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白皓帝幻身化作的白光正向西飛,迎面卻衝過來一道金光,就勢攔住了他的去路,一白一金兩道遁光頓時在半空中纏鬥起來。另有一道青光飛至不遠處懸在空中,遙遙觀戰。
陸青放開眼識一看不禁大吃一驚,原來與西白皓帝幻身相鬥的不是別人,正是駕御着金翅鯤鵬的趙天霸,而那個在不遠處觀戰的人青色衣袍,鶴髮童顏,卻是太上老祖。
澹臺嫣兒將着掌中的幽魂寶鑑照了兩照,也看清楚了那邊的情況,不禁驚道,“那人是極北太上尊還是太上老祖?”
陸青說道,“極北太上尊已經做了西白皓帝幻身的替死鬼,那人是太上老祖,其實太上老祖和極北太上尊是一元神分而爲二的兩個裂神,太上老祖佔了肉身罷了。咱們過去給趙天霸助戰,可莫讓他有什麼閃失。”
“好。”澹臺嫣兒應了一聲,跟着陸青一起,兩人駕了遁光向着趙天霸飛去,夜叉鬼尊和陰鬼老祖、俱留魔王等各自帶着麾下也緊緊跟隨。熔岩五巨魔和不死火鳳等則留在焚九天大陣中守護不動。
陸青和澹臺嫣兒尚未飛到地方,趙天霸和西白皓帝的幻身鬥法已經分出勝負。金翅鯤鵬是上古八大神獸之一,排名在前四之內,幾番撲擊之下,便將西白皓帝座駕月蝕靈狐給抓成重傷,月蝕靈狐舍了皮囊肉身,使了法力撕開一道空間縫隙,元神化光遁逃的無影無蹤。西白皓帝的幻身也不肯再戀戰下去,隱了身形也想從空間縫隙遁走,早在一旁觀戰的太上老祖倏然出手,使了個太上咒符,強行將空間縫隙給封閉起來,接着一指彈出,一道白虹化出,就勢將西皓白帝的那個幻身擊成了飛灰。
太上老祖猶然不放心,數道太上咒符接連打出,將西白皓帝幻身所化飛灰也給鎖了,手掌猛然一翻化了一座冰山出來,將那幾道咒符封印給鎮在山下,“轟”的一聲給砸入了冰玉島海水之下。
這老道士出手如電揮灑隨意,舉手翻手間便將一切隱患給消弭於無形之中,確實是一副大家巨擎的風範,令正在趕來的陸青和澹臺嫣兒暗自爲之讚歎不已。
見陸青趕來,太上老祖和趙天霸兩個迎面飛來,太上老祖遠遠便向陸青執禮問訊,趙天霸卻駕着金翅鯤鵬掠空低飛,雙翼掀起金芒刃的狂潮,將冰玉島周圍橫掃了兩遍,把冰玉島剩下的正在逃跑的獸奴和使者修士統統絞殺乾淨,這才善罷甘休。
此時陸青佈下的焚九天大陣罡火正烈,冰玉島上寒冰盡數碎裂入水,大半化成了雪水,水勢滔滔,將冰玉島幾乎都漫了過去。
太上老祖哈哈大笑,“陸小友,你若再不把那真火大陣收了,這冰玉島可就讓你給融成一片汪洋了。海水倒灌,只怕中土也會受到波折啊。”
陸青一想這老道說得有道理,連忙使了道訣出來,將焚九天大陣陣盤收攝回來。陣盤一收,火勢便消。澹臺嫣兒心思機巧之極,使了九陰寒煞的法訣出來,妙羞蘿女皇的化身碩大的蛇身擺動,霜霧頓起,凜冽的朔風呼嘯,融化的冰水重又凝結成冰,太上老祖雙掌向上一翻,剛纔封印了西白皓帝幻身飛灰的冰山從海中崛起,與周圍的堅冰凝爲一體,成了冰玉島的新冰峰,估計再有千八百年,極北之地便又是一片連綿不斷的冰川雪原了。
此時俱留魔王和陰鬼老祖、夜叉鬼尊等復又聚攏過來,陰鬼老祖不斷搖頭,連連咂舌,“都說這道門十三派是正門大宗,怎麼的這十三宗門的領袖巨擎殺起人來也這般的乾淨利落,而且這門下弟子做起趕盡殺絕的事兒來毫不含糊,比我這等邪祟老鬼還要狠毒,我......我,我真是自愧弗如、甘拜下風啊!”
