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黑暗城地界,黑毒城與其餘三個城池不同,這裡居民不但每天都觀看着殺伐混亂的場面,甚至在夜裡還要提心吊膽的活在毒物的騷擾之下,要不是沒有能力,恐怕黑毒城會成爲最冷清的城池,儘管是這樣,在四大城池中,黑毒城還是人口最少的一個。而這一切都要“歸功”於那個狠毒的老人。
現在,任萬枯終於死了,對於黑毒城的居民來說,他們等於脫離了苦海,不管下一個佔領這裡的城主爲人如何,只要不是那種嗜殺如狂的霸主,相信他們日子會比以前要輕鬆許多。更何況,剛剛的一場大戰,城內的毒物盡物被任萬枯滅殺,現在的黑毒城可以說再沒有之前毒氣繚繞的景象。
黑毒城的原住居民深深的吸了一口多年不曾吸過的清新空氣,底下如潮水般的喊聲更加的熱烈起來。
一聲聲城主,把天空中的歐楚陽叫的一愣一愣的,半天才回過神來,衝着底下微微一笑,歐楚陽慢慢的降到了地面,側目間,歐楚陽看到了任萬枯的半截斷肢。
閃身飛過,將那還握在斷臂手中的毒源晶拾起,歐楚陽的目光陡然落在了任萬枯斷手上的一靈戒上,將靈戒摘下,歐楚陽抽取一絲靈魂之力輸入其中,頓時裡面的景象在其腦海中呈現出來。
海量的藥材、靈晶堆積如山,無數功訣、秘術放在一旁,甚至還有兩枚傳訊晶牌一處角落中閃閃發光。
看完,歐楚陽大喜過望,他目前最需要的便是這傳訊晶牌,仔細的查數了一番,歐楚陽將靈戒中所有的毒材一併取出,扔在了地上,單掌微擡,一道紫色火焰升騰而出。
屈指微彈,紫火暴射而出,噴到那堆積得如小山堆的毒材上,騰一聲,燃起了雄雄大火。
毒氣再度瀰漫而出,只不過這次卻沒有將周圍的空氣污染,而是盡數被毒源晶吸收進去。
將這一切做完,歐楚陽方纔回過身,然而就在這時,身後突然想起一道道驚呼。
“老大,小心”
“歐楚陽。”
聞聲,歐楚陽驀的回頭,只見一道青影斜掠過來,筆直的襲向自己。歐楚陽剛準備出拳轟殺,眼眸中突然出現方堂的影子。
下意識的,歐楚陽猛的將揮出半截的拳頭硬生生的收回,可當他剛想閃躲,方堂一掌卻是死死的印在了他的身上。
“噗”
一口鮮血噴灑而出,歐楚陽受痛身影向後暴**數丈方纔停下,而一直握在他手裡的毒源晶卻是一時沒有把持住,飛到了遠處。
而正當歐楚陽以爲方堂會發瘋再次襲擊時,後者卻是沒有理會歐楚陽,身形一晃朝着那毒源晶掠去。
一道道驚懼的目光望着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天空中,方堂將毒源晶抄在手中,想也不想,嘶吼着一口吞了下去。隨後,卻抱着腦袋大吼了起來。
紫霄與毒門的大戰維持了整整五日,終是以紫霄全面獲勝宣告結束。隨後,這道消息如飛鴻一般傳遍了整個黑暗城地界,就連遠在萬里之外的塔納斯沙漠也接到這一驚天動地的消息。
整整五日的大戰,最耀眼的還是身爲雙方首領的歐楚陽與任萬枯一戰上,那一戰無法用語言去形容其悲壯以及慘烈,然而,歐楚陽這個名字卻是從此被這裡的人們所熟知。
黑暗三王,每個人的手裡都捏有這樣一道消息:“紫霄歐楚陽,內氣屬性雷,級別不詳,實力堪比武狂強者。”
寥寥十數字,把歐楚陽的實力說的一清二楚,別的?在黑暗城這個地界已經不再重要了。他們只需要知道,任萬枯死後,另一個霸主從此誕生,並且,紫霄的整體實力已經隱隱有着超越其它三方之勢。
兩名武狂強者,還需要說明嗎?
