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五神將,宇文烈出現在西意城中,西意城積蓄應國西部疆域城池的全部底蘊,兵馬調動,匯聚西意城兵馬足有二十萬人。
雖然賀若擒虎之前帶着自己的部曲大敗。
但是,李國公,轉進如風。
毫不猶豫跑路。
後撤!
硬生生在這樣的情況下,雖然丟失了之前宇文烈討伐吐谷渾後開拓的那些土地疆域,卻是最大程度化地保全了應國西域的力量。
但是這一次由不得他後退,被迫踏上這天下洶涌的賭桌上,宇文家已往外開拓邊疆,也因此,宇文化,宇文天顯,李昭文三位在安西城之中的客將,心情不可遏制變化,降低。
雖然按照可將的規矩,以及自我的道德準則,他們不會做出在這個時候背刺安西城的情況。
但是在這般家國洶涌大勢之上,讓他們能率領兵馬,代安西城出戰沙場,也是一種簡直殘忍無情之感,這三位將軍只好暫且在安西城之中休養。
宇文烈,在這個時代,之前就具備有滅國級別戰績的神將,傲慢,冷淡,卻又肅然威嚴的神將,九重天之境,白虎法相,麾下的八千虎蠻騎兵,正是三大王牌騎兵兵團。
宇文烈只帶虎蠻騎兵,就具備有和武道傳說交鋒的手段。
青袍長生客已用自己的性命證明了這一頭猛虎的威脅。
面對這樣的對手,狼王竟然比起對賀若擒虎更爲謹慎。
賀若擒虎,老將也,其名望雖高,經驗豐富,但是氣血勇猛不足,狼王狡詐,面對着和李觀一類似,無論兵法,武功,還是體魄,都處於自身生涯最巔峰的神將,不能有絲毫小覷。
局勢已至此。
謀略,韜略,都已經施展到了極限。
無論敵我雙方,目的都極爲直接明確!
那就,來廝殺罷!
狼王大軍分作三股進軍,並且同時召集二十七位被分封的可汗,允諾之後攻破西意城後的好處,並且警告他們,若是宇文烈大勝。
那一頭冰冷傲慢的白虎,對於西域異族是不會有半點留情的,他當年抓住機會,一路急行軍,一口氣就把吐谷渾滅亡,吐谷渾的貴族都是被宇文烈所殺。
只是可惜,吐谷渾王印沒有落在他手中。
所以宇文烈對於西域本就有一股暗藏的怒意。
被調往中原腹部戰場也就罷了,此刻來到西域,那是定不會留情。
於是諸多可汗,或被威逼,或者因爲利益,皆做出選擇,各自打着旗號,成爲了狼王軍的掠陣部隊,狼王部硬啃下了賀若擒虎,損失七萬餘人,又四處征討,如今戰兵不過十餘萬,後勤十餘萬,面對宇文烈,並不佔據優勢。
這必將會是一場絕對的廝殺。
“這就是,單獨一位神將,和國家之間的戰鬥。”
破軍的語氣裡有些低沉:“即便是狼王這樣強悍的神將,可以稱得上是戰必勝,攻必克,可他也會有損失,會有消耗,他這一段時間,看上去是聲勢無敵,所向睥睨,但是實際上是在走下坡路。”
“人越打越少。”
“而應國,佔據中原,方圓數萬裡之地,就算是割肉放血,也還能再頂住一段時間,賀若擒虎這樣級別的戰將失敗,轉眼就拿出一個宇文烈,還能拿出這麼多兵馬。”
“這就是所謂的【國戰】。”
“國戰之時,整個國家的國力纔是戰場勝負的基礎。”
“狼王……”
破軍緘默,他不想要說這個結局,但是這個結局也是明面上的,狼王無論勝負,最後的結局都是一樣的,必死,李國公,冷靜剋制,轉進如風,他直接龜縮不出。
打算直接耗死狼王。
但是宇文烈不一樣。
這樣勇烈肅穆的名將,是一定會選擇硬磕狼王,來一個猛虎吞狼,求一個堂堂正正,能夠讓別人無話可說的大勝!
