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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慕婉晴所說,這顆“葵水神雷”連武狂級別的人物都無法抵擋,更何況是隻有武師級別的百里喪。得到這種高級貨,歐楚陽早就把“葵水神雷”視爲了保命的本錢,以致於在剛剛凌山死命的追殺自己的時候,歐楚陽都沒有輕易取出。他知道,“葵水神雷”,只有這麼一顆,自己以後修煉之路還要走很遠,把他浪費在一個武師身上,歐楚陽做不到。
不過現在,處在險境中的歐楚陽,在苦思了良久之後,也只能想到這唯一一個逃脫死亡命運的方法,所以,之前歐楚陽一直在跟百里喪周旋,企圖逐步分散百里喪的注意力,讓百里喪掉心輕心,而待到百里喪對他沒有絲毫防備之心的時候,歐楚陽才以最快的速度將“葵水神雷”取出,並在同一時間制住了高他接近三個層次的百里喪。
要說,歐楚陽此舉,可謂兇險至極,以百里喪的修爲,恐怕一個照面,歐楚陽連看都看不見就會被對方擊斃,歐楚陽也是在賭,賭百里喪注重的不是他,而是他手中的東西。
結果,歐楚陽賭贏了,當歐楚陽手掌撫過空靈指環的時候,百里喪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了過去,這才使得歐楚陽有了可乘之機。
此時,獵人與獵物的位置形成了完美的對換。
一隻手狠狠的抓着百里喪,另一隻手握着“葵水神雷”逼着百里喪,歐楚陽狠聲道:“老東西,我勸你不要耍什麼心眼,我手中的東西絕對可以在一瞬間將你轟成灰飛,也許你也會殺掉我,但我想,你還不想兩敗俱傷吧。”
感受着歐楚陽手中的“葵水神雷”所散發出來那股強大氣勢,百里喪起不得半點反抗之心,不用歐楚陽說,在他的眼中,眼前這顆類似水、又似冰的寒冷光團,確實有着毀滅自己的能量。
憤怒、懊悔、無奈,各種各種的負面情緒頓時涌上了百里喪的心頭。
讓一個連武衛都不是的小子制住,這要是傳出去,恐怕會笑掉整個大陸強者的大牙,他後悔自己爲何不在殺掉那個武師後,一併將這個小子處理了。如果當時自己的選擇這是樣,那也不會有現在這樣的事發生。
而現在,身爲武尊,卻讓一個先天武士威脅,老臉,要與不要,都所謂了。
天下,沒有後悔藥。
此時,百里喪再如何後悔也是無用,在這寒冷光團壓制之下,百里喪的心裡完全被驚恐的情緒所充斥着。
眼神轉向歐楚陽,百里喪顫顫微微着說道:“別,我不動。”
世上有衆多珍寶,但歸根就底,最值錢的還是自己的性命。
做爲武尊,在面臨死亡的情況下,百里喪也不得不低下傲人的身姿,委曲求全起來。
聽到百里喪告饒,歐楚陽心頭一喜,旋即狠厲道:“想殺我?還想喝血?我現在就送你去死。”
“不要,不要。是我錯了,饒了我吧。”見到歐楚陽殺意橫生,百里喪連忙叫道。
歐楚陽眼中閃過一絲寒意,道:“饒了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以我的實力,恐怕你連眼睛都不用眨一下就能把我殺了,我現在饒了你,一會死的便會是我。”
“不會不會,我發誓,我不會殺你。”
“發誓有個屁用,那只是一些無知人才相信的話。”歐楚陽果決道。
“不,你聽我說。我的誓言跟你想的不一樣。”百里喪連忙解釋道。
歐楚陽一愣,道:“玩花樣?”
