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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歐楚陽還不放心,道:“要不這樣吧,潔兒幫我去找找小黑,有了他才能保證萬無一失,而大哥,你一定要把堂叔送回紫霄,不然的話…”
黃浪聽着,也覺得方堂在這裡也是不妥,便點頭應了下來。至於許潔兒雖說不情願,但歐楚陽說的字字在理,也不好反駁,算是同意了歐楚陽的決定。
一番安排下來,壓在衆人心頭的一塊大石也算得以解決,沒了牽絆,衆人聊得暢快了許多。直到半夜,幾人終於疲憊的終止了交談,各自休息去了。
夜半三更,歐楚陽與黃浪、薛俑年、方堂擠在了一間屋子裡,由於地方狹小,三人只能把牀讓給了方堂,而他們三個,皆是盤膝的坐在地上,閉目養起神來。至於幾人中的唯一一個女性許潔兒,自然被分到了筱蝶曾經居住過的閨房。
眉一樣的上弦月高高的掛在天邊,黑毒城裡少有這樣的夜晚,比較明亮,帶着絲絲涼意。
歐楚陽盤膝打坐,默默的修煉着,突然,靈魂中王陣出聲道:“歐楚陽,有人在向這靠近。”
聞言,歐楚陽全身一震。要知道,這可是深夜,誰會無聊到半夜來這溜達,要是有的話,肯定是有什麼預謀。
雖然歐楚陽自己沒有感覺得到,但既然王陣說了,就不是無的放矢,對於王陣的靈魂感應,歐楚陽從來沒有懷疑過。
慢慢的站起身,驚動了黃浪三人,歐楚陽輕輕的擺了擺手,示意三人不要說話,低聲道:“收斂氣息。”
聞言,黃浪和薛俑年趕忙將氣息斂至極致。隨後只看見歐楚陽走到窗邊,藉着王陣的指示,朝着遠方天際望去。
片刻之後,遠方天際,一道黑影極速變大,掠至歐楚陽幾人所住的地上的上空,猛的停下。
夜很黑,窗戶還是半掩,歐楚陽看不清黑影的面貌,只能看到這道黑影不是人類,反而像是一個龐然大物,懸浮於空中,藉着灰暗的月光,歐楚陽只能看到一條長長的巨尾在空中亂甩。
這時,黑影突然發出強大的氣勢,筆直的朝着歐楚陽住的小院掠來。只是當歐楚陽震驚着剛要準備防範之時,一道來自於靈魂的尖嘯響起。
驚駭着,歐楚陽全身內氣收斂,下一刻,那黑影停滯了一下,頓時再次飛馳離開。隨後,歐楚陽見到,一道人影自黑影來的方向劃過,筆直的朝着黑影襲去。
“我去看看。”說完,歐楚陽衝出屋子,遠遠的呆着這兩道黑影,追了過去。
屋頂上,歐楚陽小心翼翼的跟着,雖然看不清前方的兩道黑影,但他還是能利用大靈透術感受到那兩道氣息。
跟了一會兒,歐楚陽發現自己已經出了城外,而這時,在城外的不遠處,那兩道黑影終於出現在自己眼前。
感受着那強大的氣勢,歐楚陽猛的停下了腳步,現在他根本看不清那一人一獸到底是誰,可好奇心再重,他也不能無視這兩股氣勢,強忍着,歐楚陽躲在了樹後,沒有跟上去。
這時,只聽天空中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畜生,跟我回去。”
“嗚……”
一道悲鳴,傳了過來,歐楚陽立馬捂上了耳朵,這悲鳴讓他靈魂都爲之顫抖。
轟……驚天巨響,驚擾了林間休息的野獸,隨後,只見這兩道黑影突然從歐楚陽的頭上掠過,再度朝着黑毒城的方面掠去。
黑影走遠,歐楚陽這才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剛剛那一道悲鳴,威力實在是巨大,以致於擁有着強大靈魂之力的歐楚陽也差點吃不消。
“是什麼?你看見了嗎?”歐楚陽坐在地上,驚問道。顯然,周圍沒有別人,歐楚陽的這句話是對王陣說的。
靈魂中,王陣的聲音異常的凝重:“看不到,也感覺不到,這股氣息不像是人類有的,而且剛剛的悲鳴是來自靈魂深處的力量,無從考究。”
“回去再說。”歐楚陽說了一句,離開了林間。
爲了保險起見,歐楚陽在林間等了一會兒,覺得那兩道強大的黑影離開很遠以後,方纔站起身來,回到了黑毒城中。
城外樹林,離着黑毒城只有不到數裡之遙,以歐楚陽的實力和速度,幾分鐘的時間便能達到,可他偏偏飛的很慢,一路之上受到王陣的提醒,還不停的觀察着自己周圍的動靜,以防止那兩道黑影從林間殺出來。
剛剛在薛俑年住的屋子上空,歐楚陽就已經感覺到了第一道黑影那濃烈的殺意,細細的感受了一下,歐楚陽發現,那黑影所擁有的實力要遠遠高於自己,即便是沒有武狂級別也差不多少。歐楚陽不笨,這樣的強大的存在,自己就算是把所有底牌拿出來,也未必是人家的對手,所以,他只能小心加謹慎的放慢了速度。
直到他安然無恙的回到薛俑年的住處,這才鬆了一口氣。屋子裡,黃浪等幾早就醒了過來,焦急的等着歐楚陽回來。而當他們見到歐楚陽安全的迴歸後,也同時放下了心裡的一塊大石。
歐楚陽一回來,幾人便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而歐楚陽卻一直苦笑加搖頭。沒辦法,連他自己都沒有看清那兩道黑影是誰,怎麼跟黃浪等人講呢?
