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和柳少玉修爲平平,但兩人的親事從某種方面來說,屬於太上宗和太白劍宗的聯姻,因此兩宗都十分重視,早早的就廣發請柬,邀請各門派修士前來觀禮。很多門派都是分兩路,一路來太上宗、一路去太白劍宗。
長寧、何宛然接了招待來賓的任務,但真正能讓她們接待的還是同屬於九大上門的來賓,或是外海各大勢力的來賓。那些輩分修爲比她們年長的客人,見了兩人總要送些見面禮,兩人不過幹了大半月功夫,儲物袋就塞滿了兩隻,幸好兩人年紀也不小了,不然少不了被人摸頭掐臉一番。
何宛然這些年在外面野慣了,被師兄拎了宗門,整天笑臉迎人,笑得她臉都僵了,這一日忙裡偷閒,拉着長寧跑出宗門秘境偷閒。長寧許久未見好友,也想找個清靜的地方說說話,她見何宛然帶着自己一路往前直遁,不由好奇的問:“你帶我去哪裡?”
“我帶你去喝好酒。”何宛然笑着說。
“你都成酒鬼了。”長寧抱怨道。
何宛然哈哈一笑,“修士哪個不是酒鬼?就你不愛這些東西。”
“誰說的?我看陳師兄也不是酒鬼。”長寧反駁。
“你提那個老古板作甚。”何宛然不悅道。
長寧一愣,“你跟陳師兄吵架了?”
“你跟慕師兄、秦師姐吵過嗎?”何宛然斜了她一眼。
長寧搖頭,她想象不出自己跟師兄、師姐吵架的情景。
“那你怎麼會認爲我跟師兄吵架?”何宛然哼了一聲,“陳真人哪耐煩跟我吵架!”
長寧瞭然道:“你是不是做了什麼陳師兄不讓你做的事?”
“他現在什麼事都不讓我幹!”何宛然氣壞了,“我要出去遊歷他不許、我要跟賀應麟、齊曜出去歷練他還是不許,就只許我在宗門附近打轉,這裡有什麼好玩的!我十歲以前就玩膩了!”
“你跟他們有什麼好歷練?”長寧奇道,“你想出去遊歷,爲什麼不讓陳師兄帶着你?這樣去的地方不比你們找的地方好?”他們幾個修爲都不過築基,去外海歷練也是沒危險的地方,陳師兄怎麼都是金丹修士,還在外面遊歷了那麼多年,他帶去的地方纔更好玩。
“你出去歷練還讓慕師兄帶你?”何宛然問。
“師兄以前帶我玩過大半年,我們去了很多好玩的地方。”長寧說,當然也很危險就是了,不過回想起來還挺好玩的。
“他沒有從頭到尾的管着你?”何宛然狐疑的問。
“只要我不做危險的事,師兄一般不管我。”長寧覺得師兄要比阿翁開明些。
“慕師兄真好。”何宛然羨慕道:“我大師兄只會讓我在一旁看着,不許我動手。你說他是不是因爲年紀上去了,所以越來越老古板了?”
長寧嘴角抽了抽,這丫頭有膽子在陳師兄面前說這話,她就服了她!“我看是你平時太跳脫了,才讓陳師兄對你管得那麼嚴。”長寧是知道何宛然的闖禍能力的,“你上回是不是還閹了一個人?”還惹來了人家長輩上門尋仇,幸好當時正巧有瑤池金丹真人路過,救下了何宛然,不然她不死也要脫層皮。
“那人該閹!你還想幫採花賊說話!”何宛然瞪着她。
“我什麼時候幫採花賊說話了?”長寧沒好氣道:“你做這種事不知道善後嗎?要不是恰巧有瑤池的師姐路過,你連小命都沒了!換我是陳師兄早把你關起來了!”
“那次是意外。”何宛然悻悻道。
長寧勸她:“你覺得陳師兄管着你,可你怎麼不想想你要是出了什麼三長兩短,你師傅和師兄該有多傷心,我們現在年紀小、修爲也弱,平時的正事就應該是修煉,早日結成金丹纔對得起長輩的厚愛。陳師兄向來疼你如掌珠,你這樣給他慪氣,他心裡該有多傷心?你就只記得他管你,不記得他疼你了?”
何宛然聞言臉微紅,“我哪裡不記得了!我——大不了我以後不嫌他煩了!”
長寧一笑,她知好友嘴硬心軟,也沒繼續這話題,“你要帶我去哪裡喝好酒?我們可不能回去太晚。”
“不遠,還有百里就到了。”何宛然也巴不得好友轉移話題,忙認真的介紹着她們要去的小鎮。
那小鎮叫桃花集,在太上宗跟北荒的交界之地,三面環山、一面靠水,物產豐富,因此小鎮居民生活也頗爲寬裕,鎮上約有百餘戶人家,鎮長是一位金丹妖修,本體是一棵桃樹,是它開靈後驅逐了附近的妖獸,才引來了各族居民居住,因此小鎮以桃花取名。桃花集上最出名的就是由鎮長釀製的桃花酒,每年纔出產百斤,從不外賣,只在小鎮酒肆中銷售,客人每天只能喝上一小壺,極爲難得,何宛然也就喝過一次,喝過後就一直念念不忘,這次正好忙裡偷閒,就帶着好友來此過過酒癮。
“既然只有百斤,我們現在去會不會已經買完了?”長寧問。
“不會,今年的新酒應該剛剛上來,我們這次肯定能趕上。”何宛然說,“小鎮的桃子很肥美,桃花餅也好吃,你也可以嚐嚐。”
長寧聽了頗爲心動,跟何宛然加快了速度趕到了桃花集。兩人到桃花集時,正巧正午時分,兩人在小鎮外五里處按下了遁光,步行走入小鎮。剛進入小鎮,長寧就眼前一亮,小鎮上到處種滿了桃樹,每株桃樹上綴滿了沉甸甸的桃花,微風襲來,落英紛紛。
“好美!”長寧讚道。
“我看中的地方還有差的?”何宛然自得道,她熟稔的拉着長寧去鎮上酒肆,按照規矩兩人各叫了一壺桃花酒,何宛然又讓夥計上了十來個果碟,兩人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一面品酒一面賞景,當真快活似神仙。
長寧輕啜了一口被阿穎讚不絕口的桃花酒,果然甘美香醇,“好酒!”