李觀一道:“……狼王若敗,我們也無望西域,宇文烈一定會來和我們大戰一場。”
“破軍先生,準備調動兵馬,前去支援狼王。”
破軍起身,拱手道:“是。”
天策府開始運轉。
晏代清負責後勤,破軍負責整體統籌,元執負責軍陣前線,文鶴則負責和魯有先聯盟。
關於最後一點,李觀一深表懷疑。
文鶴先生表示,那邊還有蘭文度欠他們五十萬兩白銀沒有拿回來。
於是秦武侯欣然應允。
他自看着天空,手中握着劍,已經是春日了,西域天空很是美麗,李觀一一隻手握着赤霄劍劍身,另一隻手拔出這把神劍,劍身之上金紅色的流光燦爛,倒影李觀一的雙瞳。
宇文烈……
李觀一想着。
這是他人生中遇到的第一位頂尖神將。
那時候還在江州城,他還只是個二重天的金吾衛,而宇文烈則是覆滅了吐谷渾,三十餘歲就成爲了天下第五神將的角色,氣焰恢弘。
那時候的宇文烈對他就抱有極致的殺意,是姜高攔下來的,不過當年的事情,如今再看卻是恍惚。
終究要徹底在戰場上廝殺。
不過,按照常理來說,這位宇文烈,纔是真正的白虎大宗吧?冥冥之中,隱隱有感應的話,宇文烈對自己一見面就抱有絕對的殺意,倒也是理所當然。
李觀一想着。
忽而感覺到了什麼聲音,側眸看去,春日西域,安西城城主府院落主屋前面,少女安靜坐在那裡,銀髮垂落,膝蓋上放着一卷書卷,安靜在看。
整個安西軍,或者說,是填充入安西軍的麒麟軍骨幹。
已經拿到了瑤光編制的小冊子。
具備有基礎的觀測天象,星象,水文,根據這自然的信息,進行行軍策略的能力,整個軍隊,又有蛻變,銀髮少女旁邊,麒麟化作貓兒安靜癱軟在那裡吹風。
瑤光擡頭看向李觀一:“嗯???”
“沒什麼。”
李觀一笑起來,他道:“倒也挺好。”
銀髮少女看着他,然後往旁邊移動了下,書卷放在膝蓋上,伸出手,拍了拍身旁的石凳,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啪啪。
頓了頓,然後又拍了拍。
像是在引誘路邊的貓。
李觀一一笑,知道了瑤光的意思,索性走過去,坐在這石凳上,抱着劍,靠着後面的迴廊,西域春日的風吹來,李觀一鬢角黑髮垂下來,旁邊是安靜看書的銀髮少女。
內容是觀星術,瑤光這一段時間蒐集了整個西域各個部族的傳說,正在編撰整個西域的觀星書,以把這過去數百年來,人們積累的知識繼承,整合,並且體系化地傳承下去。
她正在把西域,中原,學宮,世外三宗的知識融會貫通。
並且徹底體系化。
天下大亂,西域風起雲涌。
可李觀一卻還是感覺到一種寧靜。
瑤光思索了下,然後把書卷拿起來。
若有所思。
李觀一正在想着什麼,旁邊的銀髮少女忽然站起來。
李觀一笑着回頭,道:“瑤光,你要……”
李觀一怔住,一隻微涼白皙的手掌伸出來,按在他的眼眶上,然後往後面輕輕按了下,李觀一擔心反抗會讓瑤光被震傷,沒有反抗,整個就朝着下面倒下來。
感覺到身子往後面靠倒,從少女指縫裡的狹窄視野天地翻轉,有風拂過。
李觀一的後腦觸碰到了溫潤微彈的觸感,微微怔住。
那一隻手掌安靜移開來。
李觀一仰視着,他的視線看着天空,看到了那遼闊寧靜的西域蒼穹,後腦枕着少女的大腿,銀髮少女伸出左手安靜按在李觀一的眉心,右手手掌託舉手冊,兩根手指翻動書頁。
春日的風吹動,瑤光鬢角銀髮垂落。
柔軟的左手安靜撫摸。
少女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語氣沒有什麼漣漪,嗓音寧靜:
“書上說,這樣會讓您放鬆下來。”
“書上?”
