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朗克帝國,首都奧納亞。
往常繁華的街道變得異常冷清,路上的行人在全副武裝的皇室親衛隊監視下,一個個低着頭匆忙的加快腳步離去。
自從大批前大臣“投敵”豎起反旗,尤瑟夫三世的脾氣越來越暴躁。
他不但將所有曾經發表過反對他政策言論的官員全部處死,並且對首都奧納亞實行了嚴格的管制措施。
主幹道的各個角落都有頂盔帶甲的皇室親衛隊駐守,凡是發現有可疑舉動的人,無論貴族還是平民,一概丟入大牢等待審查和判決。
曾經被稱爲凱旋之城的奧納亞如今變得死氣沉沉,許多本國大族早就見勢不妙離開了這座首都城市。
他們當中的很大一部分受夠了尤瑟夫三世殘暴無能的統治,拖家帶口輾轉千里南下,將家族重新振興的籌碼壓在二王子的反抗軍身上。
有了這些豪族的財力和物質支持,再加上前段時間叛變過來的能臣賢士,反抗軍的威勢日漸盛隆。
此消彼長之下,尤瑟夫三世一方則是軍無戰心,民無戰意,頹勢盡顯。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繼續以這種態勢發展下去,尤瑟夫三世絕對堅持不到半年,他殘暴而血腥的無能統治將被自己的胞弟徹底終結。
全國上下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尤瑟夫三世自然不可能看不明白。
奧納亞的皇宮中,這位被民間稱爲“千古難逢之暴君”的現任皇帝正暴跳如雷的向下方瑟瑟發抖的官員傾瀉怒火。
“無能的廢物!連一點反擊的策略都想不出,我要你們何用!”
“推下去!明天正午我要看到他們的人頭!”
這些靠溜鬚拍馬上位的官員哭嚎着求饒“陛下饒命啊!如今這種局勢,我們實在是想不出辦法,饒命啊!”
“滾!拉下去!”
哭天搶地的慘叫哀嚎遠去,尤瑟夫三世重重的將自己丟在王座上,往常總是傲氣沖天的他罕見的露出了疲態。
“夜鴞先生,你說的反擊,真的能一次性殲滅叛軍的主力,將優勢重新拉回我方嗎?”
依舊淡定的面具人夜鴞微笑着躬身行禮“當然,夜鴞自從服侍陛下從未說過大話。”
“只要陛下安排萊姆河岸的守軍死守到時機來臨時,您就可以親眼見證一場‘好戲’了。”
尤瑟夫三世無力的擺手道“我知道了,放手去做吧,希望局勢真的能如你所說一般峰迴路轉。”
……
夜晚,萊姆河南岸反抗軍軍營,一名身着金色全身甲的英武男子在璀璨的星河照耀下,遠遠的眺望着河對岸。
萊姆河位於巴約爾州境內,帝國首都奧納亞就在巴約爾州深處的奧納亞特區,距離萊姆河直線距離已經不遠。
但就在河對岸,連綿的軍營看不到邊,顯然政府軍方面動用了絕大部分主力部隊,試圖在萊姆河岸孤注一擲,將二王子的反抗軍擊敗,藉此重奪戰爭主導權。
英武青年身旁一名着銀甲的中年騎士出言勸道“殿下,夜深露重,您的身體還沒有徹底痊癒,請回營休息吧”
這名身着醒目金甲的男子,正是普朗克帝國二王子——阿爾伯特·馮·尼可拉斯,他與現任皇帝尤瑟夫·馮·尼可拉斯是一母所生的親兄弟。
相比氣質陰沉的尤瑟夫三世,阿爾伯特二王子的形象正面了不少,雖然臉上還帶着一絲隱約可見的病容,但他的身體依舊站得筆直,頗有幾分軍人的風采。
聽到身旁之人的勸說,阿爾伯特輕輕搖了搖頭,盔甲碰撞之間發出清脆的“咔咔”聲。
“弗雷將軍,白天你們不同意我冒險離開帳篷,至少晚上讓我多呼吸一點新鮮空氣吧。”
被稱爲弗雷的將軍微微低頭道“可是殿下你的身體……”
“我沒事。”
阿爾伯特微笑着說道“我這病看樣子是斷不了根了,與其戰戰兢兢的躲在後方苟活數年,不如趁着生命還沒走到終點,努力綻放出自己最後的光芒。”
望着河對岸稀稀拉拉的火光,阿爾伯特輕嘆了一口氣“這場有損國本的內戰已經持續得夠久了,我們必須儘快結束它,爭取爲我們的國家保留更多的元氣。”
“戰爭已經沒有什麼多少懸念了,當下我們應該着眼未來,戰後的重建必定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周邊虎視眈眈的鄰國也要提高警惕。”
“……是,殿下慧眼。”
阿爾伯特好笑的拍了拍銀甲中年的肩膀“不必勉強自己,弗雷將軍,你就不是那塊拍馬屁的料。”
“回去吧,小威廉還等着我的教導呢,希望……時間還來得及。”
……
普朗克帝國的內戰進入了關鍵時期,所有關注戰爭的人都能預測到,一場決定雙方勝敗的大戰將於近期在萊姆河畔打響。
遠在蒂塔共和國首都密斯提的里昂有些不解的看向布麗姬特。
“什麼意思?難道政府軍還有足以翻盤的底牌?”
布麗姬特攤了攤手道“雖然不敢百分之百肯定,但夜鴞應該不會這麼輕易放棄自己的玩偶。”
“我和夜鴞只見過兩次,他是一個時刻帶着面具的年輕男子,言語優雅且具有很強的迷惑和誘導性。”
“如果自身意志不夠堅強,很容易被他的語言藝術引偏。”
“你會不自覺的順着他設定的思路往下思考,逐漸成爲他手中的拉線木偶,那位可憐的尤瑟夫三世應該就是這樣。”
布麗姬特往自己嘴裡塞了一個小餅乾,口中含含糊糊的說道“總之,我所瞭解的夜鴞不是這麼容易放棄的人,他應該還留着某種後手,等着關鍵時刻給反抗軍一個巨大的‘驚喜’。”
“後手啊……”
里昂靠在沙發上陷入沉思“現在的局勢已經非常明朗了,除非政府軍方面能全滅反抗軍的主力,否則他們根本不可能有翻盤的機會。”
“難道那個夜鴞是打着這種算盤?”
沉吟了一下,里昂從空間戒中摸出一卷普朗克帝國的全圖,在場衆人很快將視線聚焦在戰爭即將發生的萊姆河畔。
里昂看着地圖上代表河流的藍色蜿蜒長線,摸了摸下巴道“河邊……如果是我,應該會選擇水攻。”
洛薇莎點了點頭,但她同時出言反駁道“這一點二王子陣營的將領應該也會考慮到,甚至他們可能也打算利用河流做點文章。”
“在這種雙方都有堤防的情況下,想用水攻一次性滅掉對方的主力……很難。”
“嗯……”
里昂雙手撐在地圖兩側,皺眉推測道“那麼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了——動用某種超凡力量,強行將原本不可能的事情變爲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