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內,寫出一本書來,還是有精彩內容的那種,這對於楊燦來說,是個極大的挑戰。
可是楊燦,恰恰地需要這種挑戰,他在被皇城守護傷了以後,心中的壓迫感大增。
原來這個世界,並不象他想象的那麼簡單,腥風血雨氣息極濃,他稍有不小心,就可能落得身死道消,萬劫不復。
可是,楊燦還想保留着有用之身,想到巔峰去看一看,到底有着怎樣美妙的風景。
在這種巨大的壓力下,楊燦只能給自己壓力,如果他連這個都做不到,還有什麼臉面,談什麼縱橫天下。
楊燦仔細地想了一想,他決定憑着記憶,寫古大俠的一本《多情劍》。
這本書對於楊燦來說,同樣是個極大的挑戰,因爲他讀得遍數雖然不少,但卻比不得《射鵰》等書。
可是不知怎的,在他的腦海中,似乎全都是《多情劍》的劇情。
特別是那一把飛刀,如同能夠劃破天際,帶給他一種心潮澎湃的感覺。
說寫就寫。
楊燦沒有絲毫地猶豫,將客房的門一關,屋子裡頓時陰暗下來。
楊燦攤開雪白宣紙,拿出手裡的靈筆,並沒有急於落筆,而是先進入到了太極狀態。
在這種狀態下,楊燦只覺心神飄飄蕩蕩,彷彿進入另一個世界,那是雪花飄飛的世界。
冰冷的世界中,一副副畫面,不停地在他的面前閃現,那一個個的人物,就如同活了一般。
楊燦發現,他越來越喜歡寫書了,難道這一生註定,他是要寫書的男人。
這是一個關於英雄和美人的故事,只是書中的英雄,與別個不同,他在情感方面,太過細膩了些。
故此,他寧願受苦,寧願孤獨終老,都要以求兄弟情義,或許,在他的心中,從來都不敢奢望,有哪一種遙不可及的感情。
在對待惡人時,他可以一手飛刀除之,可是在面對感情的時候,他更多的時候,卻是選擇逃避。
楊燦完全沉浸在這個悲傷而唯美的故事中,深深地不可自拔,他的筆下,一刻不停地寫着。
在先前,楊燦完全不會想到,他有一天寫書,會進入這樣一種狀態,這是一種玄而又玄的狀態。
他完全忘了,在剛纔的書頁中,他寫下什麼,只是記得,發生了什麼樣的故事。
“呵呵,原來不是我想寫書賺錢,而是我有一個好故事,不得不寫出來,想與衆人分享啊。”
楊燦神情中微有自嘲地道,他這片刻的感嘆,並沒有影響他絲毫地思路。
楊燦寫了一個故事,獲得一種情感,他在不同的時刻,就覺得融入到不同的人物。
每一個人物,都顯得那樣的生動,如同在另一個時空,就這樣活了起來。
楊燦彷彿感覺到,他就是那個剛剛散盡家財的人,拖着一個病殃殃的身子,離開了他最傾慕的女人,以爲託付給她一種幸福。
噗!
楊燦咳嗽一下,他分明看到,在雪地裡多了一朵紅花,多象他弱不禁風的身子,如同眨眼間,就要被這狂風吹去。
只是,事情雖然做了,以爲在這風雪當中,他將與一切前塵往事作別,從此以後,可以瀟灑地離去,從此以後,可以在天地間逍遙了。
但是,他的那顆心,終究還是落在那個小院,那裡是他從小長大的家,承載了他多少難以割捨的回憶。
離去之後,在那天地間,他看慣了多少殺戮,經歷了世間風雨,才驀然間發現,唯有一個地方,永駐在他的心裡,唯有一個人,他永遠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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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有一個忠心的僕人,一路相隨他到天涯,只是這僕人也老了,如同這歲月,誰都不曾饒過。
在那冰天雪地裡面,他遇到一個奇異的少年,那是一個狼一般的少年,他有着狼一般的隱忍,還有着那狼牙一般鋒利的劍。
不知不覺,他被這少年打動了,發現這個少年,與他有着共同的一點,一顆永遠都孤獨的心,在這天地間,不停地遊蕩。
爲了這個少年,他可以做出很多事,因爲他完全將這個少年,當成他的兄弟,用一種兄長般的偉大感情,呵護着少年的成長。
可是這天地間,有着太多虛情假義的人,他們的口中,說着漂亮的話語,他們的行事,看起來那麼的正義。
但這一切,都是假的啊,他能夠看穿世情,可是看不穿的,依然是某些人的虛情假義。
曾經以爲,曾經是真的真的以爲,他幫助最愛的人,找到了一生幸福,可以穩定地生活在一個俠士身邊,過安安穩穩的日子,過那種可以人前風光的日子。
曾經以爲,他就要遁走塞外邊域,永遠永遠地不要回來,不再在她的生命裡出現。
可是一顆心,仍是那麼放不下,經歷了那麼多年,還是想要回來,千里迢迢奔波,只爲看她一眼。
你,還好嗎?
楊燦寫到這裡,頓了一下,只覺心中,有着一種隱隱說不出來的痛。
楊燦完全可以理解,這個男人的情感,可是不能不恨他的迂腐,就是他自己,親手毀了他一生的幸福。
人生或許就是這樣,只有經過長久的別離,才能體會到,那種思念入骨的滋味。
原來那個人,從來都不曾離去,原來那個人,一直在他的心裡,這是多年以後,他才能明白的事情。
縱然他文才武功,俱至上乘,可這些情感上的道理,他竟然一直都沒有明白。
最終,他還是要歸來,拖着疲憊不堪的身心,或許只能醉去,才能夠在夢裡,找到昔日的溫暖。
楊燦一直以爲,這個男人如此地自暴自棄,與他的情感經歷,有着不可磨滅的關係。
在初始的時候,楊燦其實並沒有看懂,等到他多年以後,重新再讀的時候,這才深深地體會到,這字裡行間所蘊藏的深情。
還是那漫天的大雪,還是那耀眼的梅花,一如多年前,它們盛開的時候。
只是風雪依舊,寒梅依舊,往日的那兩個人,還能夠回到最初嗎?
怪不得這個男人,在時時刻刻地刻着那個女人,他究竟在刻的什麼,在這個時候的他,究竟進入到了什麼境界。
楊燦在不知不覺中,完全忘了他自身的存在,而是進入到了另一個人的情感之中,如同有了身外的化身。
原來在寫書時,還有着這樣的神奇之處,楊燦漸漸地有點明白了,或許他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
藝無止境,寫書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