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氣東來三萬裡,道德真經五千言。
那種主宰沉浮,念動間便可合道大千,更改萬物運行的感覺,令人不由得爲之迷醉。
天道運行,盡數在我心中。心中念動,日月更改,江河倒流。念動間,物種興衰、諸神生死,俱都在其一念之間。
“這就是聖人嗎?不僅僅是聖人吧?”楊三陽自那股陶醉中醒來,雙目中露出一抹迷離:“假象!一切都是假象!我若真敢摩弄那股無匹偉力,必會被那股無匹偉力反噬的死無葬身之地。我只是藉助道德經剎那間達到了某種玄妙境界,提前感受到了老聃的境界,提前對這方天地有了新的認知,僅此而已!”
靈臺方寸山外,混沌匍匐在地,身軀顫慄,眼睛裡露出一抹駭然。
待到那天威剛剛結束,二話不說立即躥起身,消失的無影無蹤。
“逃!”混沌已經遁逃,不敢在靈臺方寸山逗留,向着西部亡命狂奔。
不單單是混沌,其餘各路兇獸,此時亦拼了命的不斷奔逃,向自家大本營中竄去。
不周山戰場,跪倒一地的諸神率先回過神來,俱都是紛紛站起身,周身神光流轉,修復筋骨。
鯤鵬一聲怒吼,血肉重生,斷掉的筋骨重新彌補、生長出來。只是那一雙明亮的眸子裡,充滿了憋屈!
“哪裡走!”祖師此時恢復了行動,量天尺下無視時空,空間在不斷縮短,彈指間便是億萬裡之遙,一隻潔白玉尺,當頭打在了混沌的頭上。
只見的那混沌一聲慘叫,身軀剎那四分五裂,巴蛇以及諸位靈臺方寸山弟子被吐出,那量天尺不去理會四分五裂的混沌,而是將巴蛇等諸位弟子接住,回返祖師袖子裡。
不周山前,此時一片死寂。
諸神你看我我看你,魔祖與神帝看向東來紫氣的方向,俱都是默然不言。
“這怕是一次警告,在赤裸裸的示威,對方已經成了氣候,先一步你我跨入那種冥冥之境!”神帝面色難看至極。
“好手段!大荒果然臥虎藏龍,自開天闢地之初,究竟隱藏了何等隱秘,竟然有這等強者存在,而你我卻毫不知情。當真是妄自稱爲大荒主宰!”魔祖面色陰沉,似乎能滴出水來:“那股威壓,不是你我能抗衡的,此事便就此罷休,日後不得在提及。不過,經此一役,本祖心中對於那個境界更加嚮往,你我準備齊全,在做一了斷也不遲。至於那人,暫且先放下。”
神帝聞言點點頭:“也好,那便罷戰吧!沒想到一次試探,那人沒找到,居然惹出如此強者!再繼續出手只怕會惹得對方降下雷霆之怒,只是日後你我修行,卻需要謹慎一些了。”
“大荒有如此強者,你我竟然毫不知情!真真不可思議!”
“撤兵!”
話語裡透露着無奈!
魔祖收起滅世大磨,轉身掃了一眼太古十兇的老祖,還有那龍、鳳、麒麟各族,一聲令下身形已經消失不見。
太古十兇你看我我看你,衆人被之前那股滔天威壓,碾壓的膽顫心驚,心中殺機、戰意盡數磨滅。
瞧着跪倒在地,連綿一片的部下,這仗還怎麼打?
魔族撤兵,諸神亦紛紛迴轉,百族迴歸,一場大劫彷彿兒戲一般,就此消弭。
簡直是不正常!
“諸位都散去吧,本座要靜一靜!”神帝背對着諸神嘆息一聲,掃過天邊依舊殘留的異象痕跡,眼中露出一抹神往。
諸神紛紛一禮,然後邁步告辭。
“鴻,你且留步!”白澤不知自何處鑽出來,灰頭土臉的快步上前:“我也要往你靈臺方寸山走一遭,見一見我的一位故人。”
“故人?”祖師聞言一愣:“閣下在靈臺方寸山也有故人?”
“去了你就知道了!”白澤輕輕一笑,與祖師並肩而行。
二人一路迴轉靈臺方寸山,諸神大戰的收尾工作,自然不必去理會。
靈臺方寸山
衆弟子站在廢墟上,一個個癱倒在地,面露絕望,雙目無神的呆坐在哪裡,一雙眼睛看向蒼穹,俱都是默然不發一言。
楊三陽悄悄的自後山溜出來,沒有人注意到他的行跡,然後悄悄坐在不遠處的廢墟中,裝作悲傷之態,左右打量,眼底露出一抹不安,似乎生怕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找上門來。
天花亂墜地涌金蓮,一道功德自天而降,尚未靠近靈臺方寸山地界,便憑空消失不見。
而其神魂內一陣波動,無窮功德憑空涌現。
引發大劫,自然會有業力找上門。而消弭大劫,自然會有功德垂落。
億萬蒼生大劫,就此化解無蹤,堪稱是滔天功德。
誰能想到,魔祖與神帝的一番動作,卻是盡數成全了眼前這個小猴子?
