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即已經休整和集結好了兩個師的人馬,本該是就等着釜山大本營的一聲令下,便向津輕海峽對面的陸奧發起攻擊的魚在淵,儘管每天都能看到李玄益麾下的那幾十艘戰艦在箱館港內不斷地進進出出,卻連一條可以把他和他的兩萬餘官兵送到津輕海峽對面的運輸船隻都找不到。
爲了確保李容熙軍團的行動,那些曾經將他和他的官兵們運送到這裡來的運輸船隻們,早就已經被釜山的大本營全都召回了本土。
而在收到了釜山大本營的暫時取消其第三軍團的攻擊陸奧行動之後,整日裡本就爲了拿不到手的運輸船隻寢食難安的魚在淵,更是急得眼珠子發紅。
於是,爲了能夠參加到這場轟轟烈烈的對倭本島之戰中去,魚在淵甚至還跟李玄益商量起了這樣的一個問題:
能不能將部分海軍戰艦上的艦炮拆卸下來,權作運兵船一用?
面對着魚在淵那充滿懇求的目光,李玄益倒也爽快,拆卸艦炮以便運兵倒不是不可以,但問題是那得拆多少條戰艦?
全拆了肯定不行,因爲海軍必須要有足夠的力量以防倭奴海軍殘餘的最後瘋狂,還得按照釜山大本營那一再的提醒,時時要提高警惕,防備着更萬一中的萬一。當然,陸軍在登島之時,還缺少不了海軍的強大炮火支持。
這樣一算下來,真正能夠把艦炮拆卸下來臨時改做運兵船之用的戰艦。根本就所剩無幾。
扯了半天,等於是白扯。
就在魚在淵已經開始了徹底的灰心喪氣之際,一件連想做夢都想不到的大喜事,卻突然從天而降。
十月二十八日。一支正在由寧遠特別區急着經由鯨海要趕回上海去的太平天國政府的大型運輸編隊,爲了躲避海上驟起的風浪,不得不臨時駛進了箱館港。
哈哈,船來了!
望着停泊在箱館港內那鋪成一片的運輸船,魚在淵的眼睛立馬笑成了兩輪彎月,夠了,眼前的這幾十艘船,已經足以將他一個整師的萬餘官兵。一次就送到津輕海峽的對面去。
於是,盤算已定的魚在淵根本不顧這支太平天國運輸船隊的強烈抗議,甚至還不惜要動用武力逼迫他們就範。
面對着成羣如狼似虎的朝軍官兵,無奈之下的太平天國運輸船隊只得屈服。幾十艘裝載着皮毛等寧遠特別區土特產的運輸船隻,船上的貨物轉瞬間即全部被卸載一空。
十一月二日凌晨,在李玄益艦隊的護送下,魚在淵親率第一師的萬餘官兵,向着海峽對面的陸奧港洶涌而去……
古往今來。無數的事實都已充分地證明,《尚?說命中》載有的“惟事事;乃其有備;有備無患”,絕非是一句隨意的妄言。
就在李章濂兵臨廣島城下,福山等藩的大名們紛紛腳底板兒抹油。一個接一個地朝着京都的方向急急跑路,以至於影響得京都乃至江戶的幕府中央政府也都開始風聲鶴唳的時候。德川家茂終於盼來了他的大救星,而他的總顧問鮑林閣下總愛說的。什麼大英帝國乃至整個協約國集團都不會拋棄他的日本的,這句已經被他在不知不覺中當成是了一句純粹的糊弄人的鬼話,也終於被證明其實還是很真實的。
一八七零年十月二十五日,當一支噴吐着滾滾黑煙的龐大艦隊遠遠地出現在江戶灣之外的海面上的時候,不僅是那位德川家茂大將軍,就連一向大有山崩於前都不變色的絕佳風度的鮑林先生,也把一顆心差點兒沒從嘴裡跳出來。
日照大神啊,難道太平天國人真的已經忍耐不住,開始親自對日本本島動手了?
直到看清楚了那高高地懸在戰艦之上的,原來是協約國的盟友西班牙海軍軍旗的時候,德川家茂這才從幾乎要死過去的勁頭中緩過神來,接着,他就不顧一切地衝出江戶城直奔江戶港,歡天喜地親自將遠道辛苦而來的西班牙盟友迎進了他的大將軍府。
在如此緊張而關鍵的時刻恰好進入江戶灣的,是由卡斯托?門多茲?努內茲海軍少將所帥的,剛剛由西班牙海軍的美洲艦隊一部組建起來的西班牙海軍太平洋艦隊。
正如鮑林一再用來反覆地勸慰德川家茂時所說的那樣,遙遠的大英帝國的確是沒有忘記了他們在遠東的這個日本小兄弟,並在二次組建起來的遠東艦隊再度基本覆沒於太平天國的紅海軍之手後,照樣沒忘了提醒他們的美洲遠征軍和太平洋艦隊,一定要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抽出適當的力量去關照一下這個正在苦戰之中的日本小兄弟。
因爲大英帝國政府的權貴們很清楚,只要他們的這個日本小兄弟多蹦躂一天,太平天國人就一天難以安生。
然而,本該應來對德川家茂關照關照的那位大英帝國皇家海軍太平洋艦隊的司令官傑弗裡將軍,自得到了帝國統帥部的這道命令後,卻一直聲稱自己的艦隊在太平天國紅海軍的不斷糾纏之下,實在忙的腳後跟直打後腦勺,根本就不把西去遠東的這種帝國統帥部時刻惦念的大事情放在心上。
說來說去,在傑弗裡將軍的內心深處,他是打死也不肯去趟遠東的那場渾水的,前後兩次組建起來的皇家海軍遠東艦隊的滅亡,早就給他敲響了難以忘卻的警鐘。在他看來,還甭說是隻以一支偏師跑到那個日本島上去,就是把他的太平洋艦隊一股腦地都開過去,也根本填不滿遠東的這個大窟窿。
沒辦法,既然有困難,那就只好找領導了。於是,傑弗裡就把關照日本小兄弟的這個責任,乾脆直接推給了那位肩負美洲陸海軍統管之責的總司令官亞歷山大?喬治?伍德福德上將。
當領導的到底就是厲害,伍德福德雖然也費勁了許多周折,卻還是終於找到了一個甘願去遠東“淘金”的人——西班牙海軍美洲艦隊的司令官,何塞?曼努艾爾?帕雷哈海軍中將。
而作爲這位何塞?曼努艾爾?帕雷哈海軍中將之摯友的“曼努西亞號”鐵甲艦的艦長卡斯托?門多茲?努內茲上校,正好藉此大好的良機,不僅得以被火線擢升爲帝國的海軍少將,還拿到了帝國太平洋艦隊司令官的桂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