過自己一個耳光後,厲芊芊道:“賭約的第一個內容,把你的千里馬還給你。”
然後,她拍了拍巴掌。
頓時,從遠處有一個馬伕,牽着一匹非常漂亮的白馬走了過來。
果然神駿之極,果然是千里馬,果然價值一萬五千兩銀子。這匹千里馬的神駿,和厲芊芊的汗血寶馬僅僅只有半步之遙。
厲芊芊又道:“賭約的第三個內容,我的榮耀,我的命根子,我的汗血寶馬雲泥,也要歸你。”
這匹汗血寶馬已經陪伴她幾年了,給她帶來無數的快樂和光榮。
厲芊芊火爆的嬌軀從汗血寶馬上下來,走到李道真面前道:“師傅,我最最出色的是什麼?”
“劍術,武道天賦。”李道真道。
“對,我最最出色的是劍術和武道天賦。”厲芊芊道:“兩年之前我就已經精神力覺醒,幾乎是整個西南最早的幾個之一。兩年前我就已經突破了七品武士,也是整個帝國西南最出色的。”
這話一出,杜變幾乎倒吸一口涼氣。
這個小賤蹄子的武功竟然如此之出色?
兩年前她才十六七歲而已啊,就已經突破了七品武士,這個武道天賦真的不亞於玉真郡主了,絕對的武道天才了。
當然,在騎術上她也是天才。
只不過杜變用的是劃時代的人馬合一,所以她輸掉根本就是非戰之罪。
“我是天之嬌女,所以和人動武的機會很少。”厲芊芊道:“所以我對練武越來越懈怠了,反而越來越沉迷於騎術。因爲每年西南土司聯盟都會有騎術大賽,我沉醉於第一名的勝利而無法自拔,我沉迷於無數人的歡呼,我的騎術天才之命傳遍了整個土司聯盟。讓所有人都忘記了,我其實是一個劍術天才。”
“然而我忘記了,這些騎術的虛名根本一文不值。身處亂世只有劍術,只有武道纔是真正屬於自己的安身立命之本。”厲芊芊繼續道:“只有武道強大了,才能爲父親分憂,爲厲氏家族的權勢和榮耀添磚加瓦。”
“我不應該沉迷於騎術了。”
“杜變,你不是想要回你的千里馬嗎?拿去吧。”
“你不是想要我的汗血寶馬雲泥嗎?也拿去吧。”
厲芊芊伸手撫摸着自己的汗血寶馬,在它的脖頸上親了一口。
然後,她的美眸開始凝聚,露出冰冷的殺氣和無限的跋扈。
“但是……凡是我用過的東西,我擁有過的東西,就算毀掉也不會給別人。”厲芊芊寒聲道:“你不是想要回你的千里馬嗎?不是想要我的汗血寶馬嗎?”
“唰,唰……”
厲芊芊拔出黃金匕首,對準汗血寶馬的脖子猛地刺入。
緊接着,又如同閃電一般,將匕首刺入杜變的那匹千里馬。
一陣淒涼的慘鳴,兩匹寶馬直接跪倒在地,脖頸上的鮮血噴涌而出。
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驚呆了。
杜變眼睛猛地暴睜,幾乎眼眶欲裂,心中怒火沖天。
厲芊芊望着杜變一字一句道:“杜變,相信我,很快就會見面的。但再一次見面,我就會殺了你。”
而此時,杜變忽然覺得腦子一陣陣昏眩,眼前一陣陣發黑。
脖頸處,一陣陣冰涼麻痹。
中毒了。
剛纔岡弦的那一箭沒有射中杜變,只是輕輕擦了一下,沒有出血,甚至沒有破皮。
但岡弦在箭矢上抹的是劇毒,哪怕稍稍沾到皮膚上一點點,也直接滲透進入,毒發入血。
“厲芊芊賤人,我一定要殺!”
眼前一黑,杜變直接倒地。
“不好,他中毒了。”褚紅棉道。
而血觀音第一時間衝了過去,發現杜變的脖子上一片發黑。
她拔出匕首用最快的速度割開杜變脖子上的肉,頓時毒血涌出。
情形非常危急,這裡距離大腦太近了,很可能直接涌現杜變的大腦。
當機立斷,血觀音直接張開小嘴,趴在杜變脖子切開的傷口處,拼命地吮吸着毒血。
後面,褚紅棉大聲道:“小觀音,你不要命了。”
而此時,厲芊芊帶着厲氏家族的武士正要離開。
褚紅棉寒聲道:“哪裡走?卑鄙無恥的小賤人,賽馬輸了,竟然就下毒害人?”
見到杜變中毒,厲芊芊也有些驚。
但聽到褚紅棉的責問,厲芊芊冷笑不屑道:“杜變中毒與我何干?他的死活又與我何干?我想要走,誰能留?”