“你這老鬼,又怎能與人家相比。”俱留魔王撇了撇嘴,“太上宗打着正宗道門的旗號,殺人都是殺得理直氣壯,象咱們這號鬼魔之流,便算呆在家中吃土,也是被人家認定的妖魔鬼怪,永遠上不得檯面的。”
這兩個傢伙一唱一和聲音吼得響亮,四下裡都聽得清清楚楚,但趙天霸和太上老祖混若未知,根本當作沒聽到。
陸青喝止住俱留魔王和陰鬼老祖的胡言亂語,與太上老祖見過禮,說道,“老祖休怪,在下治下的這兩個傢伙說話口沒遮攔,萬望老祖恕罪則個。”
太上老祖哈哈一笑說道,“陸小友也休怪貧道出手無情,有句話說得好,除惡務盡,若不小心放走了口風,西白皓帝本尊帶來的回擊,必是雷霆一般的狠辣殘酷。”
陸青點點頭說道,“這些獸奴和冰玉島執事修士助紂爲虐,落得如此下場,完全是他們咎由自取,也怪不得旁人。”
說着陸青又與趙天霸見過,兩人本就是生死之交,此時重聚,執手相敘甚是歡愉。
此時堅冰重鎖極北之地,陸青和太上老祖等人駕光而起向南飛回,很快便離開了風霜寒雪的冰霜之地。不多時衆人來到寒荒極域之地的太陰山上,這裡曾經是古兵家的戰場,後來金剛頭陀曾在此設道場修煉三十年,處處透着一股蕭索殺伐的寒意。
衆人選了一處山谷落下住腳休息,陸青向太上老祖說道,“老祖,關於極北太上尊和您之間關係,弟子尚有許多不甚明瞭之處,之前在冰玉島上不便多問,現在能否給弟子明示一二?”
其實澹臺嫣兒心中也是喲諸多疑問,便也殷切的看着太上老祖,夜叉鬼尊和俱留魔王、陰鬼老祖等也都是好奇之輩,便都湊過來聽。太上老祖捋捋鬍鬚,微微一笑說道,“陸小友,估計在冰玉島七重門七重殿內,那極北太上尊也跟你說了許多......”
“確實如此。”陸青點點頭,便將極北太上尊說的事情簡明扼要的說了一遍。
太上老祖說道,“極北太上尊說得大致屬實,只不過在一些小地方有些出入罷了。當初貧道揹着師父偷偷下了西昆吾山,在冰玉島連連擊敗了九道高手,惹得西白皓帝化神現身,傳了一部‘皓帝裂神大-法’給我,許我大-法修煉成功之日便將天英界界首的位置御封給我。這裂神之法貧道倒是修成功了,但元神裂而爲二,一個是我,一個便是極北太上尊。不過極北太上尊是裂神成魔,貧道卻是元神本尊,他一意聽從西皓白帝教唆,要擊殺我奪走肉身,以分裂瓦解太上三宗。哼哼,貧道及時窺破西白皓帝陰謀,舍了裂神極北太上尊,就此殺出極北冰玉島返回西昆吾山請罪去了。”
他此處與太上尊說得正好相反,按照太上尊的說法,太上老祖纔是成魔的裂神奪了肉身,但太上尊魔性彰顯,這是陸青和澹臺嫣兒親眼所見,他又是幻神一個,最終也做了西白皓帝的替死鬼。看來太上尊說得纔是假話。
太上老祖接着說道,“貧道回山後受了責罰,這事也便揭了過去,後來貧道做了太上道宗的宗主掌門,而極北太上尊卻以一尊裂神幻形,被西白皓帝的黨羽在冰玉島推爲天英界界首,統御天英界諸仙千年。其實太上尊不過是傀儡一副,西白皓帝纔是真正的操縱者。”
天英界界首是誰,千年來除了少數的幾個名聲赫赫的仙道巨擎知曉之外,對其他人來講基本是個謎。其實對尋常修士來說,日常的勤修苦練道法纔是正經,天英界界首是何人,又有幾人真正關心?
