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色府,下面某村莊。
李思潮今年三十歲了!
十二歲加入了天狼幫,一邊習武,一邊做私鹽,十九歲就成爲了天狼幫的一個小頭目。
當年莫氏土司造反的時候,天狼幫也小小地出過力,後來莫氏被滅了,天狼幫主心中害怕,擔心受到了牽連,甚至準備遠遁山中。
但沒有想到朝廷根本沒有追究,取而代之的厲氏土司殺甚至和天狼幫合作,將私鹽賣向四面八方。
那段時間的日子真是美啊,作爲幫派小頭目的李思潮過着醉生夢死的生活。每天吃香喝辣,每天都玩不同的娘們,吃一次花酒就用掉十幾兩銀子也不心疼。
但是好景不長!
爲了霸佔所有的私鹽和礦產,厲氏藉着聖火教對整個西南的幫派大開殺戒。
天狼幫當然也在其中。
李思潮那天晚上宿醉,加上和一個半掩門的娘們折騰得太晚了,所以回到天狼幫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他現在都無法忘記當時的一幕,滿地的鮮血,滿地的屍體。
天狼幫幾百號人,被殺了一半,逃了一半。
李思潮當時的腿都軟了,立刻拔腿就跑,一直跑一直跑,從縣城一直逃到了鄉下老家。
之後官府和厲氏一直都在通緝天狼幫成員,罪名就是販賣私鹽。
李思潮不敢露面就在農村老家呆了下來,用剩下來的十幾兩銀子娶了媳婦,蓋了新房。
一開始安不下心來,但生下了一個丫頭和一個兒子之後,他的心也就徹底定下來了。
當然種田是不可能種田,一輩子都不可能種田。家裡的那幾畝田地就讓他爹去種。他每年都遊手好閒,吃吃喝喝。
後來風聲漸漸弱了之後,他開始在幾個村子裡面竄連,把之前所有的幫派成員集合起來,竟然也有四五十人,他自立爲頭目,成爲了周圍幾個村子的一霸。
鄉里之間出現了糾紛,就一定會請他出面調解。甚至有人要做什麼生意了,也要向他交保護費。發展到後面,就算村裡的嫁娶大事,也要請他出面維持。
儘管發不了財,但吃香喝辣還是勉強可以的。
但是自從厲氏謀反之後,一切都變了。
李思潮覺得之前賺錢太慢了,或許還是直接搶來得快,於是他的那一夥人又變成了半職業的土匪,反正現在已經沒有官府了。
昨夜,李思潮又闖入了一個大戶人家,搶二百多兩銀子。
“大哥,如今天下大亂,不如你登高一呼,集結個幾百上千人,我們去把縣城打下來吧。”一個小弟道。
“對對對,小太監杜變和厲大王打得死去活來的,根本就沒有精力管下面縣城,好幾個縣城就幾十個衙役,連一個兵都沒有。”另外一個小弟道:“再說杜變區區一個小太監,竟然霸佔了整個百色城,李大哥如此英雄,爲何不能佔一個縣城稱王稱霸?”
“你們覺得杜變和厲大王誰會贏啊?”
“當然是厲大王了,他有幾十萬大軍,杜變小太監才幾個兵?”