李觀一怔住,從下面看到,這少女其實是把兩卷書迭放在一起的,上面是編撰的西域觀星術合集,下面的則是另外一卷東西。
《初代瑤光手冊》
李觀一忍不住大笑起來。
倒也挺好……
他想着。
李觀一眸子看着遠處的天空。
雖然因此和宇文烈一開始就處於敵對的狀態。
但是和瑤光的相遇,卻並不後悔。
白虎大宗麼?
時至今日,一路走到了現在,他微微斂着眸子,安靜睡着了,局勢繁雜,不得不全神貫注。
他已經有四五日不曾閤眼。
這個名號,我更不會再讓出去了。
李觀一這一段時間,難得睡了一個很好的好覺,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他慢慢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天邊遙遠的晚霞,怔住,耳畔傳來了寧靜的聲音:
“您醒來了。”
李觀一擡眸,看到銀髮少女還在旁邊等待,銀髮垂落帶着晚霞的光華,就和允諾的一樣,無論是在什麼時候,無論前是怎樣慘烈兇狠的殺伐場。
李觀一回頭的時候,瑤光都會在那裡。
“嗯,難得安心這樣久啊。”
他翻身坐起,伸了個懶腰,呼出一口氣,遠遠傳來了元執和破軍的爭論,李觀一提起劍,和瑤光告別,大步,再度走向戰場和廝殺。
銀髮少女安靜注視着他遠去,若有所思。
“這一次,似乎有了《初代瑤光手冊》上記錄的感覺。”
麒麟:“………???”
銀髮少女認真地記錄,道:
“從他身上傳來的,酥麻的感覺。”
“讓人想要跑開,又想要靠近,忍不住,不願拒絕。”
“原來如此,麒麟,你懂得嗎?”
正在吃好果子的麒麟:“啊???”
“我?!!”
銀髮少女看着遠處,然後把書卷合起來,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然後——
吧嗒。 撲倒在地。
銀髮少女雙手撐着地面起來,看着自己的左腿,眼底沒有什麼漣漪,麒麟噗呲大笑起來,恣意嘲笑:“哈哈哈哈,我知道,我知道!是被坐得時間太長啦,所以腿麻了!”
“我可是懂得的,你腿麻了,把他推下去不就好啦?”
銀髮少女坐起來,晃了晃頭髮,銀髮晃動,上面的落葉落下來。
嘴角還掛着幾根亂髮髮絲。
澄澈眸子注視着麒麟。
盯——
麒麟的恣意嘲笑聲音逐漸變小,逐漸變弱。
瑤光伸出手,揉捏麒麟的貓貓頭。
然後從麒麟懷裡,拿走了兩個好果子。
“再見。”
銀髮少女把書卷夾在胳膊下面,輕輕一跳一跳往回去走。
麒麟:“???”
“哈???”
大勢洶涌,不進則退,實在是由不得人有半點膽怯。
是日,西意城大軍外出,宇文烈親自率軍,帶領宇文家的名將,將之前被狼王奪取的疆域,城池,再度奪取回來了,然後,氣勢洶涌,彷彿猛虎一般地朝着前方廝殺血拼。
狼王分爲三軍,中軍在前,左右兩軍則是來回掠陣,和宇文烈軍勢相爭,各有勝場。
安西軍留十萬餘衆軍,守護麾下七十餘城。
這些守軍大部分是驍勇的西域人組成,他們的戰鬥素養踏上這種級別的戰場,毫無疑問,就只是自殺的行爲,李觀一隻率五萬精銳戰兵出發,因在自己勢力範圍不遠處征戰。
後勤壓力較小。
隨軍部隊,爲契苾力率領的黃金彎刀騎兵,王瞬琛率領的陷陣百保營,共計一萬。
以及樊慶,夜不疑,周柳營爲副將的麒麟衛七千。
以越千峰爲主將,宮振永爲副將的大戟士五千
以及陳文冕爲主將,胥惠陽爲副將的蒼狼衛三萬。
以元執爲隨軍謀士,西門恆榮爲護衛,李克敵,尉遲雄等奮發共戰。
合五萬餘精銳,在狼王中軍主力和宇文烈大軍交鋒的時候,從西意城側南偏西方位,和應國軍隊交鋒,與此同時,魯有先也率五萬精兵,從另一個方向直接插入戰場。
這位被稱呼爲老烏龜的神將再不遮掩。
放下了守城時候的長槍,而是揮舞重錘踏上戰場。
大就是力量,重就是威能!
