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京津貧困帶的出現並不是一個單純的由於政策或者是說北京地區“空吸效應”所造成的。但是,這個貧困帶卻是由於京津地區而被加重了。由於三地獨立發展,而環京津地區的基礎太差,所謂的抱團發展也無從談起,再加上京津地區對水資源的需求越來越大,對水質和空氣質量的要求越來越高。河北省不得不忍受着當地經濟持續惡化的壓力來關停當地的小工業,退耕還林還草,降低畜牧業的牲畜存欄量。以赤城縣爲例,本來畜牧業作爲赤城縣的一大支柱,牲畜存欄量有一百多萬頭,可爲了保持草場和不和北京爭水,幾年之內,存欄量降到了20萬頭左右。甚至有的山區全面禁牧,爲了不和北京爭水,本來推廣的近14萬畝的水稻全部作廢,改種玉米等節水作物。
這些地區爲北京做了如此大的犧牲,而北京卻沒有對此作出應有的補償。甚至在北京開會時,河北的官員一提出張家口等地的生態補償問題,北京的官員都會強行打斷這種發言,然後給一句這是爲了中央。2012年,時任河北省委書記的張慶黎甚至將其形容爲“地界相連兩重天,歐洲非洲各一邊”。在2005年亞洲開發銀行提出這個概念後的6年,進行回訪的記者們發現,當地依然是“走泥路”、“住舊房”、“曬太陽”、“種棒棒”、“沒新娘”的嚴酷景象。在赤城縣一個叫二炮村的地方,村裡不足百戶人家,卻有十幾個光棍,連村支書都四十了才討上老婆。
而這個情況的存在,根本問題就是一個“水”字!
所以,當核聚變海水綜合利用工程上馬的時候,廖三伏就知道徹底解決這個問題的機會來了。在一次會議上,某官員提議優先保證北京用上淨化水的時候,老頭子拍着桌子大罵“良心讓狗吃了!”。
而“潮白河水系倒補水工程”算是了卻了廖三伏一塊心病。?? 太陽的距離65
當五個巨大的輸水口在長長的警報聲中,排出好像萬馬奔騰一般的淡化海水之後。環京津貧困帶的消失也正式進入了倒計時中。
如果仔細看的話,在歡呼的人羣中,有幾個從面相上看不是中國人的面孔。好多好事的人後來纔打聽到,那幾個看起來像外國人的全是阿富汗人。都是巴沙爾多斯特政府派來觀摩這個海水淡化工程的。
回到北京,廖三伏的臉上出現了少有的紅光,面對北京市政府的一干官員時也能有笑模樣。不過老爺子還是在第二天找到了劉繼鵬,讓打算喘口氣的他又一次把心提了起來。
不過,老爺子和他說的卻不是國內棉花病蟲害問題也不是朝鮮饑荒問題。和他談的卻是跟老爺子不怎麼沾邊的太空問題。
“地月往返系統?”劉繼鵬回想了一下上個星期薛慕白的工作彙報,“老爺子您怎麼關心起這個來了?”
“電!”老頭還是不怕燙的一口氣把水喝光,“咱們的海水淡化也好,煤化工也好,都落在電上。因爲氦三的事情,咱們去年跟越南人打了一架。現如今手裡的聚變燃料還夠,可往後渤海水入陝西和入新疆的事情一起來,用電量還不得噌噌的往上竄。我大體上和鄭新月那小子算了一下,恐怕兩個五年計劃內,咱們的用電量要翻上一個番的樣子。光靠火箭和無人採集系統可不行啊。最大的那個富集點被採光了咋辦。”
老爺子講的這個事情也是劉繼鵬心裡鬧騰的一個因素。薛慕白的計劃書上,其實天地往返系統和地月往返系統的科技路線基本上確定了。而且現在好多的計劃已經只剩下了工程問題,技術上的問題已經很少很少了。
但是這個工程問題卻牽扯了很多方面的因素,不管是他還是姚齊賢,都沒有下定決心。另外,國家海洋局下屬的豐饒南海號大型浮島正處於捷報頻傳的時段,他也就把這件事情往後推了推。如今老爺子提出來了,他只好表示自己會慎重的考慮這件事情,但是,真要弄出什麼眉目,也得等印度和巴基斯坦的這一檔子事情了結之後。
送走了老爺子,劉繼鵬的思緒又飄到了另一個地方。其實還是關於電力的,但卻是關於特高壓輸電和全國大組網的事情。
特高壓和全國大網這兩個發展方向,電力體系內部的反對聲音是非常大的。其中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電網的穩定問題。以前中國的電網組網結構是區域電網爲主,不進行大範圍組網,同時由各地的電站進行局域供電。這種好處就是一旦出現故障,可以很迅速的進行電力調配,而且故障影響區域也不會擴散到很大的範圍。
