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煞氣,濃郁至極,外人看來,不過只是李觀一獨自站着,手掌按着那九黎神兵金鐵,可李觀一實際上已經經歷了千百次的戰鬥。
一次次的爭鬥,這巨大九黎神兵金鐵變化形態,如水一般散開,坍塌,凝聚在李觀一手中,段擎宇等人神色微凝,不可思議地看着那千百年來紋絲不動的西南至寶。
“這是!!!”
“要露出真容了?”
西南諸將的注視當中,三丈有餘的九黎神兵金鐵坍塌匯聚,如同流水,在李觀一手中流轉,化作了長柄,鋒刃,赫然是一柄極沉重霸道的戰戟。
戰戟的戟刃當中的紋路猶如古樸的豎瞳。
劇烈震顫不已,散發出肅殺之氣。
段擎宇想到西南傳說,道:“兵主劍戟?”
李觀一手中握着這柄沉重戰戟,但是戰戟之上的豎瞳猛然睜開,爆發出一陣淒厲的鳴嘯,似在反抗李觀一,李觀一眼前,可見煞氣凝聚成形,也化作了手中戰戟的模樣。
李觀一和兵主煞氣同時動了。
手中戰戟一左一右揮出,在空中狠狠的碰撞在一起。
爆發出的聲音猶如千萬把刀劍的齊鳴。
李觀一本身武功學自薛神將,又兼顧陳霸仙的槍法,在天下各處,身經百戰,早已經融匯爲一,擁有了自己的風格,但是那煞氣所化的身影亦是非凡,手中戰戟之法爐火純青。
兩人爭鬥,掀起層層波濤,段擎宇等人不得不後撤離開這院子,肉眼都可以看到那兵家煞氣匯聚在一起,過於濃郁,幾乎化作了黑風,即便是高境武者靠近都感覺臉上颳得疼。
這樣的異相,也逐漸引來了周圍百姓。
西南之人,都聽說過九黎的傳說。
也知道九黎神兵金鐵,這般國寶出現了變化,他們是斷然不會離開的,段擎宇注意到這種變化,止住了泰伯雍想要驅散這些百姓的動作。
“不要驅趕大家,伯雍,去,把所有百姓都招來。”
“把整個西南王府周圍那些權貴,將軍們的大院子的牆壁,樓閣都給我拆了,讓百姓可以看到這裡。”
“再找到城中的巫蠱之師,讓他們把這裡發生的事情,以陣法的方式傳遞各地;再把那些下棋的也調過來,就把這裡,當做是棋盤對弈,給我把消息傳遞到整個城裡。”
泰伯雍驚愕不已,看向那似乎只是懶散的西南王。
段擎宇的神色凝重。
泰伯雍道:“王上?!”
“如果老百姓聚集起來的話,他們看到這裡發生的事情,亂起來怎麼辦?如果……”
他明顯意識到什麼,急急道:
“如果李藥師拔出這神兵的話,他的聲望恐怕都要超過您了,更不要說太平公之子秦武侯,到時候,這李藥師若是也生出野心,從天策府叛亂的話。”
“我西南豈不是纔出狼窩又入虎穴?!”
“此人豪壯神勇,必是當世風流人物,這樣的人,秦武侯雖然強,難道能輕易拿下嗎?”
“我不是不相信他,但是中原有句老話,身懷利器,殺心自器,李藥師天下才俊,是天策府裡面的謀主將軍,可如果他手底下有方圓數千裡的西南之地,千萬百姓的人心聲望。”
“他未必會忠誠於天策府。”
“彼時他帶着我們在這亂世裡打起來,豈不是……”
西南王死死盯着這西南王府之中,席捲如同亂世風暴般的煞氣,眼睛眨也不眨,鬢角已被汗水浸潤,卻還能笑問:“這天底下,哪裡有什麼穩賺不賠的買賣?”
“要得到什麼,就要失去什麼。”
“豈能有都咱們佔便宜的事情?”
“我不知道他未來會不會變,但是我相信此刻的李藥師,豪情萬丈,絕不會是那種野心之輩,大丈夫相見一場,便可以交託生死,飲酒一鍾,便可以肝膽相照。”
西南王手臂一揮,喝道:“速去!”