“可惜這酒一天只能喝一壺。”何宛然惋惜道。
長寧笑道:“你要喜歡,我們天天來喝一壺,喝到你喝膩爲止。”
“當真?”
“這有什麼好騙你的。”長寧說,“橫豎我們事情也不多。”所有辦親事的弟子都知道她們是被叫來當花瓶的,所以兩人基本只要對人笑笑,其他事都不要做。
何宛然笑着搖頭,調侃好友道:“那可不行,我要是天天把你拐跑了,留在宗門的那些師兄弟們還不跟我急眼。”鶴兒在宗門素來低調,見過她的大部分人都是留在莫礪鋒那幾百個道童,大家朝夕相處,親如兄弟姐妹,即便有幾個人曾對鶴兒有愛慕之意,也被鶴兒遠遠高處於他們的才華逼得自慚形愧,不敢有任何逾越之舉。
這次難得的兩大宗門盛世,前來的弟子但凡都是宗門天驕,好多都是金丹修士,這些人的高傲自信又豈是那些還沒出茅廬的小弟子可以比擬的?對鶴兒的追求手段層出不窮,讓何宛然大開眼界的同時,心裡也隱隱擔憂好友,鶴兒不比她老是野在外面,她一直待在宗門,涉世未深,要是真被那些臭男人騙了,毀了自己道途怎麼辦?
長寧知道阿穎是在變相提醒自己,“你放心吧,就他們這點水準,還不至於讓我犧牲道途。”
何宛然笑着說:“我是怕你情不自禁。”
長寧一手支頤道:“那他們起碼也要到寶茶祖師伯那張顏,才能讓我情不自禁。”就像她小時候時常被祖師伯誘惑到懷裡抱抱梳頭之類的,美男子的溫柔完全無法抗拒!
何宛然被酒嗆了下,這丫頭不會當真吧?“我還以爲你會說慕師兄。”
“大師兄?”
“對啊!慕師兄比修行界大部分人都厲害太多了,誰能跟他一樣,三百多歲就結元嬰的?”何宛然嚮往道,“我要是有慕師兄三分本事就好了。”
長寧想了想,“也對,大師兄也很好。”大師兄也很帥,又溫柔又疼她,如果以後她想找情人了,就要比照着大師兄來找,達不到師兄寵她的程度一律淘汰!
何宛然嘴角一扯,“你還說我?你自己不也是個白眼狼!慕師兄對你這麼好,你都想不起他!”話說寶茶祖師伯到底長什麼模樣?何宛然想了許久都想不起寶茶祖師伯的模樣。寶茶在宗門的存在感太低了。
長寧笑眯眯道:“你怎麼知道師兄叫我白眼狼?”
何宛然被長寧理直氣壯的態度,堵得說不出話來。
長寧突然輕咦了一聲,傳音給何宛然道:“阿穎,你看那人是不是李奇?”
何宛然順着長寧目光望去,看到了遠遠走來的三人,年輕俊美的父親一手抱着粉妝玉琢的小女兒,一手攬着溫柔美麗的妻子,小女兒說了一句稚氣的童語,引來了父母愉快的笑聲,怎麼看着一家三口是十分和睦,只要其中男主人不是馬上就要娶妻的李奇就好。
“他也真大膽,也不知他爹知不知道這件事?這不是害人嗎?”何宛然搖頭,柳少玉可不是凡俗那種百忍成鋼的正妻,要是讓她知道李奇早跟別的女人生了一個女兒,李奇是什麼下場姑且不說,這對母女性命是肯定不保的。
“如果真是我們猜的那樣,他爹不可能不知道,你不見這女人也是金丹修爲嗎?她靈氣虛浮,我看她金丹品階不會很高。”長寧剩下的話沒說,這女子說不定也是借外丹結得九品金丹,而那顆外丹很有可能是天隨道君給的。
何宛然也猜到了長寧沒說的部分,“那我們怎麼辦?”
長寧一曬,“又不是我們娶妻,關我們什麼事?”以他們跟天隨道君、柳少玉那種微妙關係,管了這閒事很有可能兩面不是人,還不如當沒看到。
兩人正說話間,異象突起,一隻大網朝李奇三人罩來,李奇下意識將妻女護在身後,揮劍朝大網劈去。
“把這對姦夫淫|婦給本姑娘抓起來!”熟悉的聲音響起。
長寧、何宛然面面相覷,兩人同時浮起一個疑惑,難道天隨道君真不知道這件事?不然怎麼會被柳少玉發現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 十一石、輕風薄霧、冰熙 扔的地雷謝謝大家的訂閱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