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歷山大爾查科夫在手裡的那份報告上掃了兩眼,起頭,衝林海豐咧嘴一笑,“我就知道,委員長閣下不管大事小事總是喜歡親躬,這件事情自然也不會例外。 ”
“呵呵,過獎了,”林海豐也是咧嘴一笑,同時還連連地擺着手,“話可不能這麼說,這次合作連貴國的沙皇陛下都親自上陣了,我哪裡還能偷懶。說實在的,我可真是恨不得所有的朋友都能一夜之間就強大起來。”
“是啊是啊,在這世界上,恐怕很難找到第二個能像閣下這樣極度的胸襟開闊之人,這是我們俄國的福分。”
亞歷山大哥爾查科夫奉承着,在這個奉承裡面,至少有一半應該是他的真意,而另外的一半,大概就是要笑話這位林委員長的“犯傻精神”了。
林海豐搖搖頭,開始去鼓搗自己的菸斗。
亞歷山大哥爾科夫瞅瞅這位正低着頭,專心致志的林委員長,自己也拿起茶几上放着的那盒中華牌香菸,抽出來一根點上,然後傾了傾身子,頗有些謹慎地說到,“這個……委員長閣下,聽了我對北京這裡已經使用上了的電燈的介紹,我們的沙皇陛下是非常的感興趣。沙皇陛下的意思是,貴國能不能照着北京的樣子,也在彼得堡幫助我們建上一整套的生活照明設施,讓電的光明,同樣照亮我們的彼得堡。
只是……只是在……”
“只是還需要在建設的費方面,讓我們給予適當的幫助,是吧?”林海豐一邊點着菸斗,一邊瞅着亞歷山大爾查科夫問到。
亞歷山大爾查科夫咧開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您也知道,我們雖然比較以前在經濟上已經有了一個很大的起,但是……但是至於這個活錢們還是不怎麼湊手的。尤其是這些年來,在您的大力幫助下,我們已經得到的來自貴國政府的貸款,也早就遠遠地超出了當年您在彼得堡時曾對我們沙皇陛下所承諾的援助,所以在再提到貸款之事,說實在的,連我都有些不好意思衝貴國的總理閣下張嘴了。所以……所以,這次還得請您再出面幫助。”
“既然是朋友有困難,我出面幫忙然是可以的,不過……”林海豐看了看亞歷山大爾查科夫吟了片刻之後,才繼續說到,“要說起來啊,你們現在的俄國,除去那個還象徵性地頂在腦袋上‘巴黎合約’之外它基本上都已經完全地了恢復。無論是英國、法蘭西,還是其它的歐陸各國,也都要不得不承認你們在歐陸的第三大國地位。雖然這已經充分說明了貴國堅持所走的農奴制度道路的優越性,但是,畢竟那些在這場利益的大爭奪中遭受了嚴重創傷的所謂的反奴主義們,還一直不願意閉上他們的嘴巴。所以,你們總是把大筆的錢都用在這種搞奢華的項目上並不利於緩和國內的矛盾啊。”
歷山大爾查科夫笑了。“委員長閣下。我記得您曾經說過。一個人只要他想真正地做些事地話。那麼就不可能會叫他身邊地所有人滿意。”
林海豐瞅瞅亞山大爾查科夫。也樂了“道理是這樣。不過對於那些持不同政見所出地聲音。那還是要認真地去對待地。”
亞歷山爾查科夫點點頭表示贊同他馬上又極其認真地向林海豐解釋。其實。他們地俄國一直就是在這樣做地。
隨着境內鄉鎮企業地蓬勃展。爲了提高生產效率。保證農奴爲主體地企業隊伍地穩定性。去年地俄國政府還以法律地形式。規定了針對各鄉鎮企業內地農奴工業地一系列最低生活保障制度。
由於如今工作在各個鄉鎮企業裡地農奴們。雖然他們還是地主貴族們地私有財產。但是。他們已經成爲了沙皇俄國振興經濟、向工業化邁進地主力軍。所以。針對現階段地形勢。俄國政府要求那些地主貴族們。不要眼睛裡裝着地都是錢。應該把目光放得更長遠一點。要通過自己地行動。不僅把過去一直被外界所極力詆譭地地主貴族們地真實形象展現給大家。還要告訴所有地人。地主貴族們從來都不是拿農奴不當人看地醜惡階級。地主貴族們其實也很善良。也是依靠着自己家族多少多少代地苦熬打拼。才混到了今天這樣有身份、有榮譽地崇高地步。
爲了叫那些拼死命也要徹底扳倒農奴制地傢伙們多少閉上嘴歇歇。同時更是爲了保住自己地切實既得利益。俄國境內地各大鄉鎮企業帶頭響應沙皇政府地號召。不僅號稱是再不隨意對那些屬於他們自己地私有財產地農奴們進行上地殘害。還破天荒地給那些在他們地各個企業內從事專門性工業勞動地農奴工們。按月放“適當而合理地”酬勞。以保障其日常生活中所必須地一些開支。
亞歷山大
