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風臉上,有着難以抑制的興奮,大聲地道:“不是絕句,也不是律詩。”
凡是稍有詩文基礎的人,都能夠聽出,這首詩吟到這裡,意猶未盡。
冷騫眼巴巴地向着楊燦望去,如在乞憐:“別再說了,都被打擊得體無完膚了。”
小胖子暗暗地雙手合十:“拜託,拜託,讓他接不下去。”
要知道,詩文斷句,這可是經常發生的事,特別是創作時間如此之短,更是難保沒有意外。
衆人都望向楊燦,若有期待,看他能不能,將這首詩完整地接下去。
楊燦故意停頓了一下,此時無聲勝有聲,適當地壓壓,不能暴發地太早。
“難道?會是?”冷騫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瞬間充滿了鬥志,向小胖子使個眼色。
“呵呵,如果只是一首殘篇,那算不得數,還是回去,想好再來吧?”小胖子的神情,充滿了不屑。
樑庸憤然,挺身而出:“就算只有一首殘篇,都要遠勝過你們。”
四下裡頓時議論紛紛,分成了數個陣營,有明顯支持冷騫的,有轉爲支持楊燦的,還有保持中立,建議打平的,另有一些人,則保持沉默。
因爲冷家的緣故,支持冷騫的這部分人,並不在少數,對他們來說,並不需要尊重事實,只要一個藉口就夠了。
“呵呵,只有半篇,沒頭沒尾,那,能叫詩嗎?”小胖子首先發難,說話聲音極足,理直氣壯。
“想用半篇爭輸贏,我長這麼大,還真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人。”
“無語了,求解釋。”
一聲聲的詰難,如同一根根的利矛,向着楊燦的陣營,不斷地刺去。
樑庸率領一些人,奮力而戰,可是總有一種節節敗退的氣勢。
畢竟,從人氣上來說,楊燦遠遠地不如冷騫,對方有着冷家做後臺。
冷騫並沒有說話,只是臉上,漸漸地浮現出笑容,他完全料不到,事情還會有這麼一個逆轉。
“誰是誰非?我們要聽葉師的公斷。”小胖子大聲地嚷道。
一直以來,葉白都極其賞識冷騫,在這件事上,小胖子相信,他不會對冷騫不利。
葉白的臉上,露出爲難的神情,從內心來說,他是偏袒冷騫。
而且,冷騫背後,是強大的冷家,如果能加以交好,那對他以後發展,有極大的好處。
可是,要他昧着良心說話,特別是,此事註定傳揚出去,不定會造成怎樣的風波。
“現有沈長老在此,我們還是聽聽,沈長老怎麼說?”樑庸看沈青風,對楊燦頗有厚愛,想要依仗他的威風。
“這點小事,怎麼能麻煩沈長老?”
“現有葉師在,足以依照規則,進行評判。”
“半首詩,怎麼強壓整首詩,這傳揚出去,肯定會變成笑話。”
在小胖子的蠱惑下,不少人都開始提出質疑,聲勢越來越強。
楊燦陡然間開口吟道:“瀚海闌干百丈冰,愁雲慘淡萬里凝。中軍置酒飲歸客,胡琴琵琶與羌笛。紛紛暮雪下轅門,風掣紅旗凍不翻。”
聲音越來越響,如同龍吟一般,在文院上空,不停地激盪。
一道道的文氣,都被牽動,向着此地,瘋狂地涌了過來,聲勢比起冷騫,強大了不知多少倍。
楊燦就如一個漩渦,文氣浩浩蕩蕩,向他涌去,呈前赴後繼之勢。
感應到海量的文氣,如同大海潮涌,不少人的臉上,都露出笑容。
這對於他們的修行,有着極大的好處,不少人都在藉機吸納。
那些質疑聲,漸漸地少了,他們一個個地向後縮,生怕別人看到,嘲笑他們的無知。
冷騫的臉上,退去全部血色,霎那間變得一片蒼白,這也太欺負人了。
不帶這樣的,明明給了人希望,然後接着就是當頭一棒,如同將人扶上雲端,然後抽去梯子,考慮過別人的感受嗎?
“好一個瀚海闌干百丈冰,愁雲慘淡萬里凝。”沈青風大喝一聲,“真好啊,景色如在眼前。”
果然是景色如在眼前,衆人眼前出現一副壯麗的圖畫,看到場景的人,都久久地說不出話來。
楊燦聲音,變得一片空靈:“輪臺東門送君去,去時雪滿天山路。山迴路轉不見君,雪上空留馬行處。”
圖畫漸漸地遠去,在衆人面前消失不見,卻長長地留在他們腦海中。
這首詩充滿了餘韻,讓聽到的人,都受到強大的震撼,久久地說不出話來。
一首詩罷,天空中下起紛紛揚揚的大雪,就如前來助興一般。
“此詩大氣磅礴,人在文院,心在邊塞,令人敬佩。”沈青風出言解釋,將一點點的瑕疵,都給掩蓋。
“真的下雪了,這到底是首什麼樣的詩?居然能夠驚動天象?”不少人驚奇不定的說道。
樑庸大聲地嚷道:“蔣兄,你說,楊燦所做的這首詩,是不是打油詩?”