但是現在以三大聚變電站爲支柱的規劃顯然不能再執行這種組網方式,特高壓,甚至超導傳輸都會進入發展計劃之中。全國大組網是個不得不實施的工程。
這種組網方式雖然可以進行遠距離輸電和大範圍電力調配,但是一旦出現主線路故障,就會發展成波及範圍很大的停電事故,尤其是中國現在的三大聚變電挑大樑,煤電僅剩下調峰電站的時候,這種事故更會被進一步放大。
解決的方法就只剩下了三大電站互爲備份,並且加強日常的電力網線檢修和維護保養。但是,對於中國這個大地質公園來說,建在崇山峻嶺間的高壓輸電塔不計其數,要進行頻繁的維護和保養,談何容易啊。
想到這裡,劉繼鵬不由得想起上週鄭新月跟他提起的那個由電力公司內部和一些民間愛好者整出來的那個“蜘蛛”來。按照鄭新月的說法,那個東西正在藏區測試,至於能到什麼程度,需要測試完了才知道。
在天擦黑的時候,林深河騎着那匹棗紅色的山丹軍馬巡邏歸來。這半年的鍛鍊,讓他的馬術大爲提高,而且和這匹軍馬也建立起深厚的感情。現在他已經完全用不着把馬牽着去窩棚了。只要在馬屁股上拍一下,這匹馬就會自己去馬棚裡。吹一個口哨,就會自己出來等着他。
這兩天,拉齊尼老爹家附近來了一些陌生人。其中一撥人一看就是內地大學或者什麼科研機構來這裡搞場地實驗的,電瓶車,廂貨車和越野車帶了一大溜。一羣男男女女的人員大部分帶着眼鏡,一個個身上乾乾淨淨,細皮嫩肉的樣子。
林深河挺同情他們,因爲自己這張臉已經在高海拔地區的強紫外線和像刀子一樣的風蹂躪下,變得好像當地的山民們一樣粗糙黝黑了。想當年,自己這張臉可是能夠cos明日香和紅美玲的。
另一撥人林深河沒多打聽,因爲他能看出來,這是部隊上的人,而且是級別不低的那種。聯想到最近國際國內上的動向。這些人到底是來幹什麼的,中槍帝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第三撥的兩個人卻讓林深河很疑惑。這兩個傢伙說是來販犛牛的,從行頭和身上的傢伙事兒上,也確實是走邊疆的販子的摸樣。其中一個山東口音,藏語和塔吉克語非常流利,甚至好多俚語和普什圖話都會。另外一個有些磕巴,但是也是一副老江湖的樣子。從表面和習慣上看不出任何的破綻。?? 太陽的距離65
但是林深河卻感覺不對,因爲這兩個人身上總有一絲讓林深河熟悉的味道。
跳下馬,讓軍馬自己去找草吃,林深河一步三晃的往院子裡走。離着老遠的一個山坡上,一個跟檯球案子差不多大,塗的跟天線寶寶有一拼的傢伙正咣噹咣噹的從山上爬下來。拉齊尼的兩個女兒都在上面坐着,笑的前仰後合。
這個東西有些像科幻小說裡的機器蜘蛛,不過卻只有六條腿。上面用角鐵和鍍鋅管焊了一個架子扣在後背上,權當是駕駛室。一個有些水蛇腰的眼鏡男在裡面手腳並用的操作這個東西。這玩意兒的外殼全是用薄鐵皮接上的,看起來像是一些農民愛好者弄出來的粗糙玩具。
不過細心的林深河發現這個蜘蛛狀的東西雖然外觀簡陋不堪,但是關節部分的電磁裝置和電液機構卻表明了這個東西絕對不是粗製濫造的貨。
對於這個東西,林深河也就是看個熱鬧。因爲這東西絕對有一定的密級。但是那個軍官摸樣的人卻不管這個,每天老實不客氣的問這問那。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這不,測試剛一回來,他又溜溜達達的湊了上去。
也許是這幾天讓他煩的夠嗆,也許是測試不怎麼順利。從蜘蛛後背上跳下來,並把拉齊尼老爹的兩個寶貝女兒從蜘蛛背上抱下來。把這臺東西交給一擁而上的實驗維護人員。那個眼鏡男一掐腰,衝那個軍官就抱怨上了。
“我說大叔,您是我親大叔。具體的您就別問了不行嗎?我只能告訴您,這東西挺難伺候,不能給部隊上用。實話告訴您吧,這東西是電工們用來爬山頭,修高壓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