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紅蓮,霞虹萬丈,烈日的光輝在相融的世界之內肆意碾壓,凡所波及之處,異獸哀嚎,身如火焚。
吞噬聖符抗衡着異獸之皇從另外一個位面引來的那股力量,泯滅之力,融在楚軒手中那一柄長劍之中,鋒刃所指,無物不摧。
吞噬之界與泯滅之界相融,竟然能夠在兩個世界的夾縫之間,出現一塊由楚軒絕對掌控的區域,噬滅之界!
這種肅殺之意,無處不被牽制的感覺,異獸之皇無不熟悉,當年那日,他那最爲傲然的血脈,就是在這個世界之內被一點一點的消隕。
可是爲什麼,僅憑藉人類聖之境的力量,怎麼可能同時掌控吞噬聖符與泯滅聖符,單零一種,便已完勝聖之境巔峰。
沒有神體相稱,僅憑藉這幅血肉之軀,又能扛得了多久,痛意不提,真正讓異獸之皇容忍不下的,只是那份屈辱。
靈魂深處傳來一聲猛吼,識海一道黑色光柱直衝那金光深處。卻並未與金光激抗,只像是透了過去。
他所代表的,一直都是一個位面的意志,代表的也是他們那個位面無數生命的意志,大地爲何荒涼,漫天爲何風沙,千里爲何難覓一滴流水。
“獻祭!”
異獸之皇撐開雙臂,就算是沒有聖境之軀,本體本就大得恐怖,灰棕色的皮膚開始籠罩上一層黑色,比夜色還要詭秘。
利爪暴漲,像是十數柄刀劍,若不是眼中突然亮起一抹紅光,給人感覺已經完全消失在視線之中。
從那天極高處落下來的黑色光柱最是恐怖,而那異獸之皇身後的世界數萬異獸之間誒化作最本源混沌的力量,融入那異獸之皇的身軀。
噬滅之界遭受了巨大的衝擊,不是來自那黑色光柱,而是存在其中的意志。
看到楚軒所表現出來的,甚至還要勝過他的力量,異獸之皇着急了,爲了在最短的時間內跨過那最後的一步,他不惜讓在場的所有異獸,完全獻祭,同根同源的力量,毫無芥蒂的與他相融。
頭頂那個空洞變得越發巨大,甚至有點極度誇張,遮蔽到天際,兩個位面,就像是異獸之皇與楚軒掌控的這兩個世界一般,相融,法則侵襲,意志相抗。
拿出空洞之中,早已不是一片漆黑,而是與他們對應的,另外一個位面的場景。
乾枯的大地上,快速的躥出一個乾瘦細長的影子,好像這個位面的老鼠,往前走上幾步,爪子便在地上刨上幾下,將頭伸到土坑中去看。
遠處一道更爲細長的身影,悄然靠近,身體僞裝得與乾枯的大地一個顏色,在某個合適的距離迅速撲過,一口咬到那老鼠的身上,三五下吞入腹中。
那隻老鼠都還卡在蛇頭偏下的一個位置,天空落下一雙利爪,便將那長蛇抓去,飛到一處峭壁,那蛇被直接扔下,還未摔死,便被巨闕啄成數段。
還有更爲龐大的捕食者在隨後等着,滿眼所看到的,都是一些廝殺與血腥的場面,給人最初的衝擊,就是極度原始。
原來,這就是異獸們所在的位面,數萬年前如此,數萬年之後仍是如此,可憐而有可嘆。
在位面意志的支撐之下,異獸之皇的氣息變得極端強盛,利爪在虛空落下,噬滅之界直接破碎,同時他們所掌控的這兩方世界,也出現更爲嚴重的崩塌。
雖然因爲看到那位位面的貧瘠而少有感慨,但是他們這個位面又有什麼理由就要遭受災難摧殘。
肩膀稍擡,火焰之翼便出現在楚軒的背後,縱翼猛振,那些僞裝在漆黑夜色之中的毀滅之意便被擋下。
天空中從未被壓制住的金光落在楚軒的身上,那一份神采,平添了一分聖意,他背後護着的這個位面的強者,心中同時生出一種仰望之意。
時空彷彿都在這一刻停息下來,聲音不再流轉,光芒不再閃動,總是能夠傳遍整個大陸所有角落的太虛鍾音,都霎時無音。
就像是異獸之皇達到那個境界的時候楚軒無法組織一樣,異獸之皇看着那些聖光涌入楚軒的身體,卻什麼都做不了,到最後,還是沒能阻止這個位面做出選擇。
不是因爲個人足夠努力,就能夠得到那超越聖之境的力量,而是因爲位面的選擇,所以能否達到這樣的境界,跟年齡根本沒有關係。
就算如此,又能如何,他雖然失敗過一次,但是他還活着,而曾經的那個人類卻已經永運隕落,所以他又是成功的,數萬載讓他考慮太多。
“咣噹!!!”
可怕的風暴,從天極高處,那巨大的空洞之中,從另外一個位面之中瘋狂的席捲而來,楚軒背後那一對光罩一般的烈焰之翼霎時間破碎。
一直都被楚軒護着的那些人,還是被震退千丈,恩佐的瀚海之力也沒能起到多大的作用。那風暴之中所含的恐怖力量,全超過他們所能夠承受的極限,世界壁壘遇之,也都落成了幾分一般,四處散去。
無數道視線都放在楚軒的身上,如此恐怖的力量,他到底能不能頂得住,這個世界,可都繫於他一個人的身上啊。
“大家不要袖手不動,這是我們的大陸,這是我們的位面,一起抗敵,方能贏得最後的勝利。”
恩佐捂着胸口,向前吐了一口鮮血出來,這一次,他只是嘗試着將幾位阿姨護住,就受了如此重創,而父親楚軒則是將他們所有人都護在身後,情況又能有多好。
不是他擔心父親,就號動大家一起出力對抗,就不怕這些人衝上去,只會就是泡沫一般,觸之即破,動之即滅。
之前用瀚海之力幫助父親的時候,恩佐就感覺到了,父親的力量同時增長了很多,而他所用的瀚海之力,藉助的就是海洋的意志。
相互對望,在那些異獸都隨着異獸之皇身體的暴漲消失之後,這些強者,更不知道他們應該如何去對抗異獸。
“你連你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還妄圖拯救這個位面,護住這些無關的人,真是可笑。”
從那破碎的世界之中,傳來很輕微的呼吸之聲,還有那熟悉的氣息,在最後的決戰關頭,異獸之皇竟然把安安的拿出來威脅楚軒。
這一戰的勝負暫且不說,無論是哪一方勝,損失都會無比慘重,經歷過那麼多的滄桑,終於有力量爲位面做些事情,怎麼能因爲一戰就又落回平凡。
這個位面的人,都難逃一個情字,也逃不開自私二字,比如荒涼就是如此。
安安的生死只在於異獸之皇一念之間,被逼做出如此選擇,痛之切剜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