既然沒有什麼發現,幾人便無趣的休息了,只有歐楚陽,盤膝坐在地上,腦海中卻始終回憶着那第一道黑影的形狀以及氣息。同時,歐楚陽還跟王陣在靈魂中溝通了一番,通過歐楚陽的描述再加上王陣那淵博的知識,最後,兩人一致的認爲,此物應該是…
一隻蠍子。
蠍子,在黑毒城中並不稀奇,可歐楚陽見到的這隻蠍子,卻比人類還要大上許多,如此巨大的蠍子,世間罕有,可是爲什麼會出現在黑毒城中,兩人就不得知了。百般苦思無果,兩人無奈放棄了對這隻蠍子的研究。
次日清晨,薛俑年很早的出去了,院裡只留下歐楚陽、黃浪、許潔兒以及不能動彈的方堂四人。
圍坐在一起,四人閒聊着,過了半晌,薛俑年終於回來,手中還提着一個竹編的大坐椅,一進院子,便對歐楚陽恭敬的說道:“堂主。準備好了。”
聞言,歐楚陽點了點頭,轉頭對黃浪和方堂輕喚了一聲:“大哥,堂叔。”
黃浪會意,站了起來,對歐楚陽道:“兄弟,自己小心一點,把堂叔送回去後,我會盡快趕回來。”
歐楚陽搖了搖頭,道:“不用了,這裡不便於你修煉,再說,現在紫霄的發展很快,也需要人手,你還是在紫霄幫幫佟良吧。”
黃浪思索着,也覺得歐楚陽說的有理,便不再執着。
這時,一旁的方堂對歐楚陽說道:“小然,堂叔託累你了,呵呵,在這裡,自己小心一點,如果有危險,能逃就逃,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堂叔也只能送給你這一句話了。”
歐楚陽體會着方堂語中的關切之意,鼻子有些發酸,強忍了一下,歐楚陽道:“放心吧,堂叔,我有分寸。”
見方堂說完,黃浪走了過去,輕輕拍了拍前者的肩膀,隨後在方堂點頭之後,黃浪方纔一把抱起方堂,放在了準備好的竹椅之上。
“兄弟,保重。”
黃浪說完,背起了竹椅對薛俑年道:“走了。”
薛俑年點了點頭,回頭看向歐楚陽,並未說話。
他是一個機靈的人,他知道,有些話並不用傳遞,一個堅定的眼神就夠了。
看着薛俑年,歐楚陽欣慰的點了點頭,他相信,這一去,紫霄將會又多了一名軍師級的人物,這對以後紫霄的發展只會有好處,不會有壞處。
黃浪和薛俑年,帶着方堂,離開了黑毒城,他們走的時候,是薛俑年領的路,那是一條偏僻的小路,可以直接到達西南方向的城牆。帶着方堂,以歐楚陽的意思,自然需要隱蔽一些,少點麻煩是最好的,不然,被妖宇那種人發現,歐楚陽自然又會多了些不必要的麻煩。
院內只剩下歐楚陽與許潔兒。
後者一雙美目看了歐楚陽一會兒,眼中浮現許多複雜之色,似擔心、似留戀、似氣惱,半晌過後,當歐楚陽轉頭時,許潔兒方纔把視線收回,柔聲道:“這裡不好,都是討厭的腥臭味,連修煉內氣都很麻煩。我也走了,找到了小黑,我會再回來。”
說完,許潔兒擡步就向院外走去。
見狀,歐楚陽苦笑了一聲。心道:說走就走啊,這也太酷了一點吧。
在歐楚陽心裡,他一直把許潔兒當成最好的夥伴,即便是許潔兒對他再好,他也沒有感覺到異樣的成份,也許是有了慕婉晴、更也許又多了一個東方雪,歐楚**本沒有往男女之情這方面想。對於此,許潔兒早有感覺,然而她…
單方面的喜歡只屬於許潔兒一個人,也許不想打破眼前的關係,更不想自已夾在歐楚陽與東方雪之間,讓其做以爲難的抉擇,許潔兒最終選擇了沉默。
不想留戀,許潔兒走的很快,只是心底間的那份擔擾迫使她在院門處停了下來。
