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聖地中央大殿,燈火通明,不過處於某處的氣氛卻是極爲壓抑。
大殿之內,以刑木爲首的七大聖地長老,威嚴無比的坐在居中以及左右兩側,七位長老的下方更是站着數名聖地導師,其中更是少不了,在這兩年內負責管理聖地一切事宜的楊平導師。此刻,七位長老的七張老臉面沉似水,隱隱還透着幾分肅殺之意。
大殿之上,刑木之下,歐楚陽一臉淡定的站在下首,其位置過於明顯,正好處於刑木於六位長老之間的地方,這讓門口處的東方雪、許潔兒等人見了心下猜測不已,她們很不理解爲什麼大長老會讓歐楚陽站在那裡。
猜測間,大門嘎吱一聲,自外而內的走來幾人。這幾個人統統身着聖地學員的服飾,只不過,除了爲首一人滿臉凝重之外,其餘四人皆是一臉頹廢的跟在其後面,頭低的很低,幾乎看不清面孔。
幾人進來,爲首一人在大殿中央站定,臉色深悶的環顧了一下四周,當其目光掃過歐楚陽時,突然停了下來,隨後低哼了一聲,把頭再度轉到刑木身上,恭敬道:“學生裴立,帶着裴全前來領罪。”
刑木緩緩睜開緊閉的雙眼,陡然暴出一團精光,道:“裴立,此事與你無關,你先站到一旁,我有話要問裴全。”
裴立答了聲是,隨後走到了一旁邊站定,然而,當其轉身的霎那,用那微帶怒意卻暗帶提醒意味的目光瞪了裴全一眼。
裴全見到自己的大哥用如此眼神看向自己,心下也知曉前者是在爲自己好,提醒自己如實回答。所以,裴全點了點頭,心中也決定,不論刑木問什麼,都要如實回答,最起碼的有了自己大哥,求求情的機會還是有的。
裴立剛剛退下,刑木便立即開口道:“裴全,爲什麼放火燒藥園。”
裴全一聽,不敢有所隱瞞,立馬把自己如何與歐楚陽認識,如何交惡,跟着不忿歐楚陽對自己的無視,出計陷害等等一切全數的說了出來。其中,除了那與羅鳴海之間商議如何陷害歐楚陽沒有說出來外,他到是沒有半點隱瞞,和盤托出。
聽完裴全的陳述,刑木點了點頭,隨後道:“你派人放火燒藥園,致使藥園蒙受巨大的損失,甚至,爲了掩蓋事實,你居然心恨到要殺害自己的朋友,你的行爲爲聖地所不恥,所以,經過我聖地長老會的研究決定,給予你廢除內氣,逐出聖地的懲罰,你可接受?”
“什麼?”
刑木的幾句話說的雖然簡短,但這般懲罰的力度卻是使衆人駭然,就連一旁歐楚陽也開始微微動容,在他想來,這本就是培養武者的學院,所以即使裴全的罰責再重也不過是逐出聖地那麼簡單,可沒曾想,這刑木居然還要廢掉裴全的內氣。
一個武修者如果沒有了內氣,那就如同一個正常人少了四肢,等同於廢人,這般懲罰,力度着實有些大了點。不過,轉念一想,刑木此言倒也不是很過分。試想,裴全居然能夠狠心殺害與自己相處了幾年好友,這般狼子野心,萬一放到了外界,大陸上豈不是又多了一個心狠手辣之人?也許,刑木是不想大陸上又多了一個惡人吧。
聽了刑木給自己的處罰決定,裴全再也站不住,又腳一軟跪在了地上,而他的大哥裴立卻是焦急的上前跪倒,求情道:“大長老,請允許我爲裴全求情,雖然他火燒藥園以陷害歐楚陽,但也是一時糊塗,致於殺人滅口,那也是他在酒後受到了別人的教唆,一時失去理志。所以肯請大長老不要廢掉他的內氣。”
淡淡的看了一眼裴立,刑木一擺手道:“你先退下,我還沒說完。”
裴立聞言,也不敢多話,但也沒有起來,依然跪在地上,等待着刑木說下去。而刑木見前者如此倔強,也不再作理會,反而再次看向裴全道:“裴全,你的爲人,我們略有了解,這番陷害歐楚陽的計劃,應該不會是你的主意,據我瞭解,你的背後應該還有別人在唆使,你才能一步步的走上這不歸路。這樣吧,如果你能說出那幕後指使之人,也許長老會會考慮不廢去你的內氣,但逐出聖地是一定的了。你自己想想吧。”
聽到這裡,裴全和裴立兩個兄弟皆是猛的擡起頭,眼底閃過一抹重生的希望之色。而刑木下方的歐楚陽卻是立時明瞭。誠然,對於有幕後指使這一說法,是他曾經提醒刑木的,沒想到刑木居然用廢掉裴全內氣來作爲換取後者指出幕後黑手的條件,怪不得一上來,就把問題說的那麼嚴重,懲罰那麼嚴厲,原來刑木並不想真正廢掉裴全的內氣,他所想的是,要裴全指出那幕後之人。
聞聽刑木有放過裴全的意思,裴立馬上轉過頭,對着裴全低聲催促道:“還想什麼?有沒有這回事,有的話快說啊。”
聽到裴立的提醒,裴全也是從呆滯中驚醒過來,遂立刻開口道:“是,長老。其實事情這是這樣的…”