不僅如此,各大勢力所得到的消息遠遠要比第一個消息要來的詳細,兩大武狂、八名武尊,手下雖然人數不多,但都是以一抵百的好手,再加上紫霄大戰後期,得到了黑毒城居民的擁護,現在的黑毒城當真是如鐵桶一般堅固且不容忽視,甚至有小道消息傳出,毒門內僅存的兩位武尊級別強者陳元與石凌也是歸入到紫霄門下,被奉爲十大武尊之列。
一場大戰過後,黑毒城再不復往日的恢宏,整個城池被戰火洗禮過後,滿目蒼夷。然而,這非但不會影響城內原住居民的生活,反而更帶起了一陣重修城池的熱潮。
可以說,沒有了毒氣的污染,現在的黑毒城居民活的要比以往更加愉快,儘管要維修這偌大個城池,需要大量的人力以及不短的時間,但他們在紫霄金錢與言論這兩種因素的調動下,皆是會踊躍的加入其中,興致勃勃的進行着黑毒城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工程。
毒門大殿中,歐楚陽攜紫霄衆人坐在了一起,殿下從人七嘴八舌的互相聊着,直至所有人到齊方纔停止了議論,話雖然不再多說,但每個人臉上那歡欣的笑容卻沒有半分的減少。
五日的大戰,紫霄一方可以說是大獲全勝,除了那些死去的幫衆之外,八大武尊沒有一個損失,這般戰績足以稱之爲傲人了。
坐在大殿首位,下首便是佟良,再往下,紫荊、沈航、白天仲、百里喪、黃浪、許潔兒、霍天、邊奎、邪鬼、裴立,一干人等皆是到全,唯獨黑電與奇靈有着重任沒有到場。
歐楚陽掃視了衆人一眼,突然發現陳元與石凌這兩位老人卻是沒有坐着,站在了一旁,老臉上還掛着一抹尷尬的神色,似乎不太合羣。
只看了一眼,歐楚陽心中便已明瞭。淡淡一笑,歐楚陽道:“陳老、石老,你們爲什麼不坐下。”
聞言,陳元看了一眼石凌,旋即上前一步,恭敬的回道:“城主,這個……,我們不敢。”
“呵呵。”歐楚陽會心一笑,道:“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其實我在毒門的時候,很多次陳老還很照顧我,這份情,歐楚陽從未忘記過,今天任萬枯已死,那上千毒修也因爲他的緣故沒有留下一個,再者說,你與石老二人並沒有對紫霄做出什麼太過的事情。現在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要把之前的身份當成一種負擔呢。”
歐楚陽的這幾句話說的極爲誠肯,而陳元是何等精明的人物,哪有聽不懂之理。陳元擡眼看了看歐楚陽,見對方笑容滿面,其老臉一紅,感激道:“城主說的是,是陳元耿耿於懷了。”
言罷,陳元扯了扯石凌的衣袖,而石凌後知後覺的吱唔了一聲,忙上前對歐楚陽拱手謝禮,兩人這才安心的坐下。
坐下之後,兩人還不放心的左右掃了一眼,待他們發現,紫霄衆人個個目露善意的看着自己二人後,方纔真正的寬了心。從而,這兩位老人才真正的覺得,在歐楚陽的手下,似乎要比任萬枯手底下好了許多,最起碼的,這裡存在着他們意想不到的爲人之尊嚴。
接下來,事情就簡單的多了,有了紫荊這個女管家在場,一切的事宜根本不需要歐楚陽操心,幾番簡短的宣佈了一下此戰的損失與收益後,會議也漸漸進入了尾聲。
最後,歐楚陽還是把紫霄老大的位置甩手扔給了佟良,而後者這次出奇的沒有反駁。他知道,自己再想推脫,也是不可能的,現在,歐楚陽在紫霄的聲望如日中天,即使他不坐這個位置,也沒有人敢去懷疑他的實力和地位。而自己也樂得幫歐楚陽去管理紫霄。
見佟良沒有提出異意,歐楚陽讚賞了點了點頭,他明白,這是佟良真正走向成熟的一種表現。
隨後,在衆人的提議下,紫霄傭兵團從此改名爲紫霄會,會中設會長一名,也就是佟良,在佟良之下,設長老兩名,這兩人也只能由歐楚陽與黑電來擔當。再往下,設十尊者,也就是身爲十大武尊強者的衆人。
緊接着,歐楚陽也不知道紫荊從哪裡學來的管理方法,三言兩語的把紫霄分成四個堂口。分別是戰堂、信堂、藥堂、暗堂。
戰堂,是紫荊用軍隊的管理方式設立的紫霄會中最大的、也是人數最多的堂口,這裡幾乎容納了所有紫霄的會衆,做爲以後有什麼戰事所用。戰堂的堂主由黃浪來擔任,裴立、邊奎、沈航人負責協助管理。
信堂,顧名思義。是負責打探大陸上各方勢力消息的情報堂口。堂主由陳元擔當,白天仲、石凌協助。
藥堂,就簡單的多了,堂主非奇靈這個煉丹的怪才歐屬,至於協助,根本不需要,唯獨歐楚陽有空的時候可以去指點一二。
至於暗堂,這個堂口就顯得神秘了一些,暗堂的堂主由邪鬼與百里喪共同掌管,主管暗殺以及調查某些重大事情,而暗堂的成員皆是着重培養,裡而盡是一些武修強者,想入暗堂的人,沒有武師的級別是絕計不可能的。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職責,唯獨許潔兒不被列在內,原因在於其神秘的身份,歐楚陽還不想讓他過於參予紫霄的事,所以,她被做爲一個另類存在於紫霄內部。
毒門已不復存在,從此,這毒門也改成了紫霄會,黑毒城演變成了紫霄城。
具體的大事已經定下,歐楚陽做爲紫霄的甩手掌櫃也不太參予過多,等到所有事宣佈完畢之後,歐楚陽那淡笑的神情終是冷了下來。
噙着一抹悲傷,歐楚陽慢慢站起,對衆人道:“眼下,我們還有一件大事沒有辦?”
