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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妖海恭敬的回答道:“查了,可就是沒有他的蹤跡。”
“嗯。”只是一句話,任萬枯再次的沉默了,沉思着,任萬枯又問道:“你真的親眼看見了歐楚陽殺了妖宇?真的親眼看見他進了禁地?”
被任萬枯這麼一問,妖海略微一沉吟,終是如實回答道:“回門主,屬下並沒有親眼看見,不過自打他來了毒門後,曾經與犬子有過數次衝突。在這黑毒城中,如果有理由殺死犬子,並敢於去殺死犬的,屬下認爲就只有他一個人。所以我敢斷定,殺了犬子又偷走鑰匙的人,一定是歐楚陽。”
聽了妖海的分析,任萬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他知道,妖海說的有理,在這黑毒城中,除了剛來的歐楚陽之外,根本沒有人敢動妖宇半根汗毛,只不過他在接到妖海傳訊的時候,已經很快速的趕回了毒門,並直接到二層檢查了一番。
沒錯,禁地是打開的,這說明已經有人成功的從妖宇身上拿到了打開禁地之門的鑰匙,然而當他進到書房的時候,卻發現那裡並沒有被什麼人動過,就連桌子都完好的擺在那裡,跟自己走之前是一樣的。如此說來,那進入禁地之人,應該沒有找到什麼,便退了出去纔是。
如果妖海猜的正確,那歐楚陽在哪?任萬枯可不相信,歐楚陽會發現傳送陣,即便是發現了,他也不相信歐楚陽會使用。那只是自己的師父設立的陣界。任萬枯跟隨着蒙義多年,他自然知曉關於陣修的秘辛。在勇武大陸上,很少有人知道陣界的存在,就算是知道,也不可能習得使用陣界之法。像傳送陣這樣的陣界,別看很容易學會,但如果沒有人教授的話,想去到傳送陣另一邊根本不可能。所以,任萬枯並不排除是歐楚陽偷了鑰匙的嫌疑,可他也沒有證據說肯定是歐楚陽做的。
苦惱着,任萬枯也對此事沒有絲毫辦法,遂對着殿下的陳元問道:“陳元,前一陣子歐楚陽有什麼怪異的舉動?”
陳元聞言,先是想了想,隨後搖了搖頭,道:“沒有什麼舉動,他每天都在信堂裡整理着來往的消息,其它的倒也沒什麼了?”
“沒什麼?這就怪了。”任萬枯心道。
沉吟了片刻,任萬枯突然吩咐了起來:“陳元,你馬上派人去一趟黑虎鎮,打探一下,看看歐楚陽有沒有回去,另外,準備一份紫霄的資料送到我這來。”
“是。”陳元恭敬的答應了一聲,轉身便離開了大殿。
陳元走後,大殿中只剩下了妖海與任萬枯兩人,這時,任萬枯問道:“我讓你查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聞言,妖海哪敢怠慢,趕忙如實的回答道:“回門主,還在進行中。”
“還在進行中?”任萬枯聽了一愣,旋即怒道:“讓你辦點事情怎麼總是辦不好。黃浪是應該死的人,你卻沒有將他殺死,還讓他跑掉了,現在讓你查,你居然查不到。”
冷冷的看着妖海,任萬枯怒火中燒的斥責着,把站在殿上的妖海嚇的下意識的打了個寒戰。他知道,要不是自己一直對任萬枯忠心耿耿,以後者的性格,只需有一次辦事不利,腦袋就會搬家了。還用得着現在受着任萬枯的怒罵?
所以,對於任萬枯的責備,妖海並沒有反駁,而是很誠肯的道:“門主教訓的是,妖海該死。”
見妖海承認錯誤,而他又是自己親手調教出來的,任萬枯無奈的怒瞪了妖海一眼,隨後消氣道:“算了,我明白,要不是黃浪有着傳說級武技傍身,他也不會那麼輕易的逃走。這也不能全怪你。去吧,繼續打探歐楚陽與黃浪的下落,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他們,死活不論。”
“是。”妖海應着,痛快的離開了大殿。
只留有任萬枯一人的毒門大殿頓時安靜了下來,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任萬枯走上了二樓進了禁地。
一陣光華閃過,任萬枯再度的出現在了鐘乳石洞當中,而這次他卻沒有去找蒙義,順着狹長的通道,任萬枯來到了一個嶄新的洞**,他沒馬上進去,而是淡淡的看了一會兒,隨後才擡步走了進去。
進到洞穴,任萬枯駕輕就熟的走到了裡面,頓時,一隻大大的水池出現在任萬枯的眼中。水池中赫然爬着一個人,與其說是人,他不如說這個物體只有半個人身,下半身卻是兩隻打着彎的粗壯大腿,大腿明顯不屬於人類,那上面覆蓋有厚厚的、閃着點點光芒的獸鱗,而在這物體的腰間,赫然有着一條粗長的尾巴盤在腰上。
注視着這似人非人的物體,任萬枯的臉上閃過一抹得意與自豪之色,沉聲道:“你……”
聽到有聲音傳來,那物體陡的轉過臉來。屆時,一張極爲猙獰面孔慢慢呈現出來,滿是泥污的臉上更是多了一雙野獸的眼睛。此時,若是身在隔壁的歐楚陽在此,定會爲這張面孔大驚失色,因爲這張面也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失蹤已久的方堂。
“你是誰?你把我怎麼了?”