夫在講到這裡的時候,還鄭重其事地告訴林海豐工們第一次拿到了有生以來可能是第一次才見到過的,真真正正的俄國盧布的那一刻,雖然那點兒盧布很少,甚至還會被許多反奴嗤之以鼻。但是,農奴工們卻在這一刻感受到了他們自己的價值,沙皇陛下萬歲的歡呼聲,那是頃刻間就響徹了俄國的大地。
一個人活着爲了什麼?還不就是衣食住行。如果這些都沒有,單單給你一個自由之身又有什麼用?在俄國,廣大農奴工們的生活那纔是稱得上最幸福的生活。他們不愁住房,吃過今天的飯也不必再去爲明天吃什麼而憂慮,甚至連身上該穿什麼樣的衣服,都是由他們的主人們來提供,本來就是一切的一切都不用自己來自己來操心,現在居然手裡還有了盧布。
相比起那些臉朝黃土背朝天,說不上哪天早上起來就會連自己的那塊土地又跑到了誰的手上都不知道,從而變得衣食無着、一貧如洗的看似自由的自耕農們,農奴工們的幸福生活簡直就是幸福到了骨頭裡。
爲了證明自己所說的這一切的真實性和合理性歷山大哥爾查科夫還舉例說,以往俄國國內最能折騰的亂民,的確都是一些放着日子不好好過,非要聽信一些總是喜歡與政府作對的別有用心之徒的蠱惑,寧要所謂的自由也不要幸福生活的貪心不足的農奴。可現在勢卻完全變了。
亞歷山大哥爾查科夫承認,最近幾年俄國的經濟是展了,但國內的不穩定因素還實實在在地存在着,一小撮極端仇視沙皇政府的傢伙們賊心不死,曾經起過一次次的暴亂。
但是,真正跟着些陰謀分子參與暴亂的主力人羣經不再是過去的那些農奴,而是一些失去或即將失去土地的自耕農和那些原本就狗屁不是的社會盲流們。而某些爲的陰謀們,居然還是處於社會上層的城市貴族。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變化,實很明顯,直接煽動這一起起反沙皇暴亂的陰謀們是一些最初拼命鼓吹只有砸碎農奴制才能拯救俄國,現在又拼命地想變身成爲趕上了眼下這個好社會的地主貴族,卻因爲他們下手晚了,沒有那麼多的地和人供他們所收買的有錢人。
於是,希望滅之後,他們就開始瘋狂地與沙皇爲敵。
而那些跟着他們鬧事的自耕農?則完全是因爲他們過去曾死守着自己的那一塊地,現在看到土地一值了錢了迫不及待地賣地換錢。他們打算的是不錯,把賣地的錢先裝進自己的口袋裡,然後再去找個合適的工廠做工,這樣顯然是比整天跟黃土打交道要來的更自在。
的是,他們想的太天真了。他們不是農奴住房嗎?對不起,得自己出錢。試想一下是因爲大家都在忙着圈地,地價纔會由此上漲賣地的那倆錢兒,夠買房的嗎?所以這些人雖然和農奴們一樣有的是氣力,可他們要住、要穿、還要吃,如果不是瘋了,沒有哪個生意人會願意收留這些使自己的生產成本更高的沒用之人。
至於那些社會的盲流們,就更沒有人看的上了。這些遊手好閒慣了最自由的人,根本就是這個世界上的渣子。
亞歷山爾查科夫甚至還覺得,俄國現在的社會,似乎與太平天國政府正在施行的那種“各盡所能、按勞分配”的政策,其實亞特差不了許多,而俄國的鄉鎮企業,就更是與太平天國政府在北方墾區的那些大型農場、工廠幾近相同。當然,除了在工人所得到的勞動報酬上差一些。
亞歷山大爾查科夫最後總結,正因爲如此,他們的沙皇陛下說了,要想穩定俄國,一是對那些給臉不要臉的亂民們以堅決的無情鎮壓,而是要掀起一場能使城市貴族爛化的運動。只有這兩手一起抓,才能叫亂民要麼想辦法去給自己找個主子爭當衣食不愁的農奴,老老實實過自己的日子。同時,也能叫那些有錢的城市貴族們沉~於紙醉金迷,少管政府的事兒。
所以,他們的沙皇纔會決定,希望能夠再得到太平天國政府的扶持,把彼得堡建設成世界第一流的大都會,讓所有的有錢人,都主動自覺地把自己的錢財,毫無保留地送進沙皇政府的國庫。
亞歷山大哥爾查科夫說到這裡,在衝着林委員長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之後,又解釋到,他們很清楚,太平天國政府的商人們是從不屑於參與那些有傷風化的娛樂場所的。所以,只要太平天國政府能讓彼得堡閃亮起來,再繼續地供應給彼得堡的人民各種新穎而華貴的消費品,其他諸如賭場、紅樓什麼的,他們俄國自己則可以配套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