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面對着敵軍不要命朝着城牆撲來,雖然有着弓箭手不斷射擊,可是弓箭手總有力竭的時候,隨着一批批衝鋒的敵軍士卒倒在血泊之中後,後方不斷衝來的叛軍士卒踏着前方敵軍的屍體快步衝向了城牆。
“殺!”
“殺呀.......!“
“殺入城中去!財寶管夠,美女包分配!”
........
這些叛軍士卒用當地土語喊着一個個口號,不要命的衝擊着城牆,一時間,儘管衝鋒路上死了不少人,可還是有許多人爬上了城牆。
也對!縣城雖然不大,但相比劉能麾下的幾百人,卻已經足夠大了,要防守這四面城牆,已經夠吃力了,如今這些叛軍士卒又如此不要命衝向城牆。
再加上,此時各種攻城武器乃至是後方的投石機不斷髮射,劉能以及其麾下士卒與青壯早已是疲憊不堪,傷亡慘重了。
“快!快!上城牆!上城牆!南側要被敵軍攻破了!”
“開水!開水!往敵軍頭上倒!金汁了!趕緊送過來!潑下去!潑下去呀!”
“長槍手!快過來!戳死這些混蛋!快!跑過來!”
“弓弩手!不要停!快射!射擊!”
.........
大戰剛持續了半個時辰,可其慘烈程度卻出乎了雙方將領的預料,敵軍一方也沒有想到,這小小的彈丸之地,城牆高不過兩丈,還是土壘砌的城牆,甚至還有許多破損之處,對方兵卒也不過幾百人,可自己近萬餘大軍,居然還攻不破對方城牆。
恥辱!
恥辱呀!
“混蛋!給我衝!衝上去!誰要是殺了敵人主將,賞銀十兩!殺入城中者,賞千文錢!快!給我殺!”阮元祥作爲叛軍主將,更是十分惱火,他不斷催促着手下將領督促士卒衝鋒。
可即使如此,他這一方還是在短短半個時辰之內死傷了上千人,而城牆上守城士卒卻只死了百人。
在他看來,這就是失敗!這絕對是不能容忍的。
“投石機!趕緊往前方移......”
“轟轟轟.......!”
就當阮元祥下令將投石機往前移時,卻忽然聽得耳旁傳來了一陣陣炮擊聲。
“不好!”
叛軍背後,港灣內,數十艏舊港宣慰司的戰艦頓然開炮了。
霎時間,就見數十顆炮彈砸了過來,在敵軍士卒之中碾壓出了數十道空蕩區域,一時間血肉橫飛,鮮血直流,敵軍士卒嚇得皆都到處亂竄,原本就鬆鬆垮垮的陣型即刻就垮了。
再看地面上,被丟棄的兵器,旗幟、乃至是屍體,血塊到處都是,那場面簡直不敢讓人直視。
可這還不是最爲重要的,最讓阮元祥有些崩潰的是這些當地番人士卒大部分都沒有見識過炮擊,當這一輪炮彈打過來之後,那轟鳴的打雷聲,讓大部分士卒亂了陣腳,陣型啥的就不用說了,連手中的旗幟兵器也嚇得全扔了,甚至有許多兵卒直接就往遠處逃去。
“快跑呀!雷神降臨了!”
“別跑!站住!站住!都給吾站住!那是火銃!大家別亂,散開!散開就不會被砸到了!”
“穩住陣型!陣型!都別亂!拿好武器,快往前衝!衝呀.....!”
儘管一衆叛軍軍將極力嘶吼阻止手下士卒逃跑,可是大部分士卒都是新兵,這次被黎利徵集而來爲的就是一餐飽飯僅此而已,他們哪打過什麼仗!
“別管那些人啦!趕緊組織吾等精銳士卒衝鋒!一定要攻破這小城!到了城內,那些艦船之上的火銃就打不到吾等了!快去!”
“旗手!趕緊打旗!通知各隊隊將、百戶、率隊從東面城牆,東南側城牆,還有南側城牆三面分散進攻!城內守卒堅持不了多久的!”
“是!將軍!”
這時候,阮元祥也反應了過來,他看着亂哄哄一鬨而散的數千士卒,立即對着身旁的一衆大將吼道。
確實,此時就算去阻止那些慌了神的士卒逃跑也無濟於事了,還不如組織現有未曾逃跑的士卒快速攻破眼前的縣城,這樣才爲上策。
如此在得到命令之後,一衆叛軍軍將立馬組織麾下親兵、精銳士卒以及未曾逃跑的兵卒一同往城牆衝鋒。
“殺......!”
“殺入城中!吾等就安全了!”
“殺呀!吾等已經沒有退路了!殺入城中,吾等便可活命!殺!”
......
隨着一衆叛軍軍將率隊衝鋒,阮元祥總算露出了一絲笑容,他回頭看了一眼海灣方向,嘴角不禁露出了一絲輕蔑笑容。
“哼!這下沒轍了吧!只要本將率隊殺入城中!爾等這些艦船總不能上岸來夾擊吾等吧!”