“可是前段時間,杜變把厲大王的十幾萬大軍都殺敗了,遍地的屍體,現在百色城每天晚上都鬧鬼。”
小弟們的話聽得李思潮蠢蠢欲動。
以他的威望登高一呼,上千人還是可以集結的起來的,拿下一個縣城輕而易舉。然後把這個縣城獻給厲大王,豈不是直接能夠做官了,起碼從千戶做起。
此時,旁邊的秀才道:“大哥,弟兄們言之有理,亂世馬上就要來了,真是英雄們出頭的好機會。當年漢高祖劉邦條件還不如大哥好,最後還奪了天下呢。”
李思潮奪天下是不敢想的,但是憑藉他六品武者的身手,加上千名弟兄們的幫襯,日後封爵都有希望。
至於投靠杜變,他從來都沒有想過。
就杜變那個小太監,自身難保了,腦子進水了纔會去投靠他。
在村口,大家各自散開,李思潮去屠夫家裡要了一塊肉,搖搖晃晃地回家了。
進入院子,老爹正要去田裡幹活。
“遊手好閒,不幹好事,老天爺怎麼不收了你這個孽畜。”老爹看着他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罵罵罵,就知道罵,若沒有我在外面掙,你憑什麼吃香喝辣的?”李思潮道。
老爹的鋤頭直接就要砸過來,怒吼道:“我吃過你一頓酒?吃過你一塊肉?我吃的都是我自己種的,我不要你的黑心錢,你買來的肉也是臭了……”
李思潮趕緊躲開,他雖然會武功,但是被老爹揍了也是白揍。
“爹爹……”
“爹爹……”
兩個孩子,一個男娃,一個女娃搖搖晃晃跑了出來,一邊一個抱住了李思潮的大腿。
老爹見到孫子和孫女,趕緊收了鋤頭,氣哄哄去種田了。
“丫丫,蛋蛋,在家乖不乖啊?聽沒聽孃的話?”李思潮蹲下來和兩個孩子親暱。
兩個孩子抱着他的腿,他小心翼翼地走回來,看着妻子在忙碌的背影,討好道:“昨天晚上有人糾紛又讓我去調解,臨了那人家送我一塊肉,中午你煮了給孩子們吃。”
妻子冷着臉不理他。
“又怎麼了?”李思潮道:“我又沒有出去弄別的女人,你至於天天給我臉色看嗎?”
妻子冷道:“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知道,天天害得鄉親戳我和阿公的脊樑骨,連別人家的孩子都不敢和丫丫蛋蛋玩,你就造孽吧!”
李思潮道:“我又怎麼了?我天天蹲在家裡種田你就高興了,沒有我在外面掙,一家老小吃什麼?吃什麼?”
妻子轉過身來,道:“家裡有田有地,怎麼就沒吃的了?”
李思潮怒道:“天天白米飯都沒得吃,還要吃玉米飯,這樣的日子你能過?”
“怎麼就不能過?”妻子道:“誰家不是怎麼過?”
然後,她直接把肉扔了出去,大聲道:“不吃你的肉,不花你的造孽錢。”
“砰砰砰砰……”
此時,,外面響起了激烈的馬蹄聲。
緊接着一隊武士衝了進來,爲首的是一名東廠百戶。
“本官百色東廠百戶林啓年,你是李思潮?”林啓年寒聲道。
李思潮自持六品武者,拳頭一握有心要動手,但是一看身邊的妻子和兒女,頓時歇了這心思。
林啓年喝道:“李思潮你爲禍鄉里,打家劫舍,本官奉百色子爵,百色知府,百色參將杜變大人之命清剿鄉村,如今大戰在即,你這等罪魁禍首不必審判,直接處死!”
說罷,林啓年一揮手,幾名武士就要上前抓捕李思潮。
李思潮還來不及動武,他的妻子直接跪在地上,拼命磕頭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我夫君雖然做了一些糊塗事,但是他從未傷人性命啊,請大人明察,明察……”
林啓年望着女人和孩子,寒聲道:“想要不死除非進入軍中,將功贖罪!”
“願意,願意,願意……”李思潮的妻子拼命叩首,然後拽着李思潮道:“夫君還不跪下,謝謝大人不殺之恩。”
“拿下!”林啓年一聲令下。
頓時,幾名武士上前,直接用鎖鏈將李思潮捆住。
他真是有心反抗啊,但是孩子在邊上,妻子也在邊上。
而此時,整個百色府,乃至整個廣西行省西部,這一幕到處都在上演。
許多已經金盆洗手的武者,正在家裡吃着飯,喝着酒。
忽然,如狼似虎的一隊士兵衝了進來,二話不說將人抓走了。
後面只傳來女人的哭喊聲!