“驚人的毅力,你果然是人獸同體的最佳人選。從今以後,你叫”蜥“”任萬枯淡淡的說着,眼中噙着一抹得意的神色。
方堂用那野獸般的血紅雙眼看了看自己,頓時悲從中來,憤怒的對任萬枯吼道:“你對我做了什麼?你是誰?”
任萬枯淡笑着,絲毫沒有因爲方堂對自己的咆哮而生氣,反而笑呵呵的說道:“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等過一陣子,你就會忘了以前發生的所有事,包括你自己,到時候你只記得我,我是你的主人。”
“啊……”聽到任萬枯如此說着,方堂再也忍受不住身體上的巨大改變,嘶吼着,舉起那形如獸爪般的雙手向任萬枯撲來。
“嘭……”
見方堂向自己撲來,任萬枯袖袍輕揮,輕描淡寫的將方堂反震了回去。
“哼!不自量力,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待着吧。我會找到更多的毒物給你進補。哈哈……”
任萬枯說完,大笑着離開了洞穴,並朝着對面走去。經過陰露草的時候,任萬枯特意的看了一眼,見陰露草安然無恙,放心的點了點頭。
目光轉向蒙義所處的洞穴,任萬枯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走過去,直接進入了下一個洞穴。
與方堂所在洞穴一樣,裡面匍匐着一個似人非人的物體,這個物體看起來要比方堂大上許多,齊腰以下是一個完整的蠍子,而腰部往上卻是一個人類的上身。
人獸同體,這就是蒙義提到過的人獸同體。看上去,這是一隻蠍子與人類嫁接的產物。
任萬枯走進,見蠍人匍匐在那裡一動不動,趕忙走上前去觀察了一下,隨後那褶皺的老臉上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到時候了,跟我走吧。”說着,任萬枯指尖一點,一道靈魂之力射入蠍人的體內。隨後,只見蠍人猛的站了起來,兩隻巨鉗不停的舞動着,最後當其見到任萬枯後,驚懼的停了下來。
“走……”任萬枯冷着臉,只說了一個字,便率先出了洞穴,蠍人彷彿很是懼怕前者,乖乖的跟任萬枯離開了洞穴。
一陣光華閃過,任萬枯帶着蠍人走出了傳送陣,打開禁地大門,來到了毒門大殿的二層。
一進二層,蠍人一直懼怕的神色爲之一緩,轉眼間看到了滿地的毒物。血紅的雙眸迸射出貪婪的光彩,蠍人似乎已經忘記了身旁還有一個震懾着自己的存在。停也不停衝到了大殿中央。
屆時,在任萬枯目光的注視之下,蠍人終於開始了對整個大殿二層所有毒物的大掃蕩。
一隻只毒物,不論大小不斷的被蠍人吞到了肚裡,隨着小腹的鼓漲,大殿二層內所飼養的毒物一隻只的減少,最後,整個大殿都被一股濃烈到極點的血腥味所充斥着,而地上更是數十種毒物的殘骸。
任萬枯開心的笑着,彷彿這血腥的場面能給他帶來無限的快感。這時,樓梯上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隨後,一個毒門門人倉惶的跑上了二樓。
“門主,不好了。”剛上樓,這名門人開口大叫道,可當他剛打算說下去的時候,陡然發現了這二層的異象,那人首蠍身的龐然大物讓這名門人駭然的張大了嘴。
“誰讓你上來的,我不是吩咐過,從今往後,誰也不準上這二樓嗎?”威嚴而又充滿殺意的話語自任萬枯口中吐出,直接將那陷入呆滯中的門人驚醒。
“是,哦,不,門主,不好了,外面有一夥人馬,殺氣騰騰的朝着黑毒城方面殺來了。”門人戰戰兢兢的回稟道,眼角的餘光還驚懼的掃了蠍人一眼,待看到蠍人的嘴上還叼着毒物的殘骸時,忍不住的嘔了兩聲。
“嗯?”任萬枯聞言微微一愣,旋即問道:“什麼人這麼大膽?”
