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上古八千歲,纔是一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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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排碧綠的莊園,拔地而起,隱在古鬆叢林間,很有自然的韻味。

莊園前面,一大片空地,此刻擠滿了人,好一派熱鬧景象。

單看一旁的車馬,就知道這次的來客,都是江州城有頭有臉的人物。

最爲引人注目的,就是城主陳天豪的蛟馬車,三頭蛟馬都是天生異稟,極爲強大的妖獸。

象這樣的蛟馬很難馴服,如今乖乖地爲陳天豪駕車,足以說明他的魄力。

葉臨世的坐騎是一頭墨麒麟,有着遠古麒麟的血液,雙目開合間,有着精光閃閃。

穆罡的坐騎是一頭黃金獅子,威猛不凡,身上的毛,金光閃閃,令人不敢逼視。

姬屹的角鱗馬車,在這羣座駕裡面,不算寒酸,卻也算不上出衆。

有一匹黑色地馬,非常地引人注目,它靜靜地立着,一動都不動。

沒有人敢小覷它,知道這是墨家的家主墨衍的機關馬,可以凌空飛行。

姬屹呆住了,沒想到,今天竟然是錢老的七十壽誕,這次來得真是不湊巧。

墨海書行的人,倒是早就送來禮物,姬屹這次來,算是適逢其會,倒不算失禮。

至於楊燦,就算是墨海書行的人,倒不用單獨置備壽禮。

壽誕上設有不少的席位,楊燦和姬屹兩人,離主桌不太遠,只差一張桌子。

不巧的是,虞紹巖和冷靖都在這張桌子上,真正的不是冤家不聚頭。

壽星錢老緩步走了出來,他的身材並不高大,但是面色極爲紅潤,一出場,氣氛十足。

錢老笑道:“老夫的七十壽誕,沒想到會驚動這麼多好友光臨,真是惶恐之至。我這兒,不搞那麼多俗禮,大家只在一起,喝點酒,說說話,樂呵樂呵……”

衆人對於錢老,都是特別地尊敬,當下轟然叫好,推杯換盞,氣氛非常地熱烈。

酒席在非常熱鬧的氣氛中過去,有僕人撤去酒宴,換上茶水,大家在一起閒話。

虞動隨着虞紹巖,坐在楊燦這一桌上,藉着濃濃的酒意,陡然間喝道:“楊燦,你這次來,可備了祝壽禮物嗎?”

楊燦本來就覺得,老大不自在,被虞動這麼一問,不由地將臉沉了下來:“沒有,我不知道,今天是錢老的壽辰。”

一羣人都感覺到了異樣,沒想到虞動,敢在錢老的壽辰上惹事。

“呵呵。”虞動冷笑連聲,“那麼,你又是爲何而來?”

姬屹在一旁哼了一聲:“楊燦寫了一本書,我們這次,是請錢老來作序的。”

錢老耳目極靈,不由地呵呵笑道:“我已經許久許久,不曾爲人寫序了。”

有人在一旁接道:“是啊。上次有人,不遠萬里趕來,都被錢老婉言拒絕了。”

虞動冷笑:“這些年來,我們虞家,頗出了一些人才。可就算是,在江州城風雲榜上排名第一的大哥,都深感沒有資格,來找錢老作序。”

這一句話,算是深深地諷刺,顯然認爲,姬屹和楊燦兩個人,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人羣中頓時鼓譟起來,看向楊燦的目光,都充滿了異樣的神情。

錢老笑了:“有什麼資格不資格的,我只是年齡大了,只想修心養性,頤養天年,不想理會,這些紛紛擾擾了。”

在旁邊桌上的葉宸,自從在詩會上輸給楊燦以後,極不服氣,如今總算找到報復的機會。

於是葉宸與虞動一唱一合地道:“楊燦,你的詩文,不是挺有水平嗎?不如來一首,給錢老祝壽如何?”

一羣人都在轟然叫好,這些人或是有意,或是無心,想要將楊燦,推向極爲尷尬的境界。

錢老極爲吃驚:“原來,這就是做出《雪中歌》和《雁丘詞》的楊燦,倒真是才華出衆。”

縱然錢老早就退隱,但是對於江州城裡發生的事情,他還是有所耳聞。

特別是聽了楊燦的這兩首詞,對他極爲欣賞,倒是有了愛才之意。

虞動和葉宸兩人,都在不斷地起鬨,他們聽了錢老對楊燦的誇讚,心中更是妒恨交加。

要知道,錢老眼界極高,輕易不肯夸人,能誇獎楊燦兩句,已是極爲難得。

差不多所有的人,都知道虞動和葉宸兩人的用意,想要楊燦在衆人面前出醜。

要知道,就算是寫詩詞的人,都很怕寫祝壽的詩詞,因爲很少有內容可寫。

老人過壽,可以說是憂大於喜,畢竟誰都無奈,看着韶華一點點遠去。

姬屹搖了搖頭:“祝壽的詩文,哪有說寫就寫的,恐怕要花時間醞釀才成。”

葉宸道:“姬掌櫃,你有所不知,楊燦詩文,一向都是張口就來。”