杜變精銳的部隊,徹底打破了無數鄉村的寧靜。
一羣又一羣人被抓走,押送到百色城中。
這就是李文虺主持的擴軍計劃,以剿滅鄉匪路霸的名義,對方圓大幾百裡內所有的鄉村進行一次大清洗,把所有退隱的幫派成員,一網打盡。
頓時,周圍幾府幾十縣,村村有人啼哭,也村村有人歡呼。因爲這些退隱的幫派武士,根本不可能安心農事,只會利用自己的武功撈偏門,也確實激起了不小的民怨。
當然也有不少退隱武者成爲鄉村裡面的保護神,廣受愛戴,儘管這羣人只是少數。
但是這個時候,只能不分青紅皁白,全部抓走。
每一條道路上,都有杜變的鐵騎縱橫,無數民衆膽戰心驚,跪伏道路兩側。
通往百色城的道路上,押送囚犯的隊伍排成了長龍。
杜變站在城牆之上,看着一隊又一隊的囚犯抓進城中,這些人都會武功,接下來他們將接受最殘酷可怕的訓練,絕世地下城最精銳的武士一定會將他們操練得懷疑人生的。
很多人身上佈滿了血痕,甚至鮮血淋漓,很顯然因爲反抗被鎮壓了。
不僅如此,百色城外的道路兩邊掛滿了人頭。這些人都是試圖反抗者,罪大惡極者,腦袋全部被斬下來,震懾後來者。
第一個擴軍計劃,全部是由義父李文虺大人負責的。
他在杜變面前是最好的父親,滿腔的關愛。
但是另外一方面,他還是一個鐵腕的東廠領袖,他的手段沒有最冷酷只有更冷酷。
杜變知道,隨着自己的一聲令下,或許千家萬戶都在啼哭。
但是,戰爭不是請客吃飯,不能那樣雅緻,那樣從容不迫,文質彬彬,那樣溫良恭讓。
主簿陳平在杜變身邊彙報道:“主君,我們第一步擴軍計劃非常順利,到此時爲止已經有四千九百三十五新兵加入。”
望着下面密密麻麻的囚犯,也是新兵隊伍,杜變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下一步,將這些人的妻子兒女,連同所有家中財產,全部遷入城內!”杜變道。
“砰砰砰砰……”
就在此時,地面微微地顫抖。
從南方的天邊,出現一個方陣的武士。
三千名年輕的武士,全部武裝到了牙齒,穿着鮮明的鎧甲,踏着整齊的步伐北上。
來到城牆之下,爲首的一名武士單膝跪下,道:“拜見大城主!”
三千名年輕的武士,全部整齊跪下道:“拜見大城主!”
這些都是絕世地下城的候補武士,他們都還年輕,都還沒有成爲一個成熟的武士。
杜變眼睛有些發熱,有些酸澀,感覺肩膀上有千鈞重擔。
這些年輕的武士仰望着杜變,目光青澀又狂熱,真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杜變朝着他們揮了揮手。
“進城!”
三千名候補武士起身,邁着整齊的步伐,進入城內。
杜變心中暗道:“希望我能夠保住你們大多數人的性命,不讓你們年紀輕輕就英年早逝。”
……
京城!
袁騰公爵聽到聖旨後一愕,讓他堂堂公爵去鎮守山海關,有點不好看啊。但是皇帝的意思他清楚,他不想站隊,那就徹底遠離吧。
片刻後,袁騰公爵道:“臣自請去遼東,擔任遼東總督。”
遼東就是他的基本盤,之前他就擔任的是遼東總督,去年回京城養傷,如今遼東總督的位置依舊空缺,他直接去上任沒有半點阻力。
現在京城要成爲鬥爭最激烈的地方了,皇帝和方系要展開一番龍爭虎鬥,現在他不願意徹底站隊,索性就徹底離得再遠一些吧,反正大火肯定燒不到他的頭上來。
李連亭聽了之後,道:“知道了,我這就回稟陛下,很快會有旨意下來,公爵大人可以收拾行裝了。”
袁騰公爵果然秉持了最大軍閥的作風,閒庭信步,坐看龍爭虎鬥。
……
戰爭不是請客吃飯,鬥爭更不是!
