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兒、安安,咱們走。”陸青使出風輪印神通,化出一道巨大的旋風捲裹着三人掠過封鎮太上老祖的冰峰,直飛上巨型骷髏的冰牙之間,順着骷髏張開的巨口進入“骷髏冰城”之中。巨大的骷髏頭內有如一座奇偉的殿宇,一條長長的枯骨壘成的階梯直通向上高高得插-入翻滾的煞霧之中。陸青識海冰封幻境與骷髏聖山漸漸融到一處,骨階的上下左右也爲冰雪覆蓋,周圍霜雪紛飛。
陸青三人順着骨階上掠,朔風襲面冰寒徹骨,如同艱難的奔馳在雪域冰峰之上,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達巔頂。澹臺嫣兒和乾玉剛纔損耗的靈力也大部分得到恢復,兩人也以神通力將剛纔被老祖震碎的法寶幻形重新凝聚了出來。
向上奔行了近一個時辰,索性沒有遇到阻力,在上方不遠處煞霧稍散的地方,骨階似乎也到了盡頭。三人在巨大的骷髏頭骨內奔行只覺得甚是煩悶,眼前的去路也被骨壁阻擋。只在頭頂幾十丈的地方有兩處大的缺口直通外面,黑藍的天域景象從缺口處透了過來,星光閃動,似乎正在嘲笑着三人。
突然他們身後深邃的骨窟中一聲重重的喘息聲響起,有如悶雷,整座骷髏冰城都爲之震顫起來。接着一股強大至極的罡風從深處奔涌而出,勢頭之強有如萬馬奔騰,三人被這股罡風捲起,身不由己的被拋入空中,一下從頭頂上空的缺口處被甩了出來。
陸青臨急不亂,以風輪印裹住自己和澹臺嫣兒、乾玉,藉着風旋之勢向前撲進,險險的落在一座冰臺之上。回過頭去,只見身後的罡風煞氣從那兩道缺口處噴涌而出,合着血色煞霧直衝雲霄,帶來的震動使骷髏頭骨上的寒冰不斷碎裂,翻滾着落下深淵,十分震撼。
過了好一陣,罡風煞氣的噴涌方纔歇止,聖山的震動也停了下來。陸青這纔看清楚,原來那兩處骷髏頭上的巨大缺口正是鼻孔的位置,剛纔那股強大的罡風煞氣的翻涌噴薄,就好像是骷髏聖山在吐納換息一般。
進入聖山後一路艱險走到此處,雖然尚沒有停下腳步,但陸青深深的感到骷髏聖山的力量強大之處,自己三人面對聖山的強大力量就彷彿螞蟻想撼動大樹,簡直有一股絕望的感覺。陸青擡頭向上望去,只見極遠處的骷髏巔頂已經遙遙看見,曾經從萬里照幽鏡中見到的骷髏聖殿景象隱約可見,他想起了父親陸其候蒼老堅毅的面容以及無數因此戰而隕落的仙真們,還有那始終藏在幕後推動仙域爭端的太玄天,這一切又激發了他的鬥志。陸青凝住心神,招呼澹臺嫣兒和乾玉,三人再此上行。
巨型骷髏頭上也覆蓋着一層厚厚冰雪,罡風鼓盪,陸青三人使盡渾身解數,明明好像已經飛出去很遠,但回過頭再看,卻是始終沒有離開剛纔落腳處的半步。折騰了半天,三人始終是寸步難行。澹臺嫣兒和乾玉都面現急躁之色。
陸青暗忖,“無論如何飛行,始終不離落腳之地,顯然是骷髏聖山中控制域界變化的禁制所導致,我何不以‘須彌芥子術’抗衡它。”他使出神通,將三人周遭數丈空域須臾之間放大了萬倍,碩大的聖山骷髏彷彿被一瞬間踩在腳下。陸青一步邁出,三人已至骷髏頭頂的地方,奇偉的骷髏聖殿也直到他腰間位置,觸手可及。
陸青正在暗喜,突然聖山震動,三人身形也急劇縮小,很快縮回原地,骷髏聖殿也回至遠處,周圍景象一如剛纔似乎毫無變動,陸青的須彌芥子神通居然被聖山骷髏周圍的禁制輕易破去。
三人依然困在原地。
陸青清醒的意識到,剛纔聖山骷髏上涌動的強大-法力源泉絕對是時間逆流結果,這骷髏聖山就象太上老祖所說,已有能控制時空自如變化的太古真聖的神通。他深刻認識到兩大境界的差距,三人若想順利登上巔頂,勢如登天!
突然一陣笑聲從封鎮太上老祖的冰峰下傳出,“哈哈……陸青,死禁之地是心境地,你若悟不到心物一元的真實境界,是不可能登頂的。”接着隆隆震動之聲傳出,冰峰開始震動不已,寒冰不斷碎裂翻滾而下,冰峰“轟”的一聲震成碎片,太上老祖的青色身影已經飛了出來。
“啊,太上老祖竟然沒有被鎮住!”澹臺嫣兒和乾玉同時驚呼。
“我剛纔還在納悶老祖怎麼那麼容易便被封鎮在冰峰下,原來他是故意示弱。”陸青說道,太上老祖能破禁而出並沒有讓他感到太大意外,但老祖說得那些話卻讓他有些迷惑。若說骷髏聖山是心境地,那倒底是誰的心境地?所謂心物一元,難道自己能自如變化的虛實如一的神通還不算麼?
