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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我都要了。”歐楚陽不等慕婉晴答話,便十分乾脆的一起打包買下。他雖然年紀比花無殤小一截,但對女孩子卻比他老道多了。
跟女孩子逛街,只管買買買就好了,不用老是問女孩子喜不喜歡。如果對方實在不喜歡,肯定不會讓你花錢亂買的。當然,前提是你得知道對方是怎麼樣的女人……
“這是我先看中的。”花無殤急了,心裡暗暗後悔,又被歐楚陽搶了先。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纔算數,下次記得掏錢動作迅速點。”歐楚陽哂笑道。接着又問那喜笑顏開的圓臉姑娘,“請問這草原上有沒有什麼寺廟殿堂之類的去處?”
“有啊。”圓臉姑娘答道,“貴客是想去拜神嗎?”
“這每一張貂皮都是一條性命吶,所以我想去燒香拜神,消除罪孽。”歐楚陽說得像個虔誠的信徒。
“貴客真是個大善人。”圓臉姑娘讚了一聲,“原州最南邊有一座阿卡農神廟,每年三月初三都會舉行大型祭祀活動。現在去的話,正好趕得上呢。”
裝模作樣……花無殤暗罵一聲,殺人的時候不見手軟,買了幾張貂皮倒裝腔作勢起來,虛僞!修劍之人,只信手中寶劍,誰還去燒什麼香拜什麼神……
“阿卡農神廟?恕我孤陋寡聞,沒有聽說過,大概是什麼樣子?”歐楚陽繼續套話。
圓臉姑娘伸長雙手比劃道:“阿卡農神廟非常非常大,而且全部都是用最珍稀的金屬鑄成的,巨大無比,宏偉無比,而且十分靈驗。”
一聽到金屬鑄成,歐楚陽眼睛頓時一亮。寧州也是在南方,正好順路前去看看。
三人剛剛離開賣貂皮的攤位,便看見遠處煙塵騰起,蹄聲隆隆,黑壓壓的一羣騎士朝集會之地急速奔來。
“馬匪來打劫了?”歐楚陽好奇的問道。
花無殤笑道:“上百個部落商隊集中在這裡,馬匪哪有那麼大膽子。看這排場可能是烏拉特力盟主的人。”
歐楚陽之前已經瞭解到:這一片方圓上千裡的草原稱爲烏拉特力大草原。草原上生活着上百個部落,上百名旗主結成了烏拉特力盟。現任盟主叫做阿爾泰,是原州勢力最大的幾個盟主之一。
說話間,那羣騎士已經衝到近前,個個身強馬壯,驍勇不凡,應該是盟主的親衛隨從。周圍上百商販和路人,紛紛退避,一時之間人喊馬嘶,煙塵蔽日,亂成一團。
歐楚陽身邊有人小聲說道:“是阿爾斯楞那個活閻王來了,快躲遠點。”
“阿爾斯楞是什麼人?”歐楚陽下意識的追問了一句,活閻王這頂帽子可不是隨便戴的。
那人卻不答話,急匆匆的閃到人堆裡去了。花無殤替他答道:“阿爾斯楞是烏拉特力盟主阿爾泰的小兒子。生性殘暴,殺人無數,部族之人又怕又恨,背地裡都稱他爲‘活閻王’。”
“那你怕不怕他?”歐楚陽笑着問道。
“他不過一個小小的劍侍巔峰,我怕他?你逗我嗎!”花無殤挑釁的瞥了歐楚陽一眼,一語雙關。
歐楚陽也不計較,笑道:“原來只是個劍侍,那確實沒什麼好怕的。可他爹是堂堂盟主,手下高手未必打不過你吧。”
“他盟主手下有高手,我萬花谷就沒高手了麼?”花無殤傲然說道:“原州五大盟主也沒人敢不給我萬花谷面子。我要發起飆來,這阿喀斯湖水也要震三震。只不過我這人知書達理,性情隨和,不喜歡欺壓良善罷了。”
“既然你這麼說,我還真想見識一下阿喀斯湖怎麼震三震。”歐楚陽哈哈一笑,往前走去,一副沒事找事的樣子。
花無殤毫不在意的陪着慕婉晴跟在後面,心裡暗暗盤算:等會兒見機行事,最好等歐楚陽惹出事來,無法收拾的時候,我再出面。讓婉晴知道知道,到底誰才罩得住。
