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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到公孫劍材行外面一看,歐楚陽便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劍材行右邊,原本是一間餃子鋪,現在突然變成了“聖品軒劍材行”。
“樸正昌這潑才是要跟我們唱對臺戲嗎?”歐楚陽背起手來,走進自家鋪子。
“那小子居心不良,隔壁店裡所賣貨品幾乎跟我們一模一樣。”公孫晏跟在後面,氣咻咻的說道:“就連雲紋鋼和烏鋼的純度也跟我們一樣,分別達到了92%和82%。”
“哦?”歐楚陽這才真正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聖品軒是中州最大的劍材商會之一,門下自然有不少冶煉高手。熔鍊劍材的純度達到或者超過歐楚陽,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奇怪的是,堂堂聖品軒會因爲他跟樸正昌的這點小過節,故意針對公孫家的劍材行嗎?
公孫誠迎了上來,略帶幾分焦慮的說道:“不但貨品種類和品質一樣,他們還將價格全面下壓,比我們低了半成。”
“那我們也降價,就按成本出售,看他們還降不降。”公孫晏賭氣的說道。
歐楚陽也沒什麼別的辦法,便同意道:“只能先這麼辦了,如果他們寧可虧本也要跟我們耗下去,那也沒轍。”
“聖品軒財大氣粗,他們可以用其他方面的利潤來貼補此處的虧損,我們完全耗不過他們呀。”公孫誠嘆氣道:“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商場廝殺從來就沒什麼道理好講。不徹底壓垮我們,他們是不會收手的。”
“這麼簡單就想壓垮我們麼?哼!我倒要看看他們請來的冶煉師究竟有幾分本事。”歐楚陽眼中精光一閃,轉身走出鋪子。
剛剛走出鋪子,迎面走來一人,拱手道:“敢問閣下可是公孫鑄劍行歐師傅?”
“正是,請問您是?”歐楚陽還了一禮,打量了對方一眼。來人四十多歲的樣子,穿一件素面綢衫,輕搖一柄摺扇,像是個商人,又像個儒生。
“在下天工閣,鄭智華。不知道歐師傅可否借一步說話?”
歐楚陽記得在原州收購他萬年寒鐵之精的便是天工閣侯禮傑。他對天工閣印象還不錯,便伸手相請,“請進鄙店一敘。”
進的店來,入座奉茶。歐楚陽替鄭智華和公孫晏叔侄介紹一番,然後說道:“這兩位也是本店東家之一,鄭掌櫃有話但說無妨。”
“歐師傅快人快語,我也就不繞彎子了。”鄭智華輕搖摺扇,微微笑道:“歐師傅年紀輕輕,冶煉的技藝就已如爐火純青,日後前途不可限量啊。本來,鄙人也十分看好貴店的前景。卻沒想到,聖品軒卻大張旗鼓的排開陣勢,似乎與貴店勢不兩立,不知是何緣故?”
“此事說來,不值一提。”歐楚陽淡淡笑道:“聖品軒掌櫃的兒子樸正昌與在下有些過節,藉着聖品軒的勢力公報私仇罷了。”
“哦,樸正昌,那就難怪了。”鄭智華點頭道,“聖品軒掌櫃名叫樸昌赫,晚年得子。恰恰那樸正昌又身具上佳天賦,自然是從小視爲命-根-子一般,千依百順。樸正昌藉助他爹作爲聖品軒掌櫃的權力,打壓一家極具競爭力的新店鋪,聖品軒總會也不會說什麼。”
“嚴父出孝子,慈母多敗兒,古之明訓也。”歐楚陽笑道,“樸正昌不足爲懼,我只是有些好奇,不知他請來的冶煉師是什麼人?”
鄭智華答道:“此人剛剛從聖品軒總會借調而來,名爲裘紹輝,乃是一名冶煉大師,成名已久,不容小覷。”
“原來是一名冶煉大師,難怪咯。”歐楚陽端起茶杯,風清雲淡的呷了一口。
鄭智華也飲了口茶,稱讚道:“歐師傅年紀輕輕,便在雲紋鋼和烏鋼這兩種劍材上面,與冶煉大師打成平手,實在令人欽佩不已。”
“我只是對這兩種劍材比較熟悉罷了,算不得什麼。”歐楚陽自謙一句,又問道:“鄭掌櫃今日此來,想必心中已有計較,不知何以教我?”
“不敢不敢。”鄭智華謙讓一句,說到正題:“在下今日此來,代表天工閣正式邀請歐師傅加盟。聖品軒雖然財多勢大,但也未必就勝過了我們天工閣。如果歐師傅加入天工閣,此難自解。”
照鄭智華這麼說,天工閣想必是和聖品軒齊名的大商會,兩家可能是類似於麥當勞和肯德基這種關係。加入了同樣有錢有勢的天工閣,聖品軒再搞這種惡性競爭就完全沒有意義了。
歐楚陽沉吟片刻,並沒有立刻答應,“多謝鄭掌櫃誠意相邀,但在下本是劍神書院的學生,而且一向散漫慣了,不喜歡受約束。”
“無妨無妨,這一點歐師傅完全不用擔心。”鄭智華連連擺手道:“商會並不同於世家和幫派,沒有那麼嚴格的約束。就算加入了天工閣,也不會受到太多制約。沒事的時候過來坐一坐,有事的時候互相幫襯一下也就是了。”
“這樣說來……倒是不錯……”歐楚陽也有點動心了。反正也不受太多限制,只是掛個名,就可多個靠山,減少許多麻煩,確實是件好事。
公孫晏也在一旁勸道:“鄭掌櫃此言不虛,加入天工閣有百利而無一害,我看歐兄你便答應了吧。”
老成持重的公孫誠也說道:“聖品軒重量,天工閣重質,兩家各有所長,都是中州乃至天下最負盛名的鑄劍商會,確實值得加盟。”
“好。”歐楚陽點了點頭,“等我擺平了眼前這件事情,就上門找鄭掌櫃一敘。”
鄭智華愕然問道:“歐師傅這是何意?”
“加入了天工閣,這事不就迎刃而解了嗎?”公孫晏也一頭霧水。歐楚陽要先擺平這事,再加入天工閣,那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歐楚陽答道:“此刻,我若是被聖品軒所迫,而加入天工閣。雖然可解燃眉之急,但我總感覺很不舒暢。”
鄭智華連忙勸說道:“歐師傅多慮了,那樸正昌仗勢欺人,你借力反擊,這是順理成章之事,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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