所有人的目光,一起向小胖子望去,如果這算是打油詩的話,那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小胖子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滿頭冒汗,躲閃着衆人的目光,心中一直在懊悔,剛纔爲什麼那麼嘴賤?
樑庸繼續道:“蔣兄大才,不如也做首這樣的打油詩出來,讓我們開開眼界。”
小胖子用一種幽怨的目光,望着樑庸,意思很明顯,求放過。
本來在小胖子身邊,圍了不少人,如今都悄悄地縮在角落裡,低着頭,如同一切,都與他們無關。
越來越多的人,不斷地吟誦起楊燦所做的詩來,讚歎聲不絕。
“嗯,很明顯,這首詩是符合韻律的。”不知是誰,低聲地諷刺道。
葉白聽到了,假裝沒聽到,糾纏下去,只能是更多的恥辱。
“葉師,請評點一下,這兩首詩唄,讓我們知道,誰好誰壞?”樑庸故意問道。
葉白心中暗歎一口氣:“總體而言,冷騫的詩還是不錯的。可是,楊燦的詩,在各個方面,都要更勝一籌。”
冷騫身子一軟,差一點沒摔倒,從原來的得意洋洋,到現在的心如死灰,落差實在太大了,沒有大心臟,很難承受得住。
本來冷騫還在幻想,葉白能不能挺住壓力,來保他這一次。
可現在,一切都灰飛煙滅了,大勢所趨,葉白只能將他犧牲了。
“所以說,這一次能參加詩會的,只能是楊燦。”葉白一臉公平公正的樣子。
人羣中頓時響起一陣陣的喝彩聲,絕大多數的人,都被楊燦這一首詩的魅力征服。
冷騫鬱悶得差點吐血。
一直以來,冷騫最引以爲傲的事情,就是他的詩詞,沒想到,會輸給楊燦,這簡直是在他軟肋上插刀。
“呵呵,詩會上面,高手如雲,能取得好成績,纔算真本事。”冷騫帶着三分不服說道。
場中有了片刻的沉默,楊燦的這首詩,算是極好,可是能參加詩會的人,哪一個是省油的燈。
“楊燦,你先前的兩首詩,文院給你的獎勵,已經下來了,隨我前去領取。另外,這首詩,我同樣會爲你,舉薦文院。是金子,總會發光的。”沈青風笑眯眯地道。
沈青風的書房。
佈置的非常典雅,書架上擺放着整齊的書籍,書桌上放有筆墨紙硯,充滿濃濃的文人氣息。
沈青風取出一枝筆來,只見從外表來看,這枝筆非常地普通。
可是,當沈青風文氣注入以後,就見一道道的寒芒,在筆上不斷閃爍。
就算是楊燦,都從這筆端,感覺到一陣寒意,不由極爲歡喜。
“此筆名喚誅妖筆,是翰林文寶,一位大學士在翰林境界時所用,斬殺過不少的妖蠻。今日傳給你,當鄭重待它。”沈青風道。
楊燦接過筆來,對沈青風表示由衷地謝意,這老人待他,極爲不錯。
在楊燦的文宮中,多了一顆星辰,正是那首《白雪歌》,散發着絲絲縷縷的文氣,壯大着楊燦的文宮。
文氣如霧。
奈何楊燦的文宮太大了,顯得還是相當地稀薄,想要晉升下一個境界,變成文氣如泉,不知還要何年何月。
傳說中,到了文氣如泉的地步,才思如泉,可以使得人的創作能力,大大提高。
除此以外,還有種種不可思議的神奇作用,楊燦很是期待,早日晉升的那一刻。
《白雪歌》星辰閃動,不斷地有新的文氣,散發而出,使得楊燦,有絲絲清清涼涼的感覺。
“看來以後種種文會,還要多參加,否則,得不到別人的認可,縱然滿腹才華,都難以儘快晉級。”楊燦暗自忖道。
這一次的詩會,楊燦暗自決定,一定要參加,還要拿個好名次,爭取獲得,更多人的認可。
畢竟是在文院當中,獲得這些文人們的認可,產生的文氣,就會更多更濃。
回到住處。
楊燦看到楊虎和小紅,正在認真地習練太極拳,一舉一動,陰陽分明,深得太極的奧妙。
這些日子以來,由於楊燦在資源上的大力支持,再加上口傳身授,楊虎和小紅的實力,進展飛快。
楊虎的實力,達到了先天六重暗勁境,而小紅的實力,同樣晉級了先天。
至於小狐狸,功力進展,不知到了何種地步,但是奔行間的速度,卻是快到極點。
整個小院,呈現一派生機盎然景象,讓楊燦心中,頗爲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