百里喪連忙擺手:“沒有。沒有。修煉我們血宗的功法裡,有一個血誓,只要發了血誓,我們就不會違背誓言,如果違背了,我們就會氣血乾枯而死,我沒有騙你。相信我。”
情急之下,百里喪連自己功法的最大秘密都說了出來。
“哦?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你要是騙我,我豈不是會死的很冤枉。”歐楚陽不一般人,兩世爲人,他當然不會輕易的相信一個敵人。
見歐楚陽語氣中有緩和的餘地,百里喪急忙說道:“相信我,你可以在我發誓的同時,在我的靈魂中留下一道印記,這樣你就知道真假了。”
“靈魂?又是靈魂,看來這個靈魂很奇特啊。”聽聞百里喪這麼一說,歐楚陽立刻想到了自己學習“馴獸術”時,歐擎給他講過的關於靈魂的粗淺知識。
“靈魂。馴獸術需要用到,恐怕煉丹時的那份精神感知力也是靈魂之力吧。現在連發誓都可以用到,看來這個靈魂的用處很多啊。”歐楚陽暗暗想着,心中突然對靈魂一說起了好奇之心。
雖然經過這幾次事,歐楚陽可以分析到靈魂妙用,但現在明顯不是時候,他的面前,還有一位類似於危險炸彈級的人物沒有解決。
閃電般的想過後,歐楚陽立刻把手中的“葵水神雷”向百里喪臉前送了一送道:“告訴我怎麼做,別耍花樣,告訴你,我也不介意跟你一起死。”
聞聽歐楚陽狠聲話語,百里喪此時堅信這個少年是一個狠角色,他知道歐楚陽說的沒錯,自己有着一擊殺死他的能力,但他也知道,歐楚陽也會在臨死之前將這個寒冷光團“送給”自己,對於這點,百里喪絲毫不會懷疑。
“不會。”百里喪驚恐的答了一聲,旋即單手緩緩擡起,打了一個無比詭異的手印,隨後一道血紅色的光芒突兀的出現在百里喪的手中,接着,這股詭異的血紅光芒順着百里喪的手臂,蜿蜒遊至前者的額頭上,直至抵達眉心,方纔停下。
血紅光芒停下之後,百里喪的聲音緩緩響起:“我百里喪,以血爲引,立誓永不會…”
說着,百里喪停了下來,顫聲問道:“小…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歐楚陽。”
“哦。我百里喪,以血爲引,立誓永不傷害歐楚陽小兄弟一分一毫,如違此誓,功散血凝,永入血獄,不得好死。”
“小兄弟,你可以把靈魂印記投進來,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誓言立完,百里喪方纔告之歐楚陽。
歐楚陽點了點頭,隨後,精神感知力釋放而出,順着百里喪的指示,緩緩的從百里喪的額頭處的血紅光芒滲了進去。
精神感知力一經浸入,歐楚陽立刻感覺到五感一片血紅之色,在百里喪的靈魂中,猶如一片汪洋般的血海,靜靜的待在其中。慢慢的向着靈魂深處血海的方向湊了湊,只見一個與百里喪長相一模一樣的血紅色人影,懸浮於血海之上,情景異常詭異。
突然,那片汪洋血海瘋狂般向歐楚陽侵襲而來,歐楚陽感覺到大腦一陣刺痛,隨後,在歐楚陽還有意識的情況下,歐楚陽極力的控制精神知力迅速收回到體內。
還好,歐楚陽收的急時,要不然,恐怕自己的精神會受到嚴重傷害。
手捂着腦袋,隔了好一會兒,那份刺骨的疼痛方纔減緩。
歐楚陽慢慢的睜開眼睛,這纔看見,此時,原本被自己牢牢抓住的百里喪已經躲在了十米開外,正用一種極爲驚駭的目光望着自己,那神情彷彿見到了什麼令他震撼的東西似的。
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還好,“葵水神雷”還在手中,歐楚陽微微放心,對於自己來說,“葵水神雷”是自己掌握的唯一能夠制住對方的東西,只要“葵水神雷”在手,最次的結果,就是兩敗俱傷。
眼神狠狠的盯着不遠處的百里喪,歐楚陽沉聲道:“你騙我?”