“如果李藥師可以拔出這九黎神兵金鐵。”
“如果李藥師在整個王城百十萬人的‘面前’,拔出這沉睡了數千年的兵器,那麼,即便是發生了叛亂,李藥師還在,那麼人心就在,我西南就不會崩塌,就不會分裂!”
“李藥師在何處,西南的氣運和人心就在何處。”
“只要拔出神兵,駕馭祥瑞的李藥師在。”
“西南就在。”
泰伯雍脫口而出道:“那太冒險了!”
段擎宇喝道:“若他有野心,那我就將西南王的位置,交給他,但是我西南之地,斷不可以在你我手中徹底分裂!”
“和這些比起來,鳥王位算是個哈麻皮。”
“此事的責任我擔了!”
他大罵一聲,一腳踹在泰伯雍身上,把這個沉穩的老將踹出去了,道:“去!”
泰伯雍被踹得踉蹌幾步,看着握着兵器,準備隨時衝進去,輔助李觀一和九黎神兵金鐵分開的段擎宇,忽然明白,爲什麼當年是他成爲西南王。
李觀一不知外面的變化,他只是全神貫注在和這神兵之靈戰鬥,交手數十個回合,揮舞戰戟,猛虎赤龍相隨,硬生生斬開九黎煞氣之形。
但是九黎煞氣之形,旋即又散開來。
李觀一手中那黑色古樸的戰戟又開始變化。
三丈之高的九黎神兵金鐵,就好像沒有實體一樣,不斷流轉,化作了一把大錘,九黎化形揮舞兵器朝着李觀一砸下,手中兵器沉重霸道,李觀一揮舞手中的大錘還擊。
此身雖然年輕,但是可以說得一句身經百戰。
戰場上用這種重錘的武將也有,李觀一懂得這種借勢攻擊的重兵器用法,和九黎神兵煞氣碰撞,可打破這一個化形之後,那煞氣又一次地凝聚,化作了一把長槍。
李觀一手腕一抖,長槍刺出。
九黎煞氣化形手中長槍則如雷霆劈下。
外面匯聚的人越來越多,泰伯雍等人把周圍的高牆給拆開來,人們能夠踮起腳尖看着,或者說仰起頭,看着那衝到天空上面的煞氣。
煞氣攪動雲霧,盛夏入秋,西南之地潮溼,猶如海市蜃樓一樣的畫面落在空中,正是李觀一和九黎煞氣之間的交鋒,這樣的變化,就連城外的軍隊都看到了。
段擎宇忽然注意到,那祥瑞此刻竟然在西南王府院子裡。
足以讓六重天的武者都感覺到血肉被颳得疼痛的金風煞氣,落在了祥瑞身上,但是這祥瑞似乎沒有受到半點傷害,只是安靜佇立於此,黑白兩色的毛髮微微揚起,帶着一種神性。
巍峨而肅穆。
似乎怔怔失神,似乎回憶起來什麼。
李觀一和九黎煞氣化形爭鬥,諸多兵器,輪番使來,九黎兵主自然是最頂峰的存在,但是這裡只是神兵金鐵之煞氣所化,被李觀一一一斗敗,最後一次的時候。
九黎煞氣手中的長矛被抽斷了。
煞氣流轉,李觀一手中的九黎神兵金鐵化作了劍。
九黎煞氣持劍劈來。
李觀一手中握劍,心中清明,看到煞氣撲來,手腕一抖,一縷清鳴從劍脊擴散開來,分明是在近距離搏殺,李觀一的心境卻剎那之間變得悠遠沉靜。
此劍平平揮出,虛空中似乎有猛虎咆哮,萬獸賓服。
【斬蛇】
斬去白帝的一劍直接將九黎煞氣手中的劍斬斷。
那劍盤旋着飛起落下,那神兵所化的煞氣似是終於安靜下來,注視着李觀一,就彷彿這煞氣到了最後,終於恢復了一絲絲的神智,目光移開,落在外面百姓和軍隊之中。
九黎化形的目光落在了食鐵獸身上。
伸出手,最後摸了摸食鐵獸的頭。
食鐵獸下意識擡起頭去蹭。
煞氣就在這個時候散開來了,黑色的煞風層層迭迭地潰散開來,食鐵獸安靜看着九黎之形再度消散於虛無,孤獨蕭瑟。
李觀一呼出一口氣。
終於結束了……
他看着手中之物,兵器潰散,化作了前方的三丈之兵,隱隱然有鎏金文字出現於虛空之中,道:‘吾佔天下,與中原主爭鋒,得天下之金,鑄以此兵,千變萬化,克敵制勝。’
‘可惜,功業未成,只得此物,只是雛形’
‘未曾鑄造爲兵戈’
‘太古赤龍龍吟,已在耳畔,不日將戰’
‘後世之人,若可得之則以火鑄金,以水淬之,雷火交錯之下,則此神兵可成,隨心變化,當爲諸神兵之主,可克一切神兵!’
