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血戰。
無論是蠻族,還是人族,都投入大量兵力,一時間殺聲震天。
“中平槍,王中王,遠近高低都不防。”
楊燦手持靈槍,以中平槍起勢,起鑽落翻,如同怪蟒翻身。
一個個蠻族,不停地被他挑落,靈槍飲血,發出嗡嗡鳴叫聲。
到處都是血腥殺戮。
情況異常兇險,只要稍有不慎,就可能遭受滅頂之災。
幸好楊燦練有太極功夫,懂得趨利避害,縱然在激戰當中,仍在提防那些突如其來的蠻族高手。
摩脛,摩脛,意氣響連聲。
楊燦三摩到位,全身都是整體勁,無處不纏絲,無處不螺旋,槍芒顯得極爲銳利,一杆靈槍,顯得極爲靈動。
槍是伏腰鎖。
楊燦前手如管,後手如鎖,鼻尖、槍尖、腳尖三尖相照,槍如行雲流水,連綿不斷。
疾上還加疾,紮了還嫌遲。
在這等亂戰當中,楊燦槍法威力展現得淋漓盡致,形成一個獨特的圈子。
凡是落到圈子內的蠻族,無一能夠活命,在生死戰場上,沒有絲毫地容情。
場面一直在僵持。
直到人族一個大能出現,他飄蕩在軍營上空,身形偉岸如山。
“凌楓,難道你想壞了規矩?”蠻族一個蛇頭人身的怪物,從對方軍營中緩緩升起。
“蛇公子多慮了。我只是誦讀一首詩而矣。”凌楓臉上帶着微笑。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凌楓緩緩地念道。
果然,凌楓並沒有壞了規矩,他的這首詩中,完全沒有攻擊性。
蛇公子陰沉着臉,他情知不妥,可是在大戰中吟詩,這可是人族常用鼓舞士氣的手段。
楊燦不由地愣了一下,這句詩何等的熟悉。
“牙璋辭鳳闕,鐵騎繞龍城。雪暗凋旗畫,風多雜鼓聲。寧爲百夫長,勝作一書生。”凌楓唸到後來,聲音傳到每一個人的耳鼓,有振聾發聵之意。
“寧爲百夫長,勝作一書生!殺啊。”
激戰中的人族,就如打了雞血,聲勢大增。
楊燦只覺得他的靈海,驀地亮起一顆星辰,霎那間勇氣大增,力量大增。
一場壓倒性的勝利。
蠻族大敗,簡直是潰不成軍,被人族一陣衝殺,倒退三十里。
在楊燦靈海中,代表“從軍行”的那顆星辰,不斷地散發出淡淡的靈氣,滋潤着他的靈海。
難得空閒。
楊燦手裡拿着刻刀,在靈板上不停刻着,一點點的靈屑,在他身邊落下,每一筆每一劃,都顯得特別地認真。
能夠刻畫成符,靈板的價值,就會增加許多倍,畢竟,這不是誰都能做到的事,極耗精力。
屋子裡特別地靜。
楊燦在做這件事時,面壁而坐,以求不被別人打擾。
靈板只有數十個,楊燦不願浪費,他要誠心誠意,物盡其用。
“楊公子,有任務了。”南宮斷走了過來,輕聲地道。
一般情況下,楊燦不準別人打擾,可這件事情重大,是沒辦法的事。
楊燦緩緩地站起身來,刻了一半的靈板,被他小心地收好。
自信人生二百年,會當水擊三千里。
有太極理念在心,楊燦無時無刻都在奮鬥,這是他人生價值所在,樂趣所在。
一場極具危險的任務。
楊燦這一支小隊,將被當作誘餌,誘使蠻族的人出擊。
“兄弟們,廢話我就不多說了。我們這一次,任務非常危險,非常非常地危險,可是爲了大秦帝國,爲了大秦帝國的百姓。值了。姬校尉說了,只要我們順利完成任務,就親自爲我們請功。這一次,我們是爲了榮耀而戰,生死勿論!”
石海川大聲疾呼,光頭上閃耀着光澤。
“爲榮耀而戰,生死勿論!”衆人都被激起豪情,齊聲嚷道。
楊燦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他一生不願意犯險,可是來到這裡,實在是身不由已啊。
在石海川等人出發時,可以看到,校尉姬無病,正在調集兵馬。
“萬一兵馬不能及時趕到,我們就全完蛋了。”韋靖開玩笑一般地說道。
石海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真是沒輕沒重,這等話豈可亂說?
一片荒蕪地,駐紮着蠻族的一個行營。
北風緊,黃沙亂。
在石海川一聲大喊下,一行二十九人,如旋風般地衝了出來,在蠻族行營外挑釁。
“送死的來了。”
蠻族統領一聲冷笑,指揮手下兵馬,出陣迎戰。
瞧着蠻族兵士,如潮水般的涌來,二十九人,每一個都是頭皮發麻。
可是到了這個份上,如果後退,恐怕死得更快,只能是拼死衝殺。
“殺!”