和其交鋒的對手,即便是身穿寶甲也是絲毫沒有效果,往往被打得甲冑凹陷,下面的血肉模糊,內臟破碎,吐血三升而亡。
沿途推進戰線的同時,修築防禦措施,築城。
導致陳國後勤可以以幾乎不受干擾的方式高速運轉,將軍隊的士氣和戰鬥能力,保持在一種堪稱巔峰的狀態,如此大戰開啓,轉眼之間十數日時間,廝殺越發慘烈。
李觀一沒有時間再思考其他,這一次的大戰,沒有絲毫的水分,全部都是硬碰硬,戰線的推進,都代表着死傷,代表着後勤的恐怖消耗。
宇文烈所率軍隊,幾乎展現出了應國這頂尖強國的頂尖水準,李觀一,魯有先兩方戰線往前壓制,雖然可以勝過對方,但是卻難以瞬間推進戰線。
無論是李觀一這裡,以李觀一自己爲主將,以猛將,謀臣,強兵悍將爲核心的戰法,還是以魯有先那種,穩紮穩打往前推進的風格,其進度都被壓制。
應國軍隊,雖然退後卻不亂。
未曾顯露出絲毫的敗相。
宇文烈的可怖,從這裡就可以看得出來了。
“這是在拖延時間……”
“他們一開始,就沒有有絲毫的,以這兩翼的軍隊獲勝的打算,目的就只是拖延援軍,如兩面盾牌,把我們,魯有先,西域那些被分封可汗的軍隊頂住。”
“然後,宇文烈一鼓作氣,直接往前,沖垮狼王。”
李觀一看破了這一次應國軍隊的戰法。
宇文烈這一位名將的霸烈勇武,展現得淋漓盡致,和他自己往日展露出的,厭惡蠢夫的性格相合——他符合兵家對於統帥最高的要求。
不去打沒有意義和必要的戰爭。
戰爭只是手段,而大勢纔是目的。
戰爭爲天下大勢服務,卻不是反過來。
宇文烈精準地知道,這一次的大戰的主要戰略目標究竟是誰,也絲毫沒有在李觀一等人身上浪費時間的打算,他似乎是打算,先把狼王幹掉。
然後看自己兵力情況,或者對抗李觀一,或者收縮回退西意城。
什麼利益,分化,陰謀。
面對一個一次戰略只盯着一點的戰將來說。
毫無意義。
宇文烈完全一點都不上鉤。
鎖定目標,除此之外,一概不理。
直接免疫所有的計策。
肅穆,傲慢,冰冷,卻又極爲剋制,高效。
是那種和賀若擒虎完全不同的戰法。
北地戰場之上,陳鼎業知道了宇文烈抵達西域,而姜素還留在這裡的時候,神色複雜,即便是這就是他所希望出現的事情,可當真把自己的性命,押上這賭桌,卻也是心中複雜。
恐懼,自是會恐懼的。
他也曾見證過太平公和神武王應對天下第一神將的時代。
“呵……看來,陳國皇帝的頭顱,還是有意義的啊。”
“姜素!”
陳鼎業眼底閃過一絲絲混雜複雜情緒的氣息,肅殺的風讓甲冑都生出寒意,夜重道在旁邊道:“陛下,既然戰略已經成功,您萬金之軀,不該繼續在這裡冒險,若是姜素兵鋒前來的話,您……”
陳鼎業輕笑:“回去?”
“卿不知道啊,孤已經不能回頭了。”
他頓了許久,忽然開口,道:
“你說,我若死國,天下人,會如何評價我?”