“聽陳老說,好像是一個叫做紫霄的傭兵團。”那門人如實的答道。
“紫霄?”一聽這個名字,任萬枯立馬便想到了歐楚陽的傭兵團,心道:“難道歐楚陽回去了,又發現了什麼?來報復來了?”
想到這裡,任萬枯突然想起了歐楚陽曾經對他說過的話。前者的臉色馬上陰沉了下來。
看了看門人一眼,再瞧瞧那正在享受着“美味”的蠍人,任萬枯眼中閃過一抹狠厲。
“既然你上來了,也不用下去了。蠍,去。”
隨着任萬枯對蠍人下達了命令,蠍人立馬停止了口中的咀嚼,獰笑着掠向那倒黴的門人。
“啊……”
樓上傳來了攝人心魂的慘叫。望着那被蠍人吃掉一半的門人,任萬枯的臉上並未出現半分的憐憫,反而冷笑着對蠍人說道:“儘快吸收毒氣,好了以後,直接來找我。”吩咐完,任萬枯便走下了樓。而那蠍人彷彿能聽懂任萬枯的話似的,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隨後繼續吃了起來。
毒門大殿,妖海、陳元等人聽着那樓上傳來的悽慘叫聲,不由的打了個寒戰,不多時,在所有人注視之下,任萬枯終於緩緩的走下了樓。
這時,任萬枯負着雙手,冷着臉慢步走到樓梯,眼神掃視了一下衆人,道:“我說過,從今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準去二層。”
任萬枯冷冰冰的話語使本就緊張的大殿更加壓抑,毒門衆長老包括倍受任萬枯信任的妖海面露震驚之色。此時,沒有人敢再去觸動任萬枯的怒火,一個個膽戰心驚的低下了頭,連看都不敢看一眼。
森寒的目光掃視全場,任萬枯問道:“到底怎麼回事?說。”
妖海用眼角餘光瞥了瞥衆人,見沒有人敢說話,仗着膽子拱手道:“門主,城外有一批隊伍現在正在十五里外,全速向黑毒城開進,據我和陳老的打探,這支隊伍應該是紫霄傭兵團的人。”
“紫霄傭兵團?”任萬枯看向陳元,似求證的問道:“你可看清楚了?”
聞言,陳元趕忙答道:“是,屬下和樑長老曾經去過紫霄,有幾個面孔還是熟悉的。”
“隊伍裡有沒有特殊的人?”任萬枯突兀一問,讓陳元和妖海同時一愣。
想了想,兩人搖了搖頭。
沉吟着,任萬枯的臉色越來越差,到了最後,整個褶皺的老臉完全被一層濃烈的黑雲包裹了起來。
“妖海,點齊所有毒門中人,再加上黑毒城的信徒,隨後到城門。”任萬枯說着,全身的氣勢陡然釋放而出,那蘊含着怒氣的毒屬性內氣,頓時在其身後形成了一條巨大的黑色蟒蛇。
時值隆冬,寒風瑟瑟,是夜的一場大雪,將整個黑毒城鋪上了一層厚厚的銀沙。
此時的黑毒城上,黑壓壓的站着上百人,在這羣人的身後,黑毒城中,更是有着數百乃至上千的人羣站在寒風之中,頻頻向體外噴薄着沖天的氣勢。
能聚集如此衆多的武者,而且大多數人還是毒修,在黑毒城範圍內,也只有任萬枯這個老怪有這個能力。上千武者的氣勢聚集到了一起,使整個黑毒城都處在極度的壓抑與肅殺中。
站在東門城頭,任萬枯雙目精光綻放,緊緊的注視着城外不遠處一支步步逼近的隊伍。雖然離着很遠,人們只能看見對面那攢動的人頭,但那股凌厲的殺氣卻是早早的撲向了黑毒城。屆時,那些站在城裡的毒門中人除了對徹骨寒風的抵禦,還需要用自己的內氣撐着自己的膽量,抗衡着來自城外的凜然殺意。
隨着城外那支隊伍的逼近,城內的氣氛漸漸的緊張了起來。這裡,沒有人知道,對方是什麼樣的勢力,但是他們雖然不知道,可遠處傳來的殺意卻是極爲的真實以及具有震撼的威懾力。
“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向黑毒城挑釁?”所有人猜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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