褚紅棉老將軍猛地拔劍,朝着厲芊芊刺了過去。
“鐺……”
李道真出手一劍。
火光四射,李道真和褚紅棉兩劍相擊。
李道真的身體微微一動,而褚紅棉老將軍的身體連着後退了好幾步。胸前一陣翻滾,一口鮮血吐出來。
而後,劍魔李道真帶着厲芊芊等人揚長而去。
天龍馬場的兩個馬伕,拼命第地捂住千里馬和汗血寶馬的傷口,大聲喊道:“快,快縫合傷口,這兩匹馬還能活。”
他們是最最愛馬之人,見到這一幕也幾乎心神欲裂。
厲芊芊上一秒鐘還對汗血寶馬疼愛無比,下一秒鐘竟然直接出手殺之。
而杜變的那匹野馬王,發出一陣陣哀鳴,一會兒去舔汗血寶馬的傷口,一會兒去磨蹭杜變的身體,試圖想要讓他醒過來。
……
京城,東廠大都督李連亭府邸。
整個東廠在京城的高層,全部匯聚一堂,清一色全部是萬戶,鎮撫使以上級別的東廠大佬。不僅僅有東廠的,還有御馬監,兵器司的大太監,甚至有司禮監的大佬在此。
李文虺一人,跪在大廳中央。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冊封李文虺爲廣西東廠鎮撫使,欽此!”
李文虺叩首:“臣領旨謝恩,萬歲萬歲萬萬歲。”
然後,李文虺從東廠大都督李連亭手中接過了聖旨。
終於,他李文虺跨過了最最重要的一步,從東廠萬戶晉升爲鎮撫使,而且這道旨意比想象中來得更早一些,甚至沒有等到畢業大考就已經冊封他爲廣西東廠鎮撫使了,而且還沒有免掉他廣西閹黨學院山長的職位。
可見皇帝和閹黨上層對他是何等的器重看好。
而這一切,大部分都是因爲杜變的功勞,使得李文和此時更加思念自己的義子。
“多謝義父栽培。”李文虺又恭恭敬敬朝李連亭磕了三個頭。
李連亭已經六十九歲了,頭髮眉毛白了一半。
他算是男生女相,年輕的時候也非常的俊美,唯有一道劍眉,讓他顯得非常凌厲。
他就是閹黨最大的巨頭之一,雖然司禮監掌印太監名義上是閹黨領袖。但實際上東廠大都督纔算是閹黨的第一權勢巨頭。
李連亭是一個真正的頂級大佬,武功絕頂,忠誠於帝國,忠誠於皇帝,手段狠毒,領導着閹黨和文官武將集團鬥爭了十幾年。
在整個大寧帝國,他都是呼風喚雨的巨頭之一。
他跺一跺腳,整個京城,甚至整個帝國都要抖上兩抖。
而對於李文虺來說,李連亭不但是他的恩主,也是他的父親,老師。
十八歲的時候,李文虺認他爲義父,而後便一直受到他的栽培,可謂是恩重如山。
對於這位義父,李文虺可謂是敬之七分,畏之三分。
“起來。”李連亭將李文虺拉起來,牽着他的手腕,望向大廳衆人道:“今天把諸位都請來,不僅僅有東廠的,還有御馬監,兵器司的,甚至司禮監的兄長也請來了,就是爲了讓大家做一個見證。”
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待着這個關鍵的時刻。
“從今天起,文虺便是我的接班人了。”東廠之主李連亭直接宣佈。
頓時衆人譁然,望向李文虺的目光充滿了畏懼和羨慕,還有一部分人,無比的失落。
這一天終於來了!
李文虺終於明確地成爲了下一代東廠之主接班者。
接着,東廠之主,帝國巨頭李連亭道:“孫兒,進來。”
一個年輕英武的太監昂首玉立,步入了大廳之內。
他英姿勃發,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太監,反而像是一個英雄,一個出鞘之利劍。
這位英武的年輕太監來到東廠之主面前跪下道:“孫兒李元,拜見祖父。”
李連亭另外一隻手牽着他,道:“這位便是我的孫兒,沒有放在閹黨學院中學習,而是一直帶身邊親自教導。他先在北邊打了一仗,幾個月間斬了三百多首級。然後跟着元大將軍跟建虜打了一仗,這次他僅僅一人就收割了一百九十顆人頭,其中兩名千戶一名萬戶。”
建虜非常厲害,所以他們的首級可是最難割的,平常能夠有一兩顆都了不起了,而這李元看上去也就是二十歲左右,竟然斬殺了一百九十顆建虜首級,而且還有兩名千戶,一名萬戶。
這等武功,簡直驚人。
帝國軍功最貴,這等功勳何牛氣沖天啊?
這兩年李元在整個北方都聲名鵲起,所有人都以爲武將集團又多了一顆璀璨的明星,沒有想到他竟然是閹黨中人。
而且因爲這位李元立下了巨大戰功,所以皇帝都親自接見過他,賜予他一支寶劍。
李連亭道:“李元跪下,見過你的義父。“
接着,東廠之主李連亭朝李文虺道:“文虺,從今往後,李元便是你的義子,也是你的接班人,知道嗎?”
……
注:兄弟們放心,本書一爽到底,連先抑後揚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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