衆槍並舉,槍頭上槍芒閃現。
在石海川的着力牽引下,如流星閃電,向着蠻族衝去。
數十個實力強勁的蠻族,被槍芒刺死,醜陋臉上,閃着驚駭至極的神情。
衆蠻族嚇了一跳,旋即充滿憤怒,以更加瘋狂地速度,向着衆人撲來。
“努力,拼了!只要我們,能夠堅持一盞茶的功夫,勝利就會屬於我們。”石海川一馬當先,搶先衝了出去。
爲了更好地拖延時間,這一次,他們都騎了戰馬,極爲威風。
人借馬勢,槍借馬威!
楊燦終於找到在三軍陣中衝殺的感覺,一杆靈槍使得如同游龍出水。
嗖!嗖!嗖!
楊燦手中槍連抖三抖,有三個實力強勁的蠻族,都喪身在他的槍下。
在這場戰鬥中,楊燦時刻不忘隊友,每當看到隊員們有難,他第一個會衝上去。
這與大片混戰不同,每一個隊員,都是楊燦熟識的人,楊燦自然不忍看他們落難。
七進七出!
楊燦憑藉胯下馬掌中槍,在蠻族陣中,不斷地衝殺,掀起一陣波浪。
凡是撞到楊燦槍口上的蠻族,一概丟了性命,他手中槍不斷地旋轉,靈動到了極點。
所向披靡!
楊燦一路衝殺,沒有蠻族可以擋得住,他的神勇,使得隊員們熱血沸騰,戰意旺盛。
可是?
說好的援兵呢?
眼看一盞茶的時光,慢慢地過去了,依然沒有援兵的出現,衆人心中都是一沉。
“大家努力,再堅持一會,姬校尉答應過我,一定會盡快出兵。”石海川大聲地嚷道,聲音中有着隱隱地顫抖。
每一分鐘都是煎熬!
從來沒有這一刻,更加期待援兵的出現,縱然是在激戰中,衆人的眼神,都不由地向着來處望去。
“啊!我等不及了!”
一個隊員狂叫一聲,聲音中透露着無盡的恐慌,被蠻族亂刀齊下,當場砍死,血肉模糊。
這等慘狀,就發生在楊燦眼前,讓他心中憤怒至極,手中槍更如怒龍一般地飛舞,身旁蠻族,紛紛地墜落。
“石老大,爲什麼?爲什麼援軍還不來?”
一個隊員拼命地仰天怒吼,血淚俱下,話音未落,慘死在蠻族的亂刃之下。
“援兵呢?說好的援兵呢?”
一個隊員拼命地向着來處望去,一個閃失,就斷送了性命。
眼看兩盞茶的時間都過去了。
援軍一直未到,可是隊員們的慘叫聲,卻不斷地響了起來。
“放棄了!我們被放棄了!”
韋靖拼命地叫嚷起來,在他的話語當中,實有一種說不盡的恐懼。
每個隊員的心頭,都涌起一陣涼意,這是徹骨的涼意,從頭冷到了腳。
實在想不到。
在他們拼命爲國爭殺的時候,甘願流盡身上每一滴血,可是他們的長官,卻是出爾反爾,棄他們於死地。
“或許,這本身就是一個陰謀?”
孔宣的聲音,聽起來仍很平靜,他的眼中,有一種看穿世情的冷漠。
“逃,我們快逃吧!”韋靖拼命地嚷了起來。
“兄弟們,我對不起你們。可是,可是不能逃,我給姬校尉立了軍令狀,如果逃走,將是死罪。天下雖大,都沒有我們的容身之所。”石海川拼命地嚷道,眼中如欲流出血來,他心中痛悔到了極點。
“那我們,就一直在這兒等死?”一個隊員冷冷說道,這句話說出衆人心聲。
石海川連續地嚷道:“再等一下,說不定援兵就會來!再等一下,說不定援兵就會來!再等一下……”
“算了,援兵不可能來。我們被徹底放棄了。”楊燦深吸一口氣,大聲喝道:“可是我們自己,絕不能放棄。”
聲傳四野,任誰都能聽出,楊燦話語中的決心。
“兄弟們,跟我來,殺出一條血路。”
楊燦觀察了一番形勢,一擺長槍,就衝殺出去。
一個人,一匹馬,一杆槍。
楊燦在蠻族羣中不停地衝殺,解救了不少隊員,身邊的人越聚越多。
“不要殺我,我投降,我願意做個蠻人。”韋靖將靈搶拋到地上,舉起雙手,放棄了抵抗。
亂刀齊下。
韋靖被當場砍死,至死,他都圓瞪雙眼,真正死不瞑目。
楊燦嘆了一口氣,他們本來已衝到韋靖身旁,只要他再勇敢一點,或許不會死。
人癲馬狂,槍勢如龍。
在楊燦帶領下,一行衆人,硬生生地殺開一條血路,向着遠方拼命地逃竄。
等待他們的,將是莫測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