面對着數千叛軍分三路齊頭並進朝着城牆攻來,一時間相對應的三面城牆各處防守點頓時連連告急。
而此刻,就在那城門邊上的城牆之上,由一個個麻袋裝土壘砌起來的小屋子內,劉能已經將大帳設在了這裡。
“報.......稟副千戶!南側城牆告急!”
“報......稟副千戶!東側城牆告急!”
“報.....不好了!副千戶!東南側城牆也被攻破多處防守點了!”
.......
隨着各處城牆防守士卒來報,劉能的心一點點揪了起來,他儘管呆在指揮大帳內,但對城下敵軍動作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然而即使他看得頗爲着急,也毫無辦法,外面的那些叛軍擺明了就是三面進攻,而且還是一同衝鋒,他這點兵力根本防守不住這三面城牆,一旦其中一面城牆被攻破,到時候就跟多古諾牌似的,其他幾面城牆都會相繼被攻破。
城牆被攻破,那縣城就根本無法防守的住了!
“怎麼辦!怎麼辦!”
劉能在指揮大帳內不停轉圈,甚至他還時不時通過射擊孔眺望城下叛軍動靜,見周圍叛軍已經殺到城牆之上了,他一咬牙,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對着身旁護衛親兵大吼道:“都隨我來!殺他孃的!本千戶豁出去了!死也要死在戰場上!隨本將殺!”
“殺!”
“殺!”
“殺!”
........
好幾面城牆上,越來越多的叛軍士卒爬上了城牆,儘管劉能麾下四百精兵奮力拼殺,可最終還是寡不敵衆,死傷了近三百多人,如今只剩下了劉能周圍幾十人了,而且還各個掛彩,至於那些青壯,除了一部分戰死外,其餘人早就一鬨而散了。
可以說同安縣城陷落在即,或許下一刻,當劉能等幾十個殘兵被圍殲後,整座縣城就將徹底陷落了。
港灣內,海面上,劉能的幾名親兵看着遠處熊熊燃起的硝煙,卻是急得不行,而留守指揮艦船的彭千戶更是眉頭緊鎖,雖然他麾下幾十艏艦船一同開炮,可終究因爲距離太遠,再加上火銃角度不行,最終並未改變戰局的發展。
城牆眼看就要被攻佔了!而縣城也即將被叛軍所攻陷,這讓彭千戶心中如何不急!
可他明白急也沒有辦法,船上就幾百水手,連冷兵器也沒有多少,而且一旦上了岸與那些叛軍廝殺,無異於送羊入虎口,有去無回。
“怎麼辦!將軍讓我留守艦隊,可如今......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劉千戶與一衆兄弟就這樣......”
“轟轟轟......!”
就當這千鈞一髮萬分危急之時刻,彭千戶耳旁,突然響起了一陣陣比之他等艦船之上火銃,還要響亮的炮擊聲。
“火銃?不對!這聲音比火銃還要響亮?難道是.....”
這一刻彭千戶腦海之中不由想起了前段時間的一個傳言。
“漢華王國的通靈火銃!對!對!應該是啦!這炮聲如此響亮......快快!趕緊讓開艦船,快!信號旗手,打旗號,讓各船讓出航道!”
彭千戶一邊朝着後方望去,一邊大聲對着一旁待命的信號旗手吼道。
此時,他已經看到後方駛來了一支艦隊,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聽那炮聲,他覺得必定是那傳說之中的通靈火銃無疑了。
沒錯!
來得正是李江親自率領的西洋第一艦隊,一共十五艘艦船,還有十艏僱傭的商船在其後遠遠吊着。
旗艦上,李江拿着千里鏡正在查看着海岸上的那座硝煙瀰漫的縣城,他粗略估算了一下,艦隊離那縣城大概有四里左右,如果光憑炮擊,肯定不能改變戰局,但如果派遣同行的混編第一營,混編第二營快速登陸,並且同時讓艦隊進行火力掩護,完全可以一舉橫掃岸上的那些叛軍。
“騰格爾斯!虎百將!”
“在!”
“在!”
“由你二人率領混編第一營、第二營,從正面進攻敵軍背後!,吾會率領艦船給衆軍火力掩護!記住!上岸之後,一定要猛打猛衝!要搖旗擂鼓,裝作大軍衝鋒的模樣!可聽明白!”
“巫尊的意思是要裝作是前鋒!後續援軍也會源源不斷?”騰格爾斯聽完,不禁看向李江道。
“不錯!我軍不過一千多人!雖然對方只是一羣烏合之衆,但難保對方也殊死拼殺!所以必須以攻心爲上,你二人可明白!”
“明白了!巫尊!”
“明白了!”
騰格爾斯與虎百將這下皆都明白了,他們二人點了點頭,即刻下去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