澹臺嫣兒問道,“老祖,西白皓帝是五御大帝之一,權勢滔天,他已是天魔、天英兩界之主,卻爲何要處心積慮對付太上三宗?”
太上老祖說道,“我太上三宗道法並非如其他宗門一般傳至上三天天主,乃是太古始神元神化身直傳的道法。太上三宗向來也不奉西白皓帝的天命,他如此作爲當然是想借機除去我們這顆眼中釘肉中刺罷了。不好公然爲敵,只好暗下毒計,便是如此。”
陸青哈哈一笑,“老祖,除去西白皓帝設在天英界上是七重門七重殿勢力,弟子顯然是被你大大的利用了一把。”
太上老祖也是哈哈大笑,“小友,不要說得那麼難聽。若能被老祖利用一下,豈不也是你的造化,你當任誰都能被我如此看重麼!”
陸青點點頭,心道確實如此,若沒有當初太上老祖在千葉湖六道指點迷津,以及太上高徒趙天霸的處處幫助,自己斷不能如此劈荊斬棘一路有驚無險的走到現在。
只聽太上老祖又道,“陸小友,與極北太上尊的最後一戰,確實非你不可,因爲雖說太上尊是貧道的裂神成魔,但他與我如同一母雙生,雖然正邪相背,但總是魂脈相連,我若親來,只怕一個閃失多年準備便付之東流了。”
他向着陸青拱拱手又道,“陸小友,你是古仙九天玄女娘娘和烈焰真君的隔世傳人,便算沒貧道這層關係,與西白皓帝一戰也是不可避免,被我借光小小利用一下,你不會介意吧。”
陸青搖搖頭,故意冷聲說道,“介意,非常介意。”
太上老祖無奈撓撓頭,“得罪之處,貧道願意賠一部太上宗的無上道法,你看如何?”
“不行。”陸青搖頭,獅子大開口,“我要十部。”
大家哈哈一笑,這事就此揭過。
太上老祖又道,“我出手擊殺西白皓帝留在天英界上的幻身也是無奈,這樣可保冰玉島上的變故短時內不至於傳回西白皓帝耳中。但你取了天乙劍,西麗山古通天塔重現天日,通天光橋橫亙天際,慾海九界與仙域通途已經打開,此事震動天聽實是強烈無比,只怕西白皓帝會迅疾反應,接下來厲害的手段便會層出不窮了,陸青,可要早做準備啊。”
陸青問道,“老祖,依你之見,西白皓帝的反擊何時會來?我又該如何做準備?”
太上老祖說道,“慾海九界與仙域人天兩隔,仙域上彈指之間,在九界中只怕已是十年光景。依着貧道來斷,西白皓帝的首次反擊,當以天劫的方式降臨天英界,這滾滾九天雷劫的到來,最遲不會超過十年。”
“只有十年準備時間。”澹臺嫣兒說道,面色變得凝重,“老祖,青哥當如何準備,方能安然渡過此劫?”
太上老祖搖搖頭,“西白皓帝的雷霆反擊,必是天英界之難!躲是躲不過,只有迎頭反擊,十年光景,陸小友只有踏破元道境破碎期,煉就仙域極陣,跨通天光橋入仙域之境,與西白皓帝對壘皓帝城下,方是上上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