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罡的突然逃遁令還留在原地的三人都稍稍有些錯愕。
它們知曉李玄罡雖然看起來只有築基中期,但神識強大,肉身氣血十足,其實際戰力肯定也遠超同階修士。
原本以爲有着這樣實力的修士會爲了修煉資源,而選擇放手一搏,但沒想到居然逃得這麼幹脆。
見李玄罡的黑色身影已經徹底消失在視線以內,鍾御柯和陸平川也終於對其不再報任何希望。轉而回過頭認真的審視自己,以及對對手保持着警惕。
......
恐怖的氣息終究沒有無止限擴大,最終停留在了金丹初期。
當察覺到沈柳月的具體修爲後,陸平川也在心中鬆了一口氣,局勢還沒有完全脫離掌控,他認爲自己還有翻盤的機會。
價值不知幾何的五階黑雲竹就在此地,被築基期修士奉爲聖物的星魂果此時也安靜的待在鍾御柯的儲物袋裡。
這兩者是它們三人爭奪的焦點,但一觸即發的戰鬥並沒有如想象中那麼展開,甚至場面都顯的有些放鬆。
見沈柳月暫時還沒有動手的想法,陸平川於是出口問道:
“沈道友...不,沈前輩,如果在下願意幫你將鍾道友除掉,從而得到那株五階黑雲竹,不知您會不會選擇放在下一馬?”
話音未落,鍾御柯臉色一變,周身靈力激盪,身體瞬間往旁邊移了一些距離,將自己與陸平川拉開。
不久前陸平川才臨時改變計劃,殺掉了與之合作的吳空桐和孫一邈。
而現在雖然暫時和自己達成了統一,但他也不確定如果沈柳月點頭的話,這廝會不會立馬反悔,扭頭就給自己一刀。
沈柳月似乎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突然掩嘴笑了起來,笑聲輕靈悅耳,不過此時顯然沒人會在意這個。
他們在意的是她接下來的態度。
終於,在鍾御柯警惕的目光之下,沈柳月努力平穩自己的情緒,然後帶着一抹笑意開口說道:
“本真人修道至今,還從未見過像你這麼有趣的人。如果......我要是點頭的話,你是不是真的立馬就會反戈?”
陸平川全身的青褐色皮膚上開始出現一些細小皸紋,並從這些皸紋裡面露出了更多的黑色煞氣。
他臉上也微笑着,主動往沈柳月那邊移動。
“這麼說,真人是答應了在下的請求?”
沈柳月一抿嘴,秀眉也跟着皺了起來,她看了看一臉警惕的鐘御柯,又看了看態度十分認真的陸平川。
然後才緩緩搖了搖頭,說道:
“本來你這提議也是極好,我這人很怕麻煩,若是不用自己動手的話,倒也省事......”
“不過剛剛我已經說過了要取你們所有人的性命一用......既然已經做出了承諾,出爾反爾總歸是不太好。”
這話別說陸平川不信,就算是被兩人討論着生死的鐘御柯都不會信。
能踏上金丹大道,又能潛伏這麼久的的一名修士,怎麼可能是心慈手軟之輩。
守諾是假,恐怕要將此地所有資源,包括二人身上之物都奪取到手中才是真。
“看來真人是不同意晚輩的這個提議了?”
沈柳月微微點了點頭,那邊夾雜着靈氣的風吹過來,將她的一縷髮絲弄亂,於是她擡手將其理順。
就在此時,陸平川微微弓着的身軀突然繃直,然後朝着沈柳月就衝了過來。
在空間中急速移動的過程中,他周身的黑色煞氣也已經完成變換,在胸前糾纏在一起,形成了一柄漆黑色的長矛。
一手將長矛握住,陸平川整個人像一隻利劍劃破空氣,陰森可怕的氣息從他身上發出來,直奔毫無準備的沈柳月。
“鍾道友,就是現在!”
