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定決心了。
我要復仇。
既然這個社會,包括這個世界都背棄了我,那麼我就要讓某些人付出血的代價。
表面上我裝的很沉穩,而心中的計劃已經開始悄然醞釀。
最後連兒子和妻子的屍檢報告都出來了,和警察的描述幾乎沒什麼不同。
我點點頭,假裝着,準備接受那鉅額的賠償。
我回到了家,家還是原來的樣子,但味道卻變了。我又忍不住的哭了。
在我的大腦中閃過想自殺的念頭,但是又想想,如果我死了,只能便宜那些人。我來到了廚房,拿起了我妻子切菜切肉經常用的刀。
在以前的時候,妻子經常跟我說,如果是要自己認真做一道菜,那麼,切菜的時候就一定不能用到人工智能,人工智能切的菜是沒有靈魂的。
以前的我經常享受着妻子高超的廚技。我的妻子和其他女人真的不同,凡事能自己做的事情,絕對努力去做。
唉……
當時我直接坐在了地板上,家裡的幾個人工智能在正常的運作着,這些機器人也許在某種程度上,它們是有生命的,但是缺乏靈魂。他們工作非常認真,任勞任怨,就像某些職場上的高薪者。
接下來,我學着我妻子的手法,開始爲自己做菜。
在這個過程中,我壓根就沒有任何表情。我的臉似乎也僵硬了。
當我把熱騰騰的菜端到桌子上的時候,人工智能按照已有的設定端來了三碗盛滿飯的瓷碗,還有三雙筷子。
在這個時候,我的家裡人打電話來了,不知情的他們一直都在安慰我。妻子的父母在家裡哭成了一個淚人,而我的父母,只能在墳墓裡面默默嘆息。
吃完自己的飯,順帶把另外兩碗也吃了。我把碗輕輕的放在桌子上,思考了很久。
外面的夜幕已經降臨,城市夜晚的霓虹光開始閃爍,各式各樣的汽車在飛馳着,遠處那座高樓也開始發出了屬於他夜晚的光芒……
我默默的拿起了那把刀,獨自一人踏入了黑暗之中。
我知道他們公司老總一家都住在公司裡的。趁着夜色,我進入了他們的公司,我僞裝成了一個工作者進入公司老總的辦公室進行彙報工作情況。進入房間,我直接奔向他們的老總,二話不說,拿出刀對他的胸口用力的刺了下去。
老總的秘書嚇住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想都沒想,轉過身,拿着刀用力的橫劈的過去,秘書的人頭瞬間滾落,秘書脖子的鮮血直接噴到天花板上了。
隨後我立刻出門左轉,迅速的奔跑,此時,公司內部的警報已經發出,我知道暴露是不可避免的,但是那個時候的我還有時間。
奔跑了一分鐘,我即將要接近老總家人的房間。我依舊僞裝着,這個時候迎面走來了一個人,是老總的兒子,我內心的憤怒,頓時燃燒了起來。
我拿出了刀,直直的刺了過去,他的左胸膛立刻被我洞穿了。
我捏着插在他胸口上的刀,使勁一轉。老總兒子的鮮血濺在我的臉上,同時也濺到了我的眼睛裡,頓時我的眼睛鮮紅一片。
我瘋了!
我直接接衝進了他們家人的房間,見到人就砍,其中有一個孩子大約只有三歲吧,我把他剁得稀爛。我把老總妻子的胸給割了下來,用力的踩在地上,同時,用刀插進了她的身體,使勁轉……
之後警察來了,我直接被他們打暈了,幾乎是要死去了。
後來我又躺在了醫院裡,只不過我的身份變了,變成了一個殺人犯,後來我知道,這個老總還有一個兄弟,他也是這個公司的,只是沒有在這個地方。
在法庭上,這位公司的兄弟編造了大量的虛僞事實,給我頭上強加罪,什麼信息詐騙罪,網絡安全信息罪,非法入侵罪,等等。因爲那個時候我的工作是計算雲,幾乎有關計算雲的罪名,他全部給我弄上去了。
三萬年的刑期,同時還要把我送到太空監獄。
在法庭上,我不想做任何的抗爭,我知道這些抗爭是無效的。我從小就是孤兒,能遇見我的妻子,是我一輩子的幸福,當然還有我的兒子。只是可憐我妻子的父母在後半生只能二個人孤獨的過了。
在當地的一個監獄,關了幾個月,隨後就送到這裡了。”
像劉俊何這種鋼鐵男兒,在聽到謝洋的敘述的時候,一直沉默着,劉俊何不想打斷他,只想默默的做一個聽衆。
最後故事結束了,劉俊何的眼眶也溼潤了,他轉過身來,悄悄的擦了眼淚。
有的時候只有產生了共鳴,才能產生出眼淚。
這個時候,謝洋的表情始終一如既往的平靜。彷彿只是在訴說一個很簡單的故事。
這個時候,謝洋也轉過身子去了,他哭了,並且哭出了聲音。
劉俊何很清楚,謝洋來監獄這麼多年,自己是唯一一個聽衆,聽到了他內心的聲音。謝洋把積壓在他心裡多年的情緒在此刻全部爆發出來。
此時的劉俊何心已經亂成了麻。他之前猜想到可能跟他的妻子,兒子,工作有關。但是沒想到居然是個這樣的結局。
謝洋哭着轉過頭對劉俊何說:“知道我爲什麼一直想越獄嗎?”
