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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未必,我這個師弟,我最瞭解,拋開其爲人不說,單看天賦,比上我,有過之而無不及,要不是他心性陰毒,被我們的老師看出來,相信他的實力早就凌駕於我之上了。而且,月兒那丫頭是成林的弟子,這在帝都是人人皆知的事,到候如果讓他知道,恐怕他會用這個來大肆宣揚,那對丹堂的名聲可就不好了。”
“那怎麼辦?”聽到青塵如此說到,裘勝立刻板起了臉孔,焦急道。
“還能怎麼辦?走一步看一步,我估計,在比試之前,他還會親自現身一次,到時候再說吧。”青塵揉搓了一下額頭,顯然這戰書事件已經開始令他煩燥不安了。
“篤~”
正當裘勝還待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隨後,還是先前那個小童閃身進屋,道:“堂主。柳長老求見。”
“柳長風?”聞言,裘勝橫眉一展,立馬一股喜色涌上那黑乎乎的猴臉。
而青塵聽到小童的傳報後,卻是苦笑着搖了搖頭,心道:這是柳長風,真是死性不改啊。
聽聞柳長風求見,青塵不由苦惱的搖了搖頭,對於這個丹堂內新晉升的四級丹師,也是丹堂裡僅有的第三位長老,青塵有種說不出的無奈,這個柳長風,性格雖然有些偏激,並且對於某些他認爲重要的事,從來都是一根筋的走到底,任誰也扭不過他。想來,這此求見,肯定是他帶來的那個少年認證成功了。而既然自己在之前的話已經鬆動,這次不見不是那回事,所以青塵想了片刻之後,便吩咐小童將柳長風領了進來。
在房間之內等一會兒,柳長風終於帶着歐楚陽大步的走了進來,不過,令青塵略微錯愕的是,後面居然還跟着楊成林,這下可好,丹堂內幾大重量級人物,除了那個一直在外飄泊的掛名長老外,居然都到齊了。
寬敞的房間之中,隨着歐楚陽三人的到來,頓時熱鬧了起來,而基於年齡方面的考慮,其中最受關注的當然是年齡最小的歐楚陽了。
嗅着空氣中瀰漫的濃郁的香草味道,歐楚陽的心神也是不由爲之一動。
“好純正的藥香。”眼望四周,歐楚陽進到屋內的第一件事,便是仔細的觀察起有幾處角落中擺放的各種花草,而這一看之下,歐楚陽的眼中陡然暴發出一道貪婪的精光。
“上品藥草。”雖然不能馬上叫出那幾種散發着幽香藥草的名字,但歐楚陽能肯定的是,這幾種草藥肯定不是凡品。
歐楚陽的進入頓時引起房間內青塵與裘勝的注視,但隨着兩人發現這個身材挺拔的少年進來後,並未在意自己二人,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那散發着香氣的草藥上,兩個老人相覷一眼,不由苦笑。
“咳~”同樣發現歐楚陽異樣的柳長風見到丹堂堂主和瑪林商會目前的第一把交椅面露不悅之色,立刻重重的咳了一聲,提醒着歐楚陽。
聽到柳長風故意咳了出來,歐楚陽這才發現自己的舉止大爲不妥。隨後,歐楚陽極爲不捨的將目光從那幾株上品草藥上抽離回來,看向面前的兩位老人,面露窘境道:“小子失禮了,還望兩位前輩勿怪。”
見狀,青塵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顯然,歐楚陽的急時補救,還是博得了他的些許好感,只是,一旁的裘勝卻是滿臉的鄙夷之色。雖然裘勝也算是個商人,但因爲其性格的緣故,他卻十分厭惡那種貪婪之人,而之前歐楚陽的表現很湊巧的令他鄙夷起來仔細的打量了歐楚陽一番,青塵開口道:“你就是歐楚陽?”
歐楚陽頷首,應了聲“是”。
“你叫什麼?”青塵問完,裘勝陡一聽之下,大驚失色。問道:“你叫歐楚陽?”
有感裘勝突變的面部表情,歐楚陽一臉愕然道:“沒錯。晚輩就是歐楚陽。”
“騰”的一聲,聽到歐楚陽誠肯的回答,裘勝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湊近前者,問道:“你認識裘娜?”