“啊?不、不、不。”見到歐楚陽如此憤怒,百里喪連忙擺手叫道。
見百里喪如此舉動,歐楚陽也不由有些錯愕,按理來說,百里喪此時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掌控,他完全可以瞬間將自己擊殺,或者跑掉,可是這兩種情況均未發生。令歐楚陽費解的是,那百里喪,只是一副驚恐的表情,站在那裡,不接近自己,也不離開。
“剛纔是怎麼回事?”歐楚陽疑惑的問道,此時,不知道爲什麼,歐楚陽只覺得先前百里喪給自己的危險感覺已經蕩然無存,所以,歐楚陽也不再爲了防備他而處處小心。
“我也不知道啊。”百里喪茫道:“我是第一次發血誓,但根據我們血宗功法的記載,在血宗弟子發血誓後,在靈魂深處會形成一片血海,而發誓之人的靈魂便會處於血海之中,如果發誓之人違背誓言,那會這個人便會被血海吞噬,永墜血海地獄。”
“那也就是說,你發的誓言是真的了?”歐楚陽問道。
“當然,不過…”
“不過什麼?”見百里喪有些支支吾吾,歐楚陽忙問道。
“小子,你很厲害啊,你的靈魂之力怎麼會強大到這種地步,連血誓的根本血海地獄都能撼動,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脫離了歐楚陽的掌控,百里喪對歐楚陽的稱呼又改了過來。
“靈魂之力?”歐楚陽低語道。
“就是精神感知力。”見歐楚陽不懂他的意思,百里喪解釋道。
跟着,百里喪十分感興趣的看着歐楚陽,向前走了兩步,陡然看見歐楚陽手中的拿着的“葵水神雷”,又停了下來,說道:“我說,小子,我現在已經發誓了,所以我不可能再傷害你,你是不是先把那玩意兒收起來。我有話要問問你。”
說着,百里喪指了指歐楚陽手中的“葵水神雷”。
看了一眼“葵水神雷”,歐楚陽皺着眉頭,忖道:看來他不像是在撒謊,那血海確實存在,可要怎麼證實那血海就是血誓呢?“
想了一想,歐楚陽還是不放心,旋即說道:“你怕什麼?我不傷你就是。”
“呃,那我還這說吧。”見歐楚陽對自己還是有着提防之心,百里喪無奈道。顯然,他對“葵水神雷”十分忌憚。
緩了一緩,百里喪問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靈魂之力爲什麼會這麼強大。”
歐楚陽一愣,旋即答道:“不知道。也許天生就這麼吧,而且我也沒感覺怎麼強大。”
“天生?”百里喪苦笑了一聲向前走了兩步,悵然道:“你真幸運,居然天生就擁有強大的靈魂之力,要是我也有你這般強大的靈魂之力就好嘍。”
聽到百里喪有些頹廢的語氣,歐楚陽再次愣住,這一刻,他突然發現面前這個老人,也不是那麼恐怖。
歐楚陽道:“什麼意思?”
“啊。就是感嘆一下,沒什麼,小子,介不介意跟老夫交個朋友?”
“啊?”這下歐楚陽傻了眼。
“交朋友?跟你?”歐楚陽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唉~,算了,我能理解,讓你跟我這樣的人交朋友,太不可能了,畢竟,我活了六十餘年,至今還沒有朋友。”
百里喪的語氣很是無奈,歐楚陽能夠感覺到。
“算了,就當我沒說,就這樣吧,我先走了。”見歐楚陽愕然,百里喪更是沮喪,說完後,百里喪沒有再管歐楚陽的反應,轉身向遠處走去。
“這是什麼意思?”見百里喪的舉動奇怪的很,歐楚陽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
“撲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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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歐楚陽不知所措之時,走出幾米開外的百里喪卻突兀的倒在了地上,大聲的吼了起來。
百里喪的突然倒地,讓陷入錯愕中的歐楚陽微微一愣,隨後,歐楚陽迅速的跑了過去。
跑過去一看,歐楚陽大驚。
只見百里喪倒,全身上下的毛孔處正慢慢向體外滲着血水,而前者更是雙手捂着腦袋不停的着滾,那形態,端的是痛苦非常。
“喂。老東西。”歐楚陽叫了一聲,百里喪毫無反應,仍舊是痛苦的滾着。
“喂。”又叫了一聲,這次歐楚陽伸手推了一下。
這一推不要緊,原本爬的百里喪被歐楚陽一推翻了過來,只見前者那具蒼老面孔白的嚇人,而本來極具強光的雙眼此時卻是血紅一片,樣貌十分嚇人。
“嗯?”歐楚陽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啊~,快走。離我遠點。”十分痛苦的,百里喪幾乎是從嗓子裡擠出的聲音。
“什麼?”歐楚陽沒有聽清。
“走啊。”百里喪大叫道。
一聲大叫過後,百里喪突然暴起,雙手狠狠的扼住歐楚陽的脖頸,眼神之中滿是殺伐之意,沒有一絲人類纔有的感情因素。
此刻歐楚陽方知,恐怕百里喪已經是走火入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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