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謂言之不預也!
有缺陷,我已經提前和你說了,到時候道義若是不懷好意,想着偷盜我的寶物,惹出什麼禍端來,可是與我無關。
定風珠有缺陷嗎?
當然沒有!你當聖人法相是吃乾飯的啊!
但缺陷這東西,我說有就有,我說沒有就沒有,你又不能查證。
楊三陽揹負雙手,眼睛裡露出一抹笑意,不緊不慢的清理地上積雪:“師姐打算何時度風災?”
“明年”道緣將定風丹收了回去。
“你一顆心放回肚子裡就好了,風災最你來說不難,就算是火災、雷災,我也已經替你想好了辦法!”楊三陽不多時便已經將院子裡的雪清掃乾淨。
道緣眸子很亮,亮晶晶的盯着楊三陽。
“只是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說,定風丹萬萬不可借給道義,此物與道義相剋,若是道義用定風丹渡劫,只會死於非命!”楊三陽轉身看向道緣。
道緣聞言一愣,過了一會才道:“你這猴,小氣吧啦的。用此寶度過災劫,又不會少一塊,你怎麼這般小氣。”
她當然不會相信楊三陽的鬼話,憑什麼別人可以用定風珠渡劫,偏偏道義會遭受劫數?死於非命?
她只是將楊三陽的話當成對方不想借給道義的藉口罷了。
“我沒有和你開玩笑,你日後記住了,定風丹千萬不可借給道義,否則到時候惹出麻煩,害了道義,可別怪我沒提醒你!”楊三陽面色鄭重的看了道緣一眼,然後放下掃把,轉身向大殿中走去:“師姐沒事,便準備閉關吧,那定風丹用完了,還需還回來,千萬不可借給道義。”
“知道了!真是小氣!小氣吧啦的!”道緣翻翻白眼,心中卻是起了忌憚:“若這定風丹真的與四師兄相剋?豈非害了他?”
道緣轉身離去,整座大殿中唯有楊三陽一個人盤坐,瞧着身前的蓮花池,眼睛裡露出一抹神光:“佛門鍛造出一件法寶,喚作:八寶蓮花池,其內開十二品金蓮,乃是培育無上神物的靈池,與佛門氣數相連。”
楊三陽心中念動:“要不要將這一方水池,化作八寶蓮花池?”
池水也好、蓮花也罷,都太過於普通,想要利用香火願力將八寶蓮花池化作非凡之物,那可是一個浩蕩工程。
“不過,雖然不能祭煉出八寶蓮花池,但卻也可以藉助蓮花,顯示自己的氣數!顯示佛門的氣數!不過是因果之道的一種運用而已!”楊三陽不以爲意,繼續運轉神通,開始在蓮花池內施展秘法,一道道金光流轉的佛門符文落入蓮花池內,使得整個蓮花池朦朧中籠罩了一層霧氣,看起來相當的不凡。
楊三陽在一邊思慮推演着自家神通,道義那邊出關宴請諸位同門,此時諸位同門匯聚一堂,數十人在山中排開宴席,衆人瞧見上方氣機衰敗的道義,俱都是不由得面露感慨,心生悲切,有一種兔死狐悲之感。
道義今日的衰老,便是衆人的明日,若不能把握有限的時間,發揮出無限的作用,衆人也早晚有老死的一日。
縱使是平日裡與道義多有不和的諸位同門,此時俱都是給個面子,來此赴宴。
道義端坐上方,掃過下方諸位同門,眼睛裡露出一抹感慨:“人之一生,如草木春秋,白駒過隙匆匆即逝,諸位同門當以我爲鑑,切莫貪圖遠大前程,從而誤了現在。當年我若肯以尋常靈物寄託法相,現如今也必然已經證就天仙業位。何至於如今日這般,誤了芳華,遲了歲月?”
門下諸位弟子俱都是看着道義周身腐朽之氣,露出一抹悲切,眼睛裡滿是凝重。
那些心懷遠大抱負之輩,此時亦不由得面色凝重了。
“千古悠悠,十萬年轉瞬即逝,一旦錯過機會,悔之莫及!”道義端起酒杯,敬了諸位同門一杯。
下方衆位弟子俱都是齊齊一飲而盡,此時有人開口:“師兄當年以先天靈物寄託法相,可謂是前程遠大,不知爲何落得今日這般地步?”