“後世兒孫,如何說我?”
他輕聲說出這樣的話。
夜重道,周仙平不知道怎麼回答。
這個陰冷狡詐如同毒蛟的君王,在這個時候展露出了一種不屬於過去的凌冽,彷彿那打壓異己,收歸權利的狠厲毒辣,和爲國而死,不顧一切的決絕。
極爲矛盾的兩面,匯聚在一個人的身上。
陳鼎業笑:“就讓我們奔赴該有的結局吧。”
“這一條道路的終局,卿等勇烈,可能與我隨行?”
夜重道,周仙平單膝行禮,神色肅穆。
“願爲陛下所驅使。”
陳鼎業大笑:“那麼,就讓爾等的孩子離開家族吧。”
“我們這樣的老一輩,就該結束我們,不要再約束他們了,你的兒子們在秦武侯那裡,可文冕,也在那裡,最後是跟着誰,就看這未來。”
“孤知道你們背地裡對孤的評價,如你們所言。”
“孤,不是忠孝的人。”
“何必要用忠孝來約束臣子的孩子呢?”
夜重道,周仙平驚懼難言。
陳鼎業眸子看着他們,帶着睥睨,帶着一股冰冷和殺意,但是最後化作了輕嘆和一股說不出的氣魄,放聲大笑:“縱然如此,你們最後的一程,也是和孤這樣的人同行。”
“就以此,作爲對卿兩人的懲罰吧!”
陳鼎業則再度揮軍而出,即便面對着第一神將的存在,仍舊主動衝陣,陳國軍隊對於第一神將的恐懼,在天子御駕親征的時候消散了。
吾非君乎?
縱然如此。
便爲國而死,戰死沙場。
“大陳,萬勝!!!”
…………
陳國,應國,中原戰場卻因此而短暫休整。
宇文烈被調走了。
姜遠沒有辦法繼續在這位勇烈神將這裡撈取軍功,但是他反倒是鬆了口氣:“西域邊疆,有狼王,有李觀一,還有天可汗,哼,就連賀若擒虎都敗了,宇文烈?”
“哈,去了也白搭!”
姜遠自己都有些糾結,他作爲應國皇子,肯定不希望帝國丟失往西的西意城和大片疆域,但是作爲二皇子,卻又恨不得希望宇文烈當場敗亡於沙場之上!
宇文烈出身宇文世家,地位極高,年少清貴,武功,手段,皆上上之選,十餘歲的時候,宇文家清俊貴公子,長槍玉冠龍馬,名滿都城。
冷傲睥睨,眼光極高,只飲最好美酒,騎最勇烈的神駒。
也因爲這種冷傲睥睨的秉性,宇文烈根本就看不上非嫡長子且無能的姜遠,就算是姜遠在這一年多時間的改變,近乎於翻天覆地,已經在應國國中有了賢名。
可是宇文烈看他的眼神還是和看一坨垃圾一樣。
每次行禮,都會給姜遠一種‘若非汝父爲君皇,你這般東西,怎有資格,在吾面前’的感覺。
這冷傲的神將幾乎演都不帶演的。
姜遠明面上裝着和善,回去之後,往往面容扭曲,極爲憤恨於此,亦曾大罵匹夫,雖然名爲監軍,但是宇文烈馳騁沙場,絲毫不聽他的意見。
可又因爲不聽他的意見,常常大勝。
更讓姜遠心態失衡,是以對這位頂尖神將,心中極是怨憤,可又因爲天下局勢,更是糾結難定,最後只是恨恨不言,長嘆一聲:“可恨,可恨!”
“爲何,要有大哥你在這世上?”
“若是沒有你,這樣的神將,不也是我的麾下嗎?”
“既說你我兄弟情深。”
“你爲什麼……不去死啊?”
而在天下人的注視下,這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戰,在李觀一,魯有先推進戰線到原本一半位置的時候,終於爆發了決戰。
宇文烈的中軍直接衝擊了狼王的中軍。
猛虎戰旗烈烈。
身穿墨甲的神將,一馬當先!
天下第四——對戰——天下第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