聞言,歐楚陽疑惑起來,他沒辦法知道爲什麼這個老人突然提到裘娜,不過,在其言語上可以分析出來,這個老人也是認識裘娜,而且關係似乎還不一般。
疑惑間,歐楚陽淡淡的點了點頭,算是迴應。
見狀,裘勝突然圍着歐楚陽打起轉轉來,隔了許久,前者方纔突兀的大笑道:“好。好。好。”
連續的三個“好”字,裘勝大大的讚歎了一把,而後說道:“你小子,不錯。不錯啊。”
又是一陣誇讚,把歐楚陽弄得無比疑惑。
而見到裘勝如此模樣,青塵也是一臉茫然,他絲毫不知,爲何這個老友居然如此興奮。不過,青塵也沒多想,便說道:“你的事,我聽柳長老說過了。這麼說吧,柳長老的晉升跟你有着一定的關係,不過雖然你們二人間有着協定,但你的提議對於我們來說太過重大了些,這方面,我做爲丹堂的堂主,必須要謹慎對待。”
聽青塵說着,歐楚陽把臉轉向柳長風,而後者卻是一臉的不悅之色,緊盯着青塵脫口道:“堂主…”
沒等柳長風說下去,青塵用力一揮手製止了柳長風接着說道:“不過,柳長老是爲我丹堂的堂主,說出去的話就猶如潑出去的水,沒有收回之理,做爲丹堂的主事人,我也不眼看着他成爲無信之人,所以這樣,現在你已經被丹堂認證,如果你能加入丹堂的話,那件事,還有得商量。”
聽了青塵的一席話,歐楚陽立刻明白過來,這個丹堂的堂主無非是想讓自己成爲丹堂的人,不過這個結果柳長風已經跟他說過,對於這,歐楚陽倒是沒什麼牴觸。
歐楚陽道:“這個沒問題,只不過,要怎麼才能更快的進入典閣,這是最重要的,因爲我現在還是尚武學院的學員,我的時間不會多。”
“那就不好說了,一般在丹堂能夠進入典閣的人,非是對丹堂有着重大貢獻不取,所以,我們還要看你的表現。”青塵淡然道。
“表現?”歐楚陽一愣,這方面他倒是考慮過,只是,當初柳長風答應他的時候,完全不是這層意思。
歐楚陽皺着眉頭,把目光投向柳長風,那意思很明顯,看你怎麼說了。
感受到歐楚陽不悅的目光,柳長風老臉一紅,之前在茶樓裡自己拍胸脯向對方保證,可現在卻出現了差頭,這怎能不讓他失了面子。
微怒之下,柳長風急切的說道:“堂主,當初你不是說了嗎?如果歐楚陽成爲二級丹師並加入丹堂,就可以讓他進典閣一觀,爲什麼現在…”
“唉~”青塵嘆了口氣,意味深長的說道:“當初是當初,可現在是現在,原來我是這麼說過,可現在情況卻不可以。”
說到這裡,青塵不自然的看向那地上的一片碎紙,不過,在嘆息間,青塵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精光。旋即青塵呆滯道:“你剛纔說什麼?他成爲二級丹師了?”
交談間,青塵這纔回味過來先前柳長風的一番說辭,在發現那語氣中透露出的歐楚陽的境界時,青塵也是不免錯愕。
“沒錯。”見到青塵略顯驚訝的神色,柳長風的臉上浮現一抹得意的笑容。不過,柳長風還打算真正的震懾青塵一下,便接着說道:“歐楚陽同時煉製出了一、二級丹藥,所以他現在已經是真正的二級丹師了。”
“什麼?”柳長風的話猶如大海之中翻起的滔天巨浪般,實打實的讓青塵震驚了一把。其實這番話並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語言,只不過聽在這個對煉丹之術瞭解甚深的老人耳中,那關鍵的“同時”二字卻是起了不小的作用。
同時煉製一、二級丹藥,這並非不可能,自己也可以,只是那時是在自己達到五級丹師的境界,方纔做到的,可眼下,這個年僅十幾歲的少年便已經做到,說不得,這是一個奇蹟。
聞言,裘勝也是突然想起裘娜從棋盤鎮回來向他彙報的信息,片刻之後,前者拉過青塵到一旁低聲道:“你現在不是少一個弟子嗎?”說着,裘勝衝着背後的歐楚陽擡了擡下巴。
青塵見狀,心領神會,一拍額頭,隨後向裘勝豎起大姆指,此時,兩位老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青塵迴轉,走到歐楚陽面前,目光掃視了其一眼後,突然說道:“這個,你真的想進典閣。”
“廢話。不想去我來這幹什麼?”心中怒罵了一聲,歐楚陽道:“很想。”
“那好。你能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同意你進典閣一觀。”青塵朗聲道。
“嗯?”見事情有了本質性的變化,歐楚陽一愣,旋即直視起面前這個老人來,這一看之下,歐楚陽突然察覺到對方的眼底隱約有着一絲喜色,而這喜色在之前卻是沒有半點呈現。
發現了這點不同,歐楚陽並未馬上答應,心機沉敏的他又怎能不察覺到對方語中的意味。
“這裡面有事兒。”歐楚陽心中暗暗想到。隨即,便陷入了沉思中。
見歐楚陽沒有答應,一旁的柳長風不由大急,手肘偷偷的捅了歐楚陽一下,心道:“怎麼不答應呢?”
