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生娘點點頭,說到桃花,海生娘一直是格外喜歡她的,海生娘現在真是悔不當初,如果不把他們送去英國留洋,或許他們現在已經爲張家添丁了,也就不會發生這些。
桃花真的死了嗎?桃花——桃花——你可以嫁人,但你怎麼可以死啊???
“海生,趕明日去給桃花燒個紙錢吧,畢竟你倆相好過一場,娘是真待見桃花那孩子呀,哎!可惜了!也替爹孃燒點!”
“哎!”海生低低地應了一聲,他的腦海裡登時浮現出許多桃花的畫面,小時候,有一年春天,他揹着她蹦着搭石過河,去到河那邊的野地裡摘桃花,桃花被蛇咬了,他幫她吸出毒血。還有,桃花在河裡搓石上洗衣服,海生在河邊放牛,他們兩個對唱開花調,哥一句,妹一句,你儂我儂……這樣的一幕一幕不知道有多少,海生痛苦的想着,突然站起來,飛奔出院子……
海生一口氣跑到娘口中桃花犧牲的地方,站在懸崖邊,喘了幾口氣,仰天大喊:“桃花——桃花——海生哥回來了,海生哥回來晚了,桃花——等趕走了鬼子,海生哥就來這裡蓋個房子陪你一輩子,桃花,你聽見了嗎?——”
海生眼裡的淚噠噠的直往土裡掉,海生咬破了指頭,在崖邊的大石頭上寫了報仇兩個字:“狼吃日本鬼子,狼吃日本鬼子——桃花,我張海生一定會爲你報仇的!!!”
聲音衝
上九霄雲外,方圓三四里地都能聽得見。
那日桃花被長髮怪人救走之後,就被帶到了崖底,崖底真是別有一番洞天啊,只是那是一個狼窩,狼窩裡還住着一個女孩和三隻小狼崽,是怪人的妹妹,穿着十年前的藍布棉襖,是十年前的款式,外面套着一件豹皮做的馬甲。
女孩見到桃花,很排斥,小狼崽也呲牙發出恐懼的叫聲。
怪人冰冷的聲音做介紹:“叫我狼人,這是我妹妹,馬蓮花,這三個小狼崽剛剛足月,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到了後半夜,小狼崽的娘會回來和我們一起睡!”
夜裡崖底寒冷潮溼,火堆只有一小簇,桃花本來被鬼子追的已經精疲力竭,現在更是又冷又餓,子彈還留在身體裡,除了腿上和手掌心的兩顆,在被鬼子追的時候,腹部也中了一槍。
經過這一番折騰,桃花已經沒有力氣說話,渾身發抖,直挺挺躺在地上的獸皮毯上,簡直像一個將死之人:“母狼和小狼和我們一起睡?它們不吃人嗎?”
“你不要說話,保存力氣,等一會兒,我們幫你取出子彈!”狼人說。
“蓮花,你來照顧她,我去抱點柴把火生的旺點,燒水,給她做手術!”
“哥,我跟你一起去,順便燒點野豬肉……給她吃!”馬蓮花害怕見生人。
“你留在這兒陪她,萬一母狼回來對她進行攻擊!”
……
給桃花取子彈,自然沒有麻醉藥,桃花忍着生生的疼,嘴脣都咬破了,幾度昏厥,卻不叫一聲,狼人越來越佩服她。
“疼就叫出來吧?”狼人說。
“你……你快點……”桃花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又昏厥過去。
此時,三顆子彈頭,已經躺在地上。
“拿止血草。”
馬蓮花給狼人遞過去,狼人用牙齒咬爛,把草沫敷在傷口處,用布包紮好:“好了,去拿點野豬肉來給她吃,她需要補充能量!”
“我……我還活着嗎?”桃花醒過來,傷口還刮骨般的生疼。
“活着呢,吃野豬肉!”馬蓮花把肉喂到桃花的嘴邊,那半生不熟的肉,桃花一下就吐了出來,說什麼都不肯吃了,閉緊嘴。
狼人洗乾淨血手回來,接過馬蓮花手裡的肉快,自己咬了一口,嚼爛,強硬的嘴對嘴喂到桃花嘴裡,不等桃花吐,又給桃花灌了一口水,就這麼逼着桃花吃。
桃花再醒來,太陽照進山洞裡來,暖暖打在她身上臉上,桃花想要坐起來,剛一動,傷口就裂開般的疼。
“快躺下,你不能動!”傳來馬蓮花的聲音。
這時候桃花纔看到,馬蓮花、狼人正盯着她看,除了他們兄妹二人,還有狼媽媽和三隻小狼崽。
桃花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