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操刀鬼王虎的加入,自此,太行獵殺隊一共有十五位成員,這裡面有農民、留學歸國學子、愛國晉商子女、朝鮮以及美國的共產主義者、還有身世傳奇的狼人、盜墓者,他們身有所長,一腔熱血,誓死守衛國土,與鬼子共存亡。
在盜墓怪胎母夜叉的帶領下,胡志明他們藉助抓鉤和繩索,艱難爬上死亡崖的頂端,終於走出了不歸林,鬼子做夢都想不到,即使是不歸林和死亡崖也不能將太行獵殺隊置之死地。
一路上嗩吶哥劉玉堂一言不發,像被抽走了魂兒,垂頭喪氣的跟着隊伍的最後面,他是沒臉面對昔日同生共死的戰友們,也萬萬沒想到,自己百般疼愛的妻子竟然會是日本特務,是日本人殘忍的屠了他的村子,殺光了他的親人,而他,竟然還和一個日本女人結爲了夫妻?……一想到這些,嗩吶哥的心裡就刀鑽火燎的疼啊!
他痛恨日本人,自己卻和日本女人有過一段恩愛的日子,這算什麼事兒?他心裡矛盾極了,他真想去死!他覺得沒有顏面再待在太行獵殺隊!想必,那麼多戰友的死,也與“白毛女”脫不了干係,那麼,也就與他脫不了干係,縱使他是被鬼子特務利用了,他也痛恨自己。
同時,內心裡又升上一股酸楚,對“白毛女”的感情,究竟是有沒有愛的成分呢?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呢!呸呸呸……嗩吶哥往土地吐了三口唾沫,什麼夫妻情分,什麼感情,怎麼能對日本特務動感情呢?不管她怎樣,她都是日本特務!此時此刻的嗩吶哥,簡直就像是被綁住了手腳的螞蚱,抽了筋的馬,霜凍了的白菜……可能他需要一些時間接納和消化這突如其來的可怕真相,是啊,是可怕,太可怕啦,他當初哪裡會想得都,睡在一個炕上的女人,竟然是個地地道道的日本女特務。她善良也好,不得已也罷,她的身體裡都是流着日本人的血,這是無法更改的事實,這也是嗩吶哥接受和消化不了的。嗩吶哥的心裡繫上了一個死疙瘩。
嗩吶哥恨鬼子!恨特務“白毛女”!也恨自己!
“桃花姐,她長得那麼水靈,幹嘛叫母夜叉呢?”田喜眼睛瞧着走在前面的母夜叉,好奇地問桃花。桃花的心思卻全然不在這裡,她看着母夜叉的背影,多麼像一個人啊,她的二妹,杏花。經歷了這麼多,不知杏花近況如何?她十分掛念二妹。
彭珍珠死了以後,彭富春很是傷心了好久,他把這筆賬記在了杏花的身上,杏花是打死彭珍珠的兇手的親妹妹,也是當日親自放走兇手的幫兇。叫彭富春怎能不恨透了她呢?更加上,此時此刻的彭富春等人正被國民黨特工追殺,因爲再也提供不了什麼有價值的情報,還成了負擔,日本人便也不再重視他們。只是看在杏花和太行獵殺隊桃花的那一層關係上,打着今後還會有利用價值的
算盤,便把杏花和彭富春以及一些其他的成員保護了起來,住在日本駐太原的司令部區,居住區有一個小別墅,周圍有層層日本兵把守。
就在這個小別墅裡,彭富春和杏花結婚了,其餘的隊友在新娘子杏花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的幸福感,盪漾臉龐的反而是一種無能爲力和迷茫。而新郎彭富春,滿眼的仇恨和殺氣,也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喜悅。
彭富春娶杏花是爲了復仇,而杏花嫁給彭富春又是爲了什麼呢?因爲內心角落裡的那一絲兒的愧疚,因爲這個彭富春就像是一個陰險狡詐的地伏魔,現在的他危險至極,杏花心裡又充滿了恐懼,害怕有朝一日,自己的姐姐會慘死他手,所以,杏花要待在他的身邊,就像間接的守護在了姐姐的身邊。即使那一日來臨,杏花也可以殺夫保姐……經歷了這麼多生離死別,走了這麼多的彎路,這個時候的杏花,心裡的濃霧放佛正在消散。
那團濃霧,把孤單的她,一個人囚禁在良心的城堡裡,她一次次的想要成爲一個十惡不赦的人,但是最後,那些她生命中牽絆住她的人,爲她生爲她死的人,讓她不想再迷途上執迷不悟下去,她覺得她快醒來了,性子剛烈的她,學會了隱忍,隱忍一切。包括彭富春在婚後對她的虐待,把對桃花的仇恨發泄在杏花的身上。