這時,上百名黑衣騎士分成兩列,中間留出一丈寬的過道一直通到湖邊。
一名皮膚黝黑身材健碩,滿臉橫肉目露兇光的莽漢騎着匹高頭五花馬,在兩位神情冷峻的劍客高手護持下,緩步通過威風凜凜的騎士隊列。
這莽漢正是烏拉特力大草原上令人聞風喪膽的“活閻王”阿爾斯楞。他森寒的目光不停掃視着兩旁,目光所及之處,人們噤若寒蟬,紛紛低頭不敢與他對視。
歐楚陽略微打量了他一眼,便轉而看向他身後跟着的一匹健馬。那匹馬上像糉子一樣捆着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一左一右掛在馬背兩側。
看樣子是要殺人示威,歐楚陽大感沒趣,想要離開卻被人羣擠在中間,難以動彈。
“大夥兒聽着!”阿爾斯楞行至湖邊,跳下馬來,一把提起那對被捆着的年輕男女,高舉示衆,然後大聲喊道:“這兩個賤奴竟然私奔,褻瀆神聖的初夜權。今日捉回來,正好祭祀阿喀斯湖之神。”
“什麼?初夜權……我沒聽錯吧……”歐楚陽愕然看向慕婉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世界竟然還有初夜權這個說法……
“你沒聽錯。”花無殤說道:“這是草原上千萬年來的傳統:少女第一次同房時會流血,俗稱“落-紅”,是不祥之物,會給男人帶來厄運。只有擁有高貴血統和至高權力的盟主旗主們纔可以抵抗這種厄運的力量。所以,農奴在新婚之夜必須將新娘送給其領主,第二天早上再領回家去。”
“霍利謝特……”歐楚陽大爲震驚,接着問道:“這也太不人道了吧……人家新婚燕爾洞房花燭,領主跑來橫插一腳,這叫人家新郎情何以堪?”
“你不是也喜歡橫插……咳咳……”花無殤識趣的打斷了自己不太高明的玩笑,回答道:“一般來說,初夜權是可以用錢贖回來的。但是,決定權在領主手裡。”
“我看那姑娘長得頗有幾分姿色,只怕被阿爾斯楞看上了,不肯讓他們贖回初夜權。”歐楚陽抱着胳膊,拿額角那縷長髮輕輕拂過鼻尖,“所以,那對年輕人才被逼私奔。可惜,被抓回來了。”
“是啊,真可憐吶。”身邊一名圍觀路人順着歐楚陽的話,連連嘆息。
“明知道被‘活閻王’盯上了,還敢私奔,實在太不明智了。”周圍幾名路人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不跑怎麼辦?換了你,肯把自己的新娘子交出去被人破了瓜再取回來嗎?”
“你以爲,漂亮姑娘到了‘活閻王’手裡,還能完完好好的交回來嗎?”
“那倒也是,據說被‘活閻王’行駛了初夜權的新娘,沒人能活到天亮,統統被‘活閻王’以行刺他的罪名虐殺了。因爲‘活閻王’絕不容許他人染指被他碰過的姑娘,哎……”
“這實在……實在……”
人們敢怒而不敢言,只得暗地裡議論嘆息。
“實在毫無人性,人神共憤!”歐楚陽卻毫不畏懼,怒罵出聲。
“噓——噓——輕點!不要命了嗎……”
“你不要命不要緊,可別連累我們啊。”
周圍的人紛紛往外散開兩步,遠離歐楚陽,好像生怕被他連累了一樣。
“活閻王”阿爾斯楞並沒有聽到這邊的動靜,他獰笑着一手提着一人,殘忍的說道:“你們兩個賤-種,不是忠貞不渝嗎?我讓你們同年同月同日死在一起,夠仁慈了吧。”
說着,阿爾斯楞親手將這對年輕男女背靠背緊緊綁在一根木樁上,暴怒的喊道:“但是,我要叫你們臨死也無法再見到對方一眼,讓你們下了地獄也認不出對方來!”
“給老子去死吧!”阿爾斯楞說着雙手高舉木樁,就要將兩人投入湖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