剛剛說到此處,突然,裴全身邊射來一道寒光,這道寒光蘊含着無比陰冷的氣息,更是夾雜着點點黑光,筆直的朝着裴全射去。
這道寒光來的極爲突然,以至於就算是大殿之內的七位長老實力強勁,也沒有做出合適的反映。
寒光襲來,帶着隊冷的勁風,當着衆人的面,直接打入裴全的太陽重穴。太陽重穴是人身重要大穴,以裴全的實力還不能做到易經改脈,所以這突來的寒光,瞬間便要了其性命。
看着歪倒在地的弟弟,裴立居然驚愕在了當場,他根本沒有想到,剛剛還活生生的弟弟,此刻卻變成了死人。
短暫的驚愕沒有持續太長時間,裴立立時怒火上涌,回眸間,一雙蘊含着無比怒意的雙眼投向了右側。
楊平,聖地導師,居於聖地十年至久,期間表現極爲良好,再加上其資質優越,被刑木選爲下一任長老會的後備人選,可此時,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望着他,原因在於,那陰冷的寒光正是出自於這個身爲聖地導師的楊平之手。
驚詫得看着眼前這個長相平平的楊平導師,衆人滿臉錯愕之色揮之不去,屆時,任誰也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出手,將裴全殺死。
眼神在裴全的屍體與楊平之間掃視,裴立終是忍受不住心中的怒火,全然不顧對方是誰,也不再考慮爲何對方只用了一招便將初入武師之境的裴全殺死,全身內勁如奔騰的江水涌動起來。
“媽的,還我弟弟命來。”驚怒間,裴立猛的衝着眼前這個殺弟之仇衝去,一身內勁的釋放居然達到了整整四級武師的級別。
可是,眼看着向自己奔來的裴立,楊平導師卻是沒有半點慌張,甚至其眼底陡然閃過一抹不屑之色。
緩緩擡起右手,楊平肩頭一動,整個人便消失在裴立眼前,而當其再度出現的時候,已經是在裴立的身側。
“不自量力。”不屑的低沉話語在裴立耳邊響起,就在裴立眼底的驚駭剛剛出現時,楊平那蘊含無匹內勁的手掌,卻已然印在了裴立的身上。
“轟”
隨着掌上內勁的噴吐,裴立只感覺後心處一股大力傳來,隨後,其人便猶如折翅的燕子,猛的向下墜去,落地的時候,生生的將青磚鋪成的地面砸下一個深深的大坑。
兩人之間的交手,只在短短的瞬息間完成,便已經分出了勝負,不用想,只需看一眼便知道,裴立與楊平之間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見到裴立一招被擊倒在地,一時之間還不能爬起來,衆學員立刻下意識的向四面八方退去,紛紛離開了戰圈,一臉驚駭的望着這個曾經熟悉的導師。
而這時,雖然沒有刑木的命令,其中一名長老早就飛了過來,體表泛着炙熱的火靈屬性氣息猛的向楊平襲來。
武尊級別強者,可御空飛行,再加上其本身強大的實力,不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不是先前的裴立可以比擬。而就在這緊急的關頭之下,楊平也沒有太過於慌張。
眉頭只是微微皺了皺,在衆目睽睽之下楊平居然與那名長老一樣,腳下銀光閃爍,陡然平地飛昇,飄於空中。隨後,面對着那名長老攻擊,楊平全身一震,一股比之前更爲強大的氣勢猛然釋放而出,雙掌交替,迎上了那名長老。
“轟~”
一聲巨響,立時響徹於中央大殿,而受到這巨大響聲的影響,就連中央大殿外的學員也是爲自心神一顫。
本來平和的聖地,被這道來源於中央大殿的巨響所引動,立即譁然起來。無數聽到這響聲的學員開始由四面八方涌了過來。此刻,無數人都不難猜想到。
聖地。出事了。
無數學員開始向着中央大殿的位置會聚,而此時,大殿內,刑木等長老的面色變了數變,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這位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楊平。
“楊平什麼時候達到武尊的境界了?”元鳴驚詫的看着那個與另外一名長老對上數招仍不落敗的楊平,滿臉的不可思議,而之所以他首先問出口,原因在於他經常出入藥園,而這聖地管理方面卻是少有參於,對於楊平,他只侷限於其武師級別的實力。
旁邊,另外一名長老搖了搖頭,同樣詫異的說道:“不清楚,之間他一直都是七級武師,沒想到,他居然隱藏的這麼深,究竟是爲什麼呢?”
