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郎盯着少年,忽然少年微微一笑:“到齊了。”棋盤上,一道道神光落入青霞福地。隴川之地的神靈降臨於此,定下未來郡域主次之位。
走出重天世界,在青霞福地見一羣神靈。
隴川郡擁有四重天郡城隍一人,其餘縣城隍皆是三重天,還有山川土地之神,構成城隍神系的基石。此外,風雨之神,司農稷神,人道福神等構成一個個依附城隍的神系雛形。
這次,荀易以共商隴川大事爲由,將所有神靈請到這裡。
荀易是大司命,隴川郡這幾位福神名義上的首領。柯狀元、御木女神以及當初認識的疾神都在場,就連羅酩都跑來幫忙鎮場子。
農神許田詢問究竟,荀易一臉嚴肅道:“諸位,我隴川郡地脈被人破了。”
“地脈破了?”農神、雨神以及其他神道的人連忙看向城隍們。
幾位城隍神色默然,他們早早從郡城隍處得到消息。
景隆城城隍受不住衆人壓力,艱難道:“郡城隍府邸丟失一件重寶,我郡中地脈流失,不久之後泯然於周邊地界。”
諸神譁然,衆神議論紛紛。
“我郡本源強於周邊,全依城隍鎮守地脈。如今地脈破除,豈非失去大運?”
“算了,沒了就沒了,沒有濃厚地脈,我們也不會再受妖魔攻擊。日後生活反而清淨了。”
正因爲隴川郡地脈雄厚,所以水土養靈傑,除卻人族多英才外,妖靈之中常有大能之輩。這要出幾個魔頭速成三重天,低階諸神難以應對。
“這就放棄了?”柯狀元作爲文神,早早和荀易通過消息,跳出來演戲:“如果地脈少了,來年開始我們郡域元氣分配就少。首當其衝,就是你們農神。地脈稀薄,土地貧瘠,你們農神所得社稷之氣能有幾分?至少削去一倍?”
隴川郡可握着好幾個糧倉呢!
許田神色凝重:“不錯,如能挽救,不可這時認栽。司命閣下,你有何計策?”
“地氣匯聚隴川郡,原就是從周邊四郡奪取。如今若要繼續積蓄地脈,必跟四郡爭執。”荀易故作爲難。
見狀,柯狀元道:“雖跟周邊諸神爭鬥,但隴川郡乃我等立身之本。難道爲安撫這些郡城隍,要讓我們放血不成?”
吃了一百年好處,平白無故放手,根本不能忍。
景隆城城隍掃了一圈,問:“司命大人何不請郡城隍來商議?我等一起參謀下如何解救我郡?”
“郡城隍態度不明。”荀易故作爲難狀。
態度不明?諸神一想,恍然。是啊,郡城隍剛剛空降在此,跟隴川郡一點感情都沒。
“他之所以來此,說不定就是看準那件地脈之寶。如今寶物被奪,地氣流失,他恐生心思離去,豈能幫我們鎮守地脈?”
“你瞧瞧這位城隍從降臨至今,可曾真正召見我們?”
“他不肯露面,想必不願得罪那幾位同僚?”
除卻城隍之外的諸神惱怒,畢竟隴川郡恩養他們多年,是晉升立足之本。
一位雨神算計得失,臉色難看:“若地脈流失,我等神域福地規模至少縮減一半!”
不能忍!必須爭!
諸神態度一致,冥冥中匯聚滔滔神力形成一條長河綵帶。匯聚隴川諸神之力,滔滔汪洋蔓延在隴川大地。
而在四方郡域,升起四座玄黃高牆鎖住地脈。任隴川諸神氣勢再洶,也難壓制四神。
“唯有郡城隍出面啊。”
“沒有神主統帥,我等難和四郡爭鋒。”龍無首而不行,諸神想要選擇一位新的首領。
景隆城城隍派人去找郡城隍,荀易轉移話題:“我有一策,立五色壇抽地脈而鎮八方龍,或可保全我界。”
荀易將自己的安排說了。諸神一聽,頓時大喜。
許田說:“我郡之土無需司命擔心,我等諸神之力難不成還凝聚不得明黃神土?”
“當務之急乃其餘四郡靈土。”
必須從四郡取土,才能謀取他們的地脈。不然荀易手頭就有一副五色土,只是不足以建立祭壇罷了。
諸神按照荀易的計劃議論合計,天數更加明顯。隴川郡的目的是五色壇,避免城隍們察覺荀易暗中行動。
討論一陣,荀易正要開口,忽然心有所感,凝重看向門口:“郡城隍大人已經來了。”
來了?
諸神看向門口,只見文武判官率領一羣三重天的神人趕來。
說來,這位郡城隍很倒黴。一開始來隴川上任,不料被地母神誅殺,神魂轉世重修。緊接着,又被這一世父母當做妖人溺入馬桶,削了自身神光靈性。好不容易被屬神救回,也僅保持孩童之身,靈智不開。
因他無法坐鎮城隍府,郡中頻頻大亂,都是荀易出面了結,也讓荀易升起爭奪統領之位的念頭。
這次,判官等人氣勢沖沖趕來。一聽諸神計劃,神色大變。
這些屬神遲疑不決,一口氣得罪四位郡城隍,甚至交惡於整個大周城隍神道,乃至被上界水庸神主怪罪。
他們不敢替主神做主。因此,文判想要勸阻一二,迴旋大局。
柯狀元大怒:“阻攔?你等終歸不是我郡之人,如今看守不利,不思悔過補救,居然還想阻攔我們行動?”
諸神不滿,荀易悠悠道:“這樣吧,判官大人。按以往例,郡城隍不便出面,我來解決如何?”
文判擡頭看向荀易,心中凜然。“四重天神力?”
荀易袖袍扣着極天大聖鍾輕輕一敲,鐘聲震盪,虹光咒蔓延全身,自身神力暴漲至四重天。
背後氣運和諸神漸漸合流,整個隴川氣運震動,在荀易頭頂浮現一枚金印。
“隴川神主之位?”
以往,隴川之主就是郡城隍。但現在郡城隍失德,荀易攜諸神之力而上位,如果這件事完成,那就是妥妥的司命大主,隴川尊神。
“四方郡城隍神力強大,司命閣下恐力有不逮。”文判思考對策,欲打消諸神念頭。至於他們,坦白說,這些人對隴川的確沒感情。當初因爲神主要借玄黃臺修煉,所以纔來此地。如今機緣丟失,文判連卷鋪蓋走人的心思都有。
他的念頭瞞不過諸神,諸神神色不耐,柯狀元暗惱:你等在府邸中待着,他日我們鎮壓地脈,你們照樣做你們的郡城隍,享受萬民福祉。如今出面干涉,心向外人,哪裡是神主之資?
“神決吧!”荀易見諸神心氣漸漸匯聚在自己身上,從雲座走下:“我願與城隍大人神決。如今城隍身子不便,爾等屬神可盡代之。”荀易手一捏,以神印引動天力。
文判見荀易有備而來,不假思索拒絕:“大人不過三重天神主,我家主人有理由拒絕決鬥。”下位神挑戰,難道上位者必須接受不成?
“賭隴川大運,唯諸神裁之。”荀易不理文判所言,拂袖一掃,腳下黃光張開,諸神皆出現在城隍大地。“我以一人之力戰城隍府邸諸神,以此劣勢條件發動天人角鬥。”天人角鬥,削弱自身優勢逼迫對方接受的強制性神決。敗了,一切氣運皆歸勝利者。而勝了,自然而然取得諸神至高權柄。