李觀一看着這足有三丈,猶如塑像一般的九黎神兵金鐵。
隨心變化。
兵主級別的神兵?
可克一切神兵,好大的口氣。
可惜,還沒有完成……
鎏金文字緩緩散去。
李觀一隱隱感覺到,剛剛和這金鐵之上煞氣化形的爭鬥,似乎也是一種鑄造的過程,在交鋒之中,李觀一自己的氣息也被鍛打入這神兵金鐵之中。
甚至於比起赤霄劍,比起猛虎嘯天戰戟的認主都要苛刻。
若不能夠同時具備有人道氣運,以及征伐四方當代頂峰的名將氣魄,不能夠讓這九黎神兵金鐵復甦。
而若是不能正面戰勝九黎煞氣化形的話。
即便是神兵金鐵復甦,也不能完成這一次的‘鑄造’,不能夠讓九黎神兵金鐵認主。
不知道,耗費九黎兵主苦心,被認爲可以戰勝那個時代中原之主的神兵雛形,到底有多強大?李觀一心中隱隱然生出一絲絲的熾熱和好奇。
就在這個時候,九州鼎鳴嘯。
李觀一感覺到,人道氣運以一種極快的速度開始灌入自己體內。
在整個西南王城的百姓眼底,方纔看到的一幕,幾乎如同是神話傳說重現——帶着祥瑞,取回來二十四顆明珠的人,揮舞兵器,和傳說當中的英雄爭鬥,並且戰而勝之。
此刻李觀一手按神兵金鐵,旁邊孤獨祥瑞安靜肅穆。
彷彿口口相傳的傳說再度呈現出來了,如果這個時候有人振臂一揮的話,足以在整個西南王城當中掀起一陣浪潮。
南宮無夢臉頰微紅,撇了撇嘴:
“還,還挺能唬人的嘛。”
“這個傢伙。”
銀髮少女微微揚了揚下巴,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但是莫名就給人一種得意洋洋的感覺。
南宮無夢伸出手抱住銀髮少女,在瑤光頭髮上一陣亂揉:“你在得意個什麼勁兒啊。”
文鶴老神自在,盤算着之後的局勢。
九色神鹿盯着那裡的祥瑞,道:
“果然是個結實的孩子。”
“只是比起當年,怎麼還瘦了?”
九色神鹿的目光慈和溫柔:
“沒有認真吃飯嗎?要好好補一補身子,多吃點東西啊。”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南宮無夢心底開心,文清羽思考着大勢,卻在這個時候,傳來了一陣不合時宜的聲音,衆人看去,這個院子旁邊的大門打開,鬍子拉碴,滿眼血絲的雷老懞走出來:
“啊,軍師。”
“我搞出來了!”
文鶴先生怔住:“……什麼?”
“什麼什麼?就是軍師你說的那個啊。”
“哈哈,我,搞定了!”
雷老懞咧了咧嘴,拿出一個匣子,打開之後,裡面亮堂堂二十四顆珠子排列着,熬了十幾天的雷老懞豎起大拇指,滿臉疲憊,鬍子拉碴,道:
“沒有這麼大的珠子,就算是有明珠,也很難找到二十四顆一模一樣的,而且明珠的價錢太貴了,我忽然頓悟,我們拿出來的明珠,又何必是真的明珠?”