飯桌上,杏花把做好的面端到彭富春面前,彭富春抿熄手裡的菸屁股,用筷子在碗裡不耐煩的面挑過來挑過去,皺着眉頭,筷子狠狠往桌子上一拍,低吼:“你是怎麼回事啊?整天就吃這些爛飯,你不知道我口味重嗎,做得這麼清淡,你是想要餓死我嗎?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我是你丈夫!丈夫!你懂嗎?如果不是因爲你那個殺人魔的姐姐,珍珠怎麼會死?虧得珍珠把你當做自己的親妹妹看待,你是怎麼回報她的?”是當做親妹妹還是因爲杏花有利用的價值,彭富春比杏花心裡要明白的多。
“富春,我不想多說什麼,關於彭姐的事情,我心裡也很難過,畢竟在我曾經走投無路的時候,迷茫的時候,她給過我像家人一樣的溫暖,我答應嫁給你,到今天爲止,我知道你還在恨我,可是,我希望我能替彭姐照顧你的生活,從彭姐的眼睛裡,我看得出來,你是她在這個世上放不下的人。”
說話間,彭富春沉默了片刻之後,馬上回復了爆烈,他把碗裡的面朝杏花扔過來,伴隨着拳打腳踢,稠密的落在了杏花的身上。彭富春從來都不打杏花的臉。打完之後,再凌辱,然後彭富春摔門而去,一頭鑽進了柳巷的賭場。
杏花獨自一人蜷縮在牀上,擦了擦嘴角的血,抱緊了自己,突然對自己的決定產生了懷疑。她當初那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呢?或許,她不該答應嫁給彭富春的。
想到大姐桃花,她有一
點後悔,後悔當初任性離家出走,後悔跟着彭珍珠踏上火車,後悔走上一條不歸路……
這天晚上,桃花夢見了傷痕累累的杏花,突然一顆子彈朝杏花的額頭飛過來,桃花縱身一躍,想替杏花擋子彈,一雙手伸過來緊緊的抓住了她的胳膊,她就眼看着那顆子彈從杏花的額頭上穿過去,血花飛濺了她一臉,那是她最親愛的二妹的血啊。
“桃花姐!桃花姐?”桃花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看到正抓着她胳膊不停搖着的田喜,焦急的盯着她看。“桃花姐,來我給你擦擦汗,你剛纔是不是做惡夢了呀,一個勁的叫着一個名字,嘴裡老喊着——不要殺她!不要殺她!是不是又想起你的妹妹了呀?你剛纔在夢裡喊的就是她的名字,杏花。”說着,伸手帕過來給桃花擦汗。
桃花看着懂事可人的田喜,突然想起,小時候,杏花也是這麼懂事可人,姊妹三在小河邊唱着歌洗衣裳的情景,一幕一幕在腦海裡電影一樣的過。
“是啊,其實杏花是一個心地非常善良的姑娘,和你一樣可愛、懂事,她小時候,害怕別人把在地上迷路的蝸牛一腳踩死,就把蝸牛放倒樹上,現在,我還是相信我這個妹妹,是一個善良的妹妹,好妹妹,她被彭珍珠他們矇蔽了,她們給她的,沒有愛,只有利用,真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把二妹拉回來?”桃花傷心地說着,不禁淚流滿面。
此時,太行獵殺隊犧牲了那麼多戰友,又遭到鬼子特務的滲透,士氣低落,皮皮遢遢,遂遵照上級指示,退到延安休整學習。他們住在離抗大不遠的窯洞裡,時不時的還到抗大聽課,認字,寫字,充實充實精神世界。桃花和胡志明作爲海外留學歸國的學子,還特邀給抗大的學生講課。
上級領導給黃蜂下達了一個任務,把胡志明的婚姻大事解決掉。同時,他們看出了共同學習、共同探討的桃花和胡志明之間的情意,讓黃蜂從中撮合,把胡志明和桃花湊成一對革命夫妻。
天還沒亮,師爺黃蜂見胡志明輾轉反側,便問:“志明,怎麼,一夜沒睡啊?”
“剛醒,師爺,你說咱們獵殺隊現在到返回前線的時候了嗎?我怎麼覺得,咱們這樣下去,獵殺隊會徹底完蛋的!你怎麼想?”胡志明擔憂地反問一句。
“我倒認爲啊,你的擔憂是多慮的,你有沒有發現,咱們的隊員需要好好的充充電,好好的休整,以備以嶄新的面貌重新返回前線,後面的戰鬥肯定會更加激烈!唉!這個啊,先不要多想了,當下,首要解決的是你個人問題。”黃蜂翻身對着胡志明,等着他的反應。“首長給你物色了一個人選,你要不要聽一聽?都是後方抗大的女老師,後方醫生的女醫生,後方話劇團的演員,那都是出類拔萃的人物,這回你可要好好挑一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