祖師回返之時,便看到了廢墟成片的靈臺方寸山,諸位弟子俱都是面色悲切跪倒在地,口中直稱:祖師。
“好了,都起來吧,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重建靈臺方寸山罷了!”祖師聞言搖搖頭,吹了一口氣,卻見那廢墟震動,猶若時光逆流一般,竟然紛紛續接,重新恢復了大劫之前的樣貌。
“建築可以重新恢復,可是童兒、九師兄、七師兄,皆被那混沌給吞了,祖師定要爲諸位師兄復仇啊!”道緣跪地,淚如雨下,聲音哽咽。
“莫要哭啼,那混沌已經被我鎮殺,童兒雖然遭受重創,但只要尋來靈藥,卻也無礙。至於你諸位師兄,還給你就是了!”祖師輕輕一笑,大袖一揮,幾位師兄身形出現在地上。
衆位弟子門人連忙撲上去,抱住幾人歡喜的不知說些什麼好。
“爲師要去閉關,想辦法救助童兒身上的傷勢,你等自行修煉吧。此乃不周山神帝身邊白澤先生,乃是先天神祗中的上流,不顯於神通術法,而在於辨識天數!爾等代我好生招待!”祖師笑着道。
“不必!不必!老祖我與這小猴頗閤眼緣,我就跟着這小猴好了!”白澤聞言一笑,指了指楊三陽,伸出手拍了拍楊三陽腦袋,露出一抹笑容。
楊三陽心中暗惱:“好你個白大爺,竟然在人羣中半點顏面也不給我留,竟然敢拍我腦袋,看我稍後叫你好看。”
祖師點點頭,卻也不多說,身形消失在臺階處。
諸位弟子門人一片忙碌,喚醒昏睡中的諸位師兄,白澤扯着楊三陽:“小蠻子,尋個安靜的地方,咱們去一邊說話。”
楊三陽對衆人告了個罪,然後拉扯着白澤起身遠去,一路徑直來到後方修煉的山谷內。左右見到沒有人,楊三陽一把攥住白澤脖頸:“你纔是小蠻子!你全家都是小蠻子!我是人!我是人!我是人知不知道!”
楊三陽掐住白澤脖子,不斷來回搖晃,掐的其翻白眼,麪條般在風中來回甩動。
“小蠻子,你這沒良心的小蠻子,居然敢和老爺我動粗了是不是?要不是老爺我,你早就化作一堆白骨了,哪裡還有你今日?你竟然和我動手,當真是叫人傷心!”白澤做出一副你恩將仇報的樣子,眼睛裡露出一抹苦澀。
“哼!”雖然知道白澤是裝模作樣,但楊三陽還是將白澤放開:“你竟然當衆拍我頭,日後衆人如何看我?必然也會跟着將我看成不通靈智的小蠻子。”
“罷了!罷了!是老爺我的錯,老爺我考慮不周,下次不再人前拍你腦袋了!”白澤插着腰道歉,只是臉上卻全無歉意,一巴掌伸出拍在楊三陽後腦,打的其一個踉蹌,口中噴出一道真火,岩石瞬間燒成虛無。
“你!!!太過分了!!!”楊三陽呲牙咧嘴,眼睛裡露出一抹惱怒。
“哼,當年你趁着老祖我修爲被廢之時欺辱我,老爺我如今恢復修爲,豈能不找回場子?”白澤得意一笑,瞧着楊三陽口鼻間噴出的真火,露出一抹詫異:“居然是太陽真火,你竟然掌握了太陽真火?這門神通可了不得,縱使諸神也承受不住太陽真火的熬煉,也需退避三舍。”
“你既然知道我煉成太陽真火,怎的還敢與我爲敵?還敢對我動手!”楊三陽怒斥一聲,那股子悲憤難以言述。
“你悲憤?老爺我還悲憤呢?好端端的,誰願意成爲別人坐騎?我這不是鞭策你早日證就天仙,解開束縛!”白澤沒好氣的道。
楊三陽聞言頓時蔫了,他欠白澤的,這輩子也還不完。
“罷罷罷!且由得你,我就吃一點虧!你打我,我吃虧,你就是個小烏龜!”楊三陽罵了一聲,不再理會白澤,而是轉身悶頭走入山洞,背對着白澤不肯說話。
“喲喲,生氣了?居然生氣了?”白澤揹着雙手,彷彿大老爺一般來到楊三陽身後,手中一枚翠綠色果子不斷拋飛,空氣中傳來一抹香甜:“可惜了,老爺我知道某個小蠻子壽命無多,修行時間不夠用,特意尋來一枚草還丹,可惜現在看來是老爺我多想了,人家根本就不需要啊。”
“草還丹?”楊三陽聞言頓時眼睛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