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陸青心中大驚,顧不得笑天雲正要衝殺而至,連忙凝神靜氣,仔細檢查寶刀各個部位。
比例適中,靈材取捨恰到好處,五刀魂魄也各安其位,沒有什麼異狀。陸青再度調動靈訣來御使寶刀,“冷焰電”嗚嗚作響,嘯如龍吟,偏偏就是沒有一點要飛騰變化的意思。
流風岫瞧出不妥,連忙給陸青吃定心丸,“小師弟,不要慌亂,慢慢梳理法寶,剛剛煉製出來,他可能尚未認主呢。”一邊說着,一邊調動寶符,與笑天雲兩相對峙。
笑天雲終於看出端倪,冷笑一聲,“陸公子,以你元炁境辟穀期修爲也想將刀魂煉入法器之中,哼哼,純粹癡心妄想。煉神器的事兒只有元神境的修爲能做到,你難道連這常識都不曉得麼,實在可笑之極!”
他三天沒見到陸青,自是不曉得陸青修爲的進境如何。還以爲陸青貪心作祟,正在胡亂煉製劍器。他將天雲劍收在掌中,免得它一時興起斬破罡風鼎毀了寒月等五刀魂煞。“陸公子,你只要交出寒月刀煞和淨虛洞天的那部‘太玄法籙’,本座答應不與你二人爲難,會放你們一條生路的。”
“笑話!”陸青冷笑一聲,“笑先生,你是出了名的出爾反爾的小人,陸某又不是三歲小孩兒,能輕易信你的話麼!我若練不成劍器,便算將五刀魂煞都毀了也不會交給你。”
陸青心中發了狠,若眼下劫數難逃的話,便將五刀魂魄和太玄法籙統統毀了,讓笑天雲什麼也得不到。
笑天雲金丹初成,神通法力較之從前有了天翻地覆般的變化,他凝神向着九天罡風鼎中窺探一番,連連點頭說道,“好好,三日不見,想不到陸公子修爲也跨入元神境了,我說怎麼有膽煉製法寶劍器了呢。哈哈哈......”
看來半晌,他突然狂傲的笑起來,十分得意。
“你笑什麼?”陸青問。
笑天雲道,“我笑你在煉器一道上不求精修,一知半解便開始胡亂妄爲,你那刀已經煉廢,不如速速將東西交給我吧。”
“胡說八道。”
笑天雲道,“笑某今日便讓你死得明白,這刀器靈材用量搭配本是祭煉十二刀魂煞所用。你雖然自發改了刀器模樣,但五刀魂魄的煞氣,還是不足以將這七尺五寸的刀器運使開來。你封禁的禁制雖多,也一樣是個廢品。笑某跟你說句實話,此神器刀胎已成,但尚欠一道火候,除非你涌身跳入鼎爐之中,以血肉祭煉刀魂,沒準尚有幾層把握。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以身就刀之事,你做得到麼?”
陸青左手擎了破甲錐在手,隔着罡風鼎向着笑天雲打出幾道雷火,“陸某便取你來祭刀,你看如何?”
笑天雲手指輕彈,一道金光射出就此炸飛了破甲錐雷火,“天雲將軍,直接取他性命。”說着他在劍匣上彈動,天雲劍龍吟一聲向着罡風鼎斬去。
陸青不想就此放棄已經成型的刀器,調動風魂火魄,頓時將九天罡風鼎再度燃燒啓動,真火熊熊,風鼎旋轉,一邊抵禦天雲劍的進攻,一邊接着祭煉刀器“冷焰電”。
天雲劍尚在半空已化作“天雲將軍”模樣,操御七刀魂魄,左三右四,寒光凜凜煞氣騰騰,頃刻間便衝至九天罡風鼎跟前。右手四刀攪起一片霜華向着流風岫襲去,左手三刀直取罡風鼎。
笑天雲遠在數十丈外的空中,以神通法術操控法寶,怡然自得。
流風岫雙袖揮舞,七彩雲霞漫卷,頓時將“天雲將軍”裹在雲中。她十指輪發交織結印不斷變化,十幾道指訣瞬間打出,間不容髮。寶符雲霞在她操御之下,或聚雷劈斬、或凝霜冰寒、或化絲結網、或幻光爲幕,與天雲劍殊死搏殺,變化幾乎達到了極限。
天雲劍雖然是靈智法寶,卻也當不得雲霞寶符這般玩命用法,只好全力應付流風岫攻擊,倒也無暇再去分神攻擊罡風鼎。陸青正好得空繼續祭煉神刀。
“天雲將軍”一步步向前迫近,雙臂操御七刀魂煞,頓時化出如海刀芒。冷光點點如雪,鋒刃凜凜似霜,絞得雲霞漫舞,斬得七彩霞光碎裂。
碎光流逝,彩蝶飛散。
“天雲將軍”舞得七刀魂煞如一團光影,劈雲斬霞,已至流風岫跟前。
流風岫被迫得步步後退,勉強支撐,身後便是罡風鼎,已是絕境。“天雲將軍”舞動七刀魂煞,幻出一層寒光刀幕,將流風岫籠罩。
笑天雲哈哈大笑,“流風岫,若說你從前修爲,倒是與笑某此時修爲功力有得一拼。但你龍虎金丹被廢,單憑一道寶符,又能與我天雲劍抗得幾時?”