這次帶頭逼宮皇帝殺杜變,逼迫皇帝下罪己詔的,是前太子太傅,內閣次輔蘇成薄。
他的兒子在外面爲官不在家,但是三個孫子都在家,其中兩個孫子都已經高中進士,都在京城爲官,一個在翰林院,一個在禮部,最小的孫子在國子監讀書。
蘇成薄是三朝元老啊,前內閣次輔啊,皇帝的老師啊,資格最老,門生故舊無數。
多少次他曾經指着皇帝的鼻子罵啊,每一次皇帝都只能唾面自乾。
這一次他老人家再一次出馬,全家人都覺得能夠凱旋。
三個孫子都知道老爺子要去做什麼,去逼迫皇帝降罪閹狗杜變,進而下罪己詔,最終目的逼迫皇帝退位。
這本是天大的事情,但是三個國家棟梁覺得沒什麼了不起的。
如今的朝廷越到下面越沒有秘密,最高層或許對逼迫皇帝退位一事諱莫如深。但是下層官員,尤其是國子監的學生早已經討論爛了。
在有心人無數次的洗腦之下,所有人都知道皇帝寵信一個小閹狗杜變,竟然將太監冊封了爵位,就因爲這個太監救過皇帝一命。
不僅如此,喪心病狂的皇帝竟然冊封小閹狗杜變爲百色知府,百色參將,將帝國西南所有的軍政大權都交給一個不足十九歲的太監。正是因爲如此才使得整個帝國西南淪陷,被厲氏佔據。
不僅如此,皇帝還完全聽不進忠言直諫,竟然半年多不上朝,不理政事。
甚至有人開始傳言,皇帝寵信杜變根本就不是杜變的救命之恩,而是因爲他長得俊美,兩人有不可告人的事情。
如此昏聵愚蠢的皇帝,千年不遇。
忠臣逼迫皇帝退位非但不是不忠,反而是爲了大寧帝國的江山社稷。
古有伊尹流放太甲,今有蘇太傅逼退昏君天允帝,這是千古留名的事情,蘇太傅的家人又怎麼會擔心?
更別說蘇太傅這一出手,換來的就是天大的利益,蘇家的未來一個內閣大臣名額,每年海上貿易的幾十萬兩銀子,加上萬畝良田。
熙熙攘攘,皆爲利來。
關於杜變和皇帝之間的可怕流言,就是出自於蘇太傅最小的孫子,他的繪畫技巧出神入化,他正在創作一幅前所未有的春(宮)圖。
他堅信這幅圖一流傳出去,杜變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徹底成爲了千年的小丑、
看着精美的春(宮)圖,上面的杜變畫得惟妙惟肖,蘇大公子笑道:“三弟真是妙筆聖手啊,這畫一出,杜變遺臭萬年,皇帝也遺臭萬年了。”
蘇二公子道:“我們這是造謠啊?”
蘇大公子道:“只要結果是正確的,爲何要在乎過程?”
在國子監讀書的三公子道:“這年頭誰在乎真相?真相是方系叛變勾結厲氏,把廣西的官員全部殺光了,就剩下杜變這個小閹狗成爲廣西最大的官,他忠誠於帝國,不得不把抵抗厲氏的重任承擔起來,這完全是可歌可泣的英雄。但是我們就可以指鹿爲馬,就是可以變成皇帝寵信杜變,把廣西軍政大權全部交給了杜變,才導致西南淪陷。杜變有個屁的軍政大權啊,他的軍隊還是自己辛苦賣命弄來的啊,結果卻被我們這樣玷污,這個世道真有意思啊!”
蘇二公子道:“確實有意思啊,成王敗寇,勝利者纔有權力顛倒黑白!”
而就在此時,他們的爺爺,內閣次輔蘇成薄的屍體被擡入府中,頓時全家都炸了。
看到爺爺的屍體,蘇家的三個棟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個仁慈的昏君?竟然敢打死人了?而且打死了他們家的老太爺,帝國的三朝元老?
蘇大公子渾身顫抖,然後厲聲道:“天道不公,昏君天允寵信杜變,關係苟且不堪。杜變執掌廣西軍政大權,喪權失地,皇帝非但不懲戒,反而仗死忠臣。我立刻去翰林院,二弟你去禮部,三弟去國子監,召集所有的年輕官員,所有的國子監學生叩天闕,請皇帝給我們一個公道!”