想了一想,許潔兒自靈戒中取出一枚精緻的晶牌,扔給了歐楚陽道:“這是傳訊晶牌,輸入靈魂之力就可以用到聯繫到我。”
“小心一點。”說完,許潔兒又加了一句不溫不火的關懷語話語,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院子,而這期間根本沒有給歐楚陽說話的機會。
望着那玲瓏的背影,歐楚陽一陣錯愕,凝望間,歐楚陽彷彿從那個背影中看到了孤寂的影子。
不明所以的撓了撓頭,歐楚陽嘿笑了一聲,同樣離開了薛俑年的住處。
靈魂中,王陣盤膝凌空懸浮,心中無奈的嘆了口氣:“唉……,這個傻瓜,大靈透術教給他,真是浪費了。”
一縷幽長的嘆息在靈魂中飄蕩着,越飄越遠。當然,再遠,也飄不到歐楚陽的靈魂深處。
萬里無雲,豔陽高照。
清晨的黑毒城,依舊喧鬧,各個門庭若市的商鋪早已開門售賣,空氣中還是飄蕩着那令人作嘔的腥臭。沒辦法,誰讓這裡是黑毒城,是毒門的領地。對於城中修煉毒內氣的武者來說,卻是再沒有比黑毒城更好的地方了。而對於歐楚陽來說,居住在這裡是一種煎熬。
毒門信堂中,歐楚陽獨自坐在一間約百平米的屋子裡,無聊的翻看着各種遞交上來的消息記錄。
從四號到七號,可以任他看個遍,只不過,歐楚陽只是裝模作樣的翻了兩下,便將那大量的記錄卷軸甩到了一旁。
“前輩……”歐楚陽爬伏在桌案上,單手撐着下巴,輕喚了一聲。
聲音傳出,靈魂中馬上有股能量波動起來。
“嗯?還有考慮那件事?”這自然就是王陣的聲音。
眉頭輕鎖,指尖敲擊着漢白玉的桌面,歐楚陽緩緩道:“你說任萬枯這個老鬼到底把陰露草藏在了什麼地方?找了幾個月了,我根本沒有發現哪有培植陰露草的地方,任萬枯是不是隻有這一滴陰露,或者是以前的什麼時候煉製的陰露丹。”
沉默了片刻,王陣回答道:“有可能,不過想要得到十年方纔凝成一滴的陰露,光是靠機緣不太可能,一般都是有丹師精心培植,等着結露的。”
“有道理啊。”歐楚陽長嘆了一聲,疑惑道:“如果是這樣,爲什麼就找不到呢?”
“怎麼?着急了?”王陣微微笑道。
歐楚陽眼皮向上翻了翻,作了一副無奈的表情,嘆道:“能不急嗎?快四個月了,小黑都找到了,現在只差找到陰露草,就可以脫身了。誰還願意待在這個鬼地方?你也不是不知道,這四個月來,我始終無法突然那三級的屏障,突破不了,就達不到四級的境界,而修爲也停止不前,唉,真是浪費了這麼多的天地靈氣。”
聞言,王陣問道:“想一想,現在毒門中,還有什麼地方沒有找到的?”
歐楚陽想都沒想,便答道:“只有一個地方了,那個地方就連毒門的長老也進不去,我也沒什麼辦法啊?”
“禁地?”
歐楚陽點着頭,道:“可不就是那裡。我去過一次,只是到了禁地外的大堂中,看到了許許多多的毒物,別的就什麼都沒有了,而那禁地的大門就在這裡大殿的二層。不過我看,那裡應該不是什麼培植藥材的地方吧。哪有在屋子裡培植藥材的。”
歐楚陽分析着,眼神變換不定,腦細胞更是旋轉不停。想了又想,歐楚陽也不認爲一個由金屬和瓦石建造的大殿裡會是培植藥材的絕佳之地。需知道,陰露草的培植,那可是需要上萬株不同種類的毒草啊,那麼的毒草,光是種也是上百畝地,哪是一個大殿能包容的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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