沒有理會柳長風的提醒,歐楚陽又想了一會兒,方纔恭敬道:“呃,這位…這位前輩。”
“我叫青塵。”見歐楚陽還不知道自己的姓名,青塵率先開口道。
“哦,青塵前輩,之前我與柳老的協定,你定然已經知曉,當時我們的協定中,並無任何條件。現在青前輩卻讓我答應您一個條件,先不說這個條件晚輩能不能辦到,單是這前後不一的說辭,晚輩也不能接受。”
死豬不怕開水燙,歐楚陽當下拒絕了青塵。那犀利的言辭立時讓青塵有口難辨。其實,歐楚陽的意思很清楚,我與柳長風的協定早已定好,現在又加上一個條件,說不得,是不是你們這幫前輩來欺負一個晚輩呢。
“嗯?”聞聽歐楚陽拒絕,在場四人不由錯愕。尤其是青塵,心中立時對面前的這位少年大爲改觀。
“好厲害的小子。”青塵暗讚道。
“那按你的意思,該如何是好呢?”有求於人,雖然話未挑明,但想起那不日裡的挑戰,青塵便把姿態稍微降低了一下,問道。
清了清嗓音,歐楚陽淡然道:“讓我猜猜,前輩似乎遇上了什麼麻煩事。而這件事,前輩自己不可能出手,所以才需要小子代爲處理,沒錯吧。”
聞言,青塵大驚,而一旁的裘勝也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裘娜說的沒錯,這個小子太不一般了。”裘勝震驚的同時,陡然想到裘娜對歐楚陽的評價,不由暗暗點頭。
而被曬在一旁的柳長風更是苦笑起來,想起在棋盤鎮裡那段與歐楚陽的初識,前者馬上明白了歐楚陽的意圖:“這小子,老毛病犯了。”
聽到歐楚陽一下子道出了其中的關鍵點,青塵不由皺起了眉頭,在這一刻,他突然看不懂歐楚陽了。
眼神複雜的變化着,青塵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隨後才發現,自己已經被歐楚陽的語氣所感染,那不應該出現的情緒波動,已經被對方收入了眼底。
“你很聰明。不過,太聰明也不是好事。”活了這麼多年,被一個小子牽着鼻子走,青塵有些不爽。
見到青塵微有動怒的傾向,歐楚陽立刻歉意着說道:“晚輩只是說實話而已,並無冒犯的意思。”
青塵沒有說話,只等着歐楚陽繼續說下去,不過聽了歐楚陽的話後,眼中的怒意卻是少了許多。
見青塵並未深入怪責,歐楚陽也放下了心,道:“晚輩只是一個好學之人,對於丹修也有不小的興趣,所以才以一隻朱果的代價來換取柳老的承諾,說不得,這算是一個交易。而現在前輩提出一個條件,先不說這個條件是什麼,只要這個條件成立,那晚輩是否可以認爲,這是另一個交易呢。”
聞言,幾人點頭,歐楚陽說的不假,這裡面含有更多的交易成份。
見沒人反駁,歐楚陽接着說了下去:“既然是交易,那必然有交易的代價,就像我和柳老這樣。而現在我與前輩之間,是不是互有代價呢?”
細細的品味着歐楚陽的話,青塵沉入了沉思中,活了這麼大歲數,前者又怎能聽不出來,歐楚陽是在敲自己的竹槓。不過眼下,正是關鍵時刻,相比較那場關係到丹堂前景的挑戰來說,拿出點好處給眼前的少年,也是可以的。不過,這麼簡單就讓眼前的少年給敲詐了,在面子上還真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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