“我在白玉,獸骨之中斟酌了下,雖然白玉仿造的效果更好,但是白玉更貴,所以我選擇了另一種方案。”
“我用一種異獸的骨頭,想辦法讓它的骨頭晶體化,一點一點雕琢,打磨,拋光出來的,二十四顆,一個個皆是圓融無比,看上去就和真的一樣!”
“幸不辱命啊,怎麼樣,能給主公用嗎?”
雷老懞疲憊而豪邁。
文清羽看着雷老懞,嘴脣掀了掀。
“……雷將軍。”
“啊?”
“這個珠子,不用了。”
熬了許久的麒麟軍後勤工造部統領,天策府大工造雷老懞:“……”
雷老懞弄明白了事情之後,往後坐倒,大笑:“哈哈,原來如此,主公果然是主公,已經解決了這樣的麻煩,吾主無危也。”
雷老懞往後面一趟,雙臂展開,暢快大笑着。
文鶴拈起那珠子,果真是如真的一樣,圓融得沒有絲毫的瑕疵,如果和那明珠放在一起的話,應該沒有多少人能夠察覺得到不對。
“果然是,巧奪天工。”
“雷將軍,此物可以給我……”
文鶴怔住,看到那位雷老懞將軍就這樣癱在地上,已沉沉睡去,微微笑了笑:“辛苦大工造了。”
南宮無夢好奇:“文鶴先生您要這個東西做什麼?”
文鶴先生溫和道:“我想着,用這些東西可不可以把西南王手裡面的真貨換回來,那可是值錢貨色啊!”
南宮無夢:“…………”
“不,不是,這是主公和西南王的交換,先生這樣。”
“是不是不大好?”
銀髮少女也點了點頭。
文清羽面不改色笑道:“適才相戲耳。”
“在下只是開個玩笑。”
“文清羽,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南宮無夢很想要問一句。
難道你不會嗎?
卻見到文清羽拈着明珠,道:“我只是希望,用這二十四顆明珠贗品,去交給晏代清先生,然後告訴他這是給他的軍費罷了。”
“然後在他寫好卷宗準備用的時候。”
“告訴他這是個贗品。”
“開個玩笑嘛。”
“僅此而已,不是什麼傷天害理,很過分的事情。”
南宮無夢:“…………”
她忽然可以共情那位晏代清先生了。
貓都是討厭狗的。
文清羽只要想到晏代清的開心,以及之後知道是贗品之後的反應,那張素來樸素,且帶着冷淡疏離笑意的臉上就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啊呀,來此西南一趟。”
“果然是有很不錯的收穫。”
……………………
就在西南王城的百姓安靜注視着這千年未曾出現的異相的時候,忽有變化,西南王城之外的大軍忽然發動了進攻,軍勢升騰,化作的軍魂大陣衝擊着西南王城。
西南王城之上升騰起一層薄薄微光,短暫攔截住這衝擊。
段擎宇立刻率領兵馬防禦城池,城中百姓也因爲目睹了這九黎神兵金鐵的復甦,而士氣昌盛,抵達了極高的程度,有青壯帶着打獵用的弓弩就登上城池,協助守城。
只是很快城池上的守城百姓就面色大變。
卻見到,城池之外,山林之中一條條蛇爬行,又有一隻只拳頭大小的蜘蛛,如狗一般大小的蠍子,足有手腕粗的蜈蚣,佔據了地面,正自看着這邊,嘶嘶發聲。
泰伯雍面色微有變化:“巫蠱?!!!”