刑木眼觀着一切,眉頭越皺越緊,不知爲什麼,他的心裡總是有着一絲捉摸不透的異樣感覺,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很危險,似乎這眼前的楊平跟自己所熟悉的楊平不是一個人。
苦思中,時間慢流而過,與此同時,楊平早已於那名長老對拆了不下三十個回合,而令衆人更加震驚的是,到了此刻,前者仍不露敗象。
似乎忍受不了兩人就這麼打下去,刑木突然冷哼道:“各位長老,不用顧及身份,先把他拿下再說。”
聽了刑木的話,衆長老立刻領會,隨後也不再拖沓,各自催動着內勁,一擁而上,將楊平牢牢的困在中間。
這下,楊平再也不能保持那從容的姿態,惱怒間,前者哈哈大笑:“想不到,聖地六大長老,居然一同出手,對付我一個初入武尊的無名之輩,看來,聖地也不過如此。楊某領教了。”
楊平一邊叫着,言語中盡是嘲諷之意,不過,儘管衆長老聽在耳中,面紅耳赤,但他們還是聽從刑木的話,沒有留手,各種高級武技紛紛的向楊平身上招呼過去。
六大武尊圍攻楊平,結果可想而知,後者根本不可能突圍,也無法去戰勝其中任何一個長老,所以,在其餘五位長老一同出手後,僅僅兩三個回合,楊平便險象環生,終於,其中一名長老的手掌抵到了其後心,大力噴吐而出,轟的一聲將楊平拍了出去。
哇~一口鮮血自楊平口中如泉涌般噴出,在空中形成了一片血雨,到得此刻,楊平終是受到了不輕的內傷。
見到楊平被重傷,衆人終是鬆了口氣,而心中那無名的怒火也是因爲此一擊,熄掉了不少,只是,還沒當衆人醒過神來,元鳴突然急切的叫道:“不好,歐楚陽,快躲開。”
這一聲提醒,將衆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當在場所有人向着楊平看去時,大家這才發現,歐楚陽現場所站的位置,卻正好離所有人都很遠,就只離那個被一掌拍出的楊平最近,那般距離,已經只有幾步之遙,此時,就算是實力最的強的刑木全力出手,也不能阻止楊平重傷歐楚陽。
被擊飛的楊平,在噴吐鮮血過後,居然面露得意之色,飛掠間,一個閃身,楊平就到了歐楚陽面前,不由分說,單手成爪緊扣歐楚陽脖勁,而另一隻手卻是緊緊的抓住了歐楚陽的一隻手臂。
“不要動,小心我扭斷他的脖子。”
楊平突然將歐楚陽脅持爲人質,致使衆長老立時停住了追過去的身形,一個個的面露怒色的緊盯着楊平。雖然他們心中震怒無比,但爲了歐楚陽的安全,也不得已忍了下來。
見到楊平挾持着歐楚陽,刑木先是皺了皺眉,隨後走上前,冷眼瞧着楊平道:“你到底是誰?來這幹什麼?”
聞言,楊平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我也不幹什麼,現在我只想離開這裡。”
刑木淡淡的看着楊平,心下雖然擔心歐楚陽的安危,但並沒有表現出來,反而平靜的說道:“你以爲挾持一個聖地學員,我就會讓你離開?”
“哈哈~”楊平聞言狂笑:“老東西,別拿話堵我,別人也許不行,但我知道歐楚陽不一樣。聖地的所面臨的危機還要靠這個小子才能安然渡過吧。”
聽到這裡,衆長老無不變色,驚怒間,刑木當下問道:“你怎麼知道?你都知道什麼?”
“我知道什麼?”楊平反問一句,接着道:“在聖地十年,別人不知道,可我什麼都知道,聖地還有半年就要面臨一場巨大的危機,嘿嘿,沒有了歐楚陽,你刑木就要成爲聖地有史以來的千古罪人,我沒說錯吧。別廢話,給我讓開。”
楊平說着,手上一緊,而歐楚陽受力,陡感窒息,微一擡頭。
刑木見狀,忙道:“想離開這,可以,不過你要保證他的安全。”
“沒問題,只要你們不跟上來,我不會傷害他的。”楊平添了添舌頭,陰冷的笑道。
既然歐楚陽的小命被對方掐在手裡,刑木再也不敢輕舉妄動,所以,幾位長老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楊平挾持着歐楚陽一步步的向中央大殿外走去。而他們,緊隨其上,始終與楊平保持着一段不近不距離。
來到中央大殿廣場,此時外面早已會聚了大量的聖地學員,而當這幫聖地學員見到平日裡的楊平導師正挾持着歐楚陽,更是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直到,刑木等人衆中央大殿的裡面跟隨而出時,他們才感覺到這次聖地發生了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