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幾天的會議中,各大軍區的首腦們首先詳細彙報了按照國防軍事委員會的要求,本軍區所屬部隊正在緊張進行的調動及各類物資的儲備等事宜。
而東北、西北及北方三軍區,還專題彙報了所屬農墾兵團各部,以進京參加大閱兵爲理由,已經基本完成了的野戰兵團的重組任務。
其後,總參謀長黃再興向這些同時還都是身爲國防軍事委員會委員的各大軍區的軍政首腦們,仔細介紹了當前風雲變幻的緊張國際形勢,並第一次公開把天朝政府將會在萬不得已情況下,被迫決定參戰的信息,通報給了與會的諸位諸侯們。
而緊接着的國防軍事委員會秘書長李秀成的講話,又更加證實了天朝被迫參戰的時間,很可能就已經是迫在眉睫。
因爲李秀成講話的第一個內容,就是宣佈了國防軍事委員會所作出的幾項重大的絕密級決定及一系列的人事任免:
在蘭芳特別區組建以原紅海軍總監羅大綱親自擔任司令官的紅海軍公海艦隊;
在阿拉斯加特別區組建以譚紹光爲司令官美洲戰區司令部;
以北方軍區主力組建北方方面軍,石祥楨爲司令官;
以西北軍區主力組建西北方面軍,李侍賢爲司令官;
由陳玉成領銜,在上海組建紅軍遠征軍司令部;
原紅海軍東海艦隊司令許宗揚,調任紅海軍太平洋艦隊司令官……
林海豐的家距離着總參謀部的辦公區,即便就是要以遛彎兒的那種方式來走的話,至多也不會超過二十幾分鍾。
但是,由於白天要開會,晚上還要趕工起草講話稿及各種文件,整整三天的林海豐,也是連個回家的時間都沒有。
第四天的下午,楊秀清和石達開也來到了會場。
會議還是跟以往一樣,一直開到了晚飯的時間。等到各路諸侯們相繼站起身,嘻嘻哈哈地抄起各自的飯盒,準備着要去食堂打飯的時候,卻被在會議中間曾經“偷着溜出過”會場的楊秀清給攔住了。
原來,楊秀清早在剛一進總參謀部大院的時候,就曾向出來接他的總參人員問起了這樣的一個問題:
各鎮諸侯們的生活搞的還可以吧?
他得到的回答是:
呵呵,我們的食堂可是搞的相當不錯。
對於這個回答,楊秀清是既意外又不意外,畢竟總參這裡的食堂,他不僅也曾“有幸地”進去過好幾次,還曾不得不要自己拿個飯盒,跟着林海豐等人的屁股後面,一起排隊打過飯。
“應該……嗯嗯……怎麼也應該特別的照顧一下吧,都是大遠道來的,就算是尋常人家,地主之誼還是要儘儘的,哪怕……哪怕每天一次呢。”
楊秀清這回剛一問完了之後,馬上就又感覺自己實在是問得太多餘,因爲就算是對方不回答,他也能猜到拿個正確的結果。
果然,他得到的回答僅僅是呵呵地一笑之後的這樣一句話,“不行啊,如果有人特殊,那大家就得遭殃了。”
唉楊秀清瞅瞅說話之人,輕輕嘆了口氣。
他當然明白對方那句話中所包含的意思是什麼。
因爲在他的那個機關大院裡,也有食堂。儘管他從來不吃食堂,但他隔個十天半月的,卻總是喜歡到食堂裡轉轉,希望食堂裡的各項服務都能叫來入夥的人們滿意。
有一次,在他又去食堂轉悠的時候,正趕上熱乎乎肉包子的出籠。
他突然想起他的夫人曾經好幾次誇過食堂裡的包子,比自家廚師做出來的包子的味道還要好。
於是,他興致勃勃給自己裝走了十個大包子。不過,他沒有付錢。
這倒不是因爲他的身上的確是既沒有現錢,更沒有飯票,而是他真的就沒有想起來還需要付錢這回事。
一個多月之後,當楊秀清又一次轉悠到食堂,又一次聞到了撲鼻而來的熱氣騰騰的大肉包子的香味兒的時候,他還是想起了他曾從這裡拿走過十個大包子的那回事。
楊秀清趕緊叫來食堂的管理員,在問明瞭十個大包子應該需要付多少錢之後,接着就帶着一臉的歉意,請這位管理員趕緊跟着他去收回這筆欠款。
在一起往家走的路上,楊秀清問管理員,如果他永遠地忘記了這件事情,那該怎麼辦?
這位管理員笑了笑,告訴他應對這種事情的方法只有兩種:一是作爲管理員的他,應該自己掏錢補上;二是閉着眼睛裝不知道,將類似的這種賬務都算在入夥的大家頭上。
再不用細說,楊秀清就都明白了。
如果食堂裡有白吃白喝的人出現,要麼使得管理員一貧如洗,要麼就會叫食堂變得越來越差。
在會議室裡,楊秀清一面聽着遠道而來的各鎮諸侯們爭先恐後、全力以赴地爲很可能會捲入進一場空前的大戰中去的天朝出謀劃策,激烈地爭論,一面還總是抹不盡心底裡對這些多年來爲了天朝而嘔心瀝血的人們的那種歉疚之情。
就這樣,在討論會的中途,他不僅悄悄地出了會議室,還把電話直接打回了家裡。
現在,他攔住了要趕着去食堂的各鎮諸侯們。
“我那都已經準備好了,大家一起跟着我回家裡去吃,一個都不少”
不過,林海豐沒有去。
因爲在他的家裡,還有一個他請來的遠道的客人。
是啊,早該回去看看了,只是實在太忙了,慢待了老人家。
跟前兩天一樣,晚飯早都擺上了桌,但無論柳湘荷怎麼地勸說,嶽婆婆還是堅持着要再等上一會兒。
今天終於沒有叫嶽婆婆失望,林海豐風風火火地趕了回來。
三口人一起坐在了桌邊。
“呵呵,嶽婆婆啊,以後可不要這樣地等我,您是長者,只要您吃好了,我們自然就都會高興。”
林海豐一邊兒不住地嶽婆婆夾着菜,一邊兒勸說着。
“那哪行,像我這把年紀的人了,啥也再幹不得,再吃也都是浪費,還是應該把你們這樣的有用之人養好了,那纔是咱子孫萬代的福氣。”
“哈哈哈,我說岳婆婆啊,您這話說得可就不對了。”林海豐一面笑着,一面又把一塊兒軟軟的肘子肉送到了嶽婆婆的碗裡,“老人才是寶,我們還年輕,還有的是吃的機會。而您呢,已經操勞了一輩子,現在就應該好好地享福。”
說到這裡,林海豐扭頭瞅瞅夫人柳湘荷,“我說湘菏,你這兩天陪嶽婆婆陪得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