流風岫右手招回寶符殘片在身前凝結,左手打出百十根冰凌雪線助陣,繼續與天雲劍廝殺,口中呸了一聲,“小兒笑天雲,本座結丹之時,你還沒斷奶呢吧,現在也敢來跟本座叫囂,實在可笑!”
流風岫五十年締結龍虎金丹之時,笑天雲不過十幾歲年紀,確實與她境界不可同日而語。
“悟道不在早晚,走到最後纔是贏家。人生百年,彈指過隙,你比我早幾十年結丹又能怎樣,現在不也是一無所有。”笑天雲嘿嘿冷笑,絲毫不氣惱,“流風岫,我給你兩條路,一是速速撤了寶符法器,給我遠遠的滾開,笑某看在同是道門十三派修士的份上不與你爲難。若是不然,就用你的血給天雲劍祭魂吧。”
“還輪不到你跟本座指指點點!”流風岫斥道,秀眉微蹙,左手指向着空中連彈,硬是從“千絲纏”中分出了四十九道冰線,尖聲破空,向着笑天雲射去。自身卻防護不周,被天雲劍撕開寶符,一道劍光穿透了她的右肩,一股血線射出,化成紅霧飄散。在她雪白的裙衫上灑下朵朵紅梅。她收攝心神與天雲劍廝殺,卻是險象環生。
笑天雲淡定自若,右掌化成一道金光,向着射來的冰線一抓一拍,頓時化解了流風岫的攻擊。他呵呵冷笑,“你這又是何必,明知不敵,又爲何捨命護着那小子。”
流風岫冷聲道,“那小子無論怎樣,也是本座把他推到白衣弟子座上的,又豈能容外人欺負!你想殺人奪寶,先過流風岫這一關。”一不小心,右腿又被天雲劍光射穿,頓時血染白紗。
陸青人在罡風鼎中百計齊出,卻也無法將“冷焰電”納入掌中,又聽聞流風岫連連受傷,不禁心急如焚。吼道,“大師姐,那笑天雲只是要與陸青一人爲難,你還是速速走吧!”
“少廢話!到底誰是首座白衣弟子,乖乖的煉你的劍吧。”流風岫不耐煩的斥道,身子被天雲劍迫得又退幾步,後背幾乎靠在罡風鼎上,只覺得罡風凜冽,刺骨生寒。
陸青被“冷焰電”折騰得惱羞成怒,不禁發了性子,學了大日的口吻吼道,“他奶奶-的,老子將東西全毀了,也不讓笑天雲得計。寒月,你不要怪我,黃泉路上有我跟你做伴,你該不寂寞了。”
陸青說着連催了幾道真陽靈火,在火光中哈哈大笑,眸子異光閃閃,靈核中煉化的妖丹魔性又冒了出來。他取了“太玄無極玉牒”就勢向“冷焰電”刀身上拍去,“砰”的一聲,白光爆出,“太玄無極玉牒”被彈飛開落在腳邊,“冷焰電”卻依然如故,絲毫無損。
陸青紅了眼睛,一把抓起“太玄無極玉牒”合掌拍擊,又是砰的一聲,光華飛濺,這枚上古玉牒依然安然無恙。
陸青百計難處,只覺得無可奈何,強烈的挫折感涌上心頭。法寶無法煉成,難道想將其毀去都這麼難麼!他大發狂性,狠狠調動“鑄劍經”道訣,將風魂火魄再度融入鼎爐之中,烈風呼嘯,罡風席捲,一下放大了數十倍,竟然將流風岫、天雲劍和笑天雲統統捲入了鼎中。
流風岫雪白裙衫幾乎盡被血染,在天雲劍的攻擊之下危如完卵,陸青只覺得心底痛楚,卻反而哈哈狂笑,“......這是九天罡風鼎,當年熔鍊玄天九劍之地,笑天雲,你還能逃出麼,咱們同歸於盡吧,哈哈哈......”
罡風呼嘯,真火熊熊。罡風鼎中已是熾焰騰騰。
笑天雲心中大駭,對罡風鼎來歷他倒是知之甚詳,但風鼎威力深淺他卻無從得知,陸青又行這玉石俱焚的法子,笑天雲雖然成了金丹大道,卻也不免忐忑。
他操御天雲劍,“速速殺了這兩個瘋子,奪寶!”指使“天雲將軍”殺向流風岫,自己卻化做金光撲向陸青。
陸青先結了金輪印砸了過去,再以“真火三疊浪”跟着攻擊。
“轟——”,金光大爆。笑天雲一撞將金輪印震得粉碎,身子不停,竟然直接從真陽火海中飛了過來,一下將陸青撞得倒飛出去。
陸青肩背與懸在空中的“冷焰電”撞擊,頓時被撕開一道血口,鮮血飛濺盡數被刀器吸噬,嘶嘶作響煙霧渺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