“先天靈物蘊含先天意志,想要利用先天靈物寄託法相,哪裡有那般容易?”道義搖搖頭,眼中露出一抹感慨,說來說去,若非楊三陽利用先天靈物做手腳,有何至於如此,將道義坑害至今朝這般地步。
見到場中氣氛似乎有些凝重,四師兄輕輕一笑:“不過,諸位師弟卻不必如此擔憂,衆位福源不淺,日後度三災如吃飯喝水,不值一哂。”
“三災乃修行路上大劫,誰能視作等閒?師兄此話何解?”有門中弟子發問。
“好叫各位師弟得知,道果獲得了一件異寶,喚作是:定風丹。只要在渡劫之時,將此物攜掛在身上,便可輕而易舉定住災劫之力,度災劫只等閒。”
“師兄莫要說笑,咱們雖然不是大部族出身,但卻也有些見聞,自大荒開天闢地至今朝,可從未聽說能度災劫的寶物,師兄莫要開玩笑!”衆位弟子不信,眼睛裡露出一抹笑意。
“諸位莫非不信?”道義頓時面色嚴肅下來,放下了手中玉液:“這件事乃道緣師妹與我說的,那定風丹我更是親眼所見,爾等若不信,儘管去向道緣師妹求證,我又豈會拿話誆你們?”
“當真?”下方衆人愣了愣神。
“當真!而且還是真的不能在真!”道義在上方拍着胸部打保證。
聽聞此言,下方霎時間議論紛紛,諸位門人弟子紛紛露出火熱之色:“卻不知定風丹是何等寶物,居然有如此神威。”
“恨不能與之一見!”
“就是就是,咱們何不一道去拜訪道果師兄,求道果師兄給咱們開開眼界!”
“同去!”
“同去!”
“……”
衆人紛紛放下酒盞,向着楊三陽的山峰而去。
山巔
瞧見衆人走遠,道義端起玉液,緩緩的喝了一口,冷冷一笑:“有趣!有趣!”
且說楊三陽正在宮中修煉,忽然聽聞宮外一陣吵鬧,一道道雜亂之音由遠及近傳來,不由得心中一動,八卦推演。
“有趣!道義這廝……小心思還真是多呀!”楊三陽瞧着山下的衆位同門,搖了搖頭化作清風遁走,留下一個空殼子宮闕在山中。
“道果師弟,你要去哪裡?”虛空一道金光閃爍,童兒攔住了楊三陽的去路,
“師兄可是有什麼事情?”楊三陽詫異的道。
“祖師於斷六根之道有了領悟,正要邀你前去驗證”童兒道了一句。
楊三陽不敢耽擱,一路徑直來到祖師後院,瞧見上方的祖師,恭敬一禮:“弟子拜見祖師。”
“爲師參悟佛經,如今於斷六根略有心得,你看如何?”祖師說完話閉上眼睛,周身氣機收斂到極致,叫楊三陽觀摩。
楊三陽仔細感應祖師氣機,過了一會才眉頭皺起:“祖師怕是走錯了路。”
“哦?此言何解?”祖師睜開眼,露出愕然。
“祖師可知何謂斷六根?”楊三陽面露垂詢之色。
祖師聞言摸了摸頭:“眼、耳、鼻、舌、身、意,便是六根。斷了六根感知,修行起來自然心無旁騖,一日千里。”
楊三陽笑着搖了搖頭:“謬矣!”
“何解?”祖師問了一句。
“眼、耳、鼻、舌、身、意,乃是因果也!是非也!故斷六根,乃是斷是非,斷因果!”楊三陽笑着道。
祖師聞言默然,若有所思,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眼不見是非、耳不聽喜怒、心不念不煩,口不開乃是非根,身不動則不惹紅塵、意不動則不起無名”楊三陽一字一句,一邊說着,一邊笑看着祖師。
“頗有道理,你的清淨乃是真清淨,我的清淨說來說去修得還是肉身,無趣!無趣!”祖師搖了搖頭:“想要定住是非,不染因果,去了六根,談何容易?”
眼見是非,便是因果。真言逆耳,一旦開口說話,稍不注意便得罪人,便惹上了業力。
“你道行何時這般高深,就算爲師也有些不及”祖師面色詫異道。
“非祖師不及我,弟子與祖師的差距,猶若天地雲泥之別,只是弟子感悟六根,比祖師早了些年頭罷了。這去六賊,對於修士來說,反倒是很難修成。但對於普通人來說,若能苦苦修持幾十年,到能有所成就!”楊三陽恭維了一句。
祖師聞言眉頭皺了皺,然後慢慢閉上眼睛:“你且下去吧,爲師尚且要閉關一段時間,你這次所言,爲師倒是有所得。”
楊三陽拜了拜,然後退出屋子,卻見童兒百無聊賴的趴在榕樹下,看着天空中的雪花。
“師兄在幹什麼?”楊三陽走過去,露出一抹好奇。
“數雪花”童兒有一搭沒一搭的道。
“數雪花作甚?”楊三陽詫異道。
“活着無聊的,修行又不能有長進,除了發呆無聊之外,還能幹什麼?”童子的眼睛裡滿是空洞。
楊三陽聞言有些無語,這話若被道義聽到,怕是要被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