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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雪崩漸漸平息,整個冰川又沉寂下來。冰川依舊是那冰川,雪峰也依然是那雪峰,完全看不出剛剛纔經歷了一番驚天動地的劇變,彷彿亙古以來就是這個樣子。
歐楚陽和慕婉晴兩人劫後餘生,依然心有餘悸,心臟猛跳不已。若不是,生死一線之間,面前這人飛來相救,兩人早已命喪地震雪崩之中了。
歐楚陽站起身來,鄭重的鞠躬行禮,“花公子救命之恩,歐楚陽沒齒難忘,日後定當厚報。”
面前這人一身華服高冠,一副富家公子哥的摸樣,正是歐楚陽在寒玉宮地下洞穴之中見過的萬花公子花無殤,還被他搶先拿走一顆寒冰舍利。
花無殤不以爲意的一擺手,“你不必謝我,我本就不是爲了救你而來的。”要不是凌空墜落之時,歐楚陽緊緊抱住慕婉晴,花無殤還真沒打算救他。
“這等生機滅絕的極寒之地,都能遇見花公子,可真是巧的很呢。”歐楚陽笑了笑,接着問道:“不知道花公子是來自遊山玩水還是另有要事?”
“遊山玩水?虧你想得出來。”花無殤白了歐楚陽一眼,接着走到慕婉晴面前,十分瀟灑的抱拳說道:“在下來此冰天雪地之中,等候婉晴姑娘,已經一月有餘了。今日終於得見,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吶。”
“你是狄家請來追捕我們之人?”慕婉晴警覺的按住劍柄。
“非也非也!”花無殤連忙解釋道:“在下此來,與狄家絕無半點關係。狄振雄大婚之日,在下雖然也是座上賓客之一,但和他並不是一路人。恰恰相反,在下擔心狄家對姑娘被不利,便提前進入燕北尋找姑娘,想在狄家找到姑娘之前,將你帶出燕州,去到安全的地方。”
原來大鬧婚禮之時,花無殤也在場,歐楚陽倒是沒有見到他,也不知道他真的是狄家邀請來的,還是自己悄悄摸進來的。
慕婉晴輕皺峨眉,疑惑的問道:“你我素味平生,非親非故,你爲何要幫我?”
花無殤臉上微微一紅,似乎有些靦腆的說道:“實不相瞞,當日一見婉晴姑娘,便已驚爲天人……在下只願此生此世都追隨在姑娘身邊,鞍前馬後,做牛做馬,絕無怨言。”
歐楚陽雖然猜測到了花無殤的來意,但他如此直接的一番表白,簡直令人汗毛倒豎,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不過他只見了慕婉晴一面,便在這極寒絕地癡癡的等了個把月,還真是個癡情種子,也不知道寒玉宮受傷的小師妹們有沒有被他帶回家照顧照顧……
慕婉晴聽了花無殤這一番告白卻沒有半點反應,平平淡淡的說道:“花公子一番好意,我心領了。公子身爲天階大能,實在不必屈尊紆貴。今日救命之恩,他日定當厚報。若是沒有別的事情,我們這便告辭了。”
花無殤見慕婉晴起身要走,急忙勸道:“狄家長老狄宏遠等人並未放棄追鋪,前幾日我還在附近見到過他們。婉晴姑娘萬萬不可大意,還是跟我一起走吧。”
歐楚陽一聽,心裡一驚,狄家竟然還未放棄,這實在出乎他意料之外。
慕婉晴停下腳步,想了想,開口道:“如果公子真的有心助我,便帶着我和楚陽兩人一起離開燕州吧。”
“這……”花無殤猶豫了一下。
“如果公子不願意,那就算了。”慕婉晴轉身就走,“要我拋下楚陽,獨自逃生,那絕無可能。花公子你請自便吧。”
“不是我不願意。”花無殤急了,跟在慕婉晴身邊解釋道:“我帶上一人還可勉力保持足夠的速度。若是帶上兩人,那速度便要大打折扣。如果被狄家發現,很快便會被追上,到時候反而害了你們。”
慕婉晴非常乾脆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和楚陽繼續步行就是了。花公子還是先行離去吧,以免被狄家當作我們的同黨。”
“狄家,我纔不怕呢。只是婉晴……你這……”花無殤急得團團轉。但慕婉晴態度堅決,他怎麼勸也沒有用。
慕婉晴被花無殤說得煩躁起來,態度更加冷漠。花無殤這才消停下來,耷拉着腦袋跟在旁邊,苦苦思索對策。
此地已經走出了冰川,是一片遼闊的雪原。厚達數尺的積雪雖然已被凍結成塊,但依然無法承受人體的重量,每一步下去都直沒大腿,行走起來十分吃力。
花無殤雖然叫苦不迭,但卻仍然不肯拋下慕婉晴,獨自飛行。
歐楚陽眉頭一動,計上心來:做牛做馬可是你自己說的,別怪我把天階大能當牲口使喚哦……
歐楚陽取出一塊紫衫木板,用火將一頭加熱彎曲,然後拴上繩索,做成一副簡易的狗拉爬犁。
花無殤心中涌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問道:“這是……”
慕婉晴道:“此法甚妙。”
“甚妙甚妙,確實很妙……”花無殤立馬換上了一副笑臉。
……
歐楚陽見過狗拉爬犁、馬拉爬犁、驢拉爬犁……但是天階大能拉爬犁,誰見過?
花無殤籠罩在一團淡綠色的光暈之中,貼着地面急速飛掠,身後拖着一道綠色流光和一副爬犁……
慕婉晴和歐楚陽兩人一前一後坐在爬犁之上,感受着飛一般的速度,大呼過癮。
“速度七十邁,心情是自由自在……隨風奔跑自由是方向,追逐雷和閃電的力量……”歐楚陽唱起歌來,給花無殤助興,“花公子加油,還可以再快一點,我們不怕的……”
花無殤恨得牙根癢癢,正要發作,卻聽到身後傳來慕婉晴歡笑之聲:“楚陽你唱的什麼呀,十分應景,好有意思。花公子你要是累了便停下來歇一會兒吧。”
“不累不累,好玩得很,哈哈哈!”花無殤大笑三聲,加快了飛行速度。這世間還有什麼比慕婉晴的笑聲更珍貴的呢?
……
兩天下來,花無殤的任勞任怨令慕婉晴對他的態度頗爲改觀,不再是一副冰冰冷冷生人勿近的樣子。花無殤大受鼓舞,更加賣力,像是一頭使不完力氣的老黃牛。
“前面再過去幾百裡地便進入原州了。”花無殤飛速的拉着爬犁,興沖沖的回頭喊了一聲,但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歐楚陽慕婉晴兩人正爲這個消息振奮不已,但花無殤的表情很不對勁,讓他們心裡一緊。
歐楚陽回頭一看,高空之中,三道流光正朝他們急速射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