陸青沒有向太上老祖出手的意思,反倒坐在雪峰之上,將天魔琴橫於身前,雙眼看向老祖。太上老祖面帶笑意看着陸青三人,懸空而站,看上去也沒有馬上出手的意思。澹臺嫣兒和乾玉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陸青和太上老祖到底葫蘆裡賣得什麼藥。
陸青嘲弄琴絃,錚錚聲響,周圍霜雪瀰漫,一座座雪峰連綿而起,不一會的功夫將方圓數千裡都厚厚的覆蓋起來,巨大骷髏的表徵都被掩蓋在風雪之下。琴音一止,陸青便道,“此萬里冰封雪境是弟子靈海中幻境,我能化虛爲實,內外如一,難道還沒有達到心物一元的至高境界麼?”
太上老祖呵呵一笑,右手劍指一彈,劍光如幕向外斬出,“轟”的一聲巨響,萬里冰封境已被一斬而斷,至陸青三人身後而止,那一半冰封境冰雪崩塌消融,不一會化爲烏有,冰峰境下枯骨重現如前。
“靈海虛境本幻,便算能做到虛實如一,也是幻上加幻,你若真達到了心物一元境界,爲何這骷髏骨山不能幻成冰雪境?”
陸青心中震驚,雙手再動,錚錚音聲復響,一道道冰峰又起,將骷髏再度覆蓋起來,但無論如何運持神通,累累白骨堆砌的骷髏聖山卻是撼而不動。看來老祖說得對,自己的境界尚未到達。
陸青面上汗珠涔涔而下,老祖所說的境界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所能及得地方。他心神震盪,眼底生出一絲碧光,魔性再現,嘶啞着聲音吼道,“太上老祖,你胡說!你搬出這麼一套人所難及的東西來,無非是爲了亂我心神罷了!讓我先殺了你!”
他說着手掌向着琴上一斬,“砰”的一聲巨響,一側冰峰向上涌起,象一柄尖刀一樣向着太上老祖刺去。接着他雙手快捷無比的撥動琴絃,漫天白雪凝成無窮無盡的冰刃,向着老祖傾蓋過去。
天魔琴是陸青取自成師足的天地人三魔之一的心境魔器,以他現在的先天真聖的神通運使出來,威力驚人!刺向老祖的冰峰先至,太上老祖並指一點,劍光迎着冰峰而去,“轟”的一聲冰峰已經炸成了碎片。萬千冰屑四濺而開,頃刻間佔據了陸青化出的整座冰封境。無盡的冰刃飛至,與漫天飛散的冰屑撞倒一起,縱橫衝激霜霧飛揚,如同在空中炸開了一道銀色的天幕。法力逆流回激,陸青身前的天魔琴也砰然炸成了碎片。碎片紛落,與那道銀色的天幕一起,緩緩落下深淵。
陸青不肯認輸,足尖一點已經飛上半空,手一招已把背後的青銅魔劍器“地魔斬”取在掌中。他人化魔劍,碧光一閃,已經撲至太上老祖身前,老祖伸出兩指,輕輕夾住了魔劍“地魔斬”。陸青雙掌擎劍死命下壓,眼中眸光詭異,通身碧焰燒灼,將心底壓抑藏納已久的魔性統統燃燒了出來。
太上老祖右臂前推,地魔斬的劍光便離着他身體越來越遠,“修者有八層神識,不悟真境,便是仙域仙真,也永在幻境之中,便算虛實如一也是認假做真。陸青,燃燒你的魔性吧!”
“八層神識?!”陸青狠狠說道,“老傢伙,你說我這魔性是第幾層?”
“道與魔如鏡面一反一正,缺一不可。你離道越近離魔也就是越近,藏了許久的魔性不可抑止的爆發出來,是好事也是壞事。具體什麼層次,你自己悟吧!”太上老祖聲音也尖厲起來。他右臂已經伸直,劍光凝聚,砰的一聲震碎了陸青掌中的魔劍“地魔斬”。接着老祖一掌擊出把陸青拍回了雪峰之上。
太上老祖劍指一揮,劍光如幕般向着陸青斬去。澹臺嫣兒和乾玉撲過來法寶魔器齊出想要架住劍光。老祖放出的劍光威力巨大,“轟”的一聲,幾乎同時將兩女掌中法寶魔器震成的齏粉。兩人口噴鮮血,一下摔在陸青身側。老祖手指下按,劍光便壓住了陸青三人。
這劍光看無實質,卻重如巨山,陸青周身竅要也被同時封住,再也無法使用神通脫困而出,眼見得劍光壓力越來越重,只怕過不了多久便要被壓得粉身碎骨。
天地人三魔已毀兩魔,現在陸青只剩下人魔之身尚在苦苦支撐,也無力開口說話。只聽老祖又道,“你既已成瘋魔,總是離道越來越近了。但舍不了那些狗屁東西,便是上了聖山之巔又能怎樣,還不一樣會被太玄天滅成齏粉。與其那樣,倒不如本祖在這裡就滅了你!”
陸青對他這話有些似懂非懂,似有一扇天窗打開,但又似是而非,剛要掙扎着開口問話,老祖加持了一道法力,陸青的靈府受震,連連續的念頭也產生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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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忙着收拾房子搬家,所以更新有些斷斷續續,非常抱歉,我儘量找時間寫文,也希望朋友們能諒解。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