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飛珠四下裡飄散,笑天雲青衫飄飄,天雲劍光芒四射,如電般斬向甄冰琴。七刀魂魄卻反向陸青殺去,破空呼嘯,陸青頓時被籠罩在一片寒光之中。
“轟隆隆”響雷聲動,刑天放終於出手,數道閃電劈斬而下。
陸青和乾玉齊齊鬆了一口氣,有刑天放出手,憑他的修爲,與笑天雲當有一爭。
刑天放玉杖上天魔靈晶藍電激揚,雷雲中劈下的閃電,卻盡數打向了乾玉。事變突然,乾玉一個措手不及,天魔輪被一擊脫手,身體也被一道藍電打中,頓時半身麻木,一下摔下落腳處的水晶蓮花。
刑天放反手一抄,已經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起,玉杖在她前心一點,頓時封閉住了她的脈道,乾玉立刻一動不動了。
刑天放臨場反水制住乾玉,完全超出陸青估計,他禁不住心中大急,狂吼一聲,“安安!”雙掌飛舞,數道靈火飛出,擋住七刀魂魄攻擊。身子從刀光中飛掠而出,向着刑天放衝去。
心急則亂,陸青出手已無章法。
刑天放藍瞳之中異光閃動,玉杖向着陸青一指,一道藍電飛出,直奔陸青頂門射來。陸青左掌“鯤鵬收翅”化一道火牆擋住,右掌成爪“真龍現爪”抓向刑天放。後背卻來不及照拂,空門大開。
刑天放哼哼冷笑,抓住乾玉向前一擋,陸青投鼠忌器忙將真龍爪硬生生收回。只覺得後背一痛,靈脈鬱堵,靈力接濟不上,攻勢立時停頓。原來笑天雲趁着陸青後背破綻露出之時彈出一記指光,一下封閉了陸青丹道,陸青神通法術運使不出來,頓時變得廢人一般。
笑天雲落下身形,一下抓住陸青肩頭,如鐵鉗般,使他無法再有動作。
此時甄冰琴的一波反攻撲至,笑天雲身子不動,操御劍光砰砰數聲斬碎了來襲的冰峰。他與刑天放相視大笑,接着喊道,“甄島主,陸青和乾玉現已被我所擒,刑先生與我實是盟友,你眼下孤掌難鳴,咱們罷戰如何?”
甄冰琴結了數道冰峰擋在身前,不再進攻,“本座怎知你會不會出爾反爾,再向我出招?”
笑天雲道,“適才在下突然向你出手,實際目的在於攪亂陸公子心意,好趁亂將他二人擒拿,其實並非要真的不利於甄島主。現在目的達到,本座又與島主沒有怨隙,只要甄島主不與在下爲難,我又何必再向你出招。”
甄冰琴心中回想,剛剛笑天雲確實沒有向自己施展全力進攻,否則自己也沒那麼輕易應付得來。她略微斟酌,立刻做出決定,將凝結的冰峰化解。“笑天雲,我再相信你一次。”
乾玉急道,“笑天雲是無恥小人,出爾反爾,甄島主,你怎麼又輕易相信他?”
甄冰琴苦笑,擡手收了妙音洞天說道,“他與刑天放聯手,在這淨蓮洞天之中,我孤掌難鳴,就算不相信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她說得完全是實情,刑天放與笑天雲已成聯手之勢,陸青和乾玉又被制住,玉佛等人又沒在虛極寶殿之中,形勢一邊倒,甄冰琴根本沒有反駁的餘地。
甄冰琴道,“陸青公子,冰琴眼下自身難保,實在無法幫到你,自感頗爲愧疚。”
陸青坦然一笑,“甄夫人已經頗多恩澤,但請不要自責,此乃天命使然,陸青坦然受之,對夫人絕對沒有一絲怨言。”
甄冰琴勉強一笑,“陸公子大量,冰琴謝過了。”
乾玉此時也平穩了心境,語調平靜,對刑天放道,“刑先生,九鰲島對你不薄,爲何要與笑天雲勾結,對我忽然發難?”
刑天放面露愧色,“乾宗主見諒,想我當年離開千葉湖四處遊歷,在大東海被仇家圍殺,多虧乃父乾公廷疆仗義出手,方纔保得性命。又蒙他不棄收留在下在九鰲島上,多經照拂,對我實在恩重如山。於情於理,在下都不該背信棄義幫助外人對付與你。但......”
乾玉突然啐了他一口,“我父親怎麼收留了你這個白眼狼?”
刑天放不閃不躲,“但識時務者爲俊傑。笑先生乃一代仙家巨擎,真一派宗門三老之一又身兼冰玉島刑道的仙家職司,笑先生作爲真一派最有前途的門人,領有西皓白帝御賜的仙家令牌,與真一派上下都歸冰玉島法尊統御,所作所爲都是代天行事。他誠邀在下與其共謀大事,在下也是道門修士,秉承三清道法教誨多年,不能因情廢了仙界大公,所以......”
“所以你就做了背信棄義的小人?”