另一頭的鐘御柯亦是廝殺經驗豐富,不等陸平川提醒,他已然展開了配合。
原本飛舞在他四周的黑色鎖鏈疾馳而出,在空中形成一個巨大黑色圓圈,不斷變換着朝沈柳月套去。
而他本人也雙手合十,其上原本就已經完成蓄力的靈氣立即噴涌而出,隨着他一聲怒吼。
身後無數的“土槍”從四周凝結成型,然後帶着“嗖嗖嗖”的破空聲向前飛去,然後從天而降。
霎時間,沈柳月四面八方都面臨着密密麻麻的攻擊,似乎是避無可避。
在距離沈柳月還有大約三丈距離的時候,陸平川的身軀停下了,不過他手中的黑色長矛卻並沒有停下,而是被他以全身的力氣投擲了出去。
其力量之大,速度之快,甚至當這柄黑色長矛到達沈柳月時,後者整理髮絲的右手還有完全放下。
眼神兇狠,陸平川投擲完黑色長矛之後,立馬雙腳一蹬,整個身軀彈射而出,伸出右手,其上五根長長的黑色指甲,冒着一種金色的光澤。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沈柳月並沒有驚慌,她只是隨手一劃,一道水幕便在她的身前出現。
“咕嚕。”
黑色長矛率先刺進了這道水幕,不過僅僅存在了須臾,便被後者徹底陷住,在封閉的一片水中,重新化爲了黑色煞氣消散。
趁此時機,鍾御柯那根黑色鎖鏈也已經到達了沈柳月的頭頂,此時正一邊急速下落,一邊迅速縮小。
一柄淡藍色靈劍被沈柳月拿了出來,沒有理會緊跟在黑色長矛之後的陸平川,她提劍往上一撩,鍾御柯那根黑色鎖鏈就像是凌空受到了重擊,直直的往後面倒飛出去。
水幕還沒有結束,在陸平川接近的同時,已經變換形態,化爲了無數的水箭,沈柳月檀口輕吐:“去。”
霎時間,每一根水箭便迎上了那漫天的土槍,並將其一一擊碎。
陸平川終於到了,他右手一揮,五根黑色指甲帶來了恐怖的攻擊。
沈柳月身形一側,將其躲過,她並不善於煉體術,因此也沒有冒然的選擇硬抗。
......
激烈的拼鬥隨即展開,陸平川憑藉着強橫的身軀,在沈柳月的各種術法中游走。
時不時還能再一次展開攻擊,不過終究是修爲帶來的差距,在鍾御柯收回黑色鎖鏈趕來之時,陸平川已經趨於喪命。
是鍾御柯施展的一種高階土系法術給他爭取到了一絲逃命的機會。
這是一隻巨大的,由無數堅硬岩石組成的拳頭,在鍾御柯操縱之下,帶着破軍的氣勢錘向了沈柳月。
這一擊幾乎是鍾御柯最強的術法,沈柳月雖然不懼,但說不定會受到些輕微的傷勢,因此眉頭皺了皺,她還是選擇了先行避讓。
而原本被她逼到了死角的陸平川也抓住這個機會,立刻飛身遠離。
淡藍色劍氣凌空呼嘯,幾乎是貼着他的身軀過去,然後深入了地底。
......
“嘭。”
這個巨大的拳頭砸空,地面上瞬間出現了一個坑洞,四處飛濺的碎石高速移動,將周圍的靈田都破壞的不成樣子。
沈柳月單手提劍,懸空而立。
她靜靜的看着又重新聚集的陸平川和鍾御柯,眼中露出一絲輕蔑。
巨大的拳頭沒有消失,又立了起來,鍾御柯一躍而起,站在上面,與之遙遙對立。
渾身都是傷痕的陸平川從原地起;來,不過此時他身上的氣勢已經變了,變得更加陰森恐怖,他頭髮變得更長,身軀不再幹瘦,而是略微膨脹起來。
嘴中的獠牙也已經到達下巴,他一擡頭,一雙眸子閃過兩點詭異的猩紅色。
感受到陸平川身上陡然提升的氣勢,沈柳月沒有立即展開攻擊,而是再一次皺起眉頭。
開口:
“這難道就是你們敢於與一名金丹真人鬥法的底氣?”
可能是由於施展了什麼秘術,陸平川的聲音已經變得有些模糊,但仔細聽還是可以分辨出來。
他開口回道:
“剛纔只是試試一名金丹真人的手段......嗬嗬嗬......原來也不過如此。”
陸平川擡頭看向鍾御柯:
“鍾道友,別藏着掖着了,你我二人今日就試一試讓一名金丹真人隕落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