“世外三宗,巫蠱一脈,可惡,難怪孟澤豪,木泰鴻他們有把握,原來是說動了巫蠱一脈出山。”
巫蠱乃是世外三宗之一。
世外三宗,有佔命,觀星,巫蠱三脈。
都是有超脫尋常武者術士的本領,卻因爲種種原因,遠離世俗紅塵的勢力,不爲常人所熟知。
佔命一脈,自古就被歷代君侯所排斥。
觀星一脈,乃是八百年前霸主麾下的輔佐,霸主敗亡,赤帝得到了天下之後,這一脈就隱遁於世外,唯有大亂之時纔會出世,輔佐英傑。
巫蠱一脈則是數百年前赤帝宮廷之亂,先是因爲巫蠱咒帝而被清掃,之後那一代的赤帝也因爲貪圖長生不死藥而導致了禍事。
而因爲傑出的帝國繼承人之死,直接導致了五百年前薛神將和陳國公打造的太平盛世走向滑落,並且一步一步走向了三百年前的亂世。
而巫蠱之脈就此分散。
巫的那一部分四散,化作左道方術。
蠱則流入中原勢力不能涉及到的西南之地,在這裡生根發芽,只是三百年前,有一位陰陽家的大宗師來了這裡,和那時候的巫蠱傳人對賭,三戰三勝。
約定巫蠱不可出世,不能以巫蠱之術再度霍亂人間。
巫蠱聖女心境受損,故意端來了一杯酒,酒中蠱蟲,要害了這大宗性命。
那位陰陽家大宗明明已經知道,卻抓住了巫蠱聖女的手腕,讓她喂自己飲下了這一杯蠱蟲之酒,即便是飲下這一杯酒的時候,仍舊平和笑着注視巫蠱傳人的眼睛。
後人說,那一日陰陽家大宗師飲下了蠱蟲。
卻也將另一種情蠱種在了那巫蠱傳人的心中。
最後這一局,也只能算是平手了。
那一代的巫蠱聖女果然沒有走向亂世,沒有踏入那個漩渦,後來得享天年,壽終的時候,聽到山野之中,有簫聲清幽,微怔許久,笑着闔目而逝。
後人尋去的時候,未見來人,只隱見一身青衫,白髮垂落腰間的男子,腰佩青竹,不知去了何處,那是羣雄縱橫天下的時代,是陳國應國撕裂天下,吐谷渾霸業展露的時代。
只是應國的開國之君去世,陳國陳武帝死前在墓前栽種了樹木,吐谷渾也已蒼老,如同雄獅一樣鎮壓着佛門殘留的勢力,鎮北城佇立於天下。
三年之前,墨家鉅子迭代,歷史上難得的女鉅子去世。
留下了改進過的農具,連弩,在西南留下的三十七處水堰,以及被創造出的天府之國名號。
墨家女鉅子去世的時候。
陰陽家大宗師一夜白頭。
離開學宮。
將陰陽家魁首的名號。
贈送給了路邊相識三十日,雙目近乎於盲的小乞丐。
而如今,這隱遁時間數百年的巫蠱一脈,再度出現,驅使着這西南山林之中的諸多蟲子毒蛇攻城,這些戰士們不畏懼和人刀劍相拼,可這些毒蛇實在是讓人頭皮發麻。
李觀一已經成功將自己的元神在這九黎神兵金鐵之上打下了烙印,目光看向旁邊,祥瑞食鐵獸擡起頭,沒能蹭到九黎,安靜許久,道:“什麼嘛。”
“我也不想要讓你摸頭的。”
祂低了頭,看向李觀一,道:
“他們要來打架,我來幫你。”
“這裡的八十一個部族,都是以前九黎氏的兄弟們,他肯定不想要看到他們打起來,所以我幫你。”
李觀一道:“好。”
他的手掌離開了巨大的九黎神兵金鐵,滿城百姓,忽然聽到了一聲長嘯,聲震動雲霄,擡起頭,九黎神兵金鐵的煞氣未曾散盡,李觀一騰空而起,氣焰如虹。
那巨大祥瑞奔出,太陽神鳥噴出一口烈焰。
金色的火焰糾纏在祥瑞的四爪之上,原本的毛髮變長,眸子帶着金色的流光,猛然撲飛出去,戰將和祥瑞,就如同從穿過了泛黃的歲月,從天上那徐緩縹緲的海市蜃樓裡飛出。
重重落在城門前的戰場之上,金色火焰升騰。
祥瑞昂首咆哮。
李觀一擡起手,九黎神兵金鐵發出一聲鳴嘯,化作流光,沖天而起,跨越滿城百姓的目光,跨越那些叛亂士兵的目光,落在此地。
這神兵同時包裹了李觀一和祥瑞。
數千年前。
兵主之姿!
顯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