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黃鶴樓頭,一羣人都在瘋狂地大叫,將場面烘托得極爲熱烈。
“魏舉人可是詩書雙絕,能得到他的題字,以後你們酒樓的生意,一定會紅紅火火。”
“據傳有人拿了上等玄獸的獸核,想要換魏舉人的一副字,結果卻是失望而歸。”
“魏舉人當年成就舉人時,可是寫了一首出縣的詩,天有異象,震驚四座。”
“你們都不知道吧,魏舉人出身世家名門,再加上用功刻苦,纔有今日成就。我們羨慕可羨慕不來。”
“據傳魏舉人出生時,天有祥瑞,連陰了數天的天氣陡然間放晴,有一道彩虹直貫長空……”
人羣議論紛紛,越說越是邪乎,真真假假,都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消息。
魏舉人微微地眯着眼,如浴春風,如飲醇酒,不知不覺間就有些飄飄欲仙。
“哈哈,你們過獎了。論起學識,一百個我都比不上虞兄,他才真是天上的文曲星君轉世。”魏舉人自然不敢忘了虞超凡,這纔是他們一羣人的頭領。
無論是比家世,還是比個人能力,魏舉人都知道,他照虞超凡還要極大的差距。
虞超凡站在人羣中間,如同鶴立雞羣,他的氣質,明顯地要高人一等。
“虞公子,一直以來,我都是最崇拜你的,能不能幫我籤個名字?”有人小心翼翼地道。
“沒問題。”虞超凡的臉上,帶着淡淡地笑,讓他整個的人,都如泛着一層光澤。
那人激動壞了,直接從懷裡掏出一本書來,恭恭敬敬地遞到虞超凡的面前。
虞超凡掄起筆來,筆走龍蛇一般,一氣呵成,寫的非常地漂亮。
一羣人都激動壞了,紛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想要虞超凡的簽名書。
魏舉人等一幫人,都在幫着維持秩序,大聲嚷道:“不要累着虞公子,我們任意選兩個人簽名,當代表唄。”
被抽中的兩個人,都非常地欣喜,拿着簽名的書,如獲至寶。
楊燦看這些人,年齡都已不輕,依然這麼好讀,對小說家如此的喜愛,倒真是出人預料。
“難得魏兄有如此雅興,徐掌櫃,還不安排書桌,後悔你個一生一世。”有人冷言冷語地喝道。
“哈哈,這個徐掌櫃,只怕是歡喜傻了,這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好運。”
“回頭一定要找人,好好地裝裱起來,你這酒樓的檔次,立馬提高。”
“一桌酒席,換一副墨寶,掌櫃的,只怕你今晚做夢都會笑。”
“快去快去,你沒看到,我們都等着大開眼界嗎?”
徐掌櫃總算回過神來,這羣人真是太難鬧騰了,讓他的頭腦,都有些亂了。
“快去,擡書桌來,要最好的文房四寶,算了,你們找不到,我親自去。”徐掌櫃掉頭而去。
一羣人都在指指點點,徐掌櫃這一次,怕是歡喜瘋了,瞧瞧剛纔,不是差點摔了一個跟頭嗎?
不一會兒,徐掌櫃來了,他手裡捧着文房四寶在前面開道,後面還有兩個店小二,擡着一個書桌。
“呵呵,獻醜了,獻醜了。”魏舉人躊躇滿志地走出人羣,不停地向四周的人打着招呼。
顯然,他的名氣不小,至少有不少人認識他,都在大聲地歡呼。
不少的人,都讓出一個通道,讓魏舉人過去,一時間成了衆人的焦點。
魏舉人呵呵笑道:“徐掌櫃,這一頓酒席,你可不要捨不得,我送你這副字,不客氣地說,你可以當做傳家之寶。”
衆人都倒抽一口涼氣,沒想到魏舉人如此地託大,這同樣顯示了他,異乎尋常的自信。
虞超凡在冷笑,他知道魏舉人的詩詞,一向是衆文人中最好水平,書法也寫的不錯,今日正好借這個機會,好好地讓楊燦難看一番。
徐掌櫃冷着笑,不客氣地道:“魏舉人,你誤會了。我拿來文房四寶,是想請這位楊公子幫我寫字。”
本來喧囂無比的酒樓,頓時陷入一片安靜,連風吹來的聲音,都是清晰可聞。
魏舉人就覺得他的臉,一陣漲紅,就如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一羣人都在心裡大喊着我草,這簡直是要把魏舉人玩壞啊,徐掌櫃的,你實在太頑皮了。
就連楊燦都不得不承認,徐掌櫃的時機掌握得恰到好處,不愧是多年經營酒樓,人生經驗豐富。
魏舉人大張着嘴,不住地說着無意義的話,差一點沒被徐掌櫃給氣傻了。
“徐掌櫃的,你可真是不識擡舉,魏公子的字,多少人都求不得。哪有送上門都不要的道理?”