“乾大小姐,只要你乖乖的不生枝節,在下保證笑道兄取了淨虛洞天中的東西后,會放你回四海洲乾家的。陸公子麼,請饒恕在下無法保全了。”刑天放又改口稱呼乾玉爲大小姐,就像當年乾玉父親乾廷疆還在世的時候一樣。
“哼!”乾玉冷笑,“你從什麼時候與笑天雲勾結到一處的?”
刑天放呵呵一笑,“屬下與笑道兄早有交情,可以追溯到三年前的一次偶遇了。但真正答應爲冰玉島法尊效命卻是在一月前鎮海府之時。那時你命我在鎮海府分堂與諸衆仙家商討大東海之行的大事,不也是沒安好心麼。幸而笑道兄也恰逢在場,那日晚間又登門造訪,對我曉以仙道大義,字字珠璣有若醍醐灌頂,我才如夢初醒,棄暗投明。”
原來刑天放與笑天雲勾結,竟然遠在凌雲舟出海之前,乾玉恍然大悟,“鎮域之石封印破碎之時,威力巨大波及數十里,除非早有預料,否則絕對九死一生。我還一直在疑惑,怎麼笑天雲飛鷹子青雲子等人竟然都能全身而退,這事太過奇怪,原來是你暗中做了手腳。呵呵,九鰲島苦心經營數百年的大事,竟然毀在你的手中,我真是瞎了眼!”
刑天放道,“爲了這虛極寶殿,哪個不是在苦心運作,你當我肯甘心居於乾家屋檐之下十幾年,又何嘗不是爲了今天!九鰲島功敗垂成,只能怪你估計不足,又與在下何干!”
“可笑可嘆。”陸青呵呵笑起來,“你投靠笑天雲怕是不應該叫做棄暗投明,稱之爲棄生投死倒還差不多,笑天雲諸多盟友,你可曾見一個有善果的!”
刑天放臉上忽變,想起笑天云爲人陰險狡詐出爾反爾,就連褚藥觀、飛鷹子等人都借陸青趙天霸之手一個個除去,狡兔死走狗烹,自己未來下場可以想見。但轉念一想,自己又豈是褚藥觀和飛鷹子所能比擬的,再說開弓沒有回頭箭,這條路只能跟笑天雲一起走下去了。
笑天雲忽道,“刑先生,不用跟他廢話,辦正事要緊。勞煩你在此看好乾姑娘和甄島主兩人,我和陸公子去去就來。”說着也不待刑天放答應,便抓着陸青向上飛掠,不一會便飛出老遠,乾玉等人的身影漸漸變得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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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青身如騰雲架霧,被笑天雲抓着疾飛,無數朵水晶琉璃蓮花從四周飛逝而過,晶光流動,煞是瑰麗。他極目四望,發現淨蓮、淨虛兩洞天實際上已經融爲一體,自己當初在西麗山之時,多寶塔多輪空間只打開了三層便不能再深一層,完全是因爲沒有淨虛洞天的原因。
陸青想起那篇九天玄女和烈焰真君在火雲道法中留下的記錄,現在已經能完全打開上面的禁制,其中的幾個疑點也慢慢尋思明白了。
笑天雲見他一直沉思不語,忽然說道,“陸公子,你現在只有聽命與我,其他的別無選擇。你不要枉費心機,想什麼脫身之策。”
陸青呵呵笑起來,“陸某在想,你若是死在這純淨無比的洞天之中,實在玷污妙境。”
笑天雲冷哼一聲說道,“你不要癡心妄想了,先想想自己怎麼死吧。”
“我想好了。”
“怎麼?”
“和你同歸於盡。”
“天真!”
洞天之中極域寥廓,飄兮渺兮,笑天雲施展法力疾行,過了好一陣,前面漸漸現出九輪玲瓏多寶塔的本體幻影來。
寶塔高有數十丈,琉璃構築,金箔貼面,看起來金碧輝煌,與在西麗山時一般模樣。笑天雲拉着陸青飛入塔中,從寶塔中心直至九層穹頂下面。
面對穹頂下的蓮花座,笑天雲道,“陸公子,打開多輪空間。”
“好吧。”陸青也不反對,將指上金剛指環向着蓮花座一照,念持六道金剛咒,道道白光閃動,金剛咒符文大放光芒,繞着兩人盤旋,一下將多輪空間打開。
陸青暗自讚歎,有了淨虛洞天與淨蓮洞天相合,多輪空間比之當初所見大了不知多少倍,視線盡處都望不到邊。第二、三輪洞天中的火雲道法和鑄劍經早被陸青取走,此時只剩下兩朵怒放的水晶蓮花,笑天雲不知道這其中玄妙,只是微微詫異爲何這兩輪洞天中一無所有。接着便督促陸青直接來到下一輪空間,只見六十四瓣花葉的七寶蓮臺上,太玄無極大化玉碟赫然在目,上面收錄的《太玄法籙》若隱若現。笑天雲頓時喜出望外,將這玉碟強行以神通法力收入囊中。
“皇天不負有心人,這上古秘辛《太玄法籙》終於爲我所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