衆人感受着歐楚陽那悲慼的語氣,個個肅穆起來。
掃視了一眼衆人,歐楚陽道:“隨我去看看死去的兄弟們吧,我想去他們的墓前拜一拜。”
一場宿雪,將大地鋪上一層銀白的軟沙,也把那被鮮血染紅的地面掩埋了起來。
紫霄城外,一位寬敞的空地中,豎着數百由青石打磨的墓牌,上面刻着一個又一個人名。
這裡是紫霄專門爲那些在大戰中死去的紫霄會衆建立的墓園。
寒冷的風,瑟瑟的吹拂,刮在臉上,帶來刺骨的痛。
歐楚陽攜着紫霄衆人凜凜的站在這一大片墓牌的前方,神情極度的悲慼。在他的眼裡,紫霄從上到下都是自己的好兄弟,這裡沒有級別之分,沒有地位之別,有的只是對已故兄弟們的追悼。
三杯烈酒,灑在黃土之上,歐楚陽雙膝跪地,對着滿園墓碑,重重的嗑了個響頭。
隨後,受到歐楚陽真情的感染,紫霄一衆人等紛紛效仿前者,同時拜倒。
身後,一羣帶着輕重不等傷勢的紫霄會衆也一同跪在了地上。
雖說七尺男兒,不跪天、不跪地,只跪父母雙親,但面對着這幫爲紫霄、爲兄弟而死的兄弟,歐楚陽必須要跪。
一個響頭,代表着自己對兄弟的濃重情意。
一句好走,送走了數百曾經一同奮戰過的兄弟。
歐楚陽眼角含着淚,極力的控制着,沒有落下。
慢慢起身後,歐楚陽猛的轉過身,舉起手中的酒杯一引而下,旋即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接着,其強悍的內氣自體內噴薄而出,那耀眼奪目的紫氣沖天而起。
面對蒼天,歐楚陽大吼了一聲:“兄弟們,好走。”
“兄弟們,好走。”
身後傳來如雷般的吼聲與五顏六色的內氣光芒混雜着,那濃烈的氣勢,震得蒼天都爲之顫抖。
紫霄會後院。原有的格局沒有太大的變化,歐楚陽只是做了小小的改動,當然,這還是請教過王陣之後纔有瞭如此打算。
站在院落中,歐楚陽與黃浪、許潔兒緊緊的盯着前方的屋子,眼中盡是關切與擔憂之色。
屋內,不斷傳來痛苦的嘶吼以及那並不完全似人的叫聲,起起落落的,揪人心神。
片刻之後,歐楚陽長嘆了一聲,轉過身看向黃浪。
“苦了堂叔了。我現在才知道,任萬枯爲什麼會派妖海將你們截下。堂叔的毅力簡直太驚人了。”歐楚陽嘆着氣,說道。
黃浪與許潔兒看着歐楚陽,眼中多爲不解。
見狀,歐楚陽解釋道:“任萬枯那個老傢伙搞出獸人同體這種東西並不是那麼容易的,我相信,這其中最嚴格的一個條件,便是需要同體的人有超乎常人的毅力,要不然根本不可能承受與獸同體時,那痛苦的煎熬。”
“我懂了。”黃浪聽着,恍然大悟道:“堂叔在浮級殿六年,隻字未提我們的事,是爲了保護我們,而他在浮級殿的折磨下依然活了過來,任萬枯看中的就是他的毅力。”
歐楚陽點了點頭,道:“沒錯,我現在很怕,怕堂叔支持不下去,也怕他會從此喪失人性,變成真正的獸人,那樣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