楊燦很生氣,從表面上來看,葉宸和虞動兩人,是在極力地捧他。

可實際上,在他們眼中看來,將楊燦捧得越高,摔得就越狠啊。

葉臨世和虞紹巖等人,在一旁不但不制止,還採取縱容的態度,恐怕是要看楊燦,當面出醜。

“好吧,既然你們這麼瞭解我,那我就來一首。如果不好,還請各位不要見笑。”楊燦站起身來。

旁邊的人都愣住了,鬧了半天,楊燦還真的要作祝壽詩文,這簡直太難了。

別說楊燦的文位,如今只是區區舉人,就算是才思敏捷的大學士,都未必有這樣的急才。

姬屹低聲道:“楊燦,忍一時之氣,不要衝動,反而中了對方的詭計。”

楊燦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被人這樣的戲耍,他真的忍不住,非得狠狠地還擊不可。

錢老笑眯眯地望着楊燦,顯然對他,沒有太大的期待。

確實,在一般人看來,楊燦能弄出兩句順口溜來應應景,就算是不錯了。

特別是葉宸和虞動兩人,心中不停地在冷笑,他們都已經做好準備,要看楊燦的笑話了。

這一次,他們要將以前所有的鬱悶,盡情地散發出來,還要加以盡情的嘲笑。

不但如此,他們早就想好了,要將今日之事,廣泛地宣揚出去,要將楊燦的名聲,徹底搞臭,讓他無法在江州城立足。

楊燦站起身來,朗聲吟道:“上古八千歲,纔是一春秋。”

吟完這一句,楊燦自己都愣了,難道上古時代,人真的能經歷,如此悠長的歲月。

可是,沒有空穴來風,說不定人類,還真存在一個上古時代?

這句詩非常地大氣,如同浪濤一般,傳遍了場中所有的人。

人羣一個接一個的驚呆了,不但是因爲這開局詩的豪放,更因爲,用在此刻,非常地貼切。

虞動和葉宸兩個人的臉色,頓時都變得蒼白,他們隱隱地感覺到,這次真是失策。

沒想到,這個楊燦,如此地厲害,連祝壽詩文都會寫,而且這才思,簡直見鬼了。

葉臨世和虞紹巖兩個人的臉色,都是相當地難看,誰都知道,這記耳光,同樣打在他們的臉上。

“好,好詩!楊燦,果然是大才。”姬屹深深地讚歎道。

姬屹的這番話,令很多人都是感覺,心有慼慼焉,不住地交口稱讚。

就連錢老的臉上,都露出驚歎的神情,看得出來,他對這兩句詩,特別地滿意。

虞動等人心中暗自發狠,這才只是一個開頭,我就不信,你一首完整的詩文,都這麼出彩。

楊燦繼續吟道:“不應此日,剛把七十壽君侯。看取垂天雲翼,九萬里風在下,與造物同遊。君欲計歲月,當試問莊周。”

虞動和葉宸兩個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楊燦的詩文,一句句都讓他們感覺到了震撼,如一記記的耳光,在他們臉上啪啪地打着。

“難道又借這個機會,幫他揚了文名?”一想到這裡,虞動和葉宸兩個人,心情就鬱悶得差點吐血。

要知道,這兩個人都是詩社中人,且分別是排名第一第二的高手,可是要他們,在倉促之間,做出這樣的詩來,就算是殺了他們,都辦不到。

“好,這詩太大氣了,很合我的口味。”一個非常豪放地聲音喝道。

衆人都愣住了,這竟然是穆罡的聲音,武院的院長。

誰都知道,穆罡在這個時候發言,代表着什麼,表明了他對楊燦支持的態度。

葉宸和虞動更加的鬱悶:“心想你這武院的大老粗,在這兒充什麼風雅,爲什麼要給楊燦撐腰?”

越來越多的文氣,向着場中涌了出來,隱隱約約,竟然有近乎道的意味。

“哈哈,沒想到,在我七十壽誕之中,竟能收到這樣貴重的禮物,在所有壽禮當中,當屬第一。”錢老在一旁不停地吟詠,有着一種發自內心的歡喜。

虞動和葉宸兩人,只恨得牙都在癢癢,沒想到楊燦憑藉這首詩文,還能得到錢老的歡心。

這一次,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偷雞不成反而蝕把米,虧本虧大了。

“拿最好地筆墨,我要請楊燦,幫我寫下這首詞。”錢老大聲地叫嚷道。

自有僕人,擡着一張桌子上來,上面有着簡單地筆墨紙硯。

楊燦看那紙,雖然不是聖頁,卻是寶頁,充滿了玄奧氣息,顏色淡黃,極有古韻。

一握手中筆,楊燦就感覺到了不凡,讓他的心神,瞬間凝靜下來。

硯臺形如巨龜,色澤碧綠,就如一汪深潭,透露着無盡的深邃之意。

至於那塊墨錠,在落入硯臺的一霎那,自動地化開,顏色非常地黑亮透明。

每一件都是錢老的珍藏,價值連城,他輕易都捨不得使用,如今卻拿來,供楊燦寫詩。

無論如何,自此之後,楊燦的文名,怕是會在江州城,如慧星般地崛起。

一想到這個機會,是由他們兩個,費盡心思,替楊燦創造出來的,葉宸和虞動兩人,都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可是,事先誰能想到,楊燦居然是這麼地博學多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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