“走,走,走!”
“昏君寵信閹黨杜變,導致西南淪陷,杖殺忠臣,國之將亡!”
“三弟,組織國子監學生,把皇帝和杜變的春畫兒複製幾百份,散發出去,讓皇帝和杜變臭名昭著!”
蘇家三兄弟義憤填膺,衝出家門,準備反擊。
而就在此時,上千名東廠武士潮水一般衝入蘇府之中。
蘇大公子厲聲喝道:“放肆,這是太傅的府邸,豈是爾等閹狗所能進來的?”
爲首的一名東廠千戶拿出圖,對着蘇大公子看了一眼,道:“就是你在翰林院造謠攻擊杜變大人,攻訐皇帝陛下?甚至膽大妄爲到篡改史書?老祖宗說了,先處於腐刑!”
然後,他猛地一刀揮去。
“唰!”
翰林院的蘇大公子直接被閹割掉,那名東廠千戶道:“現在,你也是閹黨了。”
”啊……”蘇府的大公子抱住傷口,拼命在地上翻滾,發出尖嘶慘叫。
緊接着,他走到蘇三公子面前,道:“你在傳播杜變大人和陛下的流言,還畫了不堪的畫兒?”
蘇三公子渾身顫抖,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那名東廠千戶寒聲道:“奉老祖宗鈞令,將這個孽畜當着蘇府所有人的面扒皮抽筋!”
“是!”
頓時,幾名東廠武士上前,將十八歲的蘇府三公子按在地上,開始行刑。
“啊……啊……啊……”
蘇府三公子發出無比淒厲的慘嚎。
“太奶奶,救我啊,救我啊……”
頓時,一羣豪奴衝了出來,排列成兩派。
然後,一個誥命老夫人,手持先帝欽賜的手杖,老態龍鍾,緩緩走來。
“放肆……”
老太夫人望着東廠千戶寒聲道:“誰讓你們來的?是李連亭嗎?讓他親自來見我。皇帝在我面前都要行晚輩禮,喊我一聲奶奶,蘇府豈容爾等閹黨放肆?”
沒錯,皇帝見到這個老太夫人也要喊奶奶。
這個老太夫人今年八十幾歲了,是蘇太傅的母親,是先帝的乳母。
先帝的乳母!
這個身份,使得他一家都榮華富貴,這個身份讓所有人都不能碰她。
哪怕當今天后見到她,也要尊稱一聲乳孃。
老太夫人冷喝道:“全部給我滾出去,讓李連亭小子來見我,我倒是要進宮見皇帝,問他如此昏聵,可對得起先帝在天之靈。我這手杖是先帝賜給我的,打得了奸臣,也打得了昏君!”
那名東廠千戶拿出一張圖,朝着老太夫人看了一眼,上面配了許多文字,把這個老太夫人的事情記載得清清楚楚。
這名東廠千戶二話不說,直接走了上來,拿出一個手帕,猛地捂住了這個老太夫人的口鼻。
在所有人的驚呼聲中,這位先帝的乳母拼命地掙扎,發出了可怕的嘶吼聲。
掙扎了幾分鐘後,這位老太夫人徹底斃命!
這名東廠千戶冷冷道:“倚老賣老的東西,老祖宗讓你上路,免得你又讓陛下受辱,你做的那些醜事,別以爲沒有人知道。”
這一日,京城掀起血雨腥風!
成千上萬的人被抓捕,每一條街道上都充滿了血淚,每一條街道上都在啼哭。無數人在抓捕的過程中被殺,所謂的格殺勿論,就是真正的格殺勿論。
任何人可以低估皇帝,因爲他確實太仁慈不夠狠,但是千萬不要低估李連亭!
只要得到皇帝的旨意,他不在乎殺多少人,也不在乎殺的是誰!
他永遠記得,他只是一支刀!皇帝手中的刀,一旦皇帝決定出鞘,那就無數人頭落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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