劉俊何溼潤着眼眶,看着他。
“因爲我想回去照顧我妻子的父母。我從小孤兒,過沒有得到父愛和母愛。直到與我妻子結婚後,我才感受到了這種長輩的關懷。我妻子死了是不能復生的,但是那一對老人還需要照顧,只憑機器的照顧只能解決一些基本的生活。他們還需要像我這樣來自親情的關懷。”
最後一句話,戳中了劉俊何的淚點,如果說前面是因爲故事而落下的淚,而這一次則是發自內心的。
誰沒有父母?誰沒有親人?
劉俊何不語。
謝洋呆呆地坐在一邊哭。
劉俊何真的很難想象,剛纔一直對自己委曲求全的人,背後竟隱藏着這樣的故事。他可以想象在之前的時候,他還遇到過更加厲害的人,而他自己用一遍遍的忍辱負重來換取了活着的希望。
劉俊何平靜的問道:“那你知不知道到底怎樣才能爭取到那個出獄的名額?”
這時候,謝洋漸漸的平靜了下來,說:“有一些頭緒,但不是很肯定。”
此時的謝洋,心中已經沒有什麼顧慮了,自己最重要的秘密都已經告訴了面前這個人,那還有什麼事情是不可以說的。
劉俊何走上前拍了拍謝洋的肩膀,說:“兄弟,我敬你是條漢子,要不然我給你講講我吧!”
謝洋紅着眼睛看着劉俊何,點點頭。
劉俊何思考了一會兒說道:“曾經我也是個風流倜儻,風度翩翩的人,以前年輕的時候交了個女朋友,沒想到她是個渣女,騙了我的錢還甩了我,我一氣之下就把她強姦了,不過那個渣女卻沒有告我。
然後我就下定決心,要把世界上所有的渣女全部強姦,隨後我就上癮了,然後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後來的事,你應該都知道了。”
不知道爲什麼,聽了劉俊何的敘述,謝洋竟然有些想笑。
劉俊何很誠懇的望着他:“與其在這裡默默哭泣,不如我們早一點拿出實際行動。說吧,你現在掌握了哪些情報了?”
說實話,謝洋曾經這麼考慮過,反正自己是落在了這個人的手上,是死是活,還很難說,如果這傢伙強行要一些信息的話,不得以的情況之下他還是會說的。
謝洋點點頭,說:“我們現在在第一層獲取的情報相當有限,第二層的情報會更加的豐富,我曾經在第二層也呆過一段時間,我發現第二層的情報內容所包含的有關信息已經不屬於我自己了。”
劉俊何皺皺眉頭:“不屬於自己,那這怎麼弄?”
謝洋繼續解釋道:“這些情報應該是屬於另外一個人,要想獲得第二層情報着具體內容還需要得到那個人的幫助。”
這怎麼可能?監獄裡的這些人誰會無條件的幫助對方,這簡直就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這其實也可以從側面說明,在2,3層人數死亡率爲什麼佔到最高。
劉俊何自己統計了一下:“第一層是有關自己的信息,第二層則是他人的信息,那第三層呢?”
謝洋搖搖頭:“我沒去過第三層。”
“那之前你不是跟我說你混過三四層嗎?”
“當然是我吹牛咯”謝洋很無奈的回答道:“但是我瞭解過一點有關三層的信息。
據說第三層的信息,不是在虛擬的遊戲中,而是在現實。在現實生活中,要收集到某些東西,收集全了纔可以拿到最終的情報。”
聽完謝洋的敘述,劉俊何越發感到奇怪,爲什麼這個監獄要強行要求罪犯進行合作呢?這是什麼道理?難道僅僅爲了那個終極目標,而不惜一切手段讓這些犯罪分子自相殘殺。
畢竟自己還沒有真正的到達更高層,僅靠謝洋的一些敘述還不能完全證明。說不定各種突發情況也會隨時遇到。
當然有一點劉俊何並沒有忘,針對不同的人所獲取的信息也是不同。劉俊何覺得,如果謝洋說的是真的,那麼在第二層,自己獲取情報合作個人應該也跟自己有着一種莫名的聯繫。
一旁的謝洋,默默的走了上來,指着劉俊何的揹包說:“偉哥,我可以吃一點嗎?”
劉俊何笑了笑:“這東西本來就是你的,想吃就自己拿吧。”
謝洋停頓了一會兒,便開始狼吞虎嚥起來。
而這個時候,劉俊何再次打開計算機進行資料查詢。
在查詢的同時,他突然看到了一個名字,張鴻。
只不過他名字身後的信息已經消失了。
什麼張鴻,他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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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今天終於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