“徐掌櫃,你今日所做的事情,來日必將後悔終生。”
“如果我能擁有一副魏舉人的字,那就是八輩子燒高香了。”
“徐掌櫃,你的目光太過短淺,區區一桌酒席,就讓你心疼了。你不知道魏公子的字,寫了多少寒暑?”
“徐掌櫃,你可真有個性。對此,我竟無言以對……”
數落完徐掌櫃以後,有不少人的目光,都轉向楊燦,大有羣情洶涌之勢。
“你何德何能,敢跟魏舉人相比?”
“如果識相,趕緊離開,免得一會,下不來臺。”
“魏舉人扔掉的廢紙,都要比你寫的好一百倍,別跟着瞎攪和了,行嗎?”
“你看看你,要模樣沒模樣。嗯,模樣還行。要名氣沒名氣,要實力沒實力,跟魏舉人比,你拿什麼來比?”
一羣文人都在哪裡起鬨:“魏兄,別聽徐掌櫃開玩笑,區區無名小子,會不會寫字還不一定?”
“這小子聽着,就算你是徐掌櫃的親戚,都別想着坑黃鶴樓,別鬧了行嗎?”
“魏兄的字,如果拿到拍賣場中拍賣,都不止一頓酒席價。”
楊燦一直不言不語,看着這一場鬧劇,讓大家把情緒徹底地渲瀉夠。
本來楊燦還想着,趕緊回到住處,如今就將這一場鬧劇,當作消遣。
“徐掌櫃,你真的想要我的字?”楊燦的目光,散發出耀眼的神采。
徐掌櫃只興奮地兩眼放光:“楊公子,你是我唯一崇拜的人,就算你寫的字歪歪扭扭,我都歡喜萬分。”
楊燦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如果拿到前世,這就是腦殘粉,很難擁有的一種粉絲。
不少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瞧着徐掌櫃,看來這個一向正常的人,今天徹底瘋掉了。
“唉,真是侮辱斯文啊。沒想到我的字,竟淪落到不值一頓飯的地步。”魏舉人長長地嘆息。
“魏兄,這種沒見過世面的人,你有什麼可惋惜的。不能得到你的字,是他的損失。”
“魏兄,我最喜歡你的字了。如果你肯寫一副送給我,今天的酒席我請了。哈哈,哪怕連請三天又如何,這都是大賺特賺。”
不少的文人,都出言安慰魏舉人,對他極力的吹捧。
魏舉人意興闌珊,完全找不到剛纔的感覺,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一個場子,一定要找回來。
自家人再多的安慰,都是虛的,而打擊楊燦,那纔是實的,魏舉人虛實分的很清楚。
“既然你真的想要我的字,那我就免費送你一副,我不用你的紙,不用你的筆,送你一首詩如何?”楊燦大聲地說道。
徐掌櫃愣住了:“我拿來的文房四寶,可都是我的珍藏,平時連我寫字,都不捨得用。”
楊燦觀察形勢,早就看到一處所在,當下指着那面白牆道:“我就在此處,與你題字如何?”
徐掌櫃臉色有點變了,如果楊燦的字跡寫得差了,那可會影響他的生意。
“徐掌櫃,你不會答應吧?你的這個親戚,已經喪心病狂了。”
“呵呵,要有多大的膽子,纔敢在衆人面前獻醜啊?”
“現有這麼多文人,這麼多的高手在,一個無名小卒,竟敢?”
人羣中一陣的紛亂雜音,沒有人看好